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97節(jié)
而到人族之王向薩爾夫倫發(fā)來了第三封信函的時候,出發(fā)之日已在眼前。 離開之前,龍王去了自己兄弟的寢宮。薩爾夫倫踏入殿門,侍龍和親衛(wèi)們都留在了殿外,他獨自一人行走在空曠的殿堂中,沿著地面那些閃閃發(fā)亮的銀藍色路標,他在一座被磨得只剩下一半的恐獸骨架背后找到了正處于尷尬期的墨拉維亞。 “墨維?!彼_爾夫倫輕聲說。 墨拉維亞躲躲閃閃地露出半個腦袋,“……哥哥?” “我就要離開了。”薩爾夫倫說。 “咦?”墨拉維亞把斑斑駁駁的半個身體都探了出來,“那,那我去送你!” “不用?!彼_爾夫倫說,墨拉維亞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任何龍后挪了出來,薩爾夫倫伸出手摸上他那個光光的腦袋,因為這個位置的鱗片最先被蹭掉,新鱗只長出了薄薄一層,暗灰發(fā)蒙的質(zhì)感和他身上殘留的那些光亮銀鱗形成了鮮明對比。 蛻變期的小龍總是會發(fā)生很大變化,蛻鱗只是其中之一。而這個時期的小龍是沒辦法化形的,就是墨拉維亞也不例外,薩爾夫倫雖然手腳修長,要把那個大大的腦袋抱在懷里也有困難,所以他只是將兩手放在他的頭側(cè),在那應該長出新角的地方一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這是作為兄長最后的祝福。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自己好好地過下去?!?/br> 不得不說,為人長輩,總難免一種定勢,他們會非常盡心地將自己認為最好的給予他們重視和保護的對象,卻不太關心對方是否樂意接受這些東西。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的苦心,他們總是這么想,而跟日后的墨拉維亞相比,薩爾夫倫的處理方式已經(jīng)是難得的和緩輕柔。他告訴墨拉維亞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而且這件事會花他很多時間,墨拉維亞要學會習慣他不在的日子,同時接受那些長老的教導,地位和責任是相連的,他希望在將來能同樣為他感到驕傲。 這些都不算謊言。但它們造成的傷害并不比真正的謊言輕多少。 第171章 過去發(fā)生的某些事 薩爾夫倫來到約定地點的時候,人族之王已經(jīng)等候在此。 尖銳的高峰直刺天空,新生的凌厲線條沒有經(jīng)過多少風化洗禮,如同成簇巨大無匹的棘刺矗立在世界的盡頭,刀鋒般的逆風從那些狹窄的縫隙中擠過,發(fā)出尖利的嘯鳴。飛行至此,自下而上的巨大升力已經(jīng)足以將巨山龜這般的生物都托上高空,在被橫削而成的峰頂平臺上,眾龍不得不將腳爪深深抓入堅愈鋼鐵的巖層,收斂羽翼,穩(wěn)住身形之后才逐一化身。 薩爾夫倫輕輕一抖披風,淡色的光暈從他身上擴散,將族人都攏入其中,強風與嘯聲都被護罩隔絕在外,然后才看向前方剛剛轉(zhuǎn)過身來的英偉男子。 “久候了,人王?!?/br> “許久不見,龍王。”黑發(fā)在腦后扎成一束的金眼男子頷首應道。 作為這個世界最強的兩個種族的領導者,他們彼此之間并不陌生,薩爾夫倫將視線轉(zhuǎn)向人王身后一步之處,與人王同來的貴族之中,只有一人能站在幾乎與人王并肩之地。這是一位眼神平靜從容的俊美青年。 “我的繼任者,”人王說,“亞斯塔羅斯。” “初次見面,陛下之名久已耳聞。”高等人族下一任的王者對薩爾夫倫略略行禮,微笑道,“能在此時與您見面,非常榮幸?!?/br> 薩爾夫倫看著這名還不夠五十歲,即使在高等人族中也顯得非常年輕的繼任者,他和人王上次會面時,這位新王者還不到十歲,不曾出現(xiàn)在他面前,短短數(shù)十年時間力量增長到這種程度,資質(zhì)堪稱十分驚人。沉吟一會之后,他對人王說:“很不錯的眼光?!?/br> 人王的視線也在他背后掃了一圈,“你的黑龍主呢?” “他在蛻鱗。”薩爾夫倫說。 人王哈地笑了一聲,“也是個小孩子?!彼穆曊{(diào)一轉(zhuǎn),“不過,我們的未來就屬于他們了?!?/br> “這是他們的責任?!彼_爾夫倫說,抬眼看向面前幾乎占據(jù)了整個視野的巨大空洞,明亮的星辰在深遠無邊的黑暗中冷酷閃耀,以他的視力,甚至能看見某些星辰之上毫無生命跡象的瘢痕,如同惡意的眼神俯瞰著這個脆弱的世界,在他背后,天空仍然呈現(xiàn)出晴朗夏日應有的紫藍色,日光覆蓋,植物生長,生命行走地面,像一個夢。 這就是世界之眼。這就是他們要面對的現(xiàn)實。 暴烈的空間之力無時無刻不在世界之外肆虐,在久遠之前,這個世界仍然是穩(wěn)定的,厚密的大氣覆蓋在大地上,季節(jié)分明,地殼堅實,各個種族在不自覺的幸福中欣欣向榮地發(fā)展著。然而蒙昧的他們還來不及觸摸世界運行的法則,異變就發(fā)生了,天地劇變,那些先祖?zhèn)冎荒茴澏吨邮苓@一切,文明尚未發(fā)展到足夠程度的他們連文字記述都沒留下,只有恐懼感流傳在血脈中,追尋那段歷史的人不得不籠統(tǒng)地將那段時期稱之為“大災變”。 過去曾保護著這個世界的法則被撕裂了,連星辰都能移動的空間之力肆無忌憚地撕扯著外圍的屏障,這個世界開始變得脆弱不穩(wěn),高等種族曾有過的愚蠢行徑則加劇了這個過程。經(jīng)過艱苦的努力和龐大的犧牲,他們找到了改善困境的方法,卻始終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一代又一代地,高等種族將他們之中最強大的戰(zhàn)士和施法者送往世界的外圍,用他們的力量和生命去修補加固以黑龍主的血脈和骨架為基底的“天網(wǎng)”。 沒有一個高等種族付出的犧牲是無益的,但沒有誰能與阿斯特維爾曾做到的相比,而這位前任黑龍主說過“在我之后還有別的龍”,而龍族等待了數(shù)千年,墨拉維亞才出現(xiàn),這就是為什么明明殺戮同族是大罪,墨拉維亞卻不曾被追究。 只是他現(xiàn)在還太年幼,承擔不起任何責任。 冰冷的星光映在薩爾夫倫的瞳中,他不期然想起了墨拉維亞那雙充滿信賴和愛的金色雙眼。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人王說,向他伸出了手。 薩爾夫倫走過去,兩人并肩而立,然后同時縱身一躍,隨著呼嘯的強風,一道短暫而耀目的亮光閃過黑色的天際。 正在寢殿中為褪鱗期令龍煩惱的瘙癢四處打滾的墨拉維亞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向門口看向遠處的天空,天賦的本能讓他感到在極其遙遠的地方發(fā)生了足以影響世界的力量變動,但他還不知道這跟他最重視的存在之間的關聯(lián)。 薩爾夫倫離開之前作了足夠的安排,龍族的內(nèi)部并未因為他的離開發(fā)生什么改變,作為下一任龍王的墨拉維亞在龍神宮中仍然沒有受到多少束縛,長老們將所有期待都放在他的身上,卻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蛻鱗終于結(jié)束的墨拉維亞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到龍神宮最高的邊峰上去,望著薩爾夫倫離去的方向等待著那位王者不可能的歸來。 沒有龍告訴他真相。 這本該在墨拉維亞的蛻鱗期一結(jié)束就告知他,但在那身閃亮的銀藍色龍鱗全都變成濃灰近于黑的金屬色之后,長老們吃驚地發(fā)現(xiàn),蛻鱗的過程并未真正結(jié)束。黑龍主的外形特征是真正的純黑,不僅體型,連外表都會發(fā)生極大改變,雖說墨拉維亞的力量已經(jīng)勝過族中絕大多數(shù)的龍,然而他的外觀并沒有明顯表現(xiàn),甚至可以說,他看起來只是比之前的少年期大了一號,然后換了個體色而已。 這是完全不在預想中的變化,黑龍主畢竟不同常龍,而在他的情況真正穩(wěn)定下來之前,長老們不愿冒任何風險將已經(jīng)獲得圣王之名的薩爾夫倫犧牲的消息告訴墨拉維亞。雖然以這對兄弟之間感情的深厚程度,前陛下犧牲之時儀祁殿下多少都該有所感應,他卻表現(xiàn)得茫然無知,仍舊每天固執(zhí)等待。 年輕的龍總是缺乏耐心的,即使墨拉維亞每天雷打不動地去等待,龍神宮中的龍卻能感覺到他日益低落的情緒,在過去的任何時候,薩爾夫倫都不曾離開墨拉維亞這么長的時間。一年兩年過去,然后是五年過去。 同時期蛻鱗的龍陸陸續(xù)續(xù)完成了他們的轉(zhuǎn)變,只有墨拉維亞仍是剛蛻鱗時的那副模樣,不同的是那雙圓而明亮的金瞳中表現(xiàn)出來的感情,已經(jīng)從期待和思念變成了失望和孤獨。 謝爾維斯走出龍神宮,望著邊峰上那個縮成一團的背影,眼中一片憂慮。 銅龍走到他身邊低聲問:“是時候了吧?” 謝爾維斯沉默。 “我們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銅龍沉聲說,“侍龍向我報告,儀祁殿下已經(jīng)有離宮之意。” “他不可能找到薩爾夫倫陛下……” “但他已經(jīng)不再信任我們?!?/br> 謝爾維斯笑了一聲,“他從來沒有信任過?!?/br> 銅龍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從破殼之時開始,即使我們是儀祁殿下第一眼見到的龍,他對我們也從未重視過。讓它至今仍留在這里的,不是我們,而是薩爾夫倫陛下的囑咐。如果儀祁殿下執(zhí)意要離開,由誰阻止它?”謝爾維斯問。 “當然是——”銅龍說,然后他遲疑了。 “我無法阻止它。它是薩爾夫倫陛下的弟弟,作為一個王者應學習的,圣王龍已經(jīng)全都教給它了?!敝x爾維斯說,“只是在過去,儀祁殿下不需要使用這些東西,而現(xiàn)在的它需要接受現(xiàn)實?!?/br> 當心情和鱗色一樣灰暗的小龍走在寬廣過度的宮殿中,一條銀光閃閃的龍尾忽然攔在了他的面前。墨拉維亞先是一怔,下一刻它就撲了上去,一陣鏗鏘砰咚的聲音過后,聞聲而來的侍龍看著抱著粗尾在一旁嘶嘶抽氣的藍色巨龍和不大的腳爪下踏著幾乎看不出原狀的卡拉金鎧的黑龍主之后,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真是尖牙利爪……”已經(jīng)卸任的南界守護龍費爾南德看著自己尾巴上那一排整齊的牙洞,對這頭年幼的黑龍主久聞其名的兇殘終于有了直觀感受。 墨拉維亞呸掉嘴里的鎧甲碎片,仰頭看著這頭不速之客,雖然體型差別巨大,它的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冷冷地問:“你是誰?” 藍龍吃驚地看著它,“你問我是誰?” “我不認識你?!蹦S亞說。 “你不認識我?!”費爾南德幾乎跳了起來,“我在龍神宮來來往往這么多回,陛下登位的時候我就在他左邊,你的對面,你居然問我是誰?” 墨拉維亞看著他,慢慢瞇起了眼睛,片刻之后它說:“我大概想起來了?!?/br> 費爾南德松了一口氣,然后墨拉維亞說:“那你現(xiàn)在可以滾了?!?/br> 費爾南德低頭瞪著它,腳下的小龍不僅是黑龍主,也是薩爾夫倫陛下向他們托付的唯一繼任者,龍神宮如今真正的主人,片刻之后,他不情不愿地說:“遵命。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舀到我的任命書。” “任命書?” “我在南界的職責已經(jīng)結(jié)束,需要新的任命?!彼{龍說,“那是前圣王陛下留給我的……” “前圣王陛下?”墨拉維亞問。 費爾南德用有點奇怪的眼神看著這頭小龍,“就是薩爾夫倫陛下?!?/br> “哥哥還活著,怎么會有稱號?” 費爾南德看了小龍好一會,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迅速說道:“沒有,我說錯了!今天就這樣!我先走了!”說完之后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被墨拉維亞再度撲了上來,龍尾上再度傳來的一股劇痛,巨大拉力將他拽得一個趔趄,他回過頭,就看到小龍以陰森至極的眼神看著他。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不然我吃了你。” “……陛下五年前就與人族之王一同前往‘世界之眼’修補‘天網(wǎng)’,如今應該已經(jīng)將自身都融入了天網(wǎng)之中……” 體型龐大的銅龍向后飛了一段距離才重重墜地,在廣場堅硬的青鋼石面上刮出長長一道擦痕,腦袋還在嗡嗡作響的銅龍瞪著天空,好一會之后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想要阻止儀祁殿下,然后小龍豎起了他的尾巴。腿上傳來難忍的痛感,他不只是本體被抽飛,連腿骨都斷了。 受到教訓的不僅他一個。就像薩爾夫倫陛下在術(shù)法上的天賦,儀祁殿下在戰(zhàn)斗方面也表現(xiàn)出了無龍能出其右的強悍,片刻之后廣場上就躺了十多頭成年龍,像銅龍這樣的是極其幸運的輕傷,有些龍已經(jīng)連呻吟都無法出聲了。 “愚蠢。”墨拉維亞說。除了薩爾夫倫,沒有龍能真正阻止它。 謝爾維斯踉蹌著站了起來,墨拉維亞的金眸轉(zhuǎn)向他,殺意閃現(xiàn),“殿下,”謝爾維斯忍痛說,“如果……如果最終的結(jié)果不能如您所愿,請不要忘了回來,這里的一切,都是薩爾夫倫陛下留給您的……” “我想要的,自己會舀?!闭f完之后墨拉維亞不再看他,展開了自己閃爍著冷光的雙翅,隨著嘯厲的破空聲,它沖上天空。 一個月之后,它抵達了世界之眼之下的群山,在銳利如刀尖的峰頂上,金屬色的小龍仰望著空氣稀薄的天空,縱橫交織的力量軌道隱約可見,傳來非常淡薄的它熟悉的力量氣息。墨拉維亞瞪著那里,從未有過的心悸感禁錮著它的身體,陌生的熱度卻從血脈深處生出,它想展翅,膨脹著打開的卻是它的軀體,前所未有的變化在他體內(nèi)發(fā)生,金屬色的鱗甲發(fā)出咔咔嚓嚓的碎裂聲,短翼上的鱗片翹起,將周邊的巖壁刮得成片凹陷,眼珠蒙上一層白膜,遮擋了它的視線,它想用爪子摳掉它們,鋒利的爪尖卻在晶膜前一個個脫落。 無處不在的熱度蒸騰著它的意志,墨拉維亞蜷起身體,它感到痛,極其劇烈的疼痛,從出生至今從未感受過的極度痛楚燒灼著這頭被照顧著長大的小龍,淡藍色的火焰從它身周生出,被那層火焰舔舐到的巖石發(fā)白粉化,成片脫落。 這是連成年巨龍都無法忍受的折磨,在這樣的痛苦中,墨拉維亞的意志卻依舊保持著清醒,清醒得它能看見在自己身體里蘇醒過來的那個“自己”。 “哥哥……”破碎的低喃流出,不斷重復。 “哥哥……薩爾……薩爾……薩爾夫倫!薩爾夫倫?。 ?/br> 一片死寂的群山中,龍嘯久久回蕩。 第172章 開掛 奧格臂上綁著布巾,抬起手,指向?qū)γ胬侨撕秃鍑烂艿年囆停敖o我碾碎他們!” 伯斯握緊長刀,出陣之前,他最后朝人類盟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名為亞爾斯蘭的男人站在他們已經(jīng)再度蓋上草席的武器旁,身礀挺拔如槍,眼神平靜地望向戰(zhàn)場,伯斯回過頭,縱馬而去。 三輪箭雨齊射結(jié)束,震天的喊殺聲中,沖鋒在前的兩陣騎兵像對涌的浪峰,狠狠地拍在了一塊,如林的長槍穿透鎧甲和血rou,頃刻間就有數(shù)十名各族獸人被挑下馬,犬牙交錯的鋒線使長兵器難以施展,騎兵紛紛棄矛,近身搏殺。雙方陣營的百夫長們和千夫長大聲呼喝著指揮麾下,同時策馬來回尋找對手奮力拼殺,兵刃的明光在灼熱的陽光下閃耀,馬蹄踐踏大地,怒吼聲和慘叫聲響徹戰(zhàn)場,血花四濺,肢體橫飛間,不斷有人影落馬,紛雜之間,仍有生機的墜馬者還未來得及重新爬起,就被或敵或友的馬蹄踏中而慘死。 戰(zhàn)斗只是開始,就激烈到了有些超出虎族預想的程度,連試探都免了,對手一出手就是傾盡全力,生死相爭。近兩千人在超過一公里的戰(zhàn)線上混戰(zhàn)的聲勢驚人,殺聲遠播至遠處,狐族部落那些被隔絕在戰(zhàn)場外的婦孺?zhèn)兗娂娮叱雒┪荩捏@膽戰(zhàn)地看著戰(zhàn)場的方向。等候出戰(zhàn)的步卒獸人們緊握手中的武器,面色緊張地看著前方,等待著讓出擊的命令,守在主陣的阿奎那族長看著前方的激戰(zhàn),面色看起來依舊如常,握韁的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勝敗全看今日,而最關鍵的部分不是掌握在他們手中,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全看那些人類是否能如他們所說的,一戰(zhàn)定局。 奧格看著戰(zhàn)場,一手不自覺地撫上肋下的傷口,面沉似水。昨日數(shù)百人團團包圍,卻連那兩人中的一人都無法留下,還讓他受了傷,這不僅對奧格,對他的部落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恥辱。那兩個人類的力量超出他的想象,為了消滅這種威脅,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取得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只是與他們戰(zhàn)斗的這些狼人和少數(shù)狐族騎術(shù)及戰(zhàn)技都十分精湛,戰(zhàn)意更是高昂,雖然還稱不上悍不畏死,短促的交鋒間卻與人數(shù)占據(jù)優(yōu)勢的虎族勇士拼了不相上下。 奧格本就不期待速勝,他伸手招來一名千夫長,幾句之后對方領命而去,不久一隊人馬從旁奔出,從側(cè)面斜插狼狐騎兵背后,阿奎那見狀也即刻派出八百人前去糾纏,如果被虎族截斷前鋒和主營的聯(lián)系,腹背受敵的前鋒被他們用盡方法激起的士氣就會受到極大打擊。 但如此一來,狼狐本陣中就只剩近五百名的騎士,和步兵一樣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意志一樣不足,并且力量相對狼人偏弱的狐族占了一半以上的多數(shù)。 奧格陣前至少還有兩千人馬仍在待機,未必都是主力,光是人數(shù)卻足以在突破鋒線之后碾壓他們。獸人帝國建國不過兩百余年,缺少薩莫爾皇帝這樣強力而睿智的統(tǒng)治者,大部分權(quán)力被轉(zhuǎn)至元老院手中的國家形式又漸漸變得松散,幾近部落聯(lián)盟,獸人大多好戰(zhàn)卻不擅長謀略,戰(zhàn)局大多由總體實力決定,在如此平坦的地形上正面作戰(zhàn),從陣容和數(shù)量上就差不多能判斷勝負。 而從昨天的試探中,奧格雖然自負,卻不是一個驕傲到固執(zhí)的領袖,為達目的,他不吝犧牲。 伯斯抬起長刀,刀背架住橫掃而來的木柄狼牙棒,鐵頭上嵌的釘牙堪堪磕上他肩上護甲,同時手中短矛送進一個斜刺里殺來的虎人腹中,矛尖拔出帶起一道血線,他側(cè)身回轉(zhuǎn),反手橫揮,切斷了那名揮棒狼人的喉管。他身上的鎧甲尤為完備精美,正面胸甲上還刻著一個粗糲卻兇猛的狼頭,不論他明顯的主將身份,只要殺了他就能得到這身鎧甲,這份誘惑已經(jīng)足夠讓他的敵人滔滔不絕。 再度將一名強壯的豹人斬下,白色巨狼低頭一合齒,生生咬下了另一名還未斷氣的虎人的腦袋,但附近一名狼人剛將一名虎人劈落,后頸就被重重砸中,悶聲栽倒下去,伯斯抬頭將目光一掃,不久之前還有三四十名狼人騎士跟隨在他左右,如今已經(jīng)只剩不到二十人。 他沒有余裕對此感想什么,勝利是他們此戰(zhàn)唯一的目的,無論用什么手段。片刻之后他估算出了大略的傷亡狀況,舉起長刀,他吼叫著讓附近的狼人騎士向他靠攏。 正打算再派出一隊騎兵的奧格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場上的變化,那些狼人和狐族正在逐漸收攏,凝聚成一條相對緊實的陣線,他看著這種狀況,思忖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