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醒，眼里還蘊著水汽，她用手指搓了搓眼角，輕聲喊她：“俞老師。”

    俞萌想站起來，卻一陣腿軟，禁不住往后一跌。

    余以弦驚得連忙伸手想拉她一把，但速度差了點兒，俞萌還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她擰起眉頭。

    從沙發(fā)上爬起來，余以弦鞋也沒穿就跳到地毯上，兩手拽著俞萌的胳膊，“俞老師！”

    俞萌把臉埋在自己膝蓋上，余以弦怎么拉她她都不起來，看不見表情也不說話，把余以弦嚇得不行。

    “你怎么了？摔疼了嗎？你快起來，我看看！是不是摔到尾椎骨了，還能起得來嗎？用得上勁兒嗎？”

    俞萌咬著下唇，小聲道：“丟臉......”

    “什么？你說什么？”

    俞萌終于肯抬起一點頭來，臉頰通紅，“我說......丟臉?！?/br>
    說完，她又把臉埋進膝蓋里擋著，不讓余以弦看。

    余以弦愣了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為了給俞萌保存面子，她先是小聲笑，最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她跪在地上逼近俞萌，俞萌的半個身子都不自覺貼在了沙發(fā)邊上，另半邊則被余以弦環(huán)在懷里。

    “俞老師，你害羞了嗎？”

    俞萌的耳朵露在外面，耳廓圓潤，線條很好看。

    余以弦抑制不住地湊上前用嘴唇碰了碰它，在她耳畔用氣音說：“你好可愛?！?/br>
    微微一顫，俞萌抬起頭來，膝蓋里那點空間里憋出來的熱意瞬間散了，可俞萌還是覺得很燙，余以弦的唇很燙，碰到她身上的地方也很燙。

    她被勾著下巴，頭抬得更高些了，余以弦跪著更高些的緣故，她只能仰頭看著余以弦。

    余以弦的手指摸著她的臉側(cè)，然后靠了過來，像小狗狗確認東西似的，先湊在她唇邊輕嗅，然后唇瓣也靠了過來，但沒吻她，只是和她隔著一厘米那樣遠近，和她交換著呼吸。

    余以弦說：“俞老師......你好勾人。”

    明明是她在吊著她，磨著她，她卻倒打一耙。

    俞萌不敢退后，因為沒有地方讓她退后，她也不敢靠前，她只要挪動一點點，就能和余以弦親密無間地貼合上。

    “為什么喜歡我？”

    余以弦擦著她的臉側(cè)擁住了她，“為什么......喜歡你？”

    她重復(fù)了一遍，眼睛緩緩轉(zhuǎn)著，好像是在認真思考，“為什么喜歡？好像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很特別?！?/br>
    “是么?！庇崦炔]有推開她，反問道：“你什么時候第一次見我？”

    “費云云的戲劇理論課，她當(dāng)時急性腸胃炎在校醫(yī)室吊水，不想給你留下逃課的印象，又來不及請假，就讓我?guī)兔Υ??！?/br>
    順著她的話，俞萌想到了那天的場景。

    她那時對余以弦是有氣的，氣她怎么會做違反校規(guī)校紀(jì)的事。

    “你戴著一頂藍黑色的漁夫帽，以為自己很不顯眼?！?/br>
    以為這個詞，用得很好。余以弦臉上一赧，隨即覺出奇怪來。

    她抬起脖子看著俞萌，有些驚喜：“你認識我？那之前就見過我？”

    俞萌發(fā)覺自己說漏嘴了，輕咳一聲扭過頭去，“《大景天子》誰都看過吧?！?/br>
    這個借口實在不成立，三歲和二十歲的差別畢竟太大了。

    余以弦把她頭扭回來對著自己，“俞老師，你撒謊！你之前就認識我，是不是？”

    “你說呀，是不是？”

    俞萌垂下眼眸，“迎新晚會上，看過你跳舞?！?/br>
    “啊！”余以弦叫了一聲，“我說呢，怪不得面試的時候會放那首歌?！?/br>
    慶戲?qū)W(xué)生要求都挺高的，辦校宗旨就是培養(yǎng)全方位的演藝人才，所以除了考核演技，藝考的時候還會隨機choucha一些其他藝術(shù)才能。

    她在校時有聽學(xué)姐說過，以前慶戲的要求是很嚴(yán)苛的，那時當(dāng)任的老校長很注重傳承國粹經(jīng)典，所以考生必學(xué)一門民族藝術(shù)。

    而到了余以弦這幾屆已經(jīng)放寬了范疇，古今中外的藝術(shù)才能都可以展示，于是她當(dāng)年高考準(zhǔn)備的就是現(xiàn)代風(fēng)舞蹈。大概是表現(xiàn)得還不錯，給老師留下了好印象，后來到了大二迎新晚會，也就順便用上了。

    帶著些小得意的笑，余以弦重新?lián)碜×怂?，好像抱著自己的全世界一樣滿足地蹭了蹭俞萌的發(fā)絲。

    “俞老師，你早就喜歡我了吧？是不是？”

    余以弦久久沒等到俞萌的回答。

    她倒不氣餒，歪斜著頭看向俞萌，模樣很是乖巧。

    “如果你還不能肯定，先試著慢慢和我換種身份接觸，可以嗎？”

    “換什么身份？”

    “不要把我當(dāng)你學(xué)生，把我當(dāng)你......未來的女朋友。”

    俞萌抿抿唇，她不知道余以弦哪來的厚臉皮可以這樣勇敢地對她吐出愛語，可是她確實抗拒不了。

    她柔下聲音，說道：“好?！?/br>
    ......

    余以弦抱著她不舍得放開，導(dǎo)致兩人在地毯上磨蹭了好久。

    身份的轉(zhuǎn)化是從嘴上說完才開始定性的，但相處的模式卻早就有了些許微妙的改變。

    俞萌也是有感情的人，她體會得到這種不一樣的氣氛，也體會得到自己其實很滿足于此的心情。

    下午還要去片場，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夠俞萌做頓好飯好菜了，最后只能又用外賣來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