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們也都曾經(jīng)是被貴族勢力所‘征服’的種族。

    “你們真的非常難對付……任何傳說中都在描寫言靈師的力量有多恐怖。所以我們調(diào)用了最強大的煉金術師與魔法師，還提前一周就在你們的居住環(huán)境中使用了大范圍魔藥?！?/br>
    “那場戰(zhàn)斗打得非常困難。但我們最終還是贏了。”說到這里，貴族首領的聲音中甚至還帶上了些驕傲的愉悅口吻。

    ……其實他不想這么做的，他想讓自己表現(xiàn)得更客觀與被動，就比如編造個‘在國王命令下被迫執(zhí)行任務的無辜者’身份。因為他知道如實回答會更加激發(fā)那群人的怒火……但他無法控制住自己。

    在言靈術的作用下，他做不到說任何謊言，只會暴露自己所有最真實的想法。

    而那份直到現(xiàn)在還依舊毫不動搖的驕傲，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在這樣冷凝僵硬的氣氛中，男人卻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下一秒就要扒開皮囊爬出來，留下一地血淋淋的骯臟痕跡。

    ‘完了?！犞约嚎邶X清晰地吐出那些話語，他絕望地想。徹底完了。他會死。他真的會死。

    ……其實男人并不是在后悔自己做過什么，他只是在畏懼自己行為會造成的后果。

    就像很多罪犯都會有的心態(tài)那樣，在事發(fā)之后，他們不會后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只會后悔自己沒有更小心些，竟然會被抓住。

    如果賽琳婭現(xiàn)在依舊一無所有，那么也許貴族們依舊會在某天，會在她面前提起他們都對她的家人做過些什么——

    但不會是像現(xiàn)在這樣，帶著恐懼的顫抖；而是帶著濃烈的驕傲與嘲諷，在唯一的幸存者面前，炫耀他們那場榮耀的戰(zhàn)斗成果。

    即便在求生欲的驅(qū)使下，貴族盡可能地去用正義凜然的措辭與話術來修飾曾經(jīng)做過的一切。

    但死亡本身就是不可被修飾的。

    死亡就是死亡，怎么可能會有看起來美好的死亡。

    “……”在那些殘忍聲音包裹中，斯卡蒂無聲地攬住了賽琳婭。她將小姑娘的腦袋按進自己懷里，真希望能夠用這種方式來隔絕女孩與殘忍經(jīng)歷的聯(lián)系。

    “我知道你們言靈師的力量是通過血脈來傳承的，所以我留下了你……”貴族的雙手卡在自己的脖頸處，他恨不得當場掐斷自己的喉嚨來停止這場噩夢般的自述，但是他沒有勇氣那么去做。

    帶來那么多死亡與苦難的cao縱者，自己居然是這么一個懦夫。

    “但我沒想到你居然無法使用言靈術，明明我在你身上花費了那么大的期待，每次宴會都要向其他首領炫耀你，當年就連陛下都在得到消息后想索取你……結(jié)果你竟然成為了我的恥辱，”男人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比賽琳婭見過的每一個惡魔都更可怕，“我還用了那么多方法想要激發(fā)你的潛力——”

    “這里是其中之一嗎?！焙＠回５亻_口，“這里是方法之一嗎?！?/br>
    地板上浸著血，新的舊的層層疊疊，海拉在踏進來的瞬間就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當然?！贝鸢该摽诙觥?/br>
    “死亡是最能激發(fā)潛力的方法了。”

    “……”托尼已經(jīng)氣到被戰(zhàn)甲監(jiān)測出心率異常，自動開啟了呼吸輔助功能。

    就連向來好脾氣的超人，表情都沉了下來。

    賽琳婭在這里長大。

    在這里面對死亡。

    ……他們的女孩在這里都經(jīng)歷過些什么啊。

    想到那次身體檢查后所得到的數(shù)據(jù)，托尼閉了閉眼，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些致命傷都來自哪里。

    杰森和賽琳婭一起走過了那個貴族莊園，也走過了小半個斗獸場。他看到得比其他人更多，但是……賽琳婭其實總喜歡向他們展示【好的那部分】。

    住在武器儲藏庫的時候，不會說自己曾經(jīng)被監(jiān)管得有多么不自由與痛苦，反而會對杰森說‘我們在這里會很安全’，拉著杰森一起看畫看星星；

    來到斗獸場之后，也都不說自己在這里受過多少傷，只是指著最初的那個戰(zhàn)場說，‘啊，我在這里贏過’。

    ……拿到一張?zhí)羌埗寄芨吒吲d興疊起來，自得其樂地哄自己高興。

    因為在那么長時間內(nèi)，也只有賽琳婭自己會在意‘她高不高興’這件事。

    ……于是她就認認真真地來在意這件事。

    在沉默之中，杰森站到賽琳婭身邊，說不清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就是想站在她身邊。近一點，再近一點。

    海拉卻在這時候笑了起來。

    她握住貴族男人的脖子拎起來，帶著死亡微笑輕聲贊同，“是啊，我也這么認為?！?/br>
    “死亡是最能激發(fā)潛力的方法了。”黑霧在身邊縈繞，像是一個個躍到人間的魔鬼，死亡女神一字一句地重復，“當然沒錯?！?/br>
    而哪個人類又能比死亡女神更了解【死亡】呢。

    在每個生命的理解范圍內(nèi)，死亡都具有著不同含義。而海拉，她能夠掌握所有相關定義。

    “那你也來體驗一下，他們所經(jīng)歷過的那些吧?！?/br>
    隨著這道命令，那些帶著怨恨的靈魂從空間中升起，撲向男人。

    在很多都市傳說之中，會描寫這樣的故事：無法解脫的靈魂被困在亡地，一遍遍重復自己的死亡過程。

    ……海拉不介意吸取人類的創(chuàng)意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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