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222節(jié)
“我們挑選出渴望改變的人,無論他們是男是女。不過在傳統(tǒng)關系中,女人能夠獲得的屬于她們的東西極少,她們是財富的形式之一,生來就擔負著要為男人和家庭奉獻使命,不能加入狩獵和掠奪的活動,有一些年紀較大的女性在家庭中有一些分配的權力,但那些權力并非來自她們自己,而是由她們的父親、丈夫、兄弟或者兒子賜予,用以隱蔽地剝削其他家庭成員的工具?!辈拐f,“我們的希望在那些更年輕的和更愿意接受新事物的人身上。因為她們幾乎都是貧窮的,在我們將她們組織起來,解除家庭責任,給予她們支配勞動產品的權力后,她們的反響非常好,而我們確保她們相信,只有依靠我們,支持我們,她們的利益才能得到真正的和長久的保證。” “一無所有的人最容易被改變。”他說。 因為對婦女工作的投入,伯斯前期營造起來的權威形象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不過部落首領們只是以為他遠離家園,又沒有不通人情的長輩的束縛(指的當然是惡名昭彰的斯卡·夢魘),所以想要從柔軟的女人身上尋找慰藉,然后他們很熱情地將能夠找到的年輕女人一一送到他面前,其中最特殊的一個,就是與他同屬于白子的豹族少女。 伯斯選擇將她帶在身邊,不到兩個月,他就“拋棄”了她。大受打擊的豹族少女不顧他人警告奔向荒野,被不懷好意者尾隨,發(fā)生了一些慘事后,來自對面要塞的狐族救了她,把她帶了回去。 伯斯寫了一封信托人送給她,但她拒絕回來。伯斯再次嘗試挽回自己曾經的第一名學生,結果仍是失敗,他沒有嘗試第三次,這名曾被他寄予期望的學生讓他失望,隨后與實情不符的故事廣為傳播,雖未真正影響他的工作,但連他以令人送信,并且十分順利地送達來意圖警告的某些部落首領也對此事一笑而過,伯斯后來才明白,他們確實一點也沒聯(lián)想到,他們和援建隊伍的敵人們私下交流的渠道已經被人發(fā)現了。 完全不在預想內的發(fā)展讓伯斯感到難得的挫敗,連他寫的報告也泄露了部分情緒,不過除了術師,在那些時候還有維爾絲這樣的伙伴真正地理解了他,給了他很大的安慰……當然這種事情完全沒必要告訴其他人,尤其這里還有個不怎么討人喜歡的狐族在。 伯斯略過了這部分,簡短地說:“在那之后,我們反省錯誤,選擇了其他方式?!?/br> 在那件事之前,伯斯他們仍然想要模仿術師的方法,選擇人群中的代表人物,就像打造模具一樣,把他們的范式一個接一個地傳遞下去,但事實證明這完全不適合他們。這個時候,大部分傷情都已痊愈的拉比大娘來找到了他們,“我除了這具無用身軀,再沒有別的東西了,有什么是我能回報你們的?” “告訴我,在這里生活的女人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們要給出什么,她們才愿意相信我們?” “每個人想的東西都不一樣。”拉比大娘說,“可我知道你們想要的肯定不是嘴上的東西,而是別人心里的東西,你們等等我?!?/br> 伯斯他們并未對這個生活悲慘的女人報太大期望,可他們獲得的回報出乎意料。 “可以將她們從沉重的家庭環(huán)境中解脫出來,但不要把她們跟母親、妻子和女兒的身份剝開?!辈拐f,“這些身份束縛了她們,就像保衛(wèi)和戰(zhàn)斗的職責同樣束縛著男人們,人一生下來就有家人,就有人無法逃避的責任。不過,性別天生注定,命運卻并非天生注定,力量決定一切是過去的規(guī)則,現在我們可以用頭腦生存勝過用肌rou。如今的她們要改變在不平等的家庭關系中的地位,除了建立自己的信念,擁有自己的力量,最重要的是,維持自己的組織。在組織建設上,坎拉爾地區(qū)的女人比男人更有優(yōu)勢?!?/br> 在伯斯看來,很多地方的女人都比男人更懂得忍耐,服從,也更擅長規(guī)律性的勞作,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比男人有韌性,也許是因為天生就要面對生育這個難以逃避的生死關卡?她們有一些很特殊的智慧,伯斯很難加入到她們中去(他其實也不太想加入),年輕人經過學習和訓練,可以把很多工作做得很好,但面對有些狀況的時候,他們顯得缺乏耐心和同情心(伯斯自己就是這樣)。 因此拉比大娘顯得尤為特殊。她經歷過許多包括死亡在內的許多痛苦,卻并未因此麻木,同時她強壯有力(經過藥物的調養(yǎng)和大量食物的滋養(yǎng)后),穩(wěn)重可靠,體貼他人并且擅長言談,她用出色的勞動為表率,很快就讓一群婦女聚集到她身邊。伯斯定期和她交流,將一部分工作通過她分配到她們手上,通過拉比大娘的引導,這些人先是自主成立工作組,通過接受一些瑣碎工作得到了伯斯等人的有力支援,然后她們以這種形式嘗試更多的工作,在援建隊伍的鼓勵下,她們甚至大著膽子主動去承包土地,雖然至今只有兩年的產出,但她們的勞動成果顯然不比同時期的任何團體差。 實際上,她們的變化比伯斯想象的更快,也更激烈,在他聽說她們已經組織起了自己的糾察隊,準備來向他申請在新城內巡邏的時候,吃驚的伯斯問拉比大娘:“這是你們真正的想法?” “有些人真是太過分啦?!崩却竽镎f,“他們看不起女人,就故意在我們面前糟蹋食物,侮辱女人,或者做一些不要臉的事,比如說在我們剛剛打掃過的曬場上拉屎,誰能忍受這種事呢?” “誰干的?”伯斯問。 “我已經教訓過那個混賬了。不過,要是不讓他們知道我們也能把他們打得很痛,”拉比大娘說,“還會有其他人干出這樣的事?!?/br> 伯斯認同了這種說法。經過援建隊伍的內部討論,伯斯向納紋族長為首的各部落頭領傳達了需要有人維持生產場所秩序的要求,雖然部落首領們對援建隊伍決定的人選居然是女人感到十分奇怪,不過這并不是城防守衛(wèi)這樣重要的職責,他們還是被說服了。 所以在援建隊伍撤離前,坎拉爾城的內部警衛(wèi)其實是由女人們負責的。在一些人看來她們并沒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讓城內的環(huán)境更清潔(至少隨地大小便的人少了),部落與部落成員間的爭斗也不大打得起來(男人可以對自己的女人動手,別人的就不像樣子),遇到了問題解決得更快(她們可以不通過任何部落首領,直接與援建隊伍打交道),不過,當女民兵們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和靴子行走在道路上,大聲呵斥,制止那些她們覺得不對的人和事時,旁觀的人在驚奇和嘲笑之余,多了更多羨慕的眼光。 當納紋族長從和其他首領的明爭暗斗中回神時,才發(fā)現自己的部落已經像案板上的rou被分成一塊塊:未成年的孩子們大部分去了遙遠的學校;成年的男人們在工地上像軍隊一樣被訓練著,每日艱苦勞作,兩個月才能短暫地回一次部落;五歲以下的孩子被圈在人類他們建造的場所中,天黑才被領回家;老人們被分在另一邊,被編繩子,剝樹皮之類的事情淹沒;但沒有什么比女人們的變化更大。她們不再留在帳篷和家里,而是拿起了鏟子,鋤頭,鐮刀和鐵錘,在田間和工坊中像男人一樣地干活,也像男人一樣地從人類手中取得報酬,她們巡邏,上夜班,傳看課本,針對任何敢對她們用雙手養(yǎng)活自己不滿的人。 納紋族長曾經自豪于女兒的聰明能干,雖然她和另一個兒子之間的不合總讓他煩惱,不過這個問題已經因為兒子成為務工隊伍的首領之一得到了緩解,他不是不知道伯斯他們正在訓練女人們,但他的女兒也受到了他們的重視,她向他表示過對權力的渴望,他也認為她完全能夠成為她們的首領。他是這樣地相信她,他的期望也不能說是沒有實現,但結果和他想的并不一樣。 她竟然不再完全站在他這一邊了。 “因為對分配方式的不滿,她們強烈地希望有更多的發(fā)言的權利?!辈拐f,“她們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力量,她們自己也認識到了這一點?!?/br> 僅僅經過一年半的發(fā)展,在坎拉爾地區(qū),完全由女性組成的生產隊就超過五十支,生產隊內外加入集體勞動的總人數超過三千人,人員身份跨越十數個部落,這是一個完全不應該被無視的數字。她們發(fā)展的方式與其他部落成員不同,不是由部落首領在上指定而成立的,如果說那種自上而下的命令像是搭模型,第一批女性生產隊獲得回報后,那些成員就像染色一樣,當她們在姐妹式的互助合作,合理的勞動強度和充足的食物供應中獲得與家庭勞動不同的滿足感時,她們有一種自發(fā)自愿的樸素感情,希望將獲得更好生活的技巧傳遞到更多人手中——因為援建隊伍對勞動力的需求是如此之大,他們背后的那位“術師”又確實是那般地強大。每個擅長生存的女人心中都有一張蜘蛛網,她們知道的所有人都在這張網上,她們閉口不言時,它無人知曉,當她們發(fā)出聲音,并且開始團結起來行動時,這張網就變作漩渦,將她們的親屬、鄰居和朋友一個又一個地卷進來。 在幾乎沒有一個部落首領知道的時候,一個婦女聯(lián)合會成立了,雖然它才成立不久,援建隊伍和部落首領們的矛盾就被翻上了臺面,不過它已經開始履行自己的部分職責。撤離前的秋收環(huán)節(jié),援建隊伍負責的生產隊和婦女們一起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收獲,此后坎拉爾城受到的襲擊中,婦女們也占據了保衛(wèi)和反擊的主力——對此,各個部落都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白鳥埋頭刷刷刷奮筆寫著記錄,提拉問伯斯:“如今首領們還認為自己有決定部落大事的權力?” “那是當然?!辈拐f。 白鳥抬了一下頭,提拉也笑了。 “那只是他們自己認為。”提拉說,“阿茲城的貴族們都跑了,坎拉爾需要恢復,術師還沒有真正接受他們的投誠,你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當然?!辈拐f,“雖然不完美,但我確實完成了任務,也沒有收到新的任命。” “我想你回去以后可能要寫很多的檢討。”提拉笑著說。 白鳥看了他一眼。 伯斯也冷笑了一下,“所以,我們是不太可能當同事了?!?/br> 白鳥說:“這是什么意思?” 伯斯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可以問問他。” 他走出行軍帳篷,白鳥看著提拉,后者對他露出一個簡直能稱為無恥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想走?!?/br> 第351章 新的斗爭 其實和這些人在一塊的絕大多數時候提拉都覺得很愉快。 嚴格的訓練、規(guī)范的作息和有序的學習把他們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他過著比任何時候都要純粹的生活,但他畢竟和這些人類,和其他普通的獸人不同。術師的來到改變了他的生命,現在的生活很美好,卻不是他想停留的終點,尤其是在他知道伯斯他們的所作所為后。 路撒,這名曾經被認為跟他很像的狐族,竟然已經有了那樣的眼光和力量,他脫離了部落這個狹小的環(huán)境,將自己投入到那樣富有挑戰(zhàn)的工作中去,如何不讓他心生向往?提拉認為自己也認真學習,基礎并不必其他人差,他努力完成自己的職責,也從中得到了樂趣,他能夠確定,自己在離開后一定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想念這種生活和這些伙伴,可是如果說他個人有什么品質是能勉強被術師認可的,大概就是他的一直還算堅定,無論他為自己選擇了什么,他都從不猶豫,也不回頭。 所以提拉差不多是被趕出帳篷的,他回頭對里面說:“我是真的不想讓你這么生氣——” “你滾!” 附近的士兵看過來,于是提拉溜達著走開了,他一路溜達到做飯的地方,很順利地加進去干了些洗菜刷碗的活,理所當然地排到了前排吃飯的位置,在白鳥過來之前,他已經拿著饅頭抱著碗再次溜了。 他也知道不能讓下級看到他們之間出現了問題。 他一邊吃一邊往他們的營地邊緣走,很快就見到土墻在帳篷頂上露出粗糙的線條來,有人在上面走動,占領阿茲城后,坎拉爾城的人就自發(fā)在墻頭巡邏起來,提拉不知道就這幾個人是在警戒對手的再次回頭呢,還是在向他們這些“外來人”表示他們不妥協(xié)的決心。當時白鳥接到求援,帶著一個連隊武裝進入城中,不到一個小時連續(xù)沖開三個土石封關,阿茲城的那些人被他們嚇得要命,沒等這支援軍全部破關,他們就偷偷打開了暗道,基本上沒死的都跑了,白鳥帶人又從城中退出來,交給坎拉爾人打掃戰(zhàn)場。 不過他們也沒有跟某些人希望的,像援建隊那樣把好事干完了就滾蛋,他們在坎拉爾城和阿茲城中間停了下來,直到前兩天,部落首領們扭扭捏捏派了使者過來,通知伯斯和白鳥,說他們總共十三個部落都愿意加入術師麾下,聽從這位偉大天賦者的調遣。 白鳥面無表情地記下了他們的說法,讓提拉把使者送了回去。消息通過無線電傳回工業(yè)城后,那邊的回復晚上就到了,伯斯當即動身前往坎拉爾,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他對白鳥和提拉說:“不用把期望放在他們身上,我們的工作已經做了一半,剩下的可能要交給你們?!?/br> “什么工作?”白鳥問他。 “先做一份口述報告吧。”伯斯說。 然后他就向他們——主要向是白鳥解說了他們在這里進行的另一種事業(yè),敘述完這份報告后,他已經沒有任何留在這里的必要了,最遲明天他就要動身回工業(yè)城。他說自己沒有收到新的任命,提拉覺得伯斯很有也可能也要去學習班待會兒,不過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他們的事業(yè)在這幾年里猛烈擴張,哪兒都在缺人呢。 提拉站在在營地的邊緣吃完了午飯,他一直看著阿茲城的城墻,看得沒有人在敢經過在他正面的墻段。把碗送回去之后,他去了白鳥在的帳篷拿了點東西,白鳥問他要去哪,他說要去坎拉爾城看看。 白鳥狐疑地看著他。 提拉向他舉起雙手,“我只是去看看?!?/br> 白鳥不相信他。 提拉承認了真實的想法:“我想去收集一點口風,檢驗他說的話?!?/br> “你不應該這么做!”白鳥帶著怒意說,“你如果不相信他的話,就應該當面對他說出來,何況沒有經過手續(xù),你憑什么私下調查!你的紀律學到了哪里?你以為什么地方都是你想走就走——” “我和伯斯一起去。”提拉說,“可以嗎?” 白鳥暫停了一下,盯著他那張真誠的面孔,幾番斟酌后,他才說道:“這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 提拉說:“實際上,既然他留下了一個這么亂七八糟的局面,把那么多責任交給一個才成立不久的聯(lián)合會,總不能這樣就跑了吧?他犯的紀律已經夠多了,也不應該在乎再多點,在這個時候,他要向那些信賴他的婦女表明他的態(tài)度,讓她們知道她們是一直被支持的吧?” “這是他們管理部門的事……”白鳥說。 “很快這些麻煩就會輪到我們了?!碧崂隙ǖ卣f,“坎拉爾這里的人如今又有糧食又有時間,沒有一個有力的組織領導,你認為現在他的自己能解決我們都覺得麻煩的問題?” 但伯斯不同意馬上去,于是他們臨近傍晚才離開營地,他們的關系離朋友還遠得很,路上幾乎沒有交談,提拉問了幾個有關于城中的問題,伯斯作了最基本的回答,坎拉爾城就已近在眼前。 提拉在馬上看著這座被視為試驗點之一的城市,在見過工業(yè)城如今的景象后,他就很難把這種只具備了基礎功能的聚居地與之相提并論,不過若是以部落中人的眼光來看,除了薄弱的城墻,它既大又完善,雖然真正的城市是不需要城墻的。上萬數的部落人在這里過上了嶄新的生活,他們有了用水,用火和衣食住行的便利,不必再在荒野中漁獵放牧。在這三年之中,參與了這座城市建設的部落再無人因凍餓而死,每個部落不僅三歲以下幼兒的生存率比過去高了至少三分之一,連出生的人口數量都多了許多。 但也許是因為術師太慷慨,讓他們的這一切來得太容易了…… 他轉頭看向另一邊,在夕照余暉鋪陳的大地上,大道的另一端,一支灰撲撲的隊伍踏著暮色向坎拉爾城行來。 那是又一批歸來的務工者。 提拉輕輕抖了抖韁繩,跟上伯斯。 他們到達坎拉爾城的時候,剛好趕上晚飯。一進入城中,提拉就確實地感受到了坎拉爾女人們對伯斯的喜愛,作為白色狼人的同伴,她們同樣熱情地招待了他,簇擁著他把他拉進燈火通明的食堂,在一張拼接成的龐大圓桌邊坐下。然后食物流水般端上來,近日大批在外務工的男人趕回部落,這并不是特地為了他們準備的東西,食物也算不上多么豐富,大多是土豆、紅薯和玉米用不同的方式加工出來,不過在寒意籠罩的夜晚,還有什么比溫暖豐富的食物,味道濃郁的飲料和友好的笑臉更能令人滿足的呢? 提拉一邊吃飯,一邊看著伯斯被女人們——全都年紀偏大而且缺少美貌——包圍,在這個溫暖又混雜的環(huán)境中,笑聲,交談聲,吃東西等等聲音包圍著他,提拉筆直地豎起耳朵,一邊應付著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們,比伯斯那邊好得多的是,她們年輕好看多了,而且她們對他也非常有興趣:“是狐族?”“真年輕呀?!薄翱此募ou硬邦邦的,肯定在他們的隊伍中訓練得很好?!薄皝碜岳浅堑哪切┠贻p人看起來都非常好?!薄八麄冇信肆藛幔俊薄皯撌怯辛??姑娘們怎么可能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可是狼城那邊的人聽說這事兒挺麻煩的?!薄霸趺绰闊??為什么麻煩?”……直到她們終于發(fā)現他在看誰。 “你看著拉比jiejie干什么?”一個女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問。 “我聽說她是個英雄。”提拉說。 這個回答很得她們的歡心,她們高興地說:“她是真正的英雄?!薄皼]有幾個人比她更能干的?!薄爸暗膽?zhàn)斗她至少殺了十個人。”“她一個人就能扛起五袋糧食?!薄皼]有哪個毛孩子敢在她面前亂來?!薄八粫浫魏问虑??!薄?/br> 提拉看著她們,“你們是親姐妹嗎?” 這個問題引起了一場大笑,連伯斯都朝他看了過來,“當然不是!”“我們是一個小組的?!薄澳汶y道沒有發(fā)現我們連族類都不同嗎?”“可是也沒有什么姐妹比我們更親密的?!薄拔覀冃撵`相通,一起干活,一塊睡覺,我們親熱得就像一個人。”“連男人和孩子都別想拆散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哎,那得我們有男人和孩子才行。”“對呀,現在我們可沒有這個!”然后她們又是一陣大笑。 ……提拉用勺子把一塊土豆送進嘴里,他明白為什么伯斯說他沒辦法加入她們了。 他身邊的女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提拉想她可能喝多了,這些自釀酒不算濃烈,可她們喝起來像水一樣。這個瘦小的年輕女人一邊咳喘一邊說:“我們竟然沒有男人和孩子!一個女人,生在這個世上,怎么能沒有這些東西呢?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沒什么奇怪的?!碧崂f。 她的額頭擱在他的肩上,撩起眼睛來看他。 “我們的術師也沒有女人和孩子?!碧崂f。 她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次溫柔得多,“那一位可跟我們這些低下的生物不一樣。何況女人和孩子這種東西,只要他想要,什么時候都可以有呀?!?/br> 提拉問她:“如果他認為你們低下,為什么要讓像他們那樣的人來幫助你們呢?” 他用勺子指向伯斯。 “你們的那位大人只是慈悲而已,他并不知道我們干過什么?!彼穆曉谒呅Φ溃澳阒绬??我們都殺害了自己的丈夫?!?/br> 提拉也低聲問:“連她也是嗎?” 拉比大娘手肘撐在桌子上,目光柔和地看著伯斯和背后走來的一個人交談,那個女人仍然咬著提拉的耳朵說:“如果不是這樣,她怎么能讓我們都站在她那一邊呢?” 提拉轉過頭,默默吃完了一個玉米薯心餅。 她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但顯然比不過他的耐心,她問他:“你不對我們說什么嗎?” “伯斯對你們說過什么?”提拉問。 “你想知道?難道你會說的話和他一樣?”她問。 “當然不一樣?!碧崂f,“不過,如果你們真的做錯了事,現在就不應該在這里?!?/br>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比男人更適合做奴隸嗎?”她托著下巴問他。 “奴隸是不會有土地,武器和自己的住所的。”提拉說,“也不會有斗爭的權力?!?/br> “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提拉說:“現在,這只是我的想法。” 她定定看著他,突然又笑了起來,轉頭對她的姐妹們叫道:“哈,他還是個雛兒!”一陣驚笑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