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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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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爹在降格之前確實每一根頭發(fā)都寫著他是攻,但在降格之后……那個酷霸狂拽的性格并沒有真正消失,所以他有時候會精分。另外他對自己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他曾經(jīng)以為范范長得比較像哥哥,實際這個孩子一開始就是朝著他之前的模子發(fā)展的,至少性格是,連個賣萌的緩沖都沒有。

    天生龍形或者能夠化身龍形的物種在進化到某種程度的時候才會被稱為高等龍族,差不多就是像那副大龍骨活著一樣的生物,龍爹薩爾夫倫是沒有夢的。

    他記得所有的事,包括他還在蛋殼之中的那段時間,但他從未做過夢。沒有夢,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的意識在混沌中浮浮沉沉,當他終于感覺到熾熱,血色的火海取代了混沌,在連內(nèi)臟都似乎在融化的痛苦中,他掙扎著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是他所熟悉的金色雙眸。

    近于蒼白的銀發(fā)垂到他的臉側(cè),兩手撐在他身邊,靜靜注視著他的青年不像他昏迷之前所見的那頭黑龍,他的面孔過于秀麗,輪廓甚至不算成熟,和那個全身散發(fā)著強烈的侵略感,眼神深沉,面容英俊剛硬的成年龍族相比,這位只比少年龍族略微年長的龍族更像記憶中那個孩子自然成長之后的容貌。

    一只白得透明的手撫上了薩爾夫倫的臉,這名青年慢慢低下頭,在他耳畔輕聲說了一句話,然后就倒了下去,沉沉地壓在他身上。那份重量和溫度壓迫著他的心臟,薩爾夫倫慢慢抬起手,放在對方的背上,不知道在寂靜中等待了多久,他才感應到那一絲微弱的脈動。

    他咽下滿口的鮮血,閉了閉眼睛,然后睜開,一手抱著墨拉維亞,薩爾夫倫撐起了身體,將目光投向黑色的天空,比夜色更濃重的風暴懸頂?shù)痛?,翻滾涌動猶如黑色的巖漿,密集連綿的閃電像一張禁錮的藍白色巨網(wǎng),堪堪拖住這片漆黑沉重的海洋不致傾覆而下。在這片天空之下,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鏡面凹地,在他的腳下,不知為何結(jié)為冰色的石面沿著平緩光滑的弧度向外蔓延,在外沿聳起了接連不斷的冰白尖峰,越向外越是高聳峭拔,如同大地狂濤一直涌向天地的界限,將如林的銀藍色銳利尖頂直刺云中。

    這不是任何一種天然地勢,一個規(guī)模龐大到接近極限的法陣發(fā)動后留下了這些痕跡。

    薩爾夫倫撐在地面的手掌還能感覺到殘留的熱度,片刻之后,他意識到如今身處之地……是曾經(jīng)的末日火山,這里曾經(jīng)有一片熾熱的巖漿海洋。

    末日火山已經(jīng)不存在了,那些巖漿也變成了另一種形態(tài)。

    “圣王龍?!?/br>
    薩爾夫倫抬起視線,看見黑發(fā)的人王向他走來,他身上那件裝飾簡潔的王服顯見破損,腳步輕盈無聲。

    “時隔十年的蘇醒,值得恭喜?!眮喫顾_斯微笑道,“您的身體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沒有問題了?!?/br>
    力量在全身涌動,薩爾夫倫能感覺到即將產(chǎn)生的每一道閃電的能量通道,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上,這位人王的存在感卻虛渺如凝固的微風,即使他的神情和姿態(tài)如常,生命的氣息卻幾乎從他身上完全消失了。

    “你們做了什么?”他低聲問。

    “如您所見。”亞斯塔羅斯說。

    “分割力量,”薩爾夫倫說,“以及降格?”

    “是的?!眮喫顾_斯微笑道。

    “代價呢?”

    “也如您所見?!眮喫顾_斯說,“即使已經(jīng)竭力周全,這畢竟是個非常冒險的試驗,只有親歷過,才了解龍主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他已經(jīng)極力克制,卻依舊超出法陣參與者太高量級,所以最后我們還是失去了部分控制,以至于損失了法陣中絕大部分的高階術(shù)者和一半龍族,順便我也……”他動了動手指,結(jié)塊的血rou崩裂脫落,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他將雙手籠在袖中,看了周圍一眼,“當然,也改變了一下環(huán)境?!?/br>
    “只有這些?”薩爾夫倫問,他并不習慣以這種姿態(tài)與人交談,半抱著墨拉維亞,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其他的部分已經(jīng)由您的弟弟承受了?!眮喫顾_斯說,“他完成了他的愿望,您和他之間已經(jīng)建立起了唯一聯(lián)系的契約,內(nèi)容是單向生命分享,還有,心靈聯(lián)系?!?/br>
    薩爾夫倫沉默了一會。

    “其實您完全不必自責,活在這世上的生物都自有其私欲,他們總不會照著最好的計劃進行?!眮喫顾_斯說,“比如他,比如我?!?/br>
    他瞥了一眼所有禁術(shù)都已損毀的王服,這身裝束如今看起來比他的身體還結(jié)實,“如前王骸骨上的遺言,您自天網(wǎng)歸來之后,我們只有三種選擇,第一,讓黑龍主完成他出生的目的,吞噬您之后,吞并世界上的所有生命,然后將大地之下的龍骨力量全數(shù)抽取,以此進化成為難以想象的高階生命,穿過淵海離開這個注定滅亡的位面;第二,如您所愿地以圣王之身為鎖,將黑龍主封印起來,直到世界自行演化到崩潰的那一日,黑龍主仍然能完成他的使命,只不過離開的途徑不是淵海,而是與我們相連的唯一的‘正?!幻?,雖然那個世界也有其本身的問題,不過總比這個法則紊亂的地方好得多……”

    他笑了起來,“但是,為什么所有種族的命運只能由你們來決定呢?”

    “你可以認為這是我們的傲慢?!彼_爾夫倫淡淡地說。

    “關(guān)于傲慢,其實我們是一樣的。而實際上,您原本打算做的,可以說是最好的決定了?!眮喫顾_斯說,“遺憾的是,無論出于私欲,還是傲慢的自我主張,更多的人族和龍族支持第三種選擇——將你們留在我們的困境之中。何況,對拯救不了世界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很少有比讓一個最接近‘神’的生命失其超凡,墮落為會衰弱死亡的生物更大的成就。”

    “然后呢?”薩爾夫倫語氣平穩(wěn)地問。

    “接下來,那就是不可知的未來了。”亞斯塔羅斯笑道,“黑龍主自世界之外被送歸龍神宮那一年,我族前王巡視邊境,發(fā)現(xiàn)了一支渡海而來的異族。雖然對方除了令人驚異的遭遇,在能力及文明方面都實在缺乏研究的價值,而哪怕以前王的力量也無法令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個體穿過屏障,只能將他們投向下層世界的空洞之中……如今這支異族已經(jīng)生存并且繁衍了下來。這大概就是他們的希望?!?/br>
    “自從發(fā)現(xiàn)通道以來,關(guān)于此事早有試驗?!彼_爾夫倫說。

    “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即使穩(wěn)定而且完整,那同樣是一個封閉的星球,而且能量稀薄?!眮喫顾_斯說,“這意味著即使移民,能安然穿越的也只有低級生命,我們的貴族,還有龍族想要突破,如果不是自行降格,舍棄力量,那就只能通過另一種方式,將這個微小的空洞強行擴大,到足以使他們通過的程度,然后么……”他停頓了一下。

    薩爾夫倫神色平靜,“對撞湮滅?!?/br>
    “這是最差的結(jié)局?!眮喫顾_斯說。

    薩爾夫倫看著他,“你已經(jīng)有了選擇?”

    “試一試吧?!眮喫顾_斯微笑著說,“當然,需要我先修補這副軀體,為此,我需要您的一些幫助……”

    德爾德蘭帶著術(shù)者團降落地面,剛一觸到光滑的地面他就踉蹌了一下,抓住了身旁綠發(fā)女妖的手臂。

    “公爵,您……”年長的女妖有些憂慮地低聲說道。

    “無妨。”德爾德蘭說,他捂著嘴咳嗽了一會,然后挺直脊背,蹙眉看著這個巨大無比的鏡狀盆地,即使身處邊沿,術(shù)者團仍被殘存的力量氣息壓迫得臉色發(fā)白,也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恐懼——三百九十七名高階,四千六百四十五名中階術(shù)者,數(shù)萬外圍強力種族,在那顆血色星辰亮起的同時,幾乎是在瞬間就全部湮滅了,在德爾德蘭的法陣投影上,連七十二頭巨龍也只剩半數(shù)的生命點在微弱閃爍。

    “陛下呢?”一名黑暗精靈用顫抖的聲音問。

    德爾德蘭只是看著前方。

    在接連不斷的雷電閃光中,盆地的鏡面所反射的強光通過空氣中殘余的法陣片段給術(shù)者的觀察視野造成了極大干擾,但他們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察覺到強大生物的存在,正如此時停駐于融鏡盆地之中那一位,術(shù)者們簡直能聽見看見那股不斷擴張的力量碾壓過來的聲音,然而這是龍的氣息,沒有一絲屬于他們的王上——每一任人王都是最強的,何況亞斯塔羅斯陛下?lián)碛袠O其特殊的力量頻率,與那位銀發(fā)的龍主共處之時也不曾被遮掩,如今居然沒有一位術(shù)者能反應到他的存在。

    與德爾德蘭同處浮空要塞控陣的高階術(shù)者只有數(shù)名,哪怕在德爾德蘭遭遇嚴重反噬的現(xiàn)在,在場的所有術(shù)者也無一人能撼動這位天賦卓絕的年輕公爵的地位,他們已經(jīng)快被法陣失控的后果嚇傻了,犧牲的高等人族數(shù)以千計,其中貴族占據(jù)大半,若是亞斯塔羅斯陛下也遭遇不測,那么剩下的諸多貴族中,最有實力的恐怕就是最年輕的——

    如暗夜螢火搖曳著重新點亮,迅即鮮明強力地傳遞過來的信號打斷了所有不合時宜的想象。德爾德蘭松了一口氣,“吾王尚且安康,其他人留下,所有高階術(shù)者與我同往。”

    亞斯塔羅斯放下袍袖,已經(jīng)受損的肢體是無法復原了,黑龍主力量的侵蝕性堪稱不可理喻,等級越高的生物就越難復生,這個結(jié)果算不錯了。

    風吹了起來,薩爾夫倫抬頭看向天空,棲居著風暴的濃云已經(jīng)貼到了弧形的穹頂上,亮藍色的電光流淌著,他目光轉(zhuǎn)向亞斯塔羅斯,“護壁仍能支持之前,帶你的人走吧。”

    “還有一件小事,圣王。”風揚起亞斯塔羅斯的黑發(fā),他看了一眼仍未有絲毫蘇醒跡象的銀發(fā)龍主——即使力量被切割,位格降低,身體和靈魂都受到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這個受到眷顧的生命依舊強悍無匹,“溢出的那部分力量并未逸散,在突然的爆發(fā)之后,它收縮了?!?/br>
    薩爾夫倫沉默片刻,“我知道?!?/br>
    “它不只是一種能量的結(jié)晶,在混合了這個世界最強大的血脈之后,我想可能會產(chǎn)生一些特殊的結(jié)果?!眮喫顾_斯說。

    “也許吧?!彼_爾夫倫平靜地說。

    亞斯塔羅斯看著他,然后微微一笑,“那么……再會吧?!?/br>
    銀色的美麗巨龍展開閃光的雙翼,透明無色的屏障猛然擴大,重重的雷云被推擠著向外,三十多頭巨龍從石林外跌跌撞撞地飛了過來,落在銀龍身旁,然后一頭接一頭地沿著銀龍打開的道路飛離,亞斯塔羅斯背后的術(shù)者團忙碌地建設(shè)一個瞬移法陣,德爾德蘭站在他身旁,同樣眺望著遠方那頭銀龍優(yōu)雅的身影。

    “這并不是結(jié)束吧,陛下?!蹦晟俚墓魡?。

    “是另一個開始?!眮喫顾_斯說,“至于被我們開啟的是希望還是另一個輪回,就看誰能活到那個時候了?!?/br>
    薄弱的護壁終于無法再支撐可怖的壓強,隨著一道微不可聞,猶如泡沫崩碎的破裂聲,黑色的云海傾瀉而下,暴烈的雷聲震動大地,天空出現(xiàn)了一個漏斗形的黑色巨渦,利刃般的狂風四起,無數(shù)碎石被卷上空中,連遠在迷走森林邊沿的浮空要塞也不得不為之退避。

    曾經(jīng)的迷走森林在這場風暴如末日火山一樣消失了,肆虐的黑風暴直到數(shù)百年之后也不曾停息,直到被稱為下層世界的中州人類以其精妙的設(shè)想,將被空間亂流裹挾的通道搭到了此處。

    在那場戰(zhàn)爭之后不久,阿加雷斯侯爵陣亡,亞斯塔羅斯在在王都政亂中失蹤,尸骨五年之后才被發(fā)現(xiàn),德爾德蘭公爵同時重傷,命火一度熄滅的他在此之前沒有與任何人生育后代,然后隔絕兩個世界的大封印完成,新的人王繼位,以人形帶著墨拉維亞游歷的薩爾夫倫回到龍神宮。

    時光流逝的速度比人們以為的更快。

    春光和過去三百多年一樣地降臨到龍神宮中,風和光輕柔地撫慰著山林和湖水,花的香氣一直彌漫到殿堂上,黑發(fā)的圣王龍正在處理政務(wù),和過去沒有什么不同,然后一片陰影籠罩了龍神宮的上空。不久之后,腳步聲從薩爾夫倫背后傳來,他沒有回頭,直到熟悉的重量感從背后壓了上來,反射著金屬光澤的銀發(fā)從他的肩膀一直落到桌面。

    “怎么了?”

    “他們說我應該到發(fā)情期了,所以……”一個柔和的聲音說,“哥哥,我能不能要一只蛋?”

    按住那只不自覺地放在他頸側(cè)探索血管脈動的手,薩爾夫倫抬起了頭。

    第219章 預行

    從清醒過來到眼下,對犬族人瑟爾那來說,這幾天的經(jīng)歷讓他有些驚異,又忐忑不定。

    即使世仇難解,撒謝爾也沒有虧待他,不僅飲食頗為照顧,連上好的藥物也不吝惜地用在他的身上,不過短短數(shù)日,他身前背后那些不算特別嚴重的傷口已經(jīng)有了明顯結(jié)痂的緊繃感,至于內(nèi)傷和其他病癥,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也會慢慢恢復,但自第一次不太順暢的會面之后,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觸那名倨傲的狼族族長。

    雖然地位低下,犬族作為最擅長收集消息的獸族,無論對拉塞爾達的諸多家族還是對強獸軍都有遠勝于長居邊疆的狼人的了解,斯卡·夢魘再怎么蔑視對手,只要他作為一族之長的理智正常,對這些平白得來的消息也不該是這樣無視的態(tài)度,偏偏瑟爾那就一直被晾到了現(xiàn)在,不僅族長,撒謝爾連一個百夫長都不曾來問詢過任何情況。瑟爾那想表現(xiàn)自己誠摯的態(tài)度,最多只能找到藥師這樣一個對象,然而這位醫(yī)術(shù)精湛,態(tài)度和善的藥師身上也看不到一點應有的緊張之意。

    “至少,撒謝爾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備戰(zhàn)爭了吧?”

    “戰(zhàn)爭?”藥師看著瑟爾那揭去一層舊藥之后雜色斑駁的后背,用棉簽在他翻開綻露的皮rou之間蘸了蘸,看過之后放到一旁的托盤之中,“這些事我現(xiàn)在不太清楚。你過來,給他上藥?!彼帋煂φ驹谝慌缘膶W徒說。

    年輕的狼人學徒把裝著半碗黑糊糊藥膏的陶碗端過來,在濃烈的藥草苦味之中,面色嚴肅地用三根手指捏起一把骨頭磨成的牙板,在碗里挑起一坨藥膏,向病人背上抹去。

    “不過,我看到的部落和之前沒有多大變化?!?/br>
    “那是沒有?”瑟爾那扭頭看過來,“但最多一個月,拉塞爾達的使者就要到了,藥師閣下,斯卡族長他難道……嘶?!睂W徒的手腳再怎么極力放輕也難免僵硬,一動骨板就戳進了他一道傷口。

    “你別亂動!”狼人學徒緊張地說。

    “不是還有一個月嗎?”藥師走到房間的一側(cè),在水罐下洗了洗手。

    瑟爾那以一種驚訝中還混了點別的眼神看著他,拉塞爾達用了三個月來準備這次戰(zhàn)事,撒謝爾即使聯(lián)合狐族和撒希爾部落,短短一個月時間也堪堪夠他們調(diào)配人力,雖然戰(zhàn)場必然是在他們的土地上,然而人數(shù)和戰(zhàn)力上的巨大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彌補的。

    藥師對上他的目光,想了想才平靜說道,“打仗的事,不在我的職責內(nèi)?!?/br>
    “可是,您不是斯卡族長的……”

    “親信?”藥師說,“但斯卡才是撒謝爾的族長。何況這件事也不是完全由他決定的?!?/br>
    “您是指還有人類插手嗎?”瑟爾那遲疑道。

    藥師在布巾上擦干手,“是的?!?/br>
    “作為一個外族人,我可能不應該這么說,”瑟爾那說,“但人類這樣一個善變,毫無信義的物種,你們?yōu)楹巍?/br>
    “我也是人類。”藥師說。

    瑟爾那噎了一下。

    “那畢竟是異族……”他低聲說。

    “對拉塞爾達的獸人來說,撒謝爾也是異族吧?!彼帋熣f?!耙f背信棄義,獸人和人類似乎也沒有多大區(qū)別。撒謝爾鎮(zhèn)守南疆一百多年,從未有過一點不臣之心,不僅人類從不敢有絲毫冒犯,甚至還將疆界還有有所擴張。如今冰川狼族僅剩兩支,拉塞爾達卻還不滿意……人類的貪婪也不過如此。”

    瑟爾那還想說點什么,他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沉默了。

    藥師只是每天來看兩次他的狀況,很快就為其他的事務(wù)離開了,只剩下一名學徒收拾剩下的東西。瑟爾那如今的身份不明,狼人們不說,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該算作俘虜還是什么別的什么,他是被狐族送到撒謝爾來的,至今還未出過病室,他的傷勢讓他不能輕易移動,也清楚自己不該出去討嫌,除了昏睡和吃喝拉撒,他每天能做的事差不多只有胡思亂想了??粗莻€臉側(cè)只長出一層絨毛的半大狼人,他遲疑著說:“撒謝爾很富足吧?”

    在水盆里搓洗紗布的少年狼人回頭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看這個病室,”沒想到對方在藥師不在的情況下也愿意回應他的問題,瑟爾那有點高興,“在拉塞爾達,我都沒見過像這樣好的治療的地方。還有食物和傷藥都很好?!贝蹭伔浅U麧?,室內(nèi)環(huán)境寬大又明亮,各種東西都很完備,就算人不出門也不會感到什么不便,說是給傷者專用的病室,瑟爾那知道的許多獸人家庭的家長都未必有這樣的住所。

    “也只有這里是這樣啊?!鄙倌昀侨苏f,嚓嚓嚓搓洗的動作堅定有力。

    “只有這里?”瑟爾那不太明白,畢竟他還不至于自以為是到以為自己值得這種待遇。

    “這是人類幫我們建的,他們對這些最在行了?!鄙倌昀侨苏f,把擰干的紗布丟進一旁的籃子,待會他還要拿出去煮過一次,“不要說房子,這里的大部分東西,床,桌子,柜子,各種用具,包括刀子,‘剪子’還有‘鑷子’這樣的東西都是從人類那邊送過來的。要說富裕,他們才是真正厲害呢?!?/br>
    “為什么?”瑟爾那忍不住追問道。

    少年狼人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跟他們結(jié)盟了啊?!?/br>
    “就是這個理由嗎?”瑟爾那喃喃道。

    “不然還有什么?”

    “你們就不擔心,這是包裹了毒藥的香rou嗎?”瑟爾那輕聲問。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少年狼人望天想了想,“不過,我們到現(xiàn)在吃過的rou,從來都沒有什么毒啊。”正說著,嘶拉一聲從他手下傳來,少年狼人的動作一僵,拿起紗布一看,赫然一個巨大的裂口,他頓時怒了。

    “都是你的錯!我再也不跟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