第229章 如果造不出來怎么辦

    “好！大家作證，如果我們能夠為你們提供出重型曲軸機床，以后整個船舶行業(yè)的機床需求，將優(yōu)先考慮國產(chǎn)機床，只有在國產(chǎn)機床不能滿足的情況下，才能考慮從國外進口。”

    唐子風大聲地對旁邊的人說道。他們是在康治超的辦公室里談話的，現(xiàn)場除了唐子風等人之外，還有康治超的幾名下屬，唐子風要找人作證，這幾位下屬也是被包括在內(nèi)的。

    康治超有些懵。他事先分明沒有這個意思，而且也沒有答應這個要求的權力，卻不知為何與唐子風話趕話，居然就說到這個程度了。聽唐子風這樣叫板，他一時竟軟下來了，訥訥地說道：“采購機床這件事，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最多……我在自己的職權范圍內(nèi)，多幫你們說話就是了?！?/br>
    “鬧了半天，僅僅是幫我們說說話？康總工的面子好值錢哦?！碧谱语L不無譏誚地說。

    “不是，我們下屬的船廠采購設備，是有自主權的，我們總公司只有建議權和審批權?！笨抵纬仓^皮解釋道，他也知道這個解釋與自己此前的強硬態(tài)度有些不協(xié)調(diào)，所謂羞刀難入鞘，指的就是這種情形了。他說道：“我會努力說服各家船廠的，我在系統(tǒng)內(nèi)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的，這一點你可以問他們。”

    說到這，他用手指著自己的幾個下屬，想讓下屬替他背書。

    幾個下屬也是好生無奈。有頭腦機靈的，已經(jīng)察覺出自己的領導被眼前這個小年輕給耍了，答應了太多的條件。人都是要臉的，尤其是到了康治超這個級別以及這樣的學術地位，講究的就是言行一致、暗室不欺。他如果答應了唐子風說日后要替他們說話，那么就肯定會兢兢業(yè)業(yè)地去做到。那種當面承諾背后爽約的事情，唐子風能干得出來，康治超是干不出的。

    “唐廠長，康總工說的這些，前提是你們要拿得出符合我們要求的重型曲軸機床，如果你們拿不出來，那康總工承諾的這些，就不能算數(shù)了?！币晃幻袆⒄竦南聦贀屩婵抵纬f道。

    唐子風把胸一挺：“那是肯定的，我們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把這種機床造出來。”

    “那么，你們?nèi)绻觳怀瞿兀俊眲⒄癖茊柕馈?/br>
    唐子風不假思索地說：“如果造不出來，我今生今世不再踏進這個辦公室！”

    “好！”康治超贊了一聲，卻絲毫沒有覺得唐子風答應的賭注里有什么破綻。他說道：“只要你們能夠造出合格的重型曲軸機床，我不管走到哪里，都給你們當義務推銷員。還有，你們研制機床的過程中，需要我們提供什么配合，我們絕無二話?！?/br>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那好?！碧谱语L表現(xiàn)得十分爽快，他用手一指羅小璐，說道：“小羅，你和這位劉工交換一個聯(lián)系方法，這幾天你辛苦一下，和劉工多溝通幾次，務必要讓劉工把他們對曲軸機床的性能要求詳細地告訴你，另外還有剛才康總工說的，他們系統(tǒng)內(nèi)需要的什么大型數(shù)控切割設備、六軸五聯(lián)動啥的，都問清楚，以便咱們做好準備?！?/br>
    “可是……”劉振脹紅了臉，意欲爭辯什么。他心說，我答應了嗎，你就讓這個小姑娘多找我?guī)状?，還什么讓她辛苦一下，你怎么不說我辛苦一下呢？系統(tǒng)內(nèi)對于機床的需求，我倒是知道，但要把這些東西都梳理清楚，有那么容易嗎？你誰呀，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唐子風似乎是看出了劉振的想法，他盯著劉振的眼睛，問道：“劉工，你想說什么？你是不相信我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康總工的眼光？或者，你覺得康總工是那種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劉振嚇出了一身冷汗，直接來了個否認三連。待回過味來之后，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唐廠長，你怎么這樣說話??！”

    唐子風面露詫異：“咦，我怎么說話了？我只是讓我們小羅和你聯(lián)系一下，確定一下你們需要的設備的性能指標，這有什么不對嗎？”

    “我……”劉振啞了，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怎么三下兩下就被唐子風給繞糊涂了。其實，他剛才是想說……，咦，自己剛才想說啥來著？

    劉振被唐子風懟得無話可說了，康治超的另外幾名下屬見狀，也就下意識地閉了嘴。自家的領導都沒說什么，他們又何必多嘴呢？

    雙方立了賭約，又商定未來要就開發(fā)重型曲軸機床一事進行更為深入的合作，唐子風便帶著自己的幾個隨從離開了。到了這個時候，康治超也不好意思再端著架子，只能親自把唐子風等人送出公司大門?？粗谱语L等人的身影漸漸走遠，他心里隱隱有了幾分期待。

    “唐廠長，其實剛才你不該和康總工打賭的?！?/br>
    離開船舶公司的大門挺遠一段距離之后，關墉怯怯地向唐子風提醒道。

    “為什么？”唐子風詫異道。

    關墉說：“重型曲軸機床的技術難度非常大，而市場需求卻比較小，也就是幾家柴油機廠可能會感興趣。上次謝局長到我們普機去，的確說過這件事，但我們廠討論過之后，覺得難度太大，又有點得不償失，所以就沒有做。我想，臨一機搞銑床有一定基礎，但也不一定會有興趣做吧？”

    “有興趣沒興趣，倒在其次。關工，你覺得以臨一機的技術實力，或者再加上你們普機，能不能把這種機床研制出來？”唐子風問。

    關墉想了想，說：“如果研究經(jīng)費能夠保證，再從國外引進一些關鍵部件，我覺得要搞出一臺這樣的機床，還是有希望的?！?/br>
    “那就好?！碧谱语L點點頭，“我回頭讓廠里評估一下，值得搞就搞，不值得就算了。”

    “可是，你跟康總工打的賭，怎么辦？”關墉問。

    唐子風反問道：“我打啥賭了？”

    “你說如果我們造不出來，你今生今世都不進康總工的辦公室。”

    “是啊，那就不進唄?！?/br>
    “呃……”

    關墉被噎住了。轉(zhuǎn)念一想，可不是，如果搞不出曲軸機床，大不了唐子風就不去找康治超了，這算個啥損失呢？別說唐子風完全可以不在乎船舶公司的業(yè)務，就算想從船舶公司開拓業(yè)務，他也可以讓其他人去聯(lián)系，或者他自己去聯(lián)系船舶公司的其他領導，誰說必須在老康這一棵樹上吊死的？

    說得更遠一點，老康今年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還能干幾年？等老康退休了，也就不存在他的辦公室了，屆時唐子風再去船舶公司，誰又能說啥？

    這個唐廠長，實在是太陰險了！

    關墉在心里涌上來一個念頭。

    唐子風的兩個直系下屬沈衛(wèi)浩和羅小璐，自然知道自己的領導是什么德行，對于唐子風這種毫無節(jié)cao的作為絲毫沒有覺得驚訝。剛才那個陣勢，如果不是唐子風嘴硬，老康會向他們低頭嗎？相比灰溜溜地被人趕出來，玩?zhèn)€心眼耍一耍老康，又算個啥呢？

    “唐廠長，那么，我還要和那個劉工聯(lián)系嗎？”羅小璐問道。

    唐子風說：“當然要聯(lián)系。你盯著那個劉工，務必把他們系統(tǒng)內(nèi)需要的各種機床的細節(jié)都問清楚。老康發(fā)了話，他不敢跟你炸刺?！?/br>
    “明白了。”羅小璐爽快地回答道。她也的確是想明白了，有唐子風與康治超的賭局在前面放著，劉振還真的沒法跟她為難。以往聯(lián)系其他單位，想了解一下系統(tǒng)內(nèi)的機床需求，人家多少都有些敷衍，現(xiàn)在到了船舶系統(tǒng)，沒準還是合作性最好的，這算不算是塞翁失馬呢？

    唐子風又轉(zhuǎn)頭向沈衛(wèi)浩吩咐道：“老沈，你也要跟進。船舶公司下面那些船廠是有設備采購自主權的，一旦小羅這邊了解到了他們的機床需求，你就通知韓部長，讓他安排業(yè)務員去這些船廠聯(lián)系，撿到籃里都是菜?！?/br>
    “明白?！鄙蛐l(wèi)浩也響亮地應道。

    “蒼龍研究院這邊，要盯著客戶的需求。如果是以咱們現(xiàn)在的實力可以研制出來的設備，就要積極推動。如果是現(xiàn)在還有難度的，也要記錄在案，條件一旦成熟就啟動研制工作。中端市場也好，高端市場也好，我們肯定不是一口就能夠吃下的，要一點點地蠶食?！?/br>
    “我明白，我會和小羅一道去和劉工探討的?！标P墉答應著。唐子風把他帶在身邊，就是讓他負責把信息帶回研究院的。臨一機擅長的只是磨床和鏜床、銑床，如車床、鉆床、刨床之類，還有壓力機床，都是機二零的其他成員企業(yè)所擅長的，這些信息也需要與他們分享。

    “好吧，今天咱們就先到這，你們各自回去休息。明天早上8點半，咱們到化工部門口碰面?！碧谱语L說。

    “唐廠長再見！”幾個人一起向唐子風道別，然后便一同向附近的公交車站走去。

    唐子風站在原地，看著幾個下屬走遠，這才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后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道：“清華大學！”

    第230章 誰讓我欠你的呢

    肖文珺在機械系的樓下等著唐子風，見他步履匆匆地走來，肖文珺迎上兩步，笑著招呼道：“怎么有空到我這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想你了不行？”唐子風的漂亮話張嘴就來。

    肖文珺對于唐子風的這些垃圾話早已免疫，她撇了撇嘴，說道：“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是又遇到什么麻煩，想讓我給你幫忙了?！?/br>
    “我是這樣的人嗎？”

    “是！”

    “你這就真的冤枉我了，這一次我真的是專程來請你吃飯的。”

    “真的？”

    “……順便請你幫個忙。”

    “或者說是想請我?guī)兔?，順便請我吃頓飯?！?/br>
    “不要計較這些細節(jié)……”

    兩人如每次見面一樣，一邊拌嘴一邊肩并肩地走著，來到了食堂。食堂樓上是可以點菜的，兩人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點了兩個下飯的菜，又要了三碗米飯。在等著服務員送菜的時候，肖文珺說道：“說說吧，你又遇上什么麻煩事了？”

    “其實也沒啥?！碧谱语L說，“就是碰上一個更年期患者，被他嗆了幾句，心里不痛快?！?/br>
    “你跟人家中年婦女較什么勁？”肖文珺隨口說道。

    唐子風鄭重地糾正道：“男的……”

    “男的？”肖文珺覺得有些凌亂，男的你還說什么更年期！

    不過，想到唐子風一貫的無厘頭，她也就懶得計較了，只是問道：“他嗆你啥了？對了，你還沒說這個人是什么人呢?！?/br>
    “船舶工業(yè)公司的副總工，叫康治超。”唐子風說，接著，他便把上午在船舶公司的遭遇向肖文珺說了一遍，包括他與康治超打賭的事情也沒隱瞞。當然，話里話外貶損一番康治超的人品，這是必不可少的。

    肖文珺聽罷，過濾掉唐子風對康治超耍心眼的部分，直接抓住了問題的核心，問道：“你是說，你真的想把康總工要求的重型曲軸機床搞出來？”

    唐子風沒有吭聲，只是點點頭表示認可。

    肖文珺皺起了眉頭，說道：“重型曲軸機床這件事，我聽我導師說起過。他是有一次去參加船舶系統(tǒng)的會議，有一個船舶工業(yè)公司的人向他提起此事。嗯，沒準這個人就是你說的康總工。我導師回來之后，讓我?guī)退榱艘恍┵Y料，發(fā)現(xiàn)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后面就沒有繼續(xù)下去?！?/br>
    “是啊，跟我一塊去的蒼龍研究院的一位工程師也是這樣說的?！碧谱语L說，“如果不是難度太大，全世界也不至于只有德國人能搞出來，聽說日本人搞的都不太過關呢。”

    “那你還想搞？”肖文珺詫異地問道。

    唐子風笑著說：“我這不是來向你請教嗎？我總覺得，別人搞不出來的東西，在你肖大能耐這里，或者就不算個事兒了。不管什么機床，畢竟也都是人造出來的，既然德國人能夠造得出來，我們?yōu)槭裁淳驮觳怀鰜砟?？?/br>
    肖文珺說：“我算啥大能耐，你唐廠長才是唐大能耐呢。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廠長，前幾天我和我爸通電話的時候，他還說起你呢?！?/br>
    唐子風問：“咱爸說我啥了？”

    “切！”肖文珺白了唐子風一眼，以示對他剛才所使用的稱呼表示不滿。但她能做的也僅限于此了。如果就此問題與唐子風計較，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是越描越黑，唐子風的厚臉皮與沒節(jié)cao，她是深有體會的。唐子風與她聊天的時候，不時就會蹦出幾句這樣的話，肖文珺覺得唐子風似乎是在向她暗示什么，但又沒有證據(jù)……

    “我爸說機械部的領導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讓你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來管這樣一個大廠。你別瞪眼，毛頭小子這個詞是我爸說的，你如果不服氣，自己買張火車票到五朗去和他理論。”肖文珺笑嘻嘻地說。

    “那倒不必?！碧谱语L直接就認慫了。他言歸正傳，問道：“怎么樣，你幫我琢磨琢磨，這種機床我們到底有沒有可能搞出來?！?/br>
    肖文珺也收起了調(diào)侃的神情，認真地說：“你說的道理是對的，不管什么機床，別人能造得出來，我們肯定也能造得出來。像這種集中了無數(shù)尖端技術的機床，研制過程本身就很有意義，在這個過程中能夠產(chǎn)生出很多衍生技術，對于其他機床的開發(fā)也是有幫助的。

    “但是，我估計這個過程會很長，十年八年都有可能。而且，需要的投入也是非常可觀的，一兩千萬的資金投進去，都不見得能夠產(chǎn)生出什么明顯的效果。你覺得，你們臨一機能夠負擔得起這么大的投入嗎？”

    唐子風說：“負擔不起也得做。到清華來的一路上，我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造船業(yè)是勞動密集型產(chǎn)業(yè)，一向都是由勞動力短缺的國家向勞動力過剩的國家轉(zhuǎn)移的。

    “日本在50年代中期造船量超過英國，成為世界首位，巔峰時期年造船量達到3000萬載重噸。80年代開始，韓國造船業(yè)迅速崛起，預計在10年內(nèi)就有可能超過日本，成為新的世界首位。

    “我們國家是勞動力極其豐富的國家，發(fā)展造船業(yè)是大勢所趨。今天康總工告訴我，說船舶工業(yè)公司的目標是到2000年的時候造船量達到250萬載重噸，但即便達到這個數(shù)字，也只相當于日本造船量巔峰時期的112，所以，中國的造船業(yè)發(fā)展?jié)摿κ欠浅４蟮摹?/br>
    “我預測，到下世紀的前10年，中國的年造船量有望突破3000萬噸。而屆時對于曲軸的需求將會是一個很大的數(shù)字。如果到那個時候，我們每造一條船都要等著韓國人給我們提供曲軸，我們就相當于把命脈交到人家手上去了，這種感覺是非常糟糕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肖文珺一直用一只手撐著下巴，笑吟吟地聽著他的講述。在肖文珺看來，唐子風在認真的時候，還是顯得很博學的。他分析問題的格局很大，動輒能夠從全球的經(jīng)濟史入手，對中國未來若干年的發(fā)展趨勢做出預判。

    肖文珺曾聽唐子風介紹過自己大學時候的專業(yè)，那個專業(yè)的名稱叫做“計劃經(jīng)濟學”。肖文珺一度對這個專業(yè)帶有幾分鄙視，覺得它已經(jīng)落伍了，難以適應今天的市場經(jīng)濟。

    但與唐子風接觸的時間長了，她漸漸認識到唐子風的專業(yè)確有一些不凡之處。最起碼，這種高瞻遠矚的分析，就不是她這個機械專業(yè)的博士能夠做得出來的。

    唐子風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當然不完全是來自于他的本科專業(yè)。事實上，單純按照理論推導，誰也不敢預言中國在20年后會取代日韓成為世界第一造船大國。唐子風的底氣，來自于他的穿越者身份，他知道，進入新世紀之后，中國的各項經(jīng)濟指標都是火箭般增長的，造船完工量超過日本曾經(jīng)達到的3000萬噸的數(shù)字，應當不成問題。

    不過，唐子風的想象力畢竟還是不夠。在真實的歷史上，2010年中國造船完工量達到了6560萬載重噸，占全球的43%，首次躍居世界第一。2010年底，中國各家船廠手持造船訂單總計達到近2億噸。如果唐子風敢在康治超面前做出這樣的預測，老康估計第一時間就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要成為一個造船大國，曲軸的問題不能不解決啊?！碧谱语L用一句語重心長的話結(jié)束了自己的演講，博得肖文珺輕飄飄的幾聲鼓掌。

    “唐廠長，我看你現(xiàn)在越來越像個官員了。”肖文珺說，“這種國家層面上的事情，怎么輪到你這個小小的常務副廠長來思考了？難道你們局領導不考慮這樣的問題嗎？”

    唐子風說：“局領導當然會考慮這樣的問題，但具體做事，還得靠各家企業(yè)。企業(yè)如果沒有積極性，局領導再著急也是白搭。我過去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管?！?/br>
    “你不會是因為和康總工打了賭，才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吧？”肖文珺不放心地問道。

    唐子風自嘲地笑笑，說：“我和老康打賭，其實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認栽。但后來聽了老康介紹的情況，我就有點想解決這個問題了。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要研制這種機床，說不定要十年八年時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更得抓緊時間，盡早啟動。否則，等到一切條件都成熟了，我們再開始，恐怕在船等機、機等軸之外，又要加上一個軸等機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