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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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也沒有說話, 景玉:“!” 她猛然記起。 等等,那她這種行為,算不算得上是失職? 景玉所剩無幾的良心短暫痛了一下,繼而心安理得地繼續(xù)喝水。 算了算了,男人哪里有賺錢要緊。 況且,永遠不要試圖去共情資本家。 尤其是克勞斯這種,他之于景玉,堪比降維打擊。 克勞斯能隨意地品嘗各種各樣的橙子,吃到酸的、咬一口就丟掉。 他甚至不必為扒開酸橙子這個動作而感到懊惱,因為他會擁有更多、數(shù)不清楚、各種口味的甜橙子。 但景玉不一樣。 她的真心是只能打開一次的酸橙。 景玉不希望眼巴巴交付出去一顆心、再被丟棄到垃圾桶中。 她所擁有的不多,就這么小心翼翼藏起來的一顆心。 不可以隨意被動。 男人! 只會影響她賺錢的速度!??! - 啤酒節(jié)第七天,景玉遇到兩件極其糟糕的事情。 釀酒廠的小麥原漿供應斷了。 啤酒節(jié)這么多天,每天都能把啤酒賣的干干凈凈,刨除掉成本和一些損耗,凈利潤接近3000歐,他們團隊五個人,平均每人每天都可以分到600歐。 這是一筆極劃算的買賣,團隊成員都熱血高漲起來。 但是第七天的晚上,釀酒廠廠長的妻子,將接下來七天原本要供應給景玉的小麥酒,以每升15歐的高價,出售給了另外一家客戶。 還簽了合同。 據(jù)描述,對方也是中國人,一男一女,男的用中文稱呼女性為“截截”。 jiejie。 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那對姐弟倆。 廠長和自己的妻子爭執(zhí)起來,他用口音濃重的德語告訴景玉,他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但未來兩天的啤酒原漿,的確無法供應。 景玉沒有說什么,事實上,今天和明日的酒都已經(jīng)被那對姐弟拉走了。 第二件糟糕的事情,是景玉佩戴的純金發(fā)簪丟了。 這根發(fā)簪還是克勞斯送她旗袍時候一并送來的禮物,上面極為精細地篆刻著漂亮的牡丹——花型參考就是“景玉白牡丹”。 金簪子到的第一天,景玉就張開嘴巴,試探著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小牙印。 沒錯,景玉確定,是純金的。 這幾天景玉換著旗袍穿,其中有套秋霜色的旗袍和這枚金簪很搭配,景玉白天開開心心地穿出去,沒想到晚上接到電話,酒沒了。 晚上洗澡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只戴了三次的金簪子也沒了。 景玉難過的要命,大晚上重新跑到特蕾西草坪上去找簪子。 剛打算出門,正好撞到克勞斯。 弄丟金簪子這事情有點大,畢竟這東西價格是真的貴。 景玉心疼金子心疼的臉都快皺成苦瓜了,完全瞞不住。 克勞斯大手壓在她肩膀上:“出什么事了?” 等景玉說完后,克勞斯并沒有責備,略加思索:“我陪你去找?!?/br> 說找就找。 這時候的慕尼黑晚上已經(jīng)有點冷了,晚上慶典還在繼續(xù),亂糟糟的一團,很多人喝醉了,在路邊嘔吐,清潔工隨時準備著,像收尸一樣收拾著醉酒后的路人,貼心地戳戳,防止這些人因為嘔吐物把自己嗆死。 夜晚、還沒有人清理過的草坪糟糕透了,克勞斯卻跟隨景玉,認真找遍每一處她有可能走過的地方。 景玉被風吹的有些發(fā)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克勞斯將自己外套脫下,給她穿上。 西裝外套直接蓋過景玉的臀部,她烏黑的眼睛被燈光一晃,有著漂亮的、閃閃發(fā)亮的光澤。 “怎么辦,”景玉聲音低下去,“純金呢,這么粗一純金,怎么就丟了呢?!?/br> 克勞斯說:“甜心,別這么早放棄?!?/br> 四處找了一遍,還沒有找到簪子的蹤跡,克勞斯提出建議:“寶貝,我們要不要去附近警局做一下失物記錄,說不定明天會有人找到?” 景玉并沒有抱太大期望。 連續(xù)兩件糟糕事,啤酒原漿還不確定能不能恢復供應,她有點點蔫兒:“好的?!?/br> 克勞斯親自陪景玉去警局做了登記,對方以極大的熱情接待了克勞斯先生,熱切與他握手,表示一定會找到景玉小姐心愛的簪子。 因為丟掉金簪,景玉晚飯吃的很少,也拒絕掉克勞斯一起快樂睡覺覺的邀請,獨自抱著枕頭暗自傷神。 峰回路轉(zhuǎn)。 次日上午,景玉就接到克勞斯打來的電話。 克勞斯含笑告訴她,警局那邊找到了一個純金簪子,只是不確定是不是景玉丟的那一個,請她過去警局看看。 景玉立刻過去。 昨晚上接待過她們的警察,笑容滿面地親手將一模一樣的金簪遞給她。 臨走前,還請景玉代他向克勞斯先生問好。 景玉這下不敢再戴到頭上了,她小心翼翼地將簪子帶回去,寶貝一樣摸遍簪子全身,最終決定,放到自己的藏寶匣中。 當景玉打開藏寶匣后,一眼看到靜靜躺在頂端的金色發(fā)簪。 景玉愣住。 她伸手,將這枚金簪拿出來。 指腹謹慎地撫摸著發(fā)簪,這栩栩如生的牡丹篆刻,金子特有的迷人光澤,手指捏著金簪看,景玉看到上面有著被自己咬出來的小小牙印。 金簪并沒有丟,而是昨天累到癱瘓的景玉,忘掉已經(jīng)摘下來放好。 如今,手中這枚克勞斯打電話通知、“失而復得”的金簪,光滑如新,上面沒有絲毫牙痕。 幾乎是瞬間,景玉就想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新金簪,張嘴,咬一口。 留下一個小牙印。 軟的,這也是純金,嶄新的。 一股強烈的情緒積壓在胸口,發(fā)悶,幾乎要破口而出。 克勞斯的名字從胃部伴著無數(shù)蝴蝶積壓到喉嚨了,像是下一秒就會忽閃著翅膀一同涌出來。 紳士而又溫柔的的克勞斯先生,為貪財?shù)男↓埬托木幙椓艘粋€善意謊言。 景玉控制不住了。 她將兩枚金簪小心翼翼放在一起,終于發(fā)自肺腑地開口。 “淦?!?/br> 第23章 二十三顆 景玉對生物學上的父親——仝亙生最大的印象,就是摳。 仝亙生總是在很奇奇怪怪的地方摳門,這大概和他那個貧窮的成長環(huán)境有關系。 景玉小時候曾經(jīng)被要求去拿紅酒,她邁著步伐噠噠噠地從紅酒柜里拿了紅酒回來,在興高采烈準備遞給父親的時候,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下,跌了一跤。 紅酒掉到地上跌碎,膝蓋摔得很痛,碎掉的玻璃片不小心劃破了手。 仝亙生將她痛罵了一頓,連連說著浪費,責備她打碎那瓶昂貴的紅酒。 還是mama抱著景玉,哄她,擦干凈她臉上的淚花兒,清洗傷口。 景玉很少能體會到什么嚴厲的父愛,她只有摳門的父愛。 在父親眼里,她受傷沒什么,誰家的孩子小時候沒受過傷?磕出幾個口子?愈合了就沒事。 但紅酒跌碎了,不會再復原,四舍五入,他虧了一筆錢。 景玉的mama從小嬌生慣養(yǎng),性格說好聽點算迷迷糊糊,不太好聽的詞語叫冒冒失失,總是容易丟東西。 景玉小時候也喜歡丟,但每次弄丟后,都會被父親指著罵一頓。 時間久了,長夠心眼。 景玉雖然不再丟東西,但長大后的她,對“丟東西”這件事情,仍舊有著本能的恐懼。 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之中,她近乎強迫癥,會反復地確認著自己錢包的東西還在不在,門有沒有上鎖,柜子有沒有關好,卡和證件有沒有放在夾層中。 有時候半夜想起,還會忍不住爬起來、睡眼惺忪地去確認仔細。 這些童年中無關緊要的一些小事,就像是一道細小的傷口,無傷大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痛了;但在特定的時間,這些沒辦法被抹平的、留下痕跡的傷口還會提醒她,你害怕。 就像昨天丟了金簪,在面對克勞斯的第一瞬間,景玉甚至害怕他會因此罵自己、埋怨。 什么“天天丟三落四”“你就不能小心點”“我早和你說過……”這種話。 景玉做好了面對這些話語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