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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82節(jié)

    “不管出來的會是什么東西,這次確實該做最壞準備了?!彼骼箞F長說,提高了聲音,“所有騎士!列盾陣!法師和奧術(shù)師默存法術(shù)!”

    這個空間一直維持著微涼的溫度,持劍舉盾攔在前面的騎士額上卻滾下了汗珠,緊張比等待更耗費精力。那個金屬拖曳聲仍輕輕地回蕩在空氣中,只有側(cè)耳傾聽才能感覺到它正在接近,越來越近……停了下來。

    一片寂靜,連雷聲都仿佛停止了。然后是一陣滾雷般的震動,那兩扇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大門緩緩向外打開,里面是一片巨大空曠的黑暗。叮鈴叮鈴的碰撞聲再度響起,穿透了一陣又一陣的雷動,又一道粗大的閃電落到塔尖上,短暫的光明之后,兩道白色的光芒從黑暗中浮現(xiàn)了出來。

    索拉利斯側(cè)過頭,看著盾牌上映出的景象。

    從黑暗中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吞云和千鍛兩柄英雄劍懸浮在他身側(cè),原本隱匿的銀色符文自劍身之中浮現(xiàn),發(fā)出的淡淡光芒照亮了那人散亂的灰綠色長發(fā),骨架高大而削瘦的軀體上有無數(shù)戰(zhàn)斗的痕跡,最觸目驚心的卻是那道自胸口向下斜貫的巨大傷口,深得連被染成灰色的肋骨都能隱約看見,兩條銀色的鎖鏈從他手上垂下,左手自手腕往下已全部化為白骨。

    這種傷勢讓人驚異于他怎么還能活著,但這個以從容步伐從巨塔中步出的男人身上卻有一種連死亡都蔑視的的威勢,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的意志堅愈鋼鐵,他的劍所向披靡,他是天生的王者和永遠的傳說。

    全身上下不著寸縷的法塔雷斯走出大門,然后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墻側(cè)驚訝的眾人,如刀削斧鑿而成的面孔上露出一個譏誚的表情。

    “你們這幫小孩子到這里來干嘛?”

    “法塔雷斯……陛下……”

    夜已深,帳篷外處處蟲鳴,由于白天已經(jīng)下過一場暴雨,空氣清明涼爽,月光從云層上落下,林間飄蕩著薄薄的水汽,格奧爾穿過夜霧,拿著一杯飲料走進帳篷。他銀發(fā)藍眼的情人剛剛結(jié)束冥想,從榻上走下來活動身體。

    “殿下他們還是沒有消息?”利亞德從他手里接過飲料,問道。

    “還沒有。”格奧爾說。

    “他們該不會死在哪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了吧?”利亞德說。

    “……”格奧爾無言,這家伙還真是不忌諱。

    利亞德將喝空的銀杯遞還給他,格奧爾已經(jīng)習慣他這種順手的動作,同樣順手地接了過來,剛想轉(zhuǎn)身離開,利亞德卻抬手勾住了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拉過去,另一手纏在他腰上,湊在他的唇邊輕聲說:“不如我們來假設(shè)一下,如果那位殿下真的完了……我們該用什么樣的方式私奔呢?”

    “你忘了索拉利斯團長?”利亞德的動作讓格奧爾全身都繃緊了,他想后退,利亞德的那只手卻沿著他的脊背一路攀爬上去,手指穿過他暗金色的長發(fā),扣住了他的后腦。這家伙喝的是淡酒不是催情劑吧?!

    利亞德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作輕柔得如同撫摸,他已經(jīng)解開了騎士服的第一個扣子,同時低笑道:“你說那一位?倒是很有可能別人都死了她還能活下來,所以我只是假設(shè)而已,或者,”他停頓了一下,對上格奧爾墨綠色的眼睛,微笑變得更柔和,語氣也變得更親密,“你想談一些更深入的——話題?”

    格奧爾感到有些呼吸困難,在他為到底是把這家伙推開還是就這樣緊緊抱住他的選擇為難時,一個不大的,卻不容忽略的聲音響了起來。

    利亞德回頭去看盛放通訊石的匣子,那種特殊的碎裂聲就來自其中,“真是掃興。”他說。格奧爾連忙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利亞德轉(zhuǎn)身走向通訊石匣,打開了它。

    “看來我們不用假設(shè)了?!崩麃喌禄仡^對格奧爾說,“他們還活著?!?/br>
    在這個月光明亮的夜晚,一隊翼蜥從山腰上的營地依次起飛,黑色的翅膀掠過林梢,引導方向的熒光在最前方閃爍著,翼蜥追逐著它,向西而去。

    雷云已全數(shù)散盡,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墨拉維亞一行三人站在浩蕩的河水邊,云策拿出地圖,看了一會之后說:“已經(jīng)不遠了,陛下。只要沿著這條河流向上,從左側(cè)的支流河道繼續(xù)深入就能看見他們的標志建筑?!?/br>
    “大概多久的路程?”精靈問。

    “以我們的腳程計算,大約兩個時辰之后就能看見支流河道的入口了。”

    精靈點點頭,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墨拉維亞一臉的憂心忡忡,從清晨醒來開始,這位陛下就一直不太對勁,“儀祁陛下,您在擔心什么?”

    “我在想我的孩子,”墨拉維亞說,“他出生的時候我就不在他身邊,而這么多年他成長的時候我還在睡,他會不會不肯承認我是他的父親?”

    “血緣是無法割斷的,而且您有您的苦衷,”精靈說,“我相信他會體諒您的?!?/br>
    如果那個孩子像樹精靈一樣生長和心智都受限于幼兒狀態(tài),是不是懂得記恨還很難說,不過看著仍然無法寬心的墨拉維亞,精靈第一次感覺到,這位非人的存在原來也有和他們一樣的地方。

    他們朔流而上走了一段時間,墨拉維亞還在心神不寧,所以精靈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親王他們經(jīng)過這片地區(qū)的時候,應該沒有碼頭……那是正在建造中的工程,是那些遺族移民今年新建的?”他的耳朵忽然輕輕一動。

    云策收起地圖,轉(zhuǎn)頭看著某個方向,“有人來了?!?/br>
    對方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到了連精靈都意外的距離,悉索的聲響就在前方,他卻過了一會才從林間地面斑駁的色彩中辨認出移動中的人形。他們留在原地沒有行動,對方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有幾人將吹箭箭筒般的金屬圓管對準了他們。

    為首一人摘下綴滿樹葉的幾乎連面孔都遮住的帽子,露出底下漂亮的銀灰色短發(fā),琥珀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們,這名外貌特殊的青年用有點輕佻的聲調(diào)開口道:“客人,還是敵人?”

    “客人?!本`說,同樣掀開了兜帽,墨拉維亞也終于不再心不在焉了,他看向塔克拉,有些意外地咦了一聲。

    云深接到客人來訪的消息時正在火電廠的冷凝塔工地上,筑路隊今天早上遇到了一點小狀況,范天瀾帶人去處理還沒回來??腿藗儽话才诺搅藭鹤鹘哟沂褂玫男I徂k公室,此時正是午餐后的休息時間,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在夯土廣場的各種體育設(shè)施上玩鬧,精靈還在消化他一路上見到的奇異景象,云深身上的幻術(shù)已經(jīng)解除了,雖然一直默不作聲,他在這方面的感受可能比精靈來得還要深刻。

    墨拉維亞則是一直在看著窗外的孩子,忽然間他轉(zhuǎn)回頭,站了起來。

    “法外之血……和哥哥一樣的氣息!”

    墨拉維亞丟下兩名同行者徑直向門口走去,此時換了一身衣服的云深剛剛走到門前,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位一臉歡欣表情向他走來的銀發(fā)金眸的美麗男子,接著他就猝不及防被抱了起來。

    “終于找到你了!”墨拉維亞高興地說,“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你果然比較像哥哥!”

    “……喂?!彼死f,“這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感到背后有兩道刺人的視線,側(cè)頭一看,剛剛帶隊回來的范天瀾正大步向這邊走來。

    第152章 回歸(附贈龍爹幼年番外)

    云深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突然襲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被壓向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墨拉維亞的外表給人一種纖細感,卻能將在過去的世界已經(jīng)算身材修長的云深輕松攏入懷中,云深那點本能的推拒對他來說就像不存在一樣,雖然他沒有做出什么抱著人轉(zhuǎn)一圈這樣夸張的事……也許是還來不及。

    墨拉維亞把被他的手勁勒得肋骨發(fā)痛的云深放了下來,同時轉(zhuǎn)過頭看向來路。

    范天瀾已經(jīng)來到面前。

    “放開他?!彼淅涞卣f。

    墨拉維亞的手還圈在云深身上,看著一身冷意來到自己面前的俊美青年,他有點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長得有點眼熟?”

    金色的眼眸對上了黑曜石般的雙瞳。

    滴答。

    無色的原液沿著藍色水晶的晶簇緩緩向下,在菱形的尖晶尾端凝成晶瑩剔透的折射體,然后帶著銀色光彩的圓墜下,落入光滑如鏡的水面,激起小小的環(huán)狀水花,淺淺的波紋向四周擴散。在這個靜謐寬廣的空間里,這是時間唯一的流動。

    范天瀾原本要拉回云深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眼眸微微睜大,一輪細細的金環(huán)自黑瞳深暗的底色之中浮出,烈灼如日蝕之珥,驟然提升的視力讓他知道自己的變化,然而他在這名銀發(fā)男子身上沒有感覺到敵意,對方冒犯云深的行為確實讓他極為不快,卻還不足以將他的情緒提升到臨戰(zhàn)的熱度——就像被那雙眼中日蝕般的景象所迷惑,墨拉維亞的金眸短暫失去了焦點,雖然作為擁有裂隙主宰級力量的黑龍主,他出生起就免疫了幾乎所有的攝魂術(shù)。

    “你的眼睛……”

    無論為了掩飾而在本質(zhì)外設(shè)下多少隔絕的屏障,眼睛仍然是直達靈魂的途徑。細小得難以察覺的共鳴從最深處的核心開始,如水面上的波紋,一圈圈向外擴張,在這波幅度微小的震蕩前,第一層禁制如陽光下的積雪,輕易就消解了。

    喀拉。

    原液的滴落停止了,水紋仍舊持續(xù)向湖面的遠處傳遞,在只有淺淺一臂深的水面下凝結(jié)著堅硬的冰層,在那層堅硬得能經(jīng)受一頭龍的踐踏,透明得見不到任何氣泡的冰殼上,一道細細的白色裂縫如植物生長的根系,在波動的水面下向四周蔓延而去,微不可聞的碎裂聲逐漸清晰,質(zhì)感如水晶的碎冰緩緩浮出水面,深水之下,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

    一個難以形容的聲音在云深的腦中響起,就像什么特別堅硬的容器突然破裂了。

    墨拉維亞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改變,他不再是那個外表看起來溫和美貌,還有種單純氣質(zhì)的青年,驚人的壓迫感從他身上生出,午后的夏日陽光本是強烈灼人,此時卻像漸漸暗淡了下來。大多數(shù)普通人剛感覺到有些異樣,精靈的神色已經(jīng)變了,范天瀾手腕一動,腰間槍械入手,閃身向前一手扳在云深肩上將他往回帶,另一手抬槍直指墨拉維亞的心臟,這是最近才由云深在兵工作坊監(jiān)制出來的第二批仿54式手槍中僅有的三把能通過驗收的成品,范天瀾帶著它是為了在這兩天驗證數(shù)據(jù),手勢卻已嫻熟如朝夕相對。

    范天瀾的槍口頂上墨拉維亞的胸膛時,墨拉維亞也抬手抓住了他,無視那個金屬造物,他用那雙瞳孔已經(jīng)拉長到近乎橢圓的金瞳看著對面的青年。

    “你的身上明明只有人類血脈的味道,但為何……”他停頓了一下,換了一種只有裂隙龍族才能說出的語言。

    他叫出了一個名字,那是在一切還未發(fā)生,他的生命還沒有什么負擔的時候,那位對他來說最親密而重要的存在照顧那只在純黑底色上閃耀著星辰之光的龍蛋時呼喚的名字,也是他帶著自己的孩子在中洲茫然流浪時的心靈支柱,“‘阿寶’?”

    范天瀾聽不懂那個以圣王龍的身份來說大失水準的名字,但他的身體卻本能地震動了一下。

    龍在出生之前是有記憶的,那些記憶未必能進入出生之后的意識,然而它們的身體會記得。之所以是“它們”而不是“他們”,是因為龍的成年資格是被授予而非自然達到的,未成年的龍傳承還未覺醒,連真名都沒有的幼體沒有與成年龍相提并論的資格。

    然后所有在場者都聽到了某種聲音。內(nèi)核深處的震蕩在他說出那個名字之后瞬間增強,墨拉維亞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那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的聲音,裂隙另一端的圣王龍以自己的血為媒介下在他身上的十三道禁制正以驚人的速度接連解封,空氣中被聚攏過來的力量元素濃度提高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精靈直直地看著他們在的那一小片領(lǐng)域,臉色發(fā)青,連毫無天賦的云深都感覺到了空氣中冰冷的金屬氣息,范天瀾指向墨拉維亞的手仍然很穩(wěn),槍口卻像蠟一樣軟融了下去。

    鐵水滴到地上。墨拉維亞低頭按向自己的胸口,兇猛的力量連同更為兇猛的饑餓感洶涌而出,金色的光芒自他體內(nèi)泛起,范天瀾一把甩掉手槍,摟著云深連退數(shù)步,在沖擊來到之前一刻將他拉倒,自己翻身覆了上去。

    突然出現(xiàn)在墨拉維亞身周的黑色螺旋在下一瞬間爆發(fā)了。

    “……!”

    云深的聲音被完全掩蓋在風暴中,淡藍色的防護罩從黑色的風暴中心升起,將真正危險的核心完全包裹在內(nèi),即使如此,暴烈如爆炸的余波仍然頃刻間就將精靈在內(nèi)的周邊諸人沖倒在地,附近的cao場上傳來一陣孩子的驚叫,強風裹挾著煙塵向四周推去,遠處的土地上成片近人高的玉米成排向后倒下。

    云深的頭臉和身體被范天瀾緊緊護住,他什么都看不見,卻能感覺到風。強烈的仿佛連人的皮膚都能剝掉的風。他抬了抬手,手腕上隨即傳來刺痛感,他摸索到身前青年的背上,沾了一手的濡濕。

    他只來得及說出指令,還沒有做出任何要求,防護罩就自行擴大,將那名突現(xiàn)異狀的銀發(fā)男子一同圈了進來。他用手環(huán)住了范天瀾受傷的背部,自己卻除了最開始的刺痛沒有再受到任何傷害。這是怎么回事?

    墨拉維亞抓著自己的胸口跪倒在地,自他成年之后,每一次再生長,他的兄長就要給他下一層封禁,以抑制他過于龐大而難以控制的力量和隨著力量增長的本能需求,所以他才能以這種消耗極少的形態(tài)活動。來到中洲之后他也給自己做了三層禁制,但那種粗糙的東西已經(jīng)在神光森林中破損殆盡,在這個世界解放在裂隙都極少出現(xiàn)真正的形態(tài)會有什么后果?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理智去想這種事了。

    墨拉維亞正在喘息著維持著僅剩一線的清醒,范天瀾和云深都看不見,當他的血從腕上那個曾經(jīng)的傷口中涌出,被黑色的元素之風裹挾著變成彌散在這個空間每一處的微粒,被防護罩所籠蓋的地面出現(xiàn)銀色類似法陣一樣的圖樣時,只有一個人看到了這些變化。

    塔克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墨拉維亞的形體虛化過一刻,但在最終失控前,地面上的銀色紋章爬上他的身體,他又被拉了回來,最壞的情況沒有發(fā)生?!斑@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茫然了一會才聚焦起來,然后看著手底下光華流轉(zhuǎn)的異形法陣,“這是……薩爾……?”

    接著他昏了過去。

    在另一個世界,巨大空曠的雄偉宮殿深處的秘境,寒冷得能令任何力量不足的生物瞬間凍斃的沉重而清澈的液體中,處于沉眠的銀龍翼尖微微一動,仿佛漫長又短暫的一刻過去之后,他動了。

    反射著金屬色澤的銀發(fā)蜿蜒在干燥的地面上,從長袍中露出的白皙手臂上,銀色的咒紋如水流動,畫面緩慢地移動著,另一只手出現(xiàn)了。它垂在一片青色的袖角下,是一只屬于年輕男性,虎口和指腹上都長著薄繭,修長而有力的左手。

    畫面沿著這只手的手腕向上到手肘,在將要映照出這名青年和抱著他那人身上衣飾甚至面容時,一片水藍色的波紋忽然升起,這段短暫的影像消失了。

    向著云深走去的塔克拉忽然停了下來,他本人無自覺,實際上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剛才開始就特別明亮,那種色澤鮮明得已經(jīng)快要接近金色了,但只維持了短短一刻,云深身周的防護罩輕微波動起來,一陣刺痛忽然從他眼中生出,塔克拉抬手捂住眼睛,坐于尊位上衣著華美的黑發(fā)男子與此同時移開了覆在臉上的半張面具,露出底下俊美得邪異的面孔,同時睜開了他燦金色的雙眸。

    看到他將手擋在臉上,跪坐于他麾下的黑暗精靈連忙直起身,“公爵大人?”

    “無妨?!北恢兄拗T族稱為魔族,他們則自稱為高等人族的統(tǒng)治種族中處于最高階的貴族抬手壓下部屬的妄動,“只是有點可惜。”

    “大人,您是看到了什么嗎?”居于右側(cè)的綠眼女妖輕聲問。

    “看到了一些很有趣,也很有用的東西?!惫粽f,他放下手,勾起嘴角,“沒想到兩百年前的布置,居然到現(xiàn)在還有點作用?!?/br>
    然后他緩緩起身。

    “我要去一趟龍神宮?!?/br>
    此話一出,除了黑暗精靈和綠眼女妖,他座下的其他臣屬都sao動了起來,“大人!這樣不妥!”

    “龍神宮之主沉睡數(shù)十年,我等人族已被他們禁絕往來……”

    “此去不僅路途遙遠,而且十分危險,閣下不能以尊貴之軀犯險……”

    “王座下清河與藍印兩大家族正在爭儲,若是沒有您再次坐鎮(zhèn)……”

    “大人?!彪[匿于黑暗中的另一人走出來跟上公爵,背后長著薄翅的小妖精捧著盤子飛了過來,這名管家拿起披風,為毫不在意諸人勸阻走下尊座的的貴族披上。

    “我去一次來回需要十天?!惫粽f,“你們可以告訴那幫已經(jīng)無事可做的蠢貨,龍族的黑龍主還活著?!?/br>
    大廳忽然一片寂靜。

    只有管家依舊神色不動地為主人系上披風的帶子,公爵微微側(cè)過頭,用眼尾上挑的眼睛瞥了一眼神色各異的部屬,充滿惡意地笑了一下,“至于他什么時候會回來,如果他們愿意,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問問龍神宮的那位圣王龍?!?/br>
    “那位……不是還在沉睡中?”有人低聲說。

    “他可是奇跡之龍。”公爵說,“他的沉睡,只是因為不到醒來的時候?!?/br>
    沒有人再說什么了。當年在龍神宮的命名式上發(fā)生的叛亂,不僅是龍族的內(nèi)部事務而已,其中也有高等人族某些家族的推波助瀾,連圣王龍都因此陷入沉睡之后,肅清叛亂的龍族就斷絕了和絕大多數(shù)高等人族的往來,在極少數(shù)還擁有訪問資格的人物中,這位在兩百多年前的人族內(nèi)亂中重傷而退出權(quán)力中心的公爵是地位最高的。他活到現(xiàn)在,連新任的人族之王也必須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