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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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也參與進來。 對于心靈手巧的克勞斯先生而言,這種用面和rou餡塑形的事情并不困難。 畢竟他連結構復雜的八音盒都能夠輕而易舉地修好。 新年一到,很多店鋪都早早關門,下午,大部分人都選擇在家里。 電視上播放著一些公益節(jié)目、以及去年的相聲小品,景玉被逗得笑個不停。 而文化和生長環(huán)境不同的克勞斯,看著電視節(jié)目上,沈騰放棄破自行車,正在和老太太細數寓言故事名稱——《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農夫與蛇》、《郝建與老太太》。 克勞斯還在思考這些名稱相對應的故事時,旁邊的景玉已經笑到直不起腰。 事實上,克勞斯不喜歡太鬧騰、性格夸張的家伙。 他不喜歡大哭大笑,不喜歡身側人表現出太過于強力的情感。 不喜歡被別人的情緒感染,不喜歡吵鬧。 但—— 克勞斯將鼓囊囊的餃子放在撒了一層面粉的托盤上。 他將托盤拿的遠一些,以免被景玉的笑聲震翻。 景玉一直在開心地看電視節(jié)目,她手上的餃子已經捏了快一分鐘。 貪財的小龍笑起來的模樣還挺討人喜歡。 - 煮餃子這種事情由景玉負責,但等待水燒開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景玉剛剛往鍋中加入冷水,點開燃氣灶,站在客廳的克勞斯拿了疊紅色的紙過來:“這些還需要貼嗎?” 景玉轉身看了眼。 這些東西還沒有拆,大概十幾張,塞在同一個塑料袋中。 “啊,那些呀,其實貼不貼都行,”景玉說,“都是賣對聯的老板送的——不過要注意喔,福要倒著貼,寓意著’福到了’?!?/br> 克勞斯問:“春字呢?倒著貼寓意著什么?春天到了?” 景玉言簡意駭:“蠢(春)到家了?!?/br> 這個簡單的雙關終于逗樂克勞斯,算得上是第一次在中國度過春節(jié),他找到固體膠棒,饒有興趣地將這些東西貼到一些空曠的地方。 景玉站在廚房中,正低頭洗清晨買回來的新鮮圣女果,掰開圣女果底端的綠色葉柄,在水下洗的干干凈凈,瀝干凈水,放在一個印著草莓的干凈盤子中。 剛剛盛好,景玉聽到身后克勞斯夸贊:“寶貝,門口的對聯貼的好工整,一個人貼很辛苦吧?” “沒啊,”景玉脫口而出,“隔壁幫——” 等等。 她終于緩慢意識到,似乎,不該提這個。 遲疑間,身后的克勞斯已經走過來了。 他面色如常,好像她的回答并沒有激起他的半點不悅。 “還剩最后一張,”克勞斯給景玉看那個長條的贈品,“這個應該貼在哪里?” 是的。 克勞斯先生不會吃醋,這是一場契約。 景玉探身去看。 紅色的底,金燦燦四個大字。 出入平安。 “啊,這個呀,一般會貼在大門口,或者車子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希望出行和歸來都能夠平平安安,出入平安,”景玉和克勞斯解釋,“不過我們墻壁上不適合貼這個,我也沒有車子,所以暫時用不到,您收起來吧?!?/br> 克勞斯應了一聲,隨手放在旁邊,他低頭,看著景玉手里的圣女果:“好吃嗎?” 景玉捏了一個,遞到他唇邊。 克勞斯張口,景玉感受到他唇的溫度,只有一下。 而在這時候,與這廚房僅隔一個墻壁的位置,鄰居家的廚房中,除了炒菜聲和咳嗽聲,還傳來了鄰居阿姨的聲音:“小及啊,你覺著住咱對門的景玉咋樣啊?” 聽不清楚王及怎么回答的,只聽見鄰居阿姨的笑聲:“嗨,你上了兩年大學,連個女朋友都沒找到——我覺著那女孩挺好的,模樣標志,脾氣也好,要不試試?晚上要不請她過來咱們家一塊吃飯,你和她再接觸接觸……” 景玉繃緊神經。 克勞斯沒什么反應,他好像沒有聽懂對方在說什么。 畢竟不是母語。 還有油煙機、鍋鏟的聲音。 克勞斯慢慢地品嘗著圣女果的味道:“不錯。” 景玉松了口氣:“是嗎?” 她覺著此地不宜久留,主動提出:“先生,我們去客廳吃圣女果——!” 克勞斯將她抱起來,放在比較高、一般用來隨手放些雜物的料理臺上。 現在,這上面的東西被清理掉,干干凈凈,只有冰涼的白色瓷磚,隔著裙子熨帖。 景玉仍舊不能和他平視,但她的腿已經和克勞斯的腰差不多平齊了。 景玉背部已經貼到身后冰冷的瓷磚上,她甚至能更加清晰地聽到隔壁的聲音。 “男人嘛,得抓住機會,”鄰居阿姨循循善誘,“當初要不是你爸抓住機會,也就沒有你。你現在給我抓好機會,爭取讓我早上幾年抱孫子?!?/br> 景玉不確定克勞斯先生有沒有聽懂。 克勞斯先生禮貌地問:“你想嘗嘗圣女果嗎?” 景玉說:“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br> 景玉說:“好吧,我想吃?!?/br> 克勞斯拿起一枚圣女果,像景玉剛才做的一樣,遞到她唇邊。 景玉咬了一口,很誠實地皺眉:“這個好酸。” “沒關系,”克勞斯微笑著拿著圣女果,“我們蘸些糖就可以了?!?/br> 景玉繃緊腳趾,她身后的瓷磚很冷,坐著的瓷磚也很冷。 廚房中沒有空調,門開著,全靠從客廳里渡過來的暖風。 她看著克勞斯先生綠色的眼睛,里面倒映出身后的一點紅——那是貼在她身后、墻壁上的紅色“福”字。 這點紅一點點侵占著克勞斯先生的綠色眼睛,他離景玉更近,寶石般眼睛中映襯出的紅色面積更大,而景玉看不到的地方,冰涼的紅色與她接觸的面積也越來越多。 水槽旁的水龍頭沒有關緊,水一滴一滴滴落了下來,滴滴答答,敲擊著碗中盛著的圣女果。 啪嗒。 景玉神經高度緊繃,她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聲音。 “好涼,”景玉說,“先生,瓷磚好涼?!?/br> 克勞斯俯身與她接吻。 他口腔中還有圣女果的味道,并不酸,甚至還有點甜甜的味道。 看來,的確是景玉不走運,吃的那顆圣女果比較酸。 隔壁的談話聲還在繼續(xù),鄰居阿姨暢想著自家兒子和新鄰居乖乖女的未來,顯然易見,她對景玉的印象非常好。 卻渾然不知,她眼中的乖乖女,此刻坐在廚房的料理臺上,摟著金色卷發(fā)紳士的脖頸,與高大的男人接吻。 克勞斯抽出手,拿了那張寫著“出入平安”的紅紙,貼在景玉上衣衣擺位置。 他屈起手指,彈了一下紅紙。 紙張發(fā)出不堪重擊的清脆響聲。 “小龍寶,”克勞斯微笑,“我想,我找到最適合它的位置了?!?/br> 第31章 三十一顆 在青島,這座濱海城市上,年夜飯上最不可缺少的就是海鮮。 什么熏黃花魚、鲅魚餃子、白菜絲拌海蜇皮、油燜大蝦、刀魚…… 年年有魚,年年有余。 隔壁大吉大利,這兒萬事如意。 鄰居家阿姨和自己丈夫,兒子在廚房里一起準備年夜飯?,F在兩家人的廚房只隔了一堵墻,還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好,這邊剛剛把螃蟹綁好上蒸籠,就聽到隔壁咚咚咚的聲音,像是在砸墻。 鄰居家阿姨正和兒子聊著天呢,冷不丁聽到這么一聲,愣了一下:“大玉那孩子,現在該不會是在剁餡兒吧?” 王及正在開罐頭:“可能吧。” 話音剛落,又聽見聲音,好像是不小心碰倒了什么,嘩嘩啦啦響了幾下。 還有呲啦好幾聲,像是布料被撕開,又像是拆包裝盒。 大概是暴力拆開包裝,又重重地往墻上壓。 鄰居阿姨放下刀,丈夫還在炒菜,油煙機開的遲了,即使開著窗透氣,可辣椒和花椒的麻香味仍舊遠遠地飄了出去,嗆得人想掉眼淚,嗓子也癢,不住地想咳嗽、打噴嚏。 阿姨咳了幾聲,走到窗戶旁邊透氣,隱約聽到一些聲音。 大白天聽到,她冷不丁地嚇了一跳,再凝神聽,什么都沒有了,應當是幻聽,也或許是風聲。寒風吹動一些管道裂縫,的確會有些動靜。 隔壁廚房里放起了歌,聲音很大,動感強烈。 阿姨聽不出來這是哪個國家的鳥語,總之不是中國。 音樂節(jié)奏勁爆,激烈如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阿姨一邊笑著想年輕人的音樂就是刺激,一邊按了按自己的腰,重新回去蒸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