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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垂眸望著弟弟,喉嚨發(fā)緊,?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他情感表露不像保爾那么明顯,但他心中的悔恨不比保爾少。 要是他當(dāng)時沒有去睡覺就好了。 就那么一會兒,?就發(fā)生了這種事! 明明答應(yīng)了她要守護(hù)孤兒院……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兩人背后是中原中也和他的父母。 中原中也死死握著拳頭,?沒有松開。 輪到中原中也時,?他轉(zhuǎn)身問背后的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 “喂,?太宰那家伙呢?!” 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還不出現(xiàn)! 巖永直到死前,?都一直在找他! 織田作之助搖頭。 “我們也不知道……” 如果說巖永找人時是在撒謊,這次是真的不知道。 太宰沖出酒吧后,一臉懵的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才收到爆炸的消息。追出去,太宰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從那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 中原中也:“可惡,?那個混蛋——” 他的父親沉聲。 “中也。” 中原中也:“……可惡?!?/br> 不行,這里是巖永的葬禮,他要克制自己。 他回身,摘下帽子,將鮮花放在碑前。 獻(xiàn)花持續(xù)了很久,人群陸陸續(xù)續(xù)散去。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天色沉得仿佛要壓下來。 這塊墓地價(jià)格昂貴,能葬進(jìn)來的人不多。偌大的草坪一眼望去只有稀疏幾塊墓碑,周圍栽著松柏。 陰雨,無人。 格外幽闃。 又因是墓地,增添了幾分陰森感,讓一般人敬而遠(yuǎn)之。 不知過了多久。 腳踩在潮濕草坪上的聲音響起。 輕微的,啪嗒、啪嗒。 來人腳步輕飄飄的,像一縷游蕩在天地間的孤魂。 他穿著黑西裝,能看出來之前特意打理過,但因?yàn)榱苡辏呀?jīng)變得皺巴巴的了,貼在身上。 與他狼狽外形不符的,是他捧在懷里的一束白玫瑰。 嬌艷欲滴,純凈無瑕,每一朵花都精挑細(xì)選,再保護(hù)著完好無損地帶過來。 太宰治在墓碑前停住腳步。 濡濕的發(fā)凌亂地貼在額前,雨水順著發(fā)梢從臉頰滑落,像是在代替哭不出來的人流淚。 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墓碑,指尖還沒碰到,就像害怕般縮回了手。 他嘆了一口氣。 太宰治狀似隨意地開了口,就像在正常聊天。 如果忽略他聲音里的沙啞的話。 “我還沒送過你花?!?/br> 他把花束放在碑前。 然后,太宰治繞到碑后,背靠墓碑坐下,像在和記憶里的人背靠背說話。 他微微仰起頭,感受雨水從臉頰滑過的冰涼觸感。 “雖然比起花,你總說自己是石頭?!?/br> “可是……”你卻沒有石頭那樣頑強(qiáng)的生命。 “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shí)……你比花更美啊?!?/br> 太宰治閉上眼睛,再也沒有說話。 雨還在持續(xù)下著。 天色逐漸暗下去,不久就全黑了。 雨還在下。 過了幾個小時,天又逐漸亮起。因?yàn)橄掠辏饩€還是很黯淡。 太宰治保持這個姿勢過了整宿,幾乎沒怎么動。他閉著眼睛,纖長的眼睫上掛著細(xì)小的水珠,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 雨還在下。 終于,太宰治睜開眼睛。 鳶色的瞳不復(fù)明亮,就像與巖永琴子相遇前一樣空洞,又比那時更加渾濁。 他輕聲開口,聲音嘶啞不堪。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一堆鈍刀子,往心臟部位橫七豎八地割。 “琴子。” “你說,要是連神明都隕落,她的信徒又該何去何從。” 他仰頭,抬起手,看向指縫間的天空。 “雨……要什么時候才能停啊……” 他快要看不見光了。 …… - 太宰治再次下落不明。 所有知道太宰治與巖永琴子的事的人,都在到處找他。 終于找到他時,是在三天后。 太宰治睜開眼睛,入眼全是雪一樣的白。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簾,白色的被單。 自己身上也穿著淡藍(lán)色的病號服,冰涼的液體正被輸送進(jìn)體內(nèi)。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是孤兒院的醫(yī)療室。 一道頎長的身影映在床簾。大概是聽到了細(xì)微的動靜,床簾被拉開。 魏爾倫平靜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br> 金發(fā)男人翹腿坐在旁邊椅上,合上手里的書。 床上的少年根本不看他一眼,安靜地凝視虛空,像是在發(fā)呆。 半晌,他抬起手腕。細(xì)瘦的腕上裹著好幾層紗布,乍一看像是傷得很嚴(yán)重。 但太宰治知道,人魚rou作用下,里面已經(jīng)沒有傷痕了,皮膚光潔看不出一點(diǎn)痕跡。 他嘆氣。 “我連殉情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了么。” 魏爾倫看著這幕。 “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嗎?” 知道太宰治不會回答他,魏爾倫繼續(xù)道。 “那是你安排在孤兒院的眼線的異能吧,能讓指定區(qū)域內(nèi)的人喪失存在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