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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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沉靜,聲音朗朗,強烈的日光照耀在她銀色的束發(fā)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說的好!” “……” 話音剛落,底下便有人帶頭鼓起掌來,卻沒什么恭敬,反倒像是起哄似的。 鋒利的唇線彎成一個略帶嘲諷的弧度,龍四海看了看已經(jīng)升到頭頂?shù)奶?,聲音不徐不疾:“已近午時,吃飯前,再跑十圈?!?/br> 第十八章 不是高枝,是瘋子 隨著烈日暴曬的時間越發(fā)地長,腳下的砂石地逐漸變得炙熱起來,淡淡的焦味在校場上蔓延開來。 陽光照在玄色的勁裝上,龍四海背上也起了一層薄汗,眼神定定地看著下面鬼哭狼嚎的一群新兵,卻是紋絲不動。 “再十圈,教習,您這是要我們的命?。 ?/br> 眾人抱怨聲此起彼伏。 “我們已經(jīng)跑了十圈了,再跑十圈,一不留神中暑,丟了性命可就不好交代了。” 龍四海聞言,揚眉一笑:“放心,你們要是有誰在我手下丟了命,靈幡棺材,送葬下土,我全包?!?/br> 說著,她又似是哄勸道:“各位想必也餓壞了吧,十圈,跑完就能吃午飯了?!?/br> 她聲音輕巧,底下的人卻像是耍賴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模樣讓龍四海想起廟會上那些纏著父母要買零食的小孩,不合心意就蹲在地上撒嬌耍賴,毫無顧忌。 “教習,我們真跑不動了,您行行好,可否?” “就是,就是,我們才來第一天?!?/br> 見狀,她抿了抿唇:“這是北山大營,不是各位家里,在這兩個月里,我的話對各位而言比陛下的圣旨還有效!你們不跑也沒關系,畢竟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 聞言,底下的人以為她要妥協(xié),紛紛露出期待的表情,尤其是陸暢,薄唇一勾,俏臉上滿是得意。 龍四海定定地看著他,唇角勾笑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雖說你們可以不跑……但是嘛,在這軍營里,不服命令,便是以下犯上,要軍規(guī)處置!” 她望向秦寒,故意問道:“總教頭,在這北山大營,以下犯上,該如何罰?” 秦寒只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心里一直懸著的石塊忽然就落了地。 他看向那群新兵,故作嚴肅道:“以下犯上,三十棍!” 渾厚的聲音響徹校場,甚至其他還在訓練的隊伍也都紛紛側目,往他們這邊看來。 “既如此,那就去吧。”龍四海左手一揮,指到了刑房。 “三十棍罷了,各位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應當是不在話下吧?!?/br> 此話一出,原本還潑皮耍賴想要看好戲的新兵們,紛紛都白了臉色。 “……要不然,還是跑吧?!?/br> “就是,不,不過十圈罷了?!?/br> “跑,跑完吃飯!” 眼看著這群新兵開始動搖,這時候,陸暢又冒了出來,遙遙看著她,聲音懶懶:“教習,也不是我們以下犯上,實在是您難以服眾啊。” 倒是個挺有腦子的刺頭,不過只言片語,這事兒倒成了她的錯處。 龍四海唇角輕輕勾起:“服眾?那不若咱們打個賭可好?” “行??!”陸暢走上前來,“打賭我在行,教習想要賭什么?” 龍四海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地:“這十圈,我和你們一起跑,想到你們剛才耗了些體力,我再負重二十斤……你們當中但凡有一個人比我先跑完,以后每日的早□□便給你們免了?!?/br> 她聲音輕巧,仿佛只是在閑話家常,卻讓在場的新兵都亮了眼。 和這嬌滴滴的小娘子比跑步,還能免早cao? 這不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 當即便有人應和,陸暢看著一臉笑意的龍四海,下意識地覺得有詐。 “那……那若是沒人跑得過你呢?” “若是跑輸了,你們從今后每日便要早起一個時辰,加練十圈?!?/br> “每日?十圈?”陸暢眼睛微微睜大。 “沒錯,”龍四海笑意更甚,“既然贏了能免早cao,這輸了,可不得加練嗎?” “況且你們?nèi)畟€人,我只有一個?!?/br> “怎么,不敢和我賭?” “怎么可能?”青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又往前走了兩步,一直走到她身前,“十圈就十圈,教習可得說話算話,輸了可別哭!” 龍四海挑眉:“這話,我原封不動送給你?!?/br> 正值午休時刻,校場其他人聽說了新來的教習要和新兵比跑步的事情,紛紛都湊了過來,秦寒眼看著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搖了搖頭,趕緊去將景隨風請了來。 景隨風到的時候,龍四海已經(jīng)和那三十個新兵在起點站定。一旁士兵紅旗一揮,三十一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秦寒遠看著那群撒丫子狂跑的士兵,擔憂地皺了皺眉。 “大都統(tǒng)……若真的免了這些人的早cao,恐怕其他士兵會不滿?!?/br> 景隨風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個玄色的身影,問道:“殿下和他們打賭,幾圈來著?” “新兵十圈,殿下,加了負重?!?/br> 聞言,景隨風一笑:“看來沒說謊,上個月真在家苦練了……” 說著,他安撫般地拍了拍秦寒的肩膀,笑道:“你可知道當初在北山大營,殿下外號叫什么?” 秦寒看了看似是跑得游刃有余的龍四海,搖了搖頭。 景隨風笑笑,只道:“你放心,這早cao,他們逃不掉。” 這斬釘截鐵的話似是給秦寒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這下放了心,湊上前去一心一意地觀看起這場賽跑來。 只見龍四海跑在眾人之中,不徐不疾;領頭的陸暢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后玄色的身影,嘴角掛起一絲志在必得的笑。 “教習,你這樣跑,我們的早cao可是免定了!” 龍四海笑笑,卻沒搭理他。 烈日下,砂石散發(fā)著越發(fā)強烈的熱氣,大營里的士兵聽說了賭局,有的連午飯都來不及吃,趕來看熱鬧,擦肩接踵,人頭攢動。 “聽說新來的教習是鎮(zhèn)國公主?” “是啊,不就在那兒嗎?” “……” “哪個呀?” “那個黑衣。” “剛來第一天就敢和新兵打賭,看來有兩把刷子呀。” “這可就不知道了,是輸是贏,一會兒才能見分曉?!?/br> “……” 眾人只見第五圈,第六圈,漸漸地,有些原本速度很快的新兵因為體力不支而放慢了腳步,然而反觀龍四海,卻仍舊以原來的速度跑著,漸漸到了前列。 前幾圈消耗了太多體力,陸暢漸漸地有些跟不上速度,他咬了咬牙,向不遠處的揮旗人跑去,一邊張大嘴,大口地呼吸著…… “這么跑,陸公子小心肺疼?!?/br> 清亮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陸暢一轉(zhuǎn)頭,只見龍四海在他身側。 她扭過頭來,看著大口喘息著的青年笑道:“慢慢來,多跑跑就習慣了?!?/br> 說著,便很是輕巧地略過了他,朝前奔去。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她一身玄衣上,金線暗紋隱隱約約可見是一只鳳凰,腳踏云端,騰霄而起。 陸暢看著那鳳凰越飛越遠,漸漸消失在他眼前,忽然后悔剛才意氣用事。 他似乎,是著了這女人的道…… . 通京新府內(nèi),一片凄凄。寬敞的宅院內(nèi)只布置了些最簡單的家具物件兒,花園里不見一絲綠色,只有一棵新移栽的梧桐孤零零地立在花園正中,像是艷艷驕陽下踽踽獨行的影。 府里的主人晝伏夜出,十幾天見不著一次,底下的人想要侍候主子,卻連主子的影兒也摸不著。這天下午,一身玄衣的八荒匆匆回府,剛剛洗漱完,便又要離開。 剛走到門口,卻被一個柔弱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大人……”寧兒的臉上滿是凄惶神色,眼角還帶著淚痕,“您既然救奴于水火,為何又要趕奴走?” 她柔弱的身段盈盈跪地,抬頭看著八荒,像是看著自己的神靈。 八荒瞇了瞇眼,聲音淡淡:“你爹當年與我有一飯之恩,我救了你,恩怨兩清,你走吧?!?/br> “我一個弱女子,在這偌大的通京要往何處去?” 寧兒抿了抿唇,眼中的淚又似要溢了出來,楚楚動人的模樣,身軀輕輕向前,眼看就要靠上八荒的腿,卻被他往后兩步,躲過了。 “你往哪兒去,與我何干?”他聲音冷漠,繞開她便要離開。 寧兒本以為抓住了通天綾,只消稍稍努力,便可飛上枝頭,吃喝不愁。怎料這綾卻是冰做的,還不待她拉扯,便自己斷了。 “大人……”她婉轉(zhuǎn)的聲音里滿是惶惶凄楚,仿佛眼前人就是他最后一線生機。 “讓奴留下來照顧您可好?奴會洗衣做飯,大公主斷情絕義,棄您于不顧,可奴是知恩圖報之人,只想在大人身邊做牛做……” 她話還沒說完,只聽一聲疾風呼嘯,脖子一涼。原本正要離去的八荒手握長劍,劍端正架在她纖弱而白皙的脖子上。 “你說大公主,什么?” “大,大公主斷……”剛吐了第一個字,劍刃便壓在了她柔嫩的皮膚上,刺痛之后,滴滴血珠滲了出來。 寧兒原本白皙的臉更是蒼白,抖著嘴唇,不知八荒為何瞬間要刀劍相向。 “大,大……” 她半天吐不出一句話,跪在地上,像是狂風呼嘯后飄零的小草,脆弱而無助,顫抖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