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很慢，說得俞萌輕輕吸了吸鼻子。

    因為沒人發(fā)現(xiàn)而黯然下去的那束小火苗，卻被余以弦小心地用手護了起來。

    “網(wǎng)上說初雪的時候跟喜歡的人表白，成功概率會很高，所以我......”

    余以弦把捧花遞到了俞萌面前，她那雙拍電影時被迫緊閉的漂亮眸子，正一瞬不轉(zhuǎn)地看著俞萌，眼神里有希冀的渴求，還有摻雜了一點怕被拒絕的擔(dān)憂。

    確實好難拒絕啊。

    俞萌攥緊了自己的裙角。

    她指著捧花，故意刁難道：“這不是劇組送給你的嗎？你這是借花獻佛啊?！?/br>
    余以弦馬上把手里的捧花扔到一旁，“那那......我現(xiàn)在下去重新買一束！”

    “哎！”見她真的著急地轉(zhuǎn)身要下樓，俞萌一下拉住她的手腕，“不用了！”

    余以弦轉(zhuǎn)過身來，端詳著她，揣測著她的真實意思。她擔(dān)心她嘴上說不用，心里默默在意。

    “真的不用嗎？”

    俞萌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樣逗樂了。

    “你不是說要我慢慢接受嗎，但你今天好像很急?！?/br>
    俞萌臉上是笑著，但這話聽起來像是不太好的預(yù)告，余以弦心頭又忐忑起來。

    她確實是有些急了。其實她每天都能見到俞萌的，或許殺青之后見得會少了，可俞萌就在學(xué)校里教書，又不會跑路，只要她主動點，總會有機會的。

    但是那種因關(guān)系不明朗而產(chǎn)生的不安定感讓她心里總空落落的，好像漂浮在始終就差一手掌距離就能靠岸的小船上，撓人心肺。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mama打電話來了，問她有沒有空回去一起過年。

    她猶豫了半晌，還是誠實地說道：“......下周四就除夕了，想帶女朋友回家?！?/br>
    大概是沒想到她一個年輕人，愿望居然如此樸實傳統(tǒng)，俞萌垂下頭不禁又笑起來。

    她越笑，余以弦心里就越慌。

    等笑夠了，俞萌才抬起頭，“那你再問一次，好好說?！?/br>
    余以弦腦子還是靈光的，她只呆愣了一小會兒，就馬上反應(yīng)過來。

    雖然俞萌說她借花獻佛，出于維護形式感的圓滿性，她還是把剛才那束捧花抱了過來。她笑起來很真誠，左臉側(cè)有個可愛的小酒窩。

    “俞老師，做我女朋友嗎？”

    俞萌胸口熱意上涌，她抿著唇：“好?！?/br>
    ......

    余以弦的殺青禮物，她很滿意。

    《見》劇組在這個酒店里待的最后一夜，她終于因為臉皮夠厚而如愿以償?shù)厮搅擞崦鹊拇采希瑢?，不是隔壁房間，而是俞萌睡的那張床上。

    雖然沒有真的發(fā)生什么，這已經(jīng)足夠了。

    俞萌的床和她的并沒有什么不一樣，但她就是舒坦，還有誰有資格躺在俞老師的床上嗎？

    沒有。

    只有俞老師的女朋友可以，就是她可以，就是姓余名以弦的這個人可以。

    被窩里暖乎乎的，兩個人一起睡果然比一個人睡要暖和。不過這個暖也是有點暖得夠嗆了，她非抱著俞萌，不讓俞萌去另一頭，俞萌剛挪到床邊想透點風(fēng)，又被她摟了回來。

    “女朋友，你跑什么？”

    俞萌臉都憋紅了，熱的。

    “太熱了......”

    她吃虧在單身至今沒有經(jīng)驗，真的不知道小女孩談戀愛會這么黏人，如果知道的話，她剛才一定不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了。

    余以弦松開了手，把兩人身上的被子嘩地一下掀開了一半。俞萌睡覺是不能開著暖氣的，不然半夜總會被悶醒，而且暖氣干悶，她鼻粘膜比較薄，容易干燥出血，放兩個加濕器都好像效果不顯著。

    于是乎冷空氣從外面呼呼地往里灌，俞萌身上本來冒著熱氣，被這么一吹，凍得打了個哆嗦。

    “五、四、三、二、一......還熱嗎？”

    余以弦倒計時數(shù)完就放下了被角，然后一把將俞萌抱住，滿足地笑道：“還是抱著比較暖。”

    再被她折騰幾次，俞萌鐵定得感冒。她不敢再抗議了，只好任由余以弦去。

    這會兒時間其實不早了，下午兩人一起收拾完行李耗了不少力氣，按常理余以弦該倒頭就睡的，但她睡不著，她很興奮。

    “女朋友，聊聊天吧?！?/br>
    俞萌無奈了，“你一定要這么叫我嗎？”

    “那我怎么叫你呢？俞老師顯得太相敬如賓，叫名字又缺了點特殊，叫萌萌不太尊重吧？”

    俞萌嘆了口氣，她有些困了，“你愛怎么叫怎么叫吧?！?/br>
    余以弦不說話了，過了一會，突然湊上來，親了一口她的臉側(cè)：“老婆？”

    咳。

    俞萌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

    屋子里很暗，但眼睛已經(jīng)能適應(yīng)這個光線了，俞萌睜開眼，看見余以弦對自己豎起了一根手指，跟她討賞似的商量道，“親一下可不可以？”

    感情她剛才只親了臉，還是很守禮的呢。

    但這個問題叫人怎么回答？說可以，好奇怪，說不可以，她倆不是已經(jīng)確認(rèn)關(guān)系了嗎？

    她心里是覺得可以的，可她說不出口。

    余以弦見她沉默不語，臉又湊近了些，邊慢慢縮短著兩人的距離，邊輕輕地問：“可不可以？”

    當(dāng)她問到第三句“可不可以”的時候，俞萌還是沒回答，可她已經(jīng)吻上了俞萌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