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請長纓 第262節(jié)
“于總,我覺得,國資委的這個計劃不可行啊?!?/br> 臨機集團研究院新入職的工程師陳澤森用手撐著山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于曉惠說道。 “怎么就不行了?” 于曉惠轉回頭,看著陳澤森,微笑著問道。 陳澤森指了指他們走過來的路,說道:“別的不說,就這樣的山路,機器設備怎么運得進來?咱們普通的一臺磨床,也得有噸把重,總不能靠著人拉肩扛運上山來吧?” “人拉肩扛的事情,我們也是做過的?!焙鷮W偉認真地說,他用手向前指了指,說道:“你們看,前面那個鐵塔,用的鋼結構,就是我們一根根扛上山來的。前些年,國家提出搞村村通,每個村子都要通電,我們全市的干部都動員起來了,幫著電力公司搬運材料。好家伙,那一年干下來,我足足胖了20斤?!?/br> “噗!” 跟在于曉惠身邊的女工程師吳綺琪忍不住就笑噴了。這幾天大家一起搞調研,這位胡秘書長的體重一直都是大家的笑料。胡學偉或許是出于與大家搞好關系的目的,也喜歡拿自己的體重來賣萌,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不過,聽說干一年的活還能胖20斤,吳綺琪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沒辦法啊,這山里頭,夏天熱得流油,冬天冷得透骨,要把這一根一根的鋼梁運上山,沒點體力還真頂不住。體力從哪來,不就是靠吃出來嗎?那陣子,我一頓能吃一整個蹄膀,一年吃下來,可不就胖了20斤嗎?”胡學偉說得像真的一樣。 “這倒是,我過去有個胖子叔叔,他也說過,越干活就越容易胖,反而是閑著就會瘦的?!庇跁曰菪χf道。想起遠在非洲的寧默,她不由涌起一陣溫馨的感覺。當年和唐子風、寧默一起去夜市吃烤串,聽他們倆無厘頭地聊天,是于曉惠心里最溫暖的記憶了。 “抬鋼梁還是比較容易的,這東西細細長長的,多找?guī)讉€人抬也就抬上來了。可是機床是一個鐵疙瘩,就算有足夠多的人手,也擺不開。還有,鋼梁磕一下碰一下都無所謂,機床是精密設備,磕碰一下就壞了?!标悵缮o自己找著理由。他是名校畢業(yè)的碩士,頭腦還是很靈的,能夠看到不少問題。 胡學偉說:“陳工不用擔心,我們這邊山里的農民有經驗,要運那種笨重的東西也是有辦法的。至于說磕碰的問題……,呃,稍微小心一點應當也是可以做到的?!?/br> 于曉惠擺擺手,說道:“我們來實地調研,就是要發(fā)現(xiàn)各種各樣的問題,再想辦法去解決。小陳、小吳,剛才這個問題,就是我們要解決的課題之一,你們考慮一下,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設備運送的困難嗎?” 聽于曉惠給自己出了題,陳澤森、吳綺琪都認真起來。他們素知這位于總工平日里待人很溫和,但在涉及到技術問題的時候,卻是非常較真的。他倆都是于曉惠很看重的人,算是于曉惠親自帶的徒弟?,F(xiàn)在師傅發(fā)話了,他們豈能等閑視之。 “剛才澤森說的問題,就是我們的機床太重了,搬運不便。我覺得,肖教授搞的機床模塊化技術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把機床拆分成多個模塊,每個模塊的重量不超過……,呃,不超過200公斤,這樣運輸起來就比較方便了吧?”吳綺琪獻計道。 “模塊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方案。咱們開發(fā)的扶貧機床,可以全部采用模塊化的方式,這樣做的好處還不僅僅在于運輸方便,未來的維修也會比較方便。農村地區(qū)要找起重機也不方便,單個模塊的重量輕一點,拆卸的難度也能大大降低?!标悵缮f。 “可是,機床底座怎么辦?”吳綺琪問,“難道我們把底座也拆成幾塊?這樣會不會降低了機床的結構強度?” “理論上說,是會有一定影響的?!标悵缮欀碱^說,“一般的機床,底座都是整體鑄造的,這樣受力比較均勻。如果拆成幾塊,各部分振動的情況不一樣,會對加工精度產生影響的?!?/br> “如果整體鑄造,光一個底座就得一噸重,還是不方便運輸啊?!眳蔷_琪苦惱地說。 “可是,我們?yōu)槭裁匆鬃??”于曉惠笑呵呵地問道?/br> “什么意思?”陳澤森一愣,“于總,什么叫為什么要底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們?yōu)槭裁捶且粋€底座呢?”于曉惠問,同時用眼睛看著兩個學生,等著他們自己去領悟。 “不要底座,難道我們把機床裝到石頭上?……咦,我們還真的可以把機床裝在石頭上呢!”吳綺琪蹦了起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把機床裝在石頭上?對呀,我怎么忘了這種cao作了?”陳澤森也是在短暫的錯愕之后,便明白了于曉惠的意思。 “最好的機床,就是用天然巖石作為底座的。巖石的剛性、熱穩(wěn)定性和抗振動性,都優(yōu)于鑄鐵。這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巖石。我們可以篩選一下,找出幾種適合作為機床底座的巖石,直接在山里開采,再加工成機床底座,這不就省去了運輸?shù)睦щy嗎?”于曉惠說道。 “這個我內行?!标悵缮孕艥M滿地說道,“我讀研的時候,幫老師做過一個課題,就是關于巖石材料物化性能的,咱們這邊的山里一定能夠找到適用的石材?!?/br> “哈,如果我們的機床用當?shù)亻_采的石料作為底座,那可太酷了,一看就是扶貧專用機床。拍幾張照片傳到網上,肯定能亮瞎好多人的眼睛。”吳綺琪興高采烈地說。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機床精度的問題。”于曉惠沒有接吳綺琪的話頭。這種上網炒作的事情,是年輕人的最愛,于曉惠已不再是20多年前那個跟在唐子風、肖文珺身后的小姑娘,而是臨機集團的總工程師,自然不可能去追這種時髦,于是便向兩個學生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我覺得,這種農村搞副業(yè)的機床,也不用太高的精度吧?”吳綺琪遲疑著說。 “我們分析過的,農村用的機床,不外乎是做竹木加工或者石料加工,對精度的要求肯定是比較低的?!标悵缮f,“不過,再低的要求,也是要求,還是需要考慮保持精度的問題。 “在這種大山里,如果機床出現(xiàn)一些小故障,要找人來維修,肯定也是非常麻煩的,所以,咱們在設計的時候,必須保證機床是免維護的,或者是易于維護的。 “如果機床在運輸過程中有一些磕碰,導致精度發(fā)生變化,安裝人員只需要做一些小調整,就能夠調整過來?!?/br> “咦,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一個問題,咱們的機床還應當是很安全的。農村人接觸機械少,缺乏安全意識,我們的機床應當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cao作者和旁觀者的安全?!?/br> “防潮的要求是不是也得考慮一下?我覺得這山里的濕度很大,機床的材料要充分考慮到防潮防銹蝕的問題?!?/br> “還有價格,不能太貴了……” “用電也得考慮吧,農村不一定有動力電,應當考慮用220伏的民用電……” 兩個年輕工程師放開了思想的翅膀,一旁的胡學偉聽著他們的討論,雖然有些技術問題聽不懂,但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第543章 云開月明 “開動了,開動了!” 一陣激動的吶喊聲在龍墩口村的打谷場上響起來,緊接著,嗶嗶啪啪的爆竹聲也響起來了,硝煙彌漫之間,大人孩子的臉上都綻放著興奮的笑容,像是年節(jié)一般。 在打谷場的正中,搭著一個竹棚,竹棚里擺放著一臺機器。一條精壯的漢子,正把一根毛竹塞進機器的一端,機器輕輕地響著,緩緩地把毛竹吸進去,再從另一端吐出一根根光潔細膩的竹篾。 “真薄啊!” “一點也不扎手!” “這么好的篾條,用來編竹簍真是太可惜了!” “這當然不是用來編竹簍的,井南來的老板不是說了嗎,東南亞那邊特別流行竹編的家具和工藝品,咱們以后就要做出口生意了?!?/br> “哈哈,根福爺,你不是總說你年輕的時候用篾條做過整套的家具嗎,現(xiàn)在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村民們傳看著那些工藝品一般的竹篾,議論紛紛,言語間透著喜悅和希望。 “大家別忘了,這臺破篾機,是水娣第一個學會cao作的,以后恩平哥和月花嫂都要享水娣的福了!” 有人大聲地提醒道,眾人這才把目光從篾條上收回來,齊齊地看向了機器旁一位身材頎長的瘦弱姑娘。 十六歲的楊水娣正在緊張地控制著機器的手柄,盯著儀表盤的幾個數(shù)據(jù),隨時準備進行調整。感覺到周邊的異樣,她抬起頭來,正迎上了無數(shù)充滿欣賞、羨慕和祝福的目光,她的臉驀然地紅了,旋即便覺出了眼眶里的濕意。 她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當來自于東葉省的于阿姨對她說,她能夠學會cao作這種機床,她將因此而改變命運的時候,她是何等地震驚,又涌起了何等的希望。沒想到,這一切真的實現(xiàn)了。 水娣是龍墩口少有的幾個上過高中的孩子之一,在女孩子里更是唯一的一個。只可惜,她的高中生涯只持續(xù)了一年,就因為父親楊恩平生病而不得不中斷了。 龍墩口村是峰西省的一個貧困村,國家有相應的扶貧政策,但也僅限于幫助村民擺脫貧困。楊恩平的治療費用是由政府支付的,但病后恢復所需要的營養(yǎng)費支出,就不在扶貧的范圍之內了,只能由家里人去賺取。 水娣含著淚輟學回家,一邊幫著母親耕種家里的責任田,一邊如村里的許多人一樣,做一些傳統(tǒng)的竹篾編織業(yè)務,賺取一些微薄的副業(yè)收入,補貼家用。她的學業(yè)顯然是無法再維持下去的。 就在水娣放棄了求學希望的時候,村里來了一群陌生的客人,為首的是一位姓于的阿姨,旁人都稱她為于總工。 這位于總工阿姨是帶著一個團隊來考察貧困山區(qū)的副業(yè)發(fā)展要求的,她看到龍墩口村的農民還在用篾刀加工毛竹的時候,便聲稱可以為他們提供一種專用的破篾機床,這樣大家就能夠從破篾條的繁瑣勞動中解脫出來,專注于篾制品的編制,而這將使龍墩口村的篾制口生產效率提高十倍以上,篾制品的檔次也將提升一個很大的臺階。 于總工阿姨帶來的的破篾機床,是專門為山區(qū)農民開發(fā)的,cao作和維護都盡可能地進行了簡化。而饒是如此,許多村民還是弄不懂其中的道道,cao作起來手忙腳亂,出了各種各樣的錯誤。再至于說機器如果出現(xiàn)了故障,就更沒人知道如何排除,這成為這種機床推廣的一大障礙。 也不知道是誰向于總工阿姨提起來,說水娣是上過高中的,有文化,而且心靈手巧,沒準能夠學會機床的cao作。于總工阿姨于是來到了水娣家里,看到了躺在床上養(yǎng)病的水娣父親,以及水娣房間里擺得整整齊齊的高中課本。 那一天,于總工阿姨把水娣叫到村外,先說了她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她說,她也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她的父親也常年臥病在家,她很小時候就在廠子里的勞動服務公司做小工,賺點小錢補貼家用。 后來,她遇到了一位唐叔叔,還有一位肖jiejie,還有胖子叔叔,這些好心人幫助她勤工儉學,鼓勵她立志,輔導她學習,然后她考上了清華大學,讀了博士,成了一名工程師,再后來就成了一家大型機床集團公司的總工程師。 于總工阿姨告訴水娣,貧困不僅僅是一種磨難,也是一筆財富。只要她心中有志向,總有云開月明的那天。 隨后的一些日子里,于總工阿姨親自教水娣如何cao作破篾機,教她如何做機器的維護。龍墩口村所在的鎮(zhèn)子里有幾十個自然村,都用上了類似的機床,但鎮(zhèn)子里卻沒有能夠做機床維護的人員。 水娣是學過物理的,能夠理解一些機械原理。于總工阿姨講課很清晰,幾乎是手把手地教她,這讓她很快就掌握了幾種不同類型機床的基本維護。 鎮(zhèn)扶貧辦的工作人員告訴她,她將被聘為扶貧辦的專職機床技術員,可以拿到一份成年人的工資。這筆工資比她全家目前的總收入還高出兩倍,有了這筆收入,她的家庭經濟狀況將大為好轉,她甚至可以存下一些錢,等到父親病愈,她還可以繼續(xù)自己的學業(yè)。 知識能夠改變命運,這是于總工阿姨臨走的時候對她說的話。這句話,其實她早在幾年前就從學校的老師那里聽到過,但此時,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這句話的份量。 “真看不出來,水娣一個女孩子,居然能夠有這樣的出息?!?/br> “她讀過高中,當然懂得比我們多?!?/br> “唉,還是恩平兩口子有遠見,舍得花錢讓水娣去讀書,我怎么就沒這個見識?!?/br> “你就拉倒吧,你家那兩個小子,是讀書的材料嗎?” “不行,回去把他們打一頓,也得讓他們好好學習,讀了書就是不一樣……” 村民們的議論漸漸轉了方向,他們從機器以及水娣身上看到了一種不同的東西,那是知識的力量,是工業(yè)的力量。 另一頭,一位來自于井南的張姓老板正在和鎮(zhèn)扶貧辦的干部以及龍墩口村的篾匠談著出口訂單的事情。 “這是我們從東南亞的一些國家找來的圖樣,和這一樣的竹編工藝品,你們能不能做得出來?”張姓老板問道。 井南是全國民營經濟發(fā)展最好的省份,與峰西省的對口扶貧也引入了民間力量。張姓老板自己就是做工藝品出口貿易的,早些年向東南亞一帶出口木雕、竹編等工藝品,賺了不少錢。這些年,井南的勞動力成本不斷上升,而工藝品恰是勞動力密集的產品,工資水平的上升讓他的出口貿易利潤大幅度下降。 這一次,他響應政府扶貧部門的號召,來到峰西省,準備在峰西開辦工藝品加工廠,既幫助當?shù)剞r民脫貧,又為自己找到一個新的供貨來源。 他考察了龍墩口等一些村落,發(fā)現(xiàn)當?shù)剞r民都有傳統(tǒng)的編篾手藝,能夠做出各種美侖美奐的篾編器具和工藝品。他讓人帶了一些樣品到東南亞一帶去試水銷售,結果受到了廣泛的歡迎。他于是決定專門做當?shù)伢破吩诤M獾拇礓N售,而他面臨的唯一障礙,就是當?shù)鼐幹企破返男侍?,難以為他提供足夠的產出。 國資委組織的裝備扶貧計劃,為張姓老板帶來了機會。臨機集團開發(fā)的這種簡易破篾機床,能夠大幅度提高篾片加工的效率,而且加工出來的篾片品質上乘。當?shù)氐慕橙酥恍枋褂矛F(xiàn)成的篾片進行制作,篾制品的產量能夠有明顯的提高。 “這樣的一只篾編老虎,在印尼可以賣到5美元,合30元人民幣。我只收10元錢,這里面包括了運費、包裝費,銷售費,余下20元全部留給你們,作為加工費。怎么樣,我夠意思吧!” 張姓老板豪爽地對當?shù)氐姆鲐毟刹空f道。 “有這么高的加工費!”一旁的篾編匠人發(fā)出了驚呼。 這種篾編老虎,對于龍墩口的篾匠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但這東西一不能吃、二不能用,平日里大家也就是偶爾編一個哄哄孩子用,沒想到居然能夠賣出這么高的價格。編制這種東西本身費時不多,但因為是給孩子的玩具,所以篾片的加工需要非常精細,要打磨得沒有一點毛刺,這是最費工的環(huán)節(jié)。 現(xiàn)在有了破篾機床,加工篾片的工作就被完全替代了,用現(xiàn)成的篾片來編一只老虎,一天編不出10只,你好意思說自己是龍墩口村的人嗎? 一只20元的加工費,一天10只,那就是足足200元。支付掉篾片的成本之后,一天賺到150元應當是沒問題的。鄉(xiāng)下人也不講究什么雙休日啥的,一個月干足30天,就是4500元的收入,這個水平,差不多是過去一個勞動力一年的收入了。 “太好了,我們馬上就可以簽合同!張總,您放心,我們出的產品,質量絕對是不會出問題的!” 扶貧干部的眼睛里閃著光芒。 果然是無工不富,僅僅是做點這樣的工藝品,收入都比搞種植業(yè)要高出許多倍,當?shù)剞r民致富可以說是指日可待了。 第544章 我是四期的 “要致富,用長纓機床!” “中國機床就是棒!” “長纓機床,你不會選錯的!” 幾萬公里外的非洲盧桑亞國首都布加利街頭,在一條極具中國特色的紅色條幅下,幾名黑人青年敲鑼打鼓,嘴里喊著各種不著調的口號,賣力地做著宣傳。在他們的身后,立著幾塊大展板,上面畫著各式各樣的機床和應用場景,最醒目的地方,則是一個長纓飄舞的圖案,那是長纓機床的商標。 盧桑亞是一個在戰(zhàn)亂中涅槃重生的國家,這些年社會趨向穩(wěn)定,經濟開始恢復,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對工業(yè)品的需求與日俱增。 與非洲大多數(shù)國家一樣,盧桑亞市場上的工業(yè)品以往主要來自于西方國家,包括歐美和日本。這些工業(yè)品的價格非常昂貴,是大多數(shù)本地居民消費不起的奢侈品。 盧桑亞本地也有一些工業(yè)企業(yè),但這些企業(yè)生產的產品價格也并不便宜,這是因為它們使用的生產設備同樣主要來自于西方,價格高得離譜,而且對使用環(huán)境的要求也非常嚴苛,這些生產成本都是要分攤到產品中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在盧桑亞本地生產工業(yè)品,甚至不如進口工業(yè)品更有價格優(yōu)勢。 前些年,一個名叫“中國制造”的幽靈開始在藍星上游蕩,給藍星上的人民帶去了物美價廉的工業(yè)制成品。盧桑亞人民也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需要花很多錢,就能夠享受到現(xiàn)代工業(yè)的產出,從t恤衫到旅游鞋,從無所不能加熱的微波爐到四卡四待超長續(xù)航的手機,無不是來自于那個神秘的東方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