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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眼睛瞄了一下,是那把鑰匙扣。 指尖稍一用力,那鑰匙扣便套進了手指間,她怕院子外的侍衛(wèi)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一刻都不敢耽擱,連忙將手臂伸了回來。 外頭冷的要命,不過赤著手臂一小會兒,她便感覺手臂已經(jīng)凍僵了。 沈楚楚把袖子放了下來,僵著手臂套上了襖子。 這樣下去可不行,屋子里連點御寒的東西都沒有,別說她凍得要命,怕是那狗皇帝躺在榻上更不好受。 今晚上她就拿鑰匙試一試,若是能悄悄出去,她便在院子里找一些干柴火,放在屋子里取取暖也是好的。 她走到床榻邊,拾起了地上的棉被,蓋在了狗皇帝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方才已經(jīng)觸碰過這些物什,沈楚楚有些自暴自棄,她對著鑰匙愣了一會兒,而后將鑰匙藏在了他頭頂?shù)男【揪纠铩?/br> 想來狗皇帝還沒來得及就寢,便感覺到了身體不適,這綰起來的頭發(fā)都沒有拆開,正好方便她往綰好的發(fā)髻里藏鑰匙。 肚子傳來一陣饑餓的抗議,沈楚楚挑了挑眉,看向了發(fā)出這聲音的聲源。 “你也餓了?”她蹲下身子,托著下巴望著他緋紅的面龐。 回答她的,只有寂靜的空氣,以及響聲依舊的‘咕?!?。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臉色似乎更紅了。 沈楚楚將桌子往床榻邊拉了拉,當(dāng)她看見桌面上扔著的手套和臉套,她忍不住嘆了口氣:“白費功夫了?!?/br> 早知道就不費勁巴拉的去縫防護服了,到頭來還是因為各種原因接觸到了狗皇帝。 她都有些懷疑老天爺是故意的了,這分明就是在一步步逼著她往絕境里走。 沈楚楚實在餓得頭暈眼花,她拾起那食盒放在桌子上,手腳無力的打開了食盒。 這次的飯菜就正常了很多,雖然算不得太好,最起碼有三菜一湯,饅頭看著也白白胖胖的,還冒著熱騰騰的白氣。 米湯總共就一碗,但總算不再是米粒游泳,而是粘稠的米粥了。 沈楚楚喝了一口熱粥,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她從來都不知道,這沒有味道的白粥竟是這種人間美味。 她咂了咂嘴,正準備再喝一口,榻上便再次傳來狗皇帝滲人的倒氣聲。 沈楚楚:“……” 她想忽略那聲音,可她不扭頭,那聲音便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那略顯嘶啞的倒氣聲,猶如被人割開了氣管的公雞發(fā)出的嘶鳴,便仿佛他隨時都可能咽氣似的。 沈楚楚無奈的看向了狗皇帝,她戀戀不舍的又喝下一口米粥,便一手拉著板凳,一手端著米粥靠近了床榻。 僧人并沒有細心到給她準備勺子,她端著碗有些犯難,若是直接倒下去,他被嗆到不說,粥可能還會全都灑掉。 “要不然用嘴喂?”沈楚楚纖細的手指扣住了他的下巴,喃喃自語道。 榻上的司馬致,睫毛微不可見的顫了顫,那小手中端著的粥碗,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沒有瞧到那轉(zhuǎn)瞬即逝的畫面。 沈楚楚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更簡單的法子,她將饅頭拿了過來,把饅頭撕成了指甲大小的小塊塊,而后用撕下來的小饅頭塊沾著米粥塞進了他的嘴里。 他不太配合她的動作,剛?cè)M去一塊,他便像是河蚌一樣,緊緊的將齒關(guān)閉上,怎么都不張開嘴了。 沈楚楚也不慣著他,直接用筷子撬開了他的兩排牙齒,像是扔垃圾似的,把小饅頭塊扔了進去。 她每喂一塊,便將筷子抽走,讓他下意識的吞咽口水,將那沾了粥的饅頭塊一起咽下去。 就這樣,她成功的將小半碗粥以及半塊饅頭喂進了他的肚子里。 沈楚楚喂得差不多了,便轉(zhuǎn)身坐回了桌子旁,就著菜將剩下的粥和饅頭都吃了干凈。 她實在是餓壞了,將近一天兩夜的時間,她都沒有進過食,胃里餓得都沒有知覺了。 天邊泛起了一片紅霞,金烏慢吞吞的朝著山腳下緩緩爬去,金燦燦的余暉灑在琉璃瓦上,將整個皇宮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光暈。 往日本就不算熱鬧的皇宮之中,如今更是清冷的像是墳地一般死寂。 宮外人人都以為皇上是舊疾復(fù)發(fā),正在乾清宮中養(yǎng)病,而宮里的宮人,卻有不少都知道皇上染的是天花這種絕癥,已經(jīng)被太后送到了寶蓮寺養(yǎng)病。 說是養(yǎng)病,這種病如何能養(yǎng)好? 現(xiàn)在皇上沒有子嗣,這天花又來的這樣突然,皇上連寫遺詔都沒來得及,若是皇上駕崩了,這江山交給誰都是個問題。 先帝本就子嗣不多,后來皇上登位之后,那些王爺們死的死、病的病,京城里唯一遺存了幾個活著的王爺,還都是身體有殘疾的。 那些王爺不是腿瘸了,就是眼瞎了,就有一個身體健全的,就是子孫根壞了,跟皇宮里的太監(jiān)沒什么區(qū)別。 皇上的病情一日不好,太后便陰沉著臉一日。 慈寧宮里的宮人都不敢大口喘氣,生怕吵到了心情煩躁的太后,屆時落一個死無葬身的凄慘下場。 云瓷守在殿外,隱約聽到院子里響起‘淅淅索索’的聲響。 她蹙起眉頭,以為是哪個宮人搞出來的動靜,她面色不悅的朝著聲源走去。 太后近幾日都睡得早,方才用過晚膳,便在她的伺候下就寢了,這吵來吵去的,萬一吵到了太后,最后太后責(zé)罰的還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