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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愛珍看見許幼怡來了,并不驚訝,甚至都沒有疑問這人是誰。她很是悠然地走到許幼怡身邊坐下來,翹起了二郎腿,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我就知道你會來。 許幼怡頓時感覺到一陣又酸又澀的情緒。難道嚴微真的如此信任這位大姐,居然都把彼此之間的關系告訴了她? 佘愛珍似乎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笑道:你放心,嚴微沒有向我提起過你,只不過我可不是傻子。 她自顧自地開始講述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嚴微的時候,就知道她絕非等閑之輩。但是你絕對想不到我是怎么遇見她的那是四年前了,那天雨下得特別大,我剛從干娘那里出來,對,就是你知道的,季云卿老頭子家那位金寶娘娘。當時我坐在黃包車上,雨太大,我讓車夫抄個近道,就走了嘉定路上的那條巷子,沒想到就看見嚴微,還有十來個男的圍著她,我一看,那全都是張嘯林的人。 當時簡直不要太過分,十來個大男人,一起圍攻一個女孩。但是我發(fā)現(xiàn)那女孩是真能打,就是嚴微,一個人赤手空拳可以對付五六個人。但架不住人多,而且那些人是真狠啊,一點不留手。很快女孩就支撐不住了,硬生生地受了好幾下拳腳,但還挺堅強,一直都沒倒下。 我當時看著,有猶豫,因為那時候季云卿跟張嘯林關系不太好,我要是出手干預,那兩個人之間的仇怨可能又多了一些,我不能給他們口實。但是后來實在太慘了,那女孩終于支撐不住,被一拳打倒在地,然后所有人都圍著她拳打腳踢。 但女孩是真硬氣,就抱著頭在地上伏著,也不求饒,也不喊痛,就一下一下地承受著。我實在看不下去,就捏著嗓子喊了一聲,警察來了!那幫人估計也是打得差不多了,就停手了,全都跑了。 我趕緊跑過去查看,那女孩還真夠堅強的,自己撐著墻站起來,向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滿不在乎地用手背擦了嘴角的血。我看她身上臟兮兮的,血污混在一起,臉上全是青紫,怪讓人心疼的。 她渾身濕透了,搖搖晃晃地在雨中走,我以為她沒事了,便要離開,沒想到她走了幾步,突然面朝下直直地倒了下去,我趕緊跑過去看,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暈倒了,我才知道,她此前全是硬撐。 后來我讓車夫把她拖到車上,一路送回我自己家里,叫了醫(yī)生,給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擦了藥。她額頭燙得厲害,是淋雨發(fā)燒了,我就讓保姆照顧她,過了一夜,她終于醒過來了。 醒過來之后,她很警惕,像一只受傷的小獸。我說沒事,你別怕,我叫佘愛珍,是吳四寶的妻子,季云卿的干女兒。然后她有點松弛下來,說,她叫嚴微,是跟宋奇的。我記得宋奇,是季云卿這邊的人,那就是個懦夫加混蛋,沒用的東西,難怪自己的手下被人打成那樣都沒見他的影。 我很生氣,我說你不要跟他了,我做主,你來跟我。她坐在那里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看著她,她的手上纏著紗布,臉上有傷,嘴角青紫,但眼睛亮亮的,然后她點點頭,說好的珍姐。我馬上就喜歡上了她,我很高興,就去握她的手,但顯然把她弄痛了,她皺著眉頭,身子緊縮了一下,但是不喊痛,也不出聲,也沒有抽出手來,反而用力地回握過來,我都看得出來她在咬牙忍痛,但就是不說。我真是太喜歡她這樣的小姑娘了。 后來她就跟在我身邊,我才慢慢發(fā)現(xiàn),她的能力是真的強,學東西也很快。平時不聲不響的一個人,辦起事來卻很靠譜。最重要的是,她特別堅韌,無論發(fā)生什么樣的情況經(jīng)受什么樣的壓力,她都能頂?shù)米 ?/br> 后來我就離不開她了。去找吳四寶算賬的那天,我們與巡捕房發(fā)生了沖突,她替我擋了一槍,痛得臉色發(fā)白,但一聲都沒吭。我真是幸運,在那個雨夜撿到她,就像是撿到了一個寶貝。許小姐,她真的是個寶貝,你說是不是。哎,許小姐,你怎么哭了? 以許幼怡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暴露絲毫軟弱,尤其是佘愛珍這樣的人。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和情緒,因為她從來不知道,她們分離的日子里,嚴微究竟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當然不會知道,因為那個呆子從來不說,一句都沒提過。 為什么一個人可以這樣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底,不說,不喊,不抱怨,不表露,偏偏還能永遠維持堅強剛硬的表象呢。 一個人越是這樣,便越讓人心疼。 許幼怡努力壓抑情緒,一只手迅速抹去臉上的淚水,恢復原本常常表現(xiàn)出的冷漠禮貌模樣。理智來看,佘愛珍才是救出嚴微的關鍵,而她對嚴微的好感,是一種難得的機會,她必須抓住。于是許幼怡對佘愛珍說:你見過她了嗎? 佘愛珍搖搖頭:還沒有,只是聽吳四寶身邊的人說,那個殺千刀的把她折騰得很慘。 許幼怡紅著眼眶說:她很不好,她快要沒命了。 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眼中又浮現(xiàn)出嚴微渾身是血的樣子,不禁一時控制不住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聲音已經(jīng)哽咽。 佘愛珍蹭地坐直了身子,顯然是聽進去了這句話,但是她的表情卻很是捉摸不定,并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