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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見我手里的燈籠滅了,仲溪午就從身邊的隨從手里接過燈籠,獨自向我走來。 不過十幾步就到了我面前。 “你來了多久?”我下意識的開口問。 “不多,也就半個時辰?!敝傧玳_口。 看來我發(fā)呆實在太久了,都沒注意到他們那邊的動靜:“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你向來都是嘴硬心軟,雖然別人以為你對華深無情,但是他惹禍你從來都沒有袖手旁觀,甚至還為他擋下皇兄的劍,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里?!?/br> 仲溪午看著我,目光如同這月色一樣溫柔,只聽他又開口:“我來晚了,淺淺。” 鼻子一酸,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差點掉了下來,我趕緊轉(zhuǎn)開了視線開口:“皇上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給你送件東西?!敝傧鐝膽牙锾统隽艘粋€卷軸模樣的物件遞給我。 我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和離的圣旨。 小心合上卷軸,我才看向仲溪午:“皇上可差個太監(jiān)送來即可,何必親自跑一趟?!?/br> 仲溪午看著我,燈籠的火光似乎映紅了他的面容:“是我想見你了?!?/br> 手指一緊,在圣旨的錦帛上劃出一道痕跡。 “皇上這句話太不合規(guī)矩了,天色已晚,我還是早些回府里了?!?/br> 倉促行了一禮,我就越過他往山崗下走去,而仲溪午卻是不急不慢的跟在我身后,給我提著燈籠,千芷銀杏見此,也不敢上前,和仲溪午帶來的人一起跟在我們身后一段距離。 也不好開口趕人,我就又換了個話題:“那日宴席上行刺的黑衣人可有查到結(jié)果?” 仲溪午走到我身側(cè),才開口說:“暫無頭緒,刺客后手處理的極為干凈,被捕的全咬舌自盡,現(xiàn)場沒留活口,也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不過京城這幾日都已經(jīng)開始戒嚴?!?/br> “被捕的刺客衣著佩劍全都是統(tǒng)一的嗎?”我皺眉開口。 仲溪午的腳步似乎一頓,才開口問:“你怎會有如此疑問?” 我腳步未停,開口:“只是那日見宴席上的黑衣人,配合很是不當?!?/br> 半晌后仲溪午輕笑了一聲,聲音才響了起來:“淺淺,你向來都是遇事處變不驚,讓我都止不住佩服?!?/br> 這句話太過曖昧,我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開口:“皇上不愿泄露不說便是,何必拿這種話……來搪塞我?!?/br> 然而右手卻被仲溪午握住,我對上他的眼眸,用力掙了掙,他卻越握越緊。 “就算此處無人你也不能這樣逾矩,你把我當什么……”我語氣上也帶了幾分惱怒。 “你不是向來都知道嗎?還拿規(guī)矩來壓我?!敝傧绮]有因我的說辭松手。 左手握圣旨越來越緊,半晌后我才開口:“皇上這是什么時候變了目標?” “沒有變?!?/br> “嗯?”我詫異的看向仲溪午。 只見他目光灼灼:“一直都是你。” 聽到這句話我下意識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這次仲溪午沒有再用力,我順利的縮回了手。迎著仲他毫不動搖的目光,只覺得喉頭發(fā)緊,我張了張嘴,穩(wěn)了下情緒才說:“那牧遙……” 仲溪午眉頭皺了皺說:“為何你總是會把牧遙扯到我身上?” 我低頭看著地上晃動的光影才開口:“是你說的你看她眼神和我不同。” “當然不同?!敝傧绲穆曇舻偷偷捻懫穑耙驗橄矚g而眼神不同的人一直是你,已經(jīng)成親還惦記的人是你,量尺寸做……衣服想給的人也是你。從一開始,都只有你?!?/br> 手里的圣旨差點拿不穩(wěn),只覺得自己心跳聲太響了,響到我耳膜里全是“砰砰”的回響:“我…我可是……” 晉王妃三個字沒說出來,我就看到了手里的圣旨,聲音戛然而止。 仲溪午似是看透了我心思,開口說道:“怕你之前會因為身份有負擔,所以現(xiàn)在才來告訴你,不過聰穎如你,又怎么看不出我的心思呢?還拿牧遙做借口在大殿上婉拒我。” “既然皇上當時已經(jīng)聽出了我意思,今日又何必前來……”我感覺手里這個圣旨要被我□□爛了,好像聽說過圣旨是御賜之物,損毀會重罰的。 “因為我放不下?!敝傧鐭o視我的抵觸開口,“所以我就還想再來問你一次,親口問你可愿跟我?” 心口有些酸疼,我開口:“皇上是在說笑嗎?你我之間的身份,便是到了現(xiàn)在也是不合適的?!?/br> 要我做什么?跟他進宮做妃子嗎? “或許現(xiàn)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都不適合說這些,可是我還是忍不住了,我只問你愿不愿。若是你心里有半分我,這邊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讓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 仲溪午開口,眼里滿是柔和的赤誠,完全沒有我最初見他時的試探和戒備。 他右手執(zhí)燈,向我伸出左手,白皙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在月光下,照的我眼睛生疼:“淺淺,一切都有我,只要你愿意,我的手就在這里?!?/br> 仲溪午的話,還有話里的感情我都清晰明了,可是我能握住這只手嗎? 若我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或者是真正的古代人,我會毫不遲疑的握住,可是兩者我都不是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做事只憑情感的年紀了,我和仲溪午之間隔了太多。先不說他和我價值觀相悖的三宮六院,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身份也是會有千重阻礙,我終究是嫁過仲夜闌,現(xiàn)在的我能以什么身份入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