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愛我[西幻] 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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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過往無數(shù)年中, 旁觀著星辰的軌跡,無數(shù)生靈的命運,一切注定發(fā)生的慘劇。 他從來都只能旁觀,而無力插手其中。 彎刀貫穿了牧神的核心,祂已經(jīng)被切斷了四蹄和手臂,大部分皮膚都被削去,半身露出蒼白的骨架,天藍色雙瞳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殘月目睹著牧神眼中最后一點光芒熄滅,方才輕松的收回彎刀。 祂收刀的瞬間,牧神龐大的身軀便徹底失去了支撐力,從高空中墜落分解。 千里迢迢趕來的力量之主泰芙勒絲所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力量之主在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牧神了,這家伙根本弱的可憐,但卻又脾氣很不好。 祂只有對待那些窮苦的牧民和獸人崽子會脾氣好一點,對待神明卻缺乏必要的禮貌,總是四處找揍。 力量之主泰芙勒絲幾乎每隔幾十年就會跟祂打一場,牧神從沒贏過。 但神明是永生不死的,力量之主泰芙勒絲不止一次覺得這家伙很煩人,卻從沒想過祂會死。 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了牧神遍布血跡的頭顱,那雙如同草原上碧藍天空的眼一寸寸失去光芒,黯淡灰敗下去,殘存的神力化為無數(shù)只蒼鷹飛走。 黑豹的喉嚨里咕嚕咕嚕的發(fā)出低吼,力量之主盯著漫天飛舞的蒼鷹,祂第一次體會到了悲傷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 “真不錯啊?!睔堅铝嘀掇D(zhuǎn)動脖子,遙遙看向黑豹,神色興奮道:“瞧??!又來了一個自投羅網(wǎng)的家伙!” 黑豹的口中吐出人話,“你不要太得意了。” 原本殘月與月神站在一處,幾乎讓人分不清楚。 從未有一刻,祂們之間的區(qū)別如此明顯。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一張眼含悲憫,面色悲傷而痛苦。 另一張臉上卻掛著與出塵眉眼完全不相符的笑容,他的笑容既得意又狠辣,一雙眼里全是貪婪和興奮。 熊熊燃燒的火光在他臉上跳躍,但那些火焰遠不及他眼中的野心炙熱。 “能夠殺死這么多的神明,我是該得意一點的。不然祂們不是白死了?!?/br> 力量之主泰芙勒絲聲音低沉而憤怒,“你不會如愿的?!?/br> “我當然會如愿,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阻止我。我無數(shù)次推敲星辰的軌跡,占卜所有神明的命運,早已準備好應(yīng)對一切可能?!?/br> 月神悲傷的說道:“命運不可更改,你不該……” 力量之主泰芙勒絲遠遠望了一眼仍舊在翻滾的火焰之神,祂充滿警惕地壓低頭顱,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如臨大敵。 盡管非常不想承認殘月說的是對的,但祂毫無把握自己能夠阻止殘月。 “我該怎樣?像你一樣,旁觀著這些神明死去仍舊不敢插手半點,只能自己默默流淚哭泣嗎?” 殘月打斷月神的話,大聲說道:“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做,我怎么會出現(xiàn),我所做的都是你想而不敢做的事情罷了。” 月神只是在不斷搖頭,祂看向殘月的眼神更加悲傷了,“你還是不懂。你能夠看到星辰的軌跡,便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命運。可有一個存在是沒有星辰軌跡可言的?!?/br> 力量之主泰芙勒絲焦躁不安地將長尾掃來掃去,不敢貿(mào)然攻擊,卻又一時想不出什么辦法。 殘月嗤笑道:“哦,事到如今就別再提那個達伽納了吧?你不會認為到這種時候她還能改變一切?她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她要么被森林殺死,要么殺死森林徹底失去與自然融合的可能。別說那些掃興的人了,你明明應(yīng)該為我高興,你應(yīng)該為我慶賀,你應(yīng)該跟我一起高興,為我們嶄新的幸福的未來而高興。” 月神搖頭道:“不,你所創(chuàng)造的未來根本不值得期待,你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了。” “那些享受著陽光與藍天的自然生靈所作的事情跟魔種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他們互相廝殺欺騙,這世界原本就是糟糕的,原本就到處都是一樣的罪惡,所謂的自然神明與墮神所行所想沒什么不同。 我所作的不過是讓這個世界更糟糕一點而已。不,怎么能說糟糕,明明是更加美好?!?/br> 月神卻仍舊在搖頭。 發(fā)紅殘月升上天空,無論從什么方向看,那輪殘缺的赤紅月亮都在天空的正中心,甚至比一旁的圓月要大上一圈。 懸于高空的精靈王城里,利以納跪倒在地,雙手按在心口,皮膚下的經(jīng)脈暴突,眉心殘月印記若隱若現(xiàn)。 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哀嚎,周圍僅剩的幾個能夠行動的精靈驚慌失措湊上前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殘月提高聲音,“想想吧,一個永遠處于黑夜,沒有太陽的世界,所有我所創(chuàng)造出的魔種都可以自由的生活。他們不像是自然創(chuàng)造出的那些殘次品,他們不再需要睡眠。我滿足了你的愿望,你所看到的不再只是沉睡的生命,他們會像是關(guān)心太陽一樣關(guān)心你的存在。難道這不夠美好嗎?!” 連綿不斷的巨響打斷了殘月的話,夜空開裂出一道深不見底無法丈量寬度的溝壑。 幾乎地上的所有生靈都注意到了天空劇烈的變化。 克努斯怔怔的抬起頭。 周圍游蕩的亡靈齊齊消失,行走的腐尸倒在地上,亡靈女神的神域吸引了大量的邪惡,所造成的那些可怕的異變都消失了。 那層阻隔其他人進入的黑霧褪去,一個怪物站在黑霧的盡頭。 佩特羅尼遙遙與已經(jīng)變成怪物的死神對視,他皺著眉問道:“為什么只有你?孩子的母親的呢?” 阿爾彌斯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佩特羅尼向前走了兩步,忽然捂住了腹部,一頭栽倒在地。 遙遠的深海,平靜的海水突然翻涌起來,原本靜止不動的巨型怪物動作劇烈的收縮在一起。 海妖置身于枯樹之間,終于完成了分化。 他的身邊都是奄奄一息的精靈,他們本以為到達中庭就能獲救,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太陽墜落,所有樹木包括精靈在內(nèi)的生靈都以極快的速度抽空了生機。 沒有止歇的暴風,紊亂的元素風暴。 這個夜晚寒冷又危險,讓人看不到半點希望,四面八方都是精靈絕望的哭泣聲。 海妖感受著自己那塊最珍貴的鱗片,在寒冷的風暴中思念著那個人的眼眸,第一次想要開口唱歌。 如果在此刻歌唱,他的歌聲將傳遍大陸,那么他所思念的那個姑娘應(yīng)當也能夠聽見吧。 天籟般的歌聲使狂風止歇,隨著音調(diào)的升高,紊亂的風元素變得平和,歌聲隨著傳向整個大陸。 巨龍在歌聲中身形一頓,他遙遙望向歌聲傳來的方向,“新的暴風之神誕生了?!?/br> 他收回目光,閉了閉眼,“可我該去哪里尋找我的新娘呢?” 枯木在這一刻開始回春,萎頓在神殿中的女神緩緩從神座上坐起,擦去眼中的眼淚,感受著重新回歸的生命和自然眷顧又驚又喜。 殘月仰起頭,為這道出現(xiàn)的裂口驚呆了。 天空怎么可能會裂開?它所裂出的深口盡頭又該通向何方? 一開始只是一條絲線般的金光在溝壑的盡頭閃爍,那金色的光芒讓人想起太陽,但它并不炙熱,只是耀眼,比任何光芒都更璀璨。 即使是神明直視都會覺得雙眼刺痛。 那一縷金光越來越粗,越來越明顯,轟隆隆的巨響仍在持續(xù)。 “雖然很不想打斷你,但你廢話也太多了。” 一道年輕的女聲從中傳出。 無數(shù)嘈雜的巨響都不能掩蓋她的聲音,金色的閃電從裂隙中竄出,轉(zhuǎn)瞬遍布天空,點亮了整個世界。 不止殘月,就連力量之主泰芙勒絲也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和雷電嚇了一跳。 穩(wěn)住身體后,祂仍舊驚魂未定地咬著自己的尾巴,呆呆的看著金色的閃電,“雷電?這是什么新生的神明嗎?” 殘月定了定神,“自然所新生的神明嗎?呵,真是可惜,一出生馬上又要死——” 無比絢爛的金色閃電接二連三從天而至,一次又一次轟擊在殘月的身上,像是在懲罰祂的大放厥詞。 前所未有的劇痛打斷了他的話,迫使他發(fā)出疼痛的怒吼,“該死!你是個什么東西?雷電之神嗎?這就是你的全部了嗎?就憑你也想阻止我?!” “說你廢話多,你還真是廢話挺多的?!?/br> 在雷電的打擊下殘月已經(jīng)遍體鱗傷,但他仍舊硬頂著雷電,向著那道裂隙沖去,他氣急敗壞的咆哮,“你在哪里?不要藏來藏去的了!來,膽小鬼,面對我!” 他前行的每一步幾乎都用盡了力量,光是旁觀根本無法想象那些金色的閃電向他施加了多少阻力。 它們將他的骨血一遍又一遍的剖開,但得益于神力,他總是能夠飛快的復(fù)原。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要求了,我就滿足你?!?/br> 下一秒,一道人影躍出間隙。 殘月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容,他不可置信道:“是你。你,達伽納?!?/br> 少女站在金色的雷電之中,電弧游走于她的皮膚,但卻沒有給她帶來傷害。 她俯瞰著腳下的神明,“怎么樣,是不是很驚喜?” “不是新生的神明……”殘月瞠目結(jié)舌,“你融合了自然!” “不,不可能,你身上還有混沌的氣息?!?/br> 殘月感受著少女身上傳來的氣息,一時震驚,一時又困惑,“混沌,自然,罪惡,純潔,你的氣息為什么這么么龐雜,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為什么而來?” 他能夠看透所有人乃至于神明的未來,此刻卻無法看透這個人。 他無法界定她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她到底是人? 還是新生的神明? 亦或者她本身就是自然? 在她之前,從沒有達伽納活下來。 她也不該存活。 從一開始他就把這只達伽納視為絕妙的誘餌,棋盤上最小也最關(guān)鍵的棋子。 他放任她活著,用她調(diào)動其他大魚。 但從亡靈親身降臨那一刻,這枚棋子就已經(jīng)完成了他所給予她的期望,她徹底沒用了。 沒用的時候,她就該死亡,她不該從亡靈的捕殺中存活。 可此刻她就這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帶著無數(shù)的閃電。 “我為公平而來?!?/br> 少女伸出雙手,兩把短劍在她的手中成型,一把劍身暗沉如夜幕,一把劍身通體呈現(xiàn)出閃亮的金色。 兩把短劍合二為一,變成一把雙頭劍。 當那把劍成型的瞬間,力量之主泰芙勒絲最先感受到某種無形變化的產(chǎn)生,祂想要上前靠近,又想要退卻。 祂既對這把劍感到狂熱的崇拜,又對它深深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