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師沒有向他們要求學(xué)費，但獸人總不會空手而來，人類也不會拒絕部落送過來的東西。赫克爾部落當初帶來了一百多頭牲畜，而撒謝爾這次光馬匹的數(shù)量就超過兩百，牛羊的數(shù)目相差無幾，不僅如此，馬背和牛背上還馱著成摞的大皮袋，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裝了些什么，那些人類一邊卸下皮袋一邊清點收攏各種牲畜，速度快而有序。

    一直沒人處理那座雪像。

    “他們不碰那個?！庇腥诵÷曊f。

    “那樣正好?！?/br>
    “阿圖他們躲在那兒呢，等這些人類一走……”

    狼人們的入住很順利，雖然他們十三四歲的少年身形已經(jīng)發(fā)育，外表看起來比體型普遍偏小的吉茨族還要高大，不過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每張床鋪的寬度都有一米三，長度則有兩米二左右，就算是成年狼人躺上去也不會特別局促。上下層的床架做得非常結(jié)實可靠，劇烈運動是承受不住，兩三個狼人待在上面卻也不用擔心下床的安危，每張床都鋪著褥子，從藍黑色的粗布床單下傳來稻草干爽的香氣，疊成整齊方塊的被子攤開之后也很大，只是棉花攤得不算厚，不過在溫度基本維持在十八度以上的室內(nèi)，已經(jīng)完全夠用了，在床底還有固定好的木制抽屜柜給每個人放置個人物品。

    這種配置是很簡潔的，在同樣的面積下為了保證足夠的睡眠環(huán)境，狼人們的宿舍因此不得不犧牲了一點活動空間，而且上廁所，盥洗和沐浴都要和其他人一樣，分別去位于走廊兩頭的空間去解決。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他們興奮了——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睡在哪里都一樣地暖和！床和被褥都舒服得要命！完全不用出門就能夠取水，還是熱水！也不會再有詭異的大風吹來迎風尿一身！這一切都是他們的！

    跟謹慎的狐族不同，狼人們并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一時間樓上樓下都充滿了他們的叫喊聲，還有門開開關(guān)關(guān)，上下樓梯跑來跑去，床上蹦來跳去，水口閘門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如此種種的聲音。

    短發(fā)卷得很有特色的男子一手托著他的木夾文件夾，一邊做著記錄一邊看了眼樓上，對修摩爾笑了笑，“還真是年輕啊?！?/br>
    “習慣了就好?！北{色雙眼的狼人也笑道，至于到底是誰習慣誰，那恐怕得看未來了。

    萊爾又低下頭記了幾筆，“那么……帶著獸親過來的撒謝爾人員，基本上就是這些了吧，閣下？”

    “你們打算怎么安排？”修摩爾靠在椅子上問道。他穿著羊裘，腿上套著獸皮靴子，神情有些懶散，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脾氣不錯的狼人，要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手中始終握著一柄外鞘非常樸素的長劍。

    “他們的情況比較特殊，集體宿舍這種空間對他們和他們的親人生活都不太方便。”萊爾笑道，“讓他們在活動室稍等一會吧，我現(xiàn)在叫人過來?！?/br>
    修摩爾看著他放下本子，走到窗邊桌旁，從一個底座上拿起了一個中間偏細而兩頭膨大成圓狀的玩意，在將它和底座連接的起來的半透明的“繩子”之中，隱約可見金屬的光澤，這個卷發(fā)男人撥弄了底座上的一個圓盤，然后修摩爾就聽到了鈴聲。

    還有人聲。

    “是誰？”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那個木匣中問道。

    “我是第二教學(xué)宿舍的管理員，萊爾·格曼?！边@個卷發(fā)男人說，“是伯斯千夫長？”

    “是我?！辈拐f，“他們到了？”

    “沒錯，”即使隔著距離，萊爾也能讓人從他的聲音中感覺到他的表情，“不過如當初所說，有一批，三十六……或者說七十二位新學(xué)員，需要由你們解決?！?/br>
    不需要他特別說明，另一頭的狼人就簡潔明快地說：“這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讓他們過來?！?/br>
    “好的，那就這樣?！闭f完之后，萊爾放下話筒，對一直看著這邊的修摩爾說，“閣下，伯斯千夫長和他的同胞在的新區(qū)有不少地方，他們也很樂意幫助自己的同族，我讓人送他們過去？”

    “照你們的安排，我沒有任何意見?！毙弈栒f，然后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刷了一層熟油的電話基座，“這又是術(shù)師的新作？”

    “當然。”萊爾那一直溫和愉快的語氣中難得出現(xiàn)了類似于“自豪”的感情。

    “怎么和我們用的不太一樣？”修摩爾問。

    “它們是不同的?！比R爾說，“至于其中的區(qū)別，您可以在課堂上得到充分的了解?！?/br>
    修摩爾看向他，“包括它們的制造？”

    “是的。”萊爾微笑。

    得知自己這批狼人要到別的地方居住時，剛剛對活動室有點了解的年輕人們頗有點不舍的樣子，不過在聽說新區(qū)那邊不僅有他們崇敬的幾位百夫長和千夫長，居住環(huán)境也完全不遜色于此地之后，那點不舍就全都變成了迫不及待。

    反正他們也早就習慣了被特別對待。

    萊爾笑瞇瞇地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就像看到了他們和那邊的勇士一樣充滿激情的未來。

    這些狼人是有點特殊，因為他們都是比斯騎士的候選者。作為獸人帝國裂隙時代就已聞名的戰(zhàn)力，撒謝爾一直維持著這個軍團，并且將他們的名聲保持到了今天。不是所有的狼人都能成為比斯騎士的，萊爾看著這些年齡不等的小狼人紛紛叫起自己的獸親，最基本的條件是，他們要有一條自己的狼。

    不是草原上的野獸，而是和他們一同出生的兄弟。

    在繁衍方面，狼人和人類幾乎沒有區(qū)別，只除了一種獨屬于他們的生態(tài)，就是在每年的新生兒當中，總有很小比例的孩子是伴隨著獸形的同胞來到這個世界的。對狼人來說這種情況僅不是怪誕，反而是值得歡慶的喜訊。與狼同生是繼承了獸神力量的證明，這些孩子天生就是部落的勇士，獸親等同于他們的信念與勇氣，是他們靈魂的一部分，它們將伴隨著他們走過人生中的強大輝煌，也將一同迎接衰老與終結(jié)。這批備選比斯騎士是撒謝爾未來的新血，斯卡能把他們放到這里，說明了他對黑發(fā)術(shù)師的信任和重視。

    從溫暖如春的室內(nèi)一下子回到寒冷的室外，不管多少次都不會讓人覺得舒服，萊爾收拾好東西，反手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應(yīng)當跟著向?qū)щx開的狼人們還留在原地。

    “你們想干嘛？”一個狼人低沉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在干什么？”這是另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切，沒見過人干活嗎？”

    “……你們在找死！”

    “口氣真不小。”對方冷笑，“怎么，在這里揮揮鏟子都能傷了你們嗎，撒謝爾的小汪汪？”

    聚居地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都被教育得差不多了，能在這個時候跟狼人對上的，恐怕也只有一種人了。萊爾繞過這群耳朵后面的毛都炸起來的年輕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修摩爾，作為這支隊伍的領(lǐng)導(dǎo)者，眼見矛盾即將發(fā)生，這位閣下的表情中還是興趣遠大于其他。

    一眼就能掃到的鮮亮毛色說明了另一邊的身份，萊爾走到修摩爾身邊，在越發(fā)升級的爭吵之中，看到了位于兩族獸人之間的東西。

    是那尊雪像，只不過跟之前比起來，現(xiàn)在的形狀異常凄慘而已。雪人是沒有感覺的，但這種頭滾在一邊被切成了兩半——萊爾是從那頭黑色絲草中分辨出來的，手齊肩而斷，兩把鐵锨對穿它的軀體，閃著寒光的邊緣自前胸后背透出的模樣，狼人們瞎了才看不出其中的惡意。

    在有意的放任下，爭吵一聲高過一聲，狼人在口舌方面向來遜色，已經(jīng)有人揚起了拳頭，“懦夫！敢來干一架嗎？！”

    “怎么不敢？”對面的狐族開始脫外套，“要二打一嗎，真有勇氣！來啊，來??！”

    “不動獸親都能把你們打成泥渣！大家給我上！！”

    當塔克拉哼著“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這首不知為何范天瀾十分厭惡的兒歌走過的時候，一種很熟悉的聲音把他的注意力帶了過去，然后他看到第二教學(xué)宿舍前面的空地上滾了一地的毛茸茸和尖耳朵。

    他歪著腦袋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才從衣領(lǐng)里掏出哨子，一邊吹一邊大步走過去。正在旁邊看得熱鬧的修摩爾和萊爾聽到哨音，齊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之后，修摩爾擼起袖子也下了場，萊爾則很有自知之明地退了一步。

    于是午后過一點，剛剛結(jié)束休憩的云深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一份事件報告。

    “……五人骨折，九人不同程度外傷，除了有兩個必須在醫(yī)療所里躺一躺，其他人都能自己回去，他們是在外面打的，沒損壞什么東西，雖說一來就這樣影響不太好，但情況都在預(yù)計之中?！比R爾放下自己的本子，對面前的黑發(fā)青年笑道，“他們比我想象的要有分寸?！?/br>
    “赫克爾的那位少族長沒有直接參與是嗎？”云深放下報告，抬頭問道。

    “是的，這次事件是由他準備的，不過他確實沒有參加進去?！比R爾說，“兩天前，他向我打聽撒謝爾的分配問題。他以前在狼人的部落待過，對撒謝爾的比斯騎士數(shù)目和年齡分段是了解的，知道我們不會把備選比斯騎士和他們安排在一起之后，他應(yīng)該就有想法了?！?/br>
    云深輕輕扣了扣桌角，“因為這部分人數(shù)不多，對他們族長也非常忠誠，所以挑釁肯定會得到回應(yīng)，如果限制了獸親的助力——總要有人壓制住那些小狼的，這樣雙方的人數(shù)和實力就沒有那么明顯的差距了。”

    “那位少族長不下場，是因為赫克爾的立場，他對我們的規(guī)則了解得不錯，知道一般的爭端是會被容忍的，所以就算要打也不能鬧得太大，不然不好收場。畢竟這是您的領(lǐng)域，蓄意挑起兩個部落的完全對立來破壞您的規(guī)矩，他還不至于那么……”萊爾笑道，把那個“蠢”字收起來，“畢竟是年輕人嘛，與其讓他們現(xiàn)在忍著然后在別的地方亂來，不如讓他們打個痛快?！?/br>
    而且從結(jié)果來看，兩邊吃虧的程度是差不多的。

    云深也露出一點笑意，“那么我跟教師組說一聲，第一次的課堂體驗，請他上去吧。就解釋這次惡作劇的設(shè)計和實施，我想大家都會喜歡聽的?！?/br>
    “我也會說服他的，術(shù)師。”萊爾笑著說。果然，他心想，還有很多需要跟術(shù)師學(xué)習的地方呢。

    第198章 妹子的霸氣側(cè)漏

    獸人們在人類聚居地上的第一堂課令他們每一個都難以忘懷。

    教室的建筑規(guī)范是統(tǒng)一的寬七米長九米，至于課桌的平面尺寸，桌椅排布間距什么的規(guī)矩，現(xiàn)有條件下要遵守是很困難的。桌子是長桌，椅子不如說是條凳，照規(guī)范應(yīng)該只容納四十五到五十人的地方，坐上七八十個人乃至上百人從來不是問題，對空間有要求的不過是那兩個高級版而已。而且當初規(guī)劃的時候就將教室之間的隔墻設(shè)計成了可移動的雙層木板，只保留了承重柱，必要是能變成臨時的大會議室，至于長度產(chǎn)生的問題，地面很容易就能劃出凹線，將用浸油的麻線纏在外面作進一步絕緣處理的漆包線埋進去，以驅(qū)動掛在教室后側(cè)的揚聲器。

    不過就算把教室聯(lián)通起來了，也不可能讓這三百五十多名獸人全放在一塊。教師組照已經(jīng)得到的部分資料，把他們大體上先按年齡分成五班，課程開始之后再根據(jù)情況調(diào)整。在未來至少三個月的時間里，這些獸人要保證每天四個課時或者以上的學(xué)習，這個要求對教育組來說壓力不小。

    “只要他們不掀桌子，那就什么都好辦?！备苯M長明月說。

    “別忘了，我們還有術(shù)師的支持?！苯M長郁金說。

    于是其他人也就先把顧慮放下了，他們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準備，難道要在事到臨頭的時候讓術(shù)師失望嗎？

    而對獸人，尤其是狼人們來說，“上課”——獸人被允許敞開學(xué)習人類的知識這件事，作為很有可能部落乃至帝國歷史上的第一次，給他們帶來的刺激比他們前兩天搬進人類的宿舍還要強。只是必須跟河對面那群紅毛待在一個地方就有點討厭了，雖然對方的表情看起來也差不多。

    他們是在早上八點的時候被人類一間間敲門過去叫起來的，看在這些人類的態(tài)度非常溫和，這兩天受到的招待不錯，參觀到的東西也很新奇的份上，絕大多數(shù)的狼人都把他們的話聽了進去，并且全都在鐘聲響起之前內(nèi)到達了教室。至于居住地離學(xué)校有一段距離的那些備選騎士們，一大早就接到早安電話的房主們就沒那么客氣了，除了踢后臀拎耳朵揪尾巴這些受到精英騎士特供的起床待遇，他們還得繞著新區(qū)先跑兩圈才能過來，不過這樣他們反而是來得最早的，而且一個個精神抖擻。

    聽著門內(nèi)吵吵嚷嚷的聲音，站在門外的教師們各自做自己的臨場準備，有人在看計時器，有人在復(fù)習筆記，有人就靠在門邊什么都不干，作為從人數(shù)近百的教育組中選出來應(yīng)對這種場面的人物，起碼從外表上看，沒有一個人是緊張的。

    提拉也同樣站在門外，兩手插在棉衣口袋里面無表情，只有閃爍的目光和顫動的耳尖能稍微泄露他一點真正的情緒。

    而他腦子里想法變換的速度可比他耳朵動得快多了。

    他其實可以不來，可以吃點草藥說自己病了，可以讓同族把自己從樓梯上推下去說受傷了，可以再跟撒謝爾的某個腦子不好的再打一場……總之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在這個時候站在這里，不要在幾十息之后進去，在上百雙眼睛面前做那件要命的事！

    他沒什么后悔的！不承認做錯了！當然也不認為這算什么高明還是低劣！他預(yù)想了所有后果和可能的懲罰，并且準備好接受它們……卻從來沒想到術(shù)師居然是讓他做這個！其實不就是說話嗎，和他在自己的兄弟，父親面前說的，在達比那個死狗的帳篷里所做的不都是一樣的嗎？他當初不是很輕易地就答應(yīng)了那個卷發(fā)男人嗎？總之走進去，和過去一樣就是了——

    好像還是現(xiàn)在就從樓上跳下去比較痛快。

    在他的腳底即將離開地面的時候，第二次的鐘聲突然響了起來，提拉眼前一黑，心臟差點被他自己吐出去。

    “準備好了嗎？”站在他身邊的黑發(fā)人類笑著拍了拍他的脊背，“我們一起進去，我先上臺，你在旁邊等一會就好?！?/br>
    “我……”提拉艱澀地開口。

    對方的手已經(jīng)握上了門把，側(cè)過頭來看他，“怎么，緊張了？”

    看著那雙清澈的黑褐色眼睛，提拉舌頭咬斷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不用擔心，”那人笑了起來，“凡事總有第一次的么，上去之后反而不會那么緊張了?！?/br>
    鐘聲響到最后一下的時候，門喀地一聲被打開，這名身材嬌小的教育組副組長走了進去。

    教室看起來坐得相當滿，大概是因為學(xué)員身形普遍高大——安排在這間教室的基本上是十五歲以上的青少年，沒有女性，而且第一排的每個學(xué)員身邊都有一個毛發(fā)豐順的高大同伴的緣故。而在看到走進來作為講授者的人類之后，原本頗為吵鬧的教室安靜了片刻，緊接著是一陣喧然大嘩。

    七十多個純雄性匯聚而來的聲浪讓隨之進入的提拉耳朵都在嗡嗡作響，那名人類卻面不改色登上了講臺。

    “女人！”

    “她是個遺族女人！”

    “怎么會是女人！”

    “她怎么進來的？誰允許她來的？”

    “她想來干什么？”

    “讓她滾出去！”

    “怎么能讓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方？！”

    獸人們，包括那十幾個狐族的反應(yīng)都極其激烈，與其相信這個看起來完全是個少女的遺族女性就是那位術(shù)師給他們安排的傳授者，他們寧愿認為是她開門的方式不對。在這種環(huán)境下，再大的聲音也被掩埋在雜亂的吵嚷之中，提拉已經(jīng)顧不上自己的緊張了，他曾經(jīng)在課堂上見過這個女人，但知道她居然是術(shù)師選定的“教育”組副組長的時候也同樣驚訝，但這種情況……她會怎么做？

    她也沒怎么做，畢竟這種時候說什么話都是沒用的。她只是抬起了白皙而纖細的右手，往面前的講桌看上去不怎么重地一拍。

    然后那座全實木隼成的寬大講桌在巨響之中變成了一堆木塊。

    在絕大多數(shù)聲音都被那一聲砸斷的時候，她對他們微微一笑，溫柔地說：“我可以說話了嗎？”

    實力意味著開口的權(quán)力，何況她用的是部落的土語，所有的獸人都能聽懂，加上她的音質(zhì)有些奇特，聲音不算太大也能傳遞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這些不比她小多少的少年們安靜了一些。

    “你一個女人，來這里干什么？”坐在前排的一名狼人瞪著她。

    “你們要最強的傳授者，所以，‘術(shù)師’讓我來了?！彼f。

    “這怎么可能！”他們又嚷了起來。

    “是真的?！币粋€低沉有力的聲音說?？吹綇拈T口走進來的白發(fā)狼人，叫嚷的和交頭接耳的青少年們紛紛閉上了嘴，而狐族在那個女人拍碎桌子的時候已經(jīng)想起了他們來之前受到的囑咐。

    提拉把臉別過一邊，讓了讓。伯斯走到講臺旁，環(huán)視一圈，“她勝過了阿曼，每一次，她還是術(shù)師選定的人。我認可她的實力和能力，你們有意見？”

    力量是最有效的權(quán)威，在千夫長的威懾下，沒有一頭小狼吭聲。而阿曼作為撒謝爾先行來到的百夫長之一，就算實力未必能得到所有狼人的認可，他也肯定比人類強是他們理所當然的想法，雖說這是個比一般人類孔武有力得多的遺族女人，但連伯斯千夫長都這么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