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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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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美麗的花朵,越是需要鋒利的刺來保護。”塔克拉非常難得地用上了比喻句,先不管他的比喻有沒有問題,他低下頭,彎腰執(zhí)起云深的左手,薄薄的水色嘴唇在中指的黑色戒面上一觸即離,“如果申請能夠通過,我將是您的近衛(wèi)隊副隊長,我的大人?!?/br>
    第132章 5月19號之毛茸茸好久不見

    冬季真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季節(jié)。

    氣候惡劣,食物匱乏,出行不便——豈止是不便,陰天大小雪埋路,晴日上下光照眼,人和牲畜都得老實地待在部落里,靠著積累了一個夏天和秋天的牛糞燃燒取暖。離部落不太遙遠的地方就有一座露天煤礦,不過在帳篷里燒煤熏死幾個狼人之后,在嚴(yán)令禁止之下,就沒人敢為了省下那點功夫而冒險找死了。

    對藥師來說這個冬季尤為難過,除了擔(dān)憂居住在大雪寒地籠罩范圍內(nèi)的族人,還有一些過去就存在,現(xiàn)在更是變本加厲的問題。

    木炭燃燒的淡藍色火焰柔和地舔上懸掛的鐵釬,串在釬上的rou塊已經(jīng)變色,滋滋作響地冒出發(fā)亮的油脂,rou類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帳篷,在藥師用馬尾毛制成的刷子刷上調(diào)料之后,這種香氣被微妙地改變了,而且增強到了讓帳篷中的其他人不得不分心的程度。

    四雙顏色不同的眼珠一齊朝這個方向轉(zhuǎn)了過來,藥師表情沉靜,連頭也沒抬,抽出隨身攜帶的銀刀,刃尖插進表面已經(jīng)染上焦色的rou塊。

    像雪一樣潔凈白皙的手指,光澤柔和的銀刀,雖然是享食的前備動作,不過跪坐在地低眉斂袖的動作看起來從容優(yōu)雅,新生的冰狼修摩爾一手托腮,以相當(dāng)欣賞的眼光看著這個畫面,“雖然年紀(jì)大了點,不過也是很有味道的么。”

    藥師一個失手,細長的銀刀直直刺透rou塊,然后被他面無表情地拔了出來,丟到一旁的獸皮上,倒是盯烤rou盯了很久的斯卡把臉轉(zhuǎn)了過去,皺眉看著修摩爾,“你說人還是rou?”

    修摩爾對他微微一笑,“rou也不錯。”

    斯卡認(rèn)可地點點頭,“我的眼光。”

    藥師的動作停了一下,聽著這些微妙對話的布拉蘭笑了笑,祭典之后這位受傷的魔劍所有者就留在了撒謝爾,魔劍沒有控制他的身體的時候,他看起來比大多數(shù)狼人都要溫和和沉默。

    “……”作為陪襯的伯斯只有默默地幫藥師撿起銀刀,擦去上面沾染的油脂之后捧還給他。

    “拿木盤來?!彼帋熣f,然后將火候剛好的烤rou從炭火上拿下,鐵釬拔起,燙熱的rou塊連同滴瀝的熱油一同倒入寬大的木盤。

    伯斯將第一盤烤rou送到修摩爾面前,接著才輪到斯卡,對這種區(qū)別待遇撒謝爾的族長很不滿,“我是族長,為什么我不是第一個?還有這種吃法真是太不爽快了!”

    “冰山閣下已經(jīng)是231歲的高齡,他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第一個?!彼帋熇涞卣f,“你也可以不用這么娘的吃法,直接上嘴咬啊?!?/br>
    斯卡看著盤子里有他拳頭大的rou塊,雖然看起來是很好入口的大小,天寒地凍什么熱東西都冷得快,但藥師的秘香烤rou直接入口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即使外層晾涼了,里面也能把狼人不怎么嬌嫩的舌頭和口腔燙出泡來,所以他只有抽出自己的匕首,老實切割起來。

    “分量太少了?!眱煽诟傻粢粔K的斯卡又抱怨道。

    “香料植物本就難以種植,干燥和收藏也需要講究,”藥師將最后一盤烤rou遞給伯斯,“而這個冬季消耗得尤其多?!?/br>
    “我才不想一個冬天就只能吃那些只有鹽味而且又腥又膻的rou?!彼箍@然認(rèn)為自己蹭食是十分有理由的。

    “我也很懷念兩百年兩百年不見的食物美味,特別是遺族那些令人驚嘆的烹飪技巧,讓那些美食消失在世界上絕對是一種罪惡?!毙弈栒f,藥師抬頭看了他一眼,修摩爾又笑了笑,對斯卡說道,“不過你也不要總是來打擾,喂飽你又不是他的責(zé)任?!?/br>
    “他連人都是我的。何況我又不是吃他的rou。”斯卡說。

    伯斯悄悄地看了一眼藥師額角的青筋。

    修摩爾沉默了一下,然后感嘆,“我果然不該死得太早?!?/br>
    “什么意思?”

    “如果不算戰(zhàn)爭的事,其實那是個不錯的時代,可惜該享受的我還沒享受過多少就死了?!毙弈栒f,他的動作看起來曼斯條理,吃得卻不比斯卡慢。

    “享受?”斯卡有點奇怪地看著他,“不是你自己放棄冰川狼族的繼承權(quán),流浪在外七年才回到你大哥的麾下嗎?”

    “那是因為部落的生活太沒意思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毙弈栒f。

    “所謂部落不是一直都這樣?!彼箍ㄇ辛艘宦?,“要嫌無聊,你什么時候到黑發(fā)術(shù)師那兒去?”

    “黑發(fā)術(shù)師那邊也許不錯,不過在過去之前我還有些事要做?!毙弈栒f,他轉(zhuǎn)臉面向術(shù)師,“年輕人,有酒嗎?”

    藥師默不作聲地從地上屈膝起身,走到帳篷一角的柜子里取來兩個陶罐,修摩爾伸出手,看起來是頗為期待地接了過來。

    “你想做什么?”斯卡問。

    “讓你取得獸皇的權(quán)力。”修摩爾說,“然后拿到冰皇劍?!彼拈_酒罐口的封泥,剛揭開蓋子,一股濃烈到幾乎有形有色的氣味猛地沖出,把修摩爾熏得往后一仰,“咳,這是藥酒?”

    “是的,閣下?!彼帋煼浅?蜌獾卣f,“我這里只有這個。”

    修摩爾沒有問里面到底泡了什么才會有如此可怕的味道,他將陶罐的蓋子蓋上,算是暫時隔絕了那種能令狼人暈眩的刺激,斯卡在這個時候說道:“那把劍可不算初代皇帝的唯一遺物?!?/br>
    修摩爾把藥酒給藥師遞回去,“那是唯一陪伴他到最后,并且流傳下來的事物?!?/br>
    “所以你也要插手帝位爭奪?”斯卡挑眉看著他,“難道你還在期待那把劍跟你一樣,有個初代皇帝的殘魂留下來讓你復(fù)活?”

    “法外之血可遇不可求,不如一試?!毙弈栒f。

    “那把劍少說被五六個皇帝用過,可從來沒人聽說過有什么鬼魂在里面?!?/br>
    修摩爾沒有回話,他的目光落在火塘中燒成橙白色的余炭上,冰藍色的雙瞳反射著火光,斂去臉上的笑意之后,他的面孔看起來銳利而深沉,自靈魂移居,這副軀體就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不僅再無當(dāng)初虛弱呆滯的模樣,而且越來越接近當(dāng)初靈體狀態(tài)的他。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那是我和他之間的誓言?!?/br>
    “要遵守誓言,也得有那個對象?!?/br>
    修摩爾抬眼看向他。

    斯卡對他一笑,“奇跡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白日夢不如少做?!?/br>
    藥師撐在地上的骨節(jié)發(fā)出一聲輕響。雖然斯卡說話一向不太講究技巧,不過這樣的言辭實在太過尖銳,修摩爾神色看起來沒什么變化,離他不遠的布拉蘭卻慢慢坐直了身體,一只手向下垂去,蓋住了魔劍劍柄上閃著幽微光芒的黑曜石。修摩爾靜靜地看著斯卡,冰藍色的雙眼冷酷如巔峰之雪。

    斯卡一手搭在膝蓋上,側(cè)臉對上修摩爾的視線,金綠色的雙瞳中也是漠然。

    “你惹人厭的本事倒是挺高,小子?”修摩爾臉上浮起了一個完全不能稱之為笑的表情。

    “怎么,聽不順耳嗎?”斯卡咧嘴一笑,“我說的有什么不對?”

    “對或不對又如何?”修摩爾輕笑一聲,眼中卻毫無笑意,“我的事,你最好閉嘴。”

    “擺老人家的架子,嗯?”斯卡也笑了一聲,“你忘了是在誰的地盤上?”

    “要約戰(zhàn),你這種手段太幼稚了。”

    “誰耐煩搞這種彎彎繞繞,”斯卡將連rou汁都蘸凈的木盤放到一邊,“雖然我確實很想跟你干一場……”

    一道銳光驟然閃出,斯卡反手拔劍,以迅雷之勢揮向修摩爾,一柄形制與之完全相同的長劍迎面接住,劍刃交鋒發(fā)出火花,修摩爾哼了一聲,“不用雷神?那樣你還有點勝算!”

    “它還用不上!”斯卡也冷笑,“剛換的殼子習(xí)慣沒?半路摔倒別怪我不客氣!”

    近距離聽到如此密集高亢的金鐵交擊聲,耳膜被刺得疼痛的藥師抱著酒罐向后退去,伯斯護在他身前,布拉蘭還留在原地,不過那兩個忽然就打起來的家伙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他們真正的實力,長劍揮動帶起的劍風(fēng)吹動藥師的白發(fā),卻沒有波及這頂帳篷里的其他東西,布拉蘭甚至還能悠悠地把火塘給蓋上。

    但帳篷完全不是適合打斗的地方,刺啦一聲,斯卡一劍刺破了帳篷,與他劍鋒糾纏的修摩爾隨后將那個裂口絞成了破洞,冷風(fēng)隨即裹著碎雪灌入。

    “地方真?。 毙弈栒f。

    “出去打!”斯卡喝道。

    于是他們就出去了,從那個被他們割出來的破口。

    藥師站在帳篷里,一臉寒霜地看著那個不斷吹入風(fēng)夾雪的大洞,布拉蘭施施然提著魔劍起身,“我去觀戰(zhàn)?!闭f完也從那個剛開出來的小門鉆了出去。

    “藥師?!辈馆p咳了一聲,“您先忍耐一下,我去找材料幫您修補帳篷?!?/br>
    神色不動的藥師抬了抬手,表示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在伯斯離開后來到的人當(dāng)中沒有銀白色毛發(fā)的狼人青年的身影,神態(tài)有些惶恐的奴隸向藥師報告,那位年輕的百夫長也趕到爭斗的地方去了,藥師沉默一會,然后只是應(yīng)了一聲,臉上不見前段時間的怒意。

    這就是那個曾經(jīng)還能遏制,現(xiàn)在卻愈演愈烈的問題——冬季本該是休養(yǎng)生息的季節(jié),至少對大部分人來說,嚴(yán)寒和食物的單調(diào)窘迫讓他們只想睡過這段時間,然而對另外一些人,尤其是從年頭到年尾都一樣地生機勃勃,連風(fēng)雪酷寒也壓抑不了,非得折騰出什么來的人物來說,安安分分抱著爐子過完這一冬幾乎是不可能的。本來這種干擾部落安定又難對付的刺頭只有那么幾個,制服斯卡之后就不會有大的問題,然而今年的撒謝爾加入了兩個新成員。

    不管是那個空有一副可靠外表的布拉蘭還是虛齡231歲的狼人先祖,他們都用切實的行動向旁人展示了他們和斯卡不愧是同血一脈,那種德性簡直一模一樣。

    隱隱約約有什么倒塌的聲音傳來,然后是一陣喧嘩,藥師也只是冷眼看著奴隸們的進度,不管那邊發(fā)生了什么,都不過是此前十幾次類似事件的重復(fù),他既然已經(jīng)被注定了是要為他們收尾的,那等塵埃落定之后再去也不遲,犯不著現(xiàn)在過去爆血管。

    帳篷修補得很快,奴隸離去前還將吹入帳篷的雪花都掃走了,只有流失的熱氣補不回來,藥師用火鉗撥弄著火塘里的余炭,把火重新生起來。剛恢復(fù)了一些暖意,伯斯回來了。

    “藥師……”

    藥師夾了最后一塊牛糞餅丟入火塘,感覺到這位狼人身上的猶豫躊躇,他抬起頭來,“怎么了?他們又打壞了什么——”

    在看到伯斯手里捧著的盒子之后,他的話戛然而止。就是想錯認(rèn)也不可能,雖然已經(jīng)破得厲害,但那個大小,木質(zhì),花紋……毫無疑問,就是裝著部落里所有的通訊石的專用木盒。雖然伯斯捧得小心翼翼,仍然有細小的沙土從縫隙中落下,藥師深呼吸了幾次,才能用勉強平靜的語氣問道,“怎么打碎的?”

    “族長和冰山閣下用力過猛,主帳的支柱倒下了,然后族長和修摩爾大人不慎……”伯斯小聲說。

    藥師伸手按了按額角,過了一會才繼續(xù)問道,“還有能用的嗎?”

    伯斯小心地打開破裂的盒蓋,半跪下來遞給他看。法紋分崩離析,原本整齊擺放其中的半個手掌大小的平整石塊無一完整,不用說也知道已經(jīng)全部不能使用了。通訊石的制作方式是極少數(shù)得到流傳的法師技藝,不需要強大的法力和稀有的材料,一個初級法師手上有塊石頭和一支刻筆就能做,只是他們的成功率只能說低到令人發(fā)指,通訊石能夠傳遞的距離也非常短。高級法師制作的通訊石需要的條件則苛刻得多,不過效果也好得多,不僅能夠連接兩個城市,承載的信息量也大,當(dāng)然價格也高昂到了某種程度——還不一定能買到。

    這些已經(jīng)碎成末的泥石,就是撒謝爾從前年開始,從人類商隊手中收來的高級通訊石。

    伯斯簡直能聽見藥師理智同樣寸寸碎裂的聲音。

    “斯卡·夢魘!還有修摩爾·冰山!你們這兩個混賬——!!”

    當(dāng)撒謝爾族長那扭曲的慘叫穿透部落的每一頂帳篷,無論狼人還是人類都捂著耳朵縮在自己的住處等待這一場人為風(fēng)暴過去,卻有數(shù)人一身厚重地騎上了角馬,撥騎往東南方向而去。

    第133章 5月20號之生意上門

    在新移民的住地中,已經(jīng)是二月末了,天氣和一個月之前可以說沒有差別。

    溫度計顯示的數(shù)字一直在一個微小的區(qū)間浮動,室外的空氣仍然冷得能凍掉人的鼻子,過冬前儲備的像小山一樣高的煤堆早已不見那高挺的弧度,只在雪堆中露出星星點點的黑色,取煤的人將硬結(jié)的雪塊敲開,把煤一趟趟地用雪橇拉到鐵工房旁的半地下鍋爐室里。

    爐火幾乎日夜不休,通過堪稱嚴(yán)苛的標(biāo)準(zhǔn)檢驗的成套鎧甲被抹上油脂,亮晶晶地裝進用干燥的樹葉內(nèi)墊的箱子里;葉片已見缺損的風(fēng)車還在水塔頂端吱呀吱呀地轉(zhuǎn)動,間中響起提水上塔的大桶將水倒入塔內(nèi)的嘩啦聲,機械工房中的車床切削聲漸少,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母鞣N敲擊聲多了起來。生活平穩(wěn),秩序,按部就班,卻又像溫室里的已經(jīng)長出淺綠色真葉的小豆苗一樣,有種清晰的活力。

    宿舍里又增加了一些設(shè)施,這個外出極為不便的季節(jié),也有一些手工的小工作分配下來,跟春夏秋相比已經(jīng)算得上相當(dāng)清閑,而且由于無須為食物和寒冷憂慮,生活甚至可以說是舒適的。有些人在這段時間里長胖了一些,也有一些人反而生起了病。在術(shù)師的吩咐下,大廳的墻壁和附近地面上多了一些木造的小東西,見過示范后,人們才知道這些木杠,梯子和拉環(huán)是為了讓他們活動身體而設(shè)置的,雖說利用率其實不怎么高。對這些玩意青睞的是些好奇的年輕人,沒有任何人的指引,他們也能在這些簡易到了極點的運動設(shè)施上玩出自己的花樣。

    從每天清晨開始到夜晚,宿舍里總是熱鬧的,因為空間并不寬敞,好動的孩子們能夠活動的場所也不過那幾個,而術(shù)師又對他們相當(dāng)寬容照顧,在樓梯上和大廳里玩耍的小孩子吵吵嚷嚷,不被警告就不會特意收斂,只有每天固定的某個時刻來到,他們才會無需大人召喚,自己就安安靜靜坐下來。云深將電視放過來,是想用這種方式代替一部分的啟蒙,順便為不得不禁足在這里的人們提供一點樂趣,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娛樂極其匱乏的年代,自然也預(yù)計不到這個在他看來十分普通的措施給人們造成的影響力——每天短暫的放映時間一到,唯一可供觀看的大廳就會擁擠得連他都擠不進去,以至于電視的懸掛位置被一再提高,如今已經(jīng)快要觸到第一層的樓板了。

    隨著播放的時間變長,云深揀選過來的影視材料也豐富了不少。興趣是最好的教師這句話是老生常談,而老生常談往往被證明才是普世價值。在集體宿舍里5歲以上的孩子把兒歌唱得每個人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之后,成年人們也多多少少學(xué)會了幾個常用詞句,云深在給少年組和青年組講課時,也可以加入一些這個世界的語言中沒有對應(yīng)存在的詞匯。

    “出芽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七,”云深俯身摸了摸從覆膜下冒出頭的苗葉,“沒發(fā)現(xiàn)什么病害吧?”

    “這個是沒有的,術(shù)師?!必撠?zé)管理溫室的山丁說。

    云深直起身,看著向兩側(cè)延伸而去的苗床,這些剛剛萌發(fā)的紅薯幼苗數(shù)以萬計,將在春季日溫穩(wěn)定在15度以上之后開始規(guī)模種植,這種耐貧瘠易管理的高產(chǎn)作物,和馬鈴薯一樣是今年糧食生產(chǎn)的主力品種。

    “那些黑牛的狀況如何?”云深問。

    “就是草料有點不太夠,其他也很好?!鄙蕉≌f。

    “給它們穿上去的鼻環(huán)沒有感染?”

    “沒有,術(shù)師。只是現(xiàn)在不太好馴……”

    “那也是急不來的事,”云深說,“我對這方面不太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先帶出來幾頭?”

    農(nóng)具的制造不算太困難,在機械化作業(yè)完全是個妄想的情況下,該如何馴熟那些從撒謝爾帶回的黑牛,使它們成為勞作助力就成了一個問題。純?nèi)肆τ糜陂_荒尚可,不過耕地和犁田沒有畜力到底有多難,云深在入冬之前已經(jīng)見識到了。

    “關(guān)于這個,其實……”

    正在說話間,一名遺族青年忽然小跑入溫室,臂上的布條說明了他今天輪值的身份,旁人給他讓開了通道,云深看著他來到自己的面前,聽完他有些急切的報告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好久不見了,術(shù)師。”解下厚厚的狐皮斗篷,有一雙令人印象深刻的冰藍色雙瞳的狼人將它遞給侍立在旁的一名遺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