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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五年登基三年模擬在線閱讀 - 第128頁

第128頁

    不對。此事還有蹊蹺。

    她心下一沉, 輕輕吸了口氣, 抬眼看向四周本來還在圍觀的眾人。

    果然,那些人一見誠國公叩首認罪,頓時紛紛色變, 就像是遇見了什么洪水猛獸一樣,訕笑著連連擺手、互相告辭,如潮水般地向后退去。

    先前真相未現(xiàn)時,湊湊熱鬧倒也罷——但這會兒, 眼看居然要與誠國公扯上關(guān)系, 那就已經(jīng)不是他們敢繼續(xù)聽下去的東西了!

    斷不可為了一時的好奇, 反而搭上身家性命……

    明曇心中冷笑一聲,收回目光。

    此時既已追查到了不少線索, 自然就不需要這些人再為自己造勢,走了倒也無妨。

    只是這誠國公,究竟意欲何為呢?

    明曇頭痛地輕揉了一下額角, 卻忽然感到肩上搭了一只大手。她微微愣了愣,不禁側(cè)頭看去,正好對上了皇帝安撫的目光。

    “……”

    明曇忽然就鎮(zhèn)定了下來。

    猜不出來又何妨?

    她現(xiàn)在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quán), 也已經(jīng)復(fù)盤了大半部分的真相,誠國公即便想要繼續(xù)狡辯,也斷然不會翻出什么大風(fēng)浪,那自己又有何懼?

    且看他表演便是!

    思量之間, 圍觀的人群竟已走了大半,除卻瑛妃、婉貴妃與明暉等人外,就只余下幾個高門勛貴仍在現(xiàn)場。他們的出身皆是顯赫非凡,又多少與誠國公有些齟齬,現(xiàn)在留于此地,也正是有底氣要看后者的笑話。

    ——宣平侯自然位在其列。

    他與誠國公不睦已久,當(dāng)然不會放過老對頭的熱鬧,尚未等皇帝開口,便揚聲嘲諷道:“哎喲,不愧是國公大人,竟連認罪都有如此架勢?莫非是要等這兒的人都走光了,您才肯繼續(xù)把話說下去么?”

    ……這老匹夫。

    誠國公心中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撕爛宣平侯的那張嘴!

    可是,一想起女兒的計策,他便不得不忍氣吞聲,強自壓下回罵對方的沖動,將頭顱深深埋下,沉聲重復(fù)道:“陛下,老臣雖甘愿請罪,卻還仍有話想說,望您能夠恩準!”

    天承以儒家孝道治國,誠國公到底是皇帝的姻親,是以后者思量片刻,也不便直接拒絕,只好道:“你且說來,自己何罪之有?”

    “九公主不久前遇險之事……想來陛下也盤查得差不多了,正是因‘馬兒躁’這種奇草所致?!?/br>
    誠國公低垂著頭,讓眾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平聲說道:“老臣也承認,陳太監(jiān)在馬房所動的手腳,正是經(jīng)我之令所為——但是,”他頓了頓,趕在皇帝發(fā)難之前,迅速道,“老臣卻全無陷害九公主殿下之心!懇請陛下明查!”

    “……你命人給馬匹暗下如此毒物,竟還敢說自己沒有害人之心?!”

    皇帝驟然蹙眉,臉色陰沉,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他威嚴地盯著誠國公僵直的身形,又轉(zhuǎn)頭瞥向滿臉驚惶的婉貴妃和明暉二人,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寒光。

    “誠國公,”他冷冷道,“你好大的膽子!”

    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中,瑛妃輕輕瞇了瞇眼睛,后退半步,將自己完全藏進了陰影之中。

    明熠登基數(shù)十載,日漸積累的天家威儀十分駭人,即便是誠國公這種久居高位的勛貴,一時也只感到了無形的壓迫力,好似一座大山轟然墜落般,快要將他的脊梁碾碎!

    “陛下息怒,請聽老臣解釋——”

    誠國公的肩頭顫抖了好一會兒,方才將那陣心悸遏下,趕忙急聲道:“老臣的所作所為,其實皆是為了我天承上下的百姓蒼生啊!”

    見他竟還滿口胡言,皇帝狠狠拂袖,再看向?qū)Ψ降难凵裰幸呀?jīng)隱含殺意,厲聲喝道:“大膽罪臣,還敢狡辯?”

    眼看形勢不妙,誠國公也不禁吊起了心臟,猛的抬起頭來,伸手朝自己身后一指,破釜沉舟般地揚起嗓門道:“陛下!老臣原本命陳太監(jiān)下手的那匹盤拓騩,其實并非是九公主——而是宣平侯的坐騎才對!”

    話音一落,站在皇帝身側(cè)的明曇目光一凝,登時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真是好一招移花接木!

    作為之前將賑災(zāi)差事從誠國公手里搶走的主使,沒有誰會比明曇更加清楚:對方此次下手的目標,絕對只會是自己!

    再聯(lián)系上明暉硬要拉自己比試的古怪舉動,與林中那個詭異的布包……所謂宣平侯,便定然只是個遮掩的幌子,是個臨時被偷梁換柱的“陷害目標”罷了。

    這個把戲無疑非常拙劣。

    可是,誠國公選擇的對象,卻誠然讓皇帝、甚至是明曇本人都無法輕易拒絕。

    ——若說祝之慎的余黨之中,誰最讓他們投鼠忌器,那必然是宣平侯其人。

    雖然天承舊制多有疏漏,重官權(quán)、抑皇權(quán),但官員們到底也比不上那些勛貴世家。一朝天子一朝臣,前者縱使飛黃騰達位極人臣,也最多不過百年;但后者卻能從開國算起,就在京中世代立足,根深蒂固,是絕非官員所能比擬的龐然大物!

    正因如此,拔掉一個貪得無厭的祝之慎容易,但動那僅僅只是分了一杯羹、且身后還有整個世家站隊的宣平侯,卻反而難之又難。

    但若放任他繼續(xù)在朝中蹦跶,對皇帝來說,也終究是個不知何時便會爆發(fā)的隱患。

    但是……

    毒可攻毒,戰(zhàn)可止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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