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當然會趕回去。

    無論他是紅頭罩還是杰森陶德，又或者是曾經(jīng)的羅賓鳥，他都會回去。

    ——然而，從天而降的超人打斷了他們的一切計劃。

    看著超人的動作，一個跟過蝙蝠俠的二代羅賓，以及一個曾加入過泰坦的軍火庫，他們都特別經(jīng)驗豐富地意識到——

    哦，超人又被控制了。

    這就是他們闖進來的原因。

    即便知道戰(zhàn)斗力懸殊，但他們還是回來。

    系統(tǒng)面板在后臺瘋狂震動，賽琳婭根本沒用時間去理會；她高高揚起手臂，代表【不屈生命】的不死鳥劃過空中，直直地沖向超人。

    “超人！”言靈師抬高聲音，喊聲像是一支破空而出的箭，試圖撼動超人混亂的大腦，“清醒過來！看清楚你在做什么！”

    即便宿主沒有查看，但在面板中【支線任務(wù)：托尼斯塔克的心】之下依舊快速浮現(xiàn)出更多的任務(wù)詳情介紹——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在退休之前，總有時間看著年輕人們成長’

    ——‘哪怕就只有一人在場，都絕對不可能看著隊伍里的年輕人們被欺負’

    ——‘他有一顆溫暖的心’

    都是托尼斯塔克直接或間接的承諾。

    字符快速消散在數(shù)據(jù)流中，就如同不死鳥投身涌進超人心臟處一樣，同步瞬間消失。

    在熟練度升級之后，【卡牌·不死鳥】有了‘解除控制’的作用。

    但它并不是立刻生效的技能。

    更像是一個網(wǎng)游中具有驅(qū)散作用的增益效果——如果需要它起作用，只能靠等待。

    ……但等待有什么用，等待只會讓超人在捏碎自己戰(zhàn)友的心臟后面對這個被他親手破壞掉的世界。

    金屬破空聲響起，智能管家在第一時間送來了鋼鐵俠戰(zhàn)衣。

    在‘反超人戰(zhàn)甲’火力全開的同時，賽琳婭咬著牙，立刻召喚出第二只不死鳥盤旋于空中。

    ——起碼這樣，能夠確保不會有人在這場戰(zhàn)斗中死去。

    賽琳婭cao縱密密麻麻植物枝干一路飛揚向上，嘗試包裹吞沒超人，“我的言靈對他沒有生效？”

    這不應(yīng)該。

    這是在來到這個世界后，她的言靈第一次、唯一一次失效。

    “……”向來最喜歡在這種時候話癆的系統(tǒng)，此時聲音卻猛然平靜了下來，變成一段的冰冷機械音，就像他剛來到賽琳婭身邊時的那樣毫無感情。

    “因為這就是命運。這就是世界線原有的軌跡走向?！?/br>
    言靈師一人成軍。

    她可以孤身應(yīng)對一支軍隊。

    也可以一言說生，一言念死。

    但如果、如果賽琳婭所抵御的不是任何個體，而是來自世界線的運轉(zhuǎn)呢。

    言靈師依賴信仰等濃烈情緒才能發(fā)揮出最強的力量，可如果當世界都不得不丟棄超級英雄，那么她又要怎樣獲得信仰與熱愛呢。

    這是系統(tǒng)太久沒有出現(xiàn)的語氣，甚至聽起來非常陌生，“宿主小姐，您所看到的每一項任務(wù)描述，就是他們的命運走向?！?/br>
    在拋出冰矛召喚雪狼的瞬間，賽琳婭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瞬間崩盤的心跳聲。

    ……哦。所以，杰森最美好的一天也永遠是他無法忘記的噩夢；

    紅色玫瑰失去了家人，斯塔克先生有太多沒做到的事情，阿斯加德的王子們真的失去了家，過時之人永遠沒得到未來，偵探先生沒能完成誓言……

    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他們?yōu)槭裁磿玫侥菢拥拿\結(jié)局？

    他們，是這個世界的英雄，不是嗎？

    其實普通攻擊對超人能夠造成的影響很小。甚至當超人陷入極端憤怒狀態(tài)之下，連氪石都難以阻擋他。

    兩個聯(lián)盟之間的最高警報已經(jīng)拉響，神奇女俠和雷神都會趕來——

    鋼鐵俠戰(zhàn)衣被超人撕扯下大半個肩膀，衛(wèi)星不斷地投放著備用配件。托尼重新調(diào)整掌心炮角度，但只是這一瞬間，陰影投射而下，他仿佛聽到了帶有濃厚威懾氣息的龍息低語。

    本該被奇異博士纏住的超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賽琳婭的面前，面無表情。

    托尼：“……”

    草。草?。?/br>
    奇異博士的傳送門開在賽琳婭身后，“后退！”

    杰森撞開一切障礙撲向賽琳婭，“??！”

    他不能做不到，他不能來晚。

    雪狼猛然高高躍起想撲咬超人，由魔法元素構(gòu)成的生物，祂不會疼痛，也不會畏懼任何危險。祂只知道要完成主人的命令，祂只知道要保護主人。

    但即便是能夠隨時進行空間躍遷的雪狼，他的速度也太慢、太慢了。

    超人的手，已經(jīng)向賽琳婭的脖頸處伸去。

    超人現(xiàn)在不會覺得那是他曾經(jīng)保護過的小女孩；超人只會看到，那是威脅這個地球的毀滅者。

    賽琳婭見過這雙手臂在戰(zhàn)場上抬起險些壓住皮特羅的大廈，見過這雙手臂攬住小貓，也曾經(jīng)在面對鬼修女的時候被這雙手臂溫柔地遮住眼睛。

    在看到超人的手指伸向自己的那一毫秒，賽琳婭突然想起來那個自己默默堅持過很久的心愿。

    ——她曾經(jīng)希望記載下死亡的感受來作為人生的最后一站。

    ……她曾希望……

    或許這也是組成命運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