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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廢太子和真千金在線閱讀 - 第68頁

第68頁

    小新子出門去外村給人上課的當(dāng)天,陶兒早早給他備下烙好的餅子和卷菜,還有新烤出來的一大包雞蛋糕。

    姜麓和秦彥帶頭給他送行,他淚灑襟前,跪著向他們行大禮。與他同行的是萬桂舉,這是姜麓安排的。

    百姓們求知若渴,并不只是為了那一枚雞蛋。一般人只會敬著他,就怕一些地痞混混鬧事。有萬桂舉這個縣令公子在,她相信沒有人敢為難他。

    萬桂舉一直沒走,萬縣令夫婦二人像是忘記這個兒子一般遲遲不見來接。他以前還哭天喊地,現(xiàn)在已然很適應(yīng)當(dāng)下的生活。他拍著胸脯向姜麓和秦彥保證,絕不讓別人動小新子一下。如果有人不長眼,他的拳頭不饒人。

    姜麓道:“那此事就拜托你,等你們回來我們吃火鍋?!?/br>
    火鍋是萬桂舉最念念不忘的美味,他一聽小瞇縫眼里全是光。母…夜叉仙女除了脾氣暴愛教訓(xùn)人,其實(shí)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子。

    為了吃的,他少不得要好好表現(xiàn)。

    小新子背著包袱,萬桂舉背著一筐雞蛋。那些雞蛋一層一層碼得嚴(yán)實(shí),每一層都鋪著干草。眾人目送他們遠(yuǎn)去,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飄起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初雪,雪花一片片像梨花瓣那般碩大。

    雪下了一天,地上積起一層雪。夜幕降臨時,屋內(nèi)的燈火將那漫天的雪花映照成揚(yáng)揚(yáng)灑灑的灰屑。

    沒有萬桂舉那個活寶,晚飯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早早收場之后,又是各回各屋。

    燈燭熄滅時,雪還在下。

    姜麓穿得像只熊一樣出來,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雪花落在她的發(fā)間和臉上,她能清晰感受到雪花融化成水。

    身后傳來動靜,她沒有回頭。

    “瑞雪兆豐年,明年肯定是個好年頭。”

    “承你吉言。”是秦彥的聲音。

    少年穿得不多,與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心想著自己到底比不過真正的青春小伙子,不把自己包成一只粽子她都不敢出來。還是年輕好,看著就讓人覺得精神。

    “身為這個世間的一份子,我當(dāng)然盼著年景一年比一年好。要是我說的話都能成真,我現(xiàn)在就讓老天下糧食下豬羊?!?/br>
    秦彥輕睨她,“你可真敢想。”

    “敢想才敢做,要是連想都沒有,又哪里來的做??v觀歷史長河,哪一樣?xùn)|西被發(fā)明,哪一種哲理破空問世,不都是那些先人們敢想敢做?!?/br>
    秦彥不說話了,反正他在她面前從來沒討過好。不過她說出來的這些個歪理,細(xì)思起來都很有道理。

    他學(xué)著她的樣子,仰臉接雪。

    “你有什么想做的嗎?”姜麓閉著眼睛問。

    秦彥沒有回他,身為儲君從不將自己喜好示于人前,也自然最忌諱自己的心思被他人猜中。連他人揣測都不能有,何況是自己將自己的心事訴之于口。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有人說初雪天許愿最靈。我們把自己的愿望趁夜寫在雪地里,等到大雪將其全部覆蓋,蓋得越嚴(yán)實(shí)越是毫無痕跡越靈驗(yàn)?!?/br>
    “沒有。”秦彥對這樣的傳說聞所未聞,他有些懷疑是她自己杜撰的。

    姜麓還真是瞎編的,她是一時興起。

    “我們試一試吧,反正也不會少一塊rou。我在這邊寫,你在那邊寫。等寫好后我們各自回屋,誰也不看誰的,你看行不行?”

    他皺著好看的眉,不是很情愿的樣子。

    她笨笨地挪幾步,挪到他的身邊,扯著他的衣服撒嬌,“長夜漫漫寂無眠,你就陪我玩一玩嘛?!?/br>
    裹成一團(tuán)球的少女,實(shí)在是看不出任何的身姿。明麗的五官在夜色中尤為顯眼,那一雙清瞳美目熠熠如星。

    少年心馳似狂風(fēng),拼命克制自己脫韁的思緒。

    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所言何等有歧意。

    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他最終屈服。

    一人在東一人在西,各自在雪地上寫上自己的愿望。姜麓的愿望很簡單,就是退休之后養(yǎng)養(yǎng)花溜溜鳥。

    所以她寫的是:我想退休。

    轉(zhuǎn)頭一看,秦彥也寫好了。

    兩人同時起身,然后不回頭地朝自己的屋子走。

    雪還在下,落在那些字轉(zhuǎn)折的溝壑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西屋的門被輕輕打開,姜麓躡手躡腳地提著馬油燈出來。

    她走得極慢,生怕在雪地上留下重重的腳印。那些字輪廓還在,她用燈仔細(xì)照著看著,眼神慢慢變得不對。

    秦彥寫的是:造福天下。

    不愧是少年,正當(dāng)熱血之時。

    她在那行字上面打了一個勾,然后寫下加油二字。

    當(dāng)她進(jìn)屋之后,天地間重歸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正屋的門開出一條縫。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門縫中閃出來,以極輕極快的速度飄然落在地上。

    秦彥劃亮火折子,看清西邊雪地上的字。

    退休?

    這是何意?

    他望著那串從西屋出來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東邊。他起身順著她的腳印,慢慢走到他寫的那些字前。突然他眼眸一凝,蹲下去細(xì)看,修長的手指一筆一劃地勾畫著她寫的那兩個字,一遍又一遍。

    加油?

    為何不是添醋?

    他沉思許久,隱約琢磨出這兩個字的意思。

    然后他在下面又寫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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