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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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些有趣的話題吧,”馬克西姆笑著說,“我對你的過往很好奇。” 景玉沒理他。 “父母離異,沒有親人可以依靠,你怎么想起到德國讀書呢?”馬克西姆觀察著她的神色,問,“據(jù)我所知,你所在的國家,對于你這樣條件的學(xué)生,也有學(xué)費和生活費的補助吧?” 景玉看著自己手中的瓶子。 面對這樣的問題,她坦然回答:“很簡單,被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欺騙了?!?/br> 馬克西姆看著她平靜的臉,又問了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你外公離世時,你怨恨你父親嗎?” 景玉沒有正面回答,她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瓶子:“抱歉,我不想談這個?!?/br> 馬克西姆笑了笑,他后仰,胳膊搭在椅背上,仍舊是那副親切的語氣,循循善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如何看待童年遭受虐待過的兒童?你認為他們?yōu)榇硕鴮?dǎo)致的心理障礙是可愈的嗎?” 景玉說:“對不起,我不是心理學(xué)家,也沒有閱讀過心理方面的書籍,我想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br> 她站起來,剛想走,又被馬克西姆叫?。骸澳隳堋!?/br> 景玉頓住腳步。 她轉(zhuǎn)身,與馬克西姆對視。 馬克西姆仍舊是半躬著身體的姿態(tài),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景玉:“如果我告訴你,克勞斯先生童年遭遇過不好的事情呢?” 馬克西姆不放過景玉任何一個表情變化,她站在原地,有兩秒鐘的呆滯。 和剛才回答他時候的表情完全不同,在馬克西姆故意提及她那些“傷心事”和過往的時候,景玉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她對自己的傷痛接受的很坦然。 但是。 在提到克勞斯的時候,景玉的表情瞬間變了。 她一言不發(fā),拎起來那瓶氣泡水,直沖沖地朝馬克西姆走過來。 馬克西姆意識到什么,他舉起手:“jemma小姐!jemma小姐,請您相信,我沒有惡意——” 不到十米遠的位置,克勞斯原本正在和西亞拉聊天,余光能夠清楚地看到馬克西姆和景玉。 馬克西姆曾經(jīng)是他的心理醫(yī)生。 曾經(jīng)。 在企圖拯救跌落深淵中的人時,他自己跳入了深淵,并永遠留在其中。 現(xiàn)在的馬克西姆也在為自己的心理疾病而憂慮,大部分醫(yī)生很難醫(yī)治自己,尤其是心理方面的——他們讀的東西、了解到的知識和案例太多太多,這讓大部分患有心理疾病的心理醫(yī)生像喪失掉所有希望一般痛苦。 這讓馬克西姆已經(jīng)休養(yǎng)了四年,并且很有可能繼續(xù)休息下去。 那些他試圖用來治療克勞斯的方案,馬克西姆對他自己全部用了一遍,沒有絲毫好轉(zhuǎn)。 心理醫(yī)生更難接受心理干預(yù)和暗示療法。 克勞斯不清楚馬克西姆在和景玉談些什么,但他在看到景玉拎著氣泡水瓶朝馬克西姆走過去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就像四年前,隔著玻璃,克勞斯看到景玉氣勢洶洶地一巴掌甩到日本客人臉上。 現(xiàn)在也是。 克勞斯叫她:“景玉!冷靜——” 景玉并沒有冷靜。 她拎著氣泡水瓶,一瓶子砸到馬克西姆臉上。 景玉言簡意駭:“老冤種!” - 馬克西姆并沒有什么大礙。 除了臉頰紅上一大塊。 他第一次見識到淑女的力量,如果不是克勞斯先生及時趕過來,景玉能拎著那個氣泡水瓶再來一次。 馬克西姆真慶幸她手上并沒有拿槍。 克勞斯先生向他道歉,景玉從克勞斯懷中掙扎地冒出頭,憤怒地與他直視,用德語譴責(zé)他:“你應(yīng)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克勞斯先生并不需要向你道歉!你這個沒有職業(yè)道德的家伙!??!” 馬克西姆什么都沒有說。 克勞斯先生抱歉地笑笑,將景玉抱走,景玉后面還激情慷慨地說了些中英文夾雜的話,馬克西姆完全聽不懂。 不過這不妨礙馬克西姆確認了一件事情。 與其說景玉是克勞斯先生的心理輔助治療師,倒不如說—— 克勞斯才是景玉的心理輔助治療者。 景玉被克勞斯抱回車上的時候,她還陷在沉重的憤怒中。 “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心理醫(yī)生,”景玉不能把那些話告訴克勞斯先生,她不想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只能大聲地告訴他,“你以后不應(yīng)該再聘請他。” “冷靜下來,jemma,深呼吸,好,就這樣——馬克西姆已經(jīng)被取消了認證,”克勞斯說,“他以后再也不能做心理醫(yī)生,你放心?!?/br> 景玉深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很想把那些事情告訴克勞斯先生,但她又慢慢地壓了下去。 她只能簡單地用兩個字發(fā)泄自己的不悅:“很好?!?/br> 景玉的心情完全被破壞掉了,她脫下自己的訓(xùn)練服,摘掉手套,隨手將頭發(fā)往后捋了捋。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鐘,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 她不想回曼海姆,想要好好地發(fā)泄。 景玉看著克勞斯:“要不要去喝一杯?” ——當(dāng)然可以。 克勞斯不會拒絕景玉的小小提議。 他們在葡萄葉成蔭的夏日庭院中喝掉三杯葡萄酒和一些氣泡水——克勞斯沒有喝酒,他需要開車。不知道為什么,他這次自己開車過來,沒有選擇司機。 在一家藝術(shù)電影院中消磨了一下午時光,景玉坐在木板桌子前,啤酒吧臺的光芒散落在她胳膊側(cè)面,她始終沒有和克勞斯交流,靜靜地陷在自己的思考中。 她沒說。 克勞斯也沒有問。 真正的開胃菜在晚上九點,他們倆在一個管理嚴(yán)格的夜店中玩到凌晨。今天是周四,這家夜店特有的俱樂部樂隊帶著樂器進行現(xiàn)場演出,景玉沒有喝啤酒,更多時候,她是跟著節(jié)拍跳舞,或者拉著克勞斯的手,要求他下來陪自己一起跳。 克勞斯并不擅長這種舞蹈,雙人舞中,他僅僅學(xué)過華爾茲。但這種由穿著燕尾服的男士、文質(zhì)彬彬向女士發(fā)出邀約的社交類舞蹈,顯然不適合在夜店中跳。 景玉晚上沒有攝入任何酒精,但混亂的燈光、人群和音樂似乎賦予她無窮無盡的勇氣,她拉著克勞斯先生的手,和他一起,跟著節(jié)奏亂跳。 夜店正中央有個很大的裝飾性水池,一個身材高大、長相有點像leonardo dicaprio的家伙猛然跳了進來,濺起巨大的水花,惹得周圍人驚聲尖叫,和笑聲、嘈雜的音樂混合在一起。 景玉想要發(fā)泄。 馬克西姆有意無意透露出的東西令她很不安,壓抑。 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景玉拉住克勞斯的手,人群混亂,聲音嘈雜。 身后有人喝多了撞過來,克勞斯將她往自己身上輕輕一帶,景玉原本跳的舞步有點亂,這一下平衡力失衡,額頭撞到他的胸膛上。 景玉聞到熟悉的香水味。 克勞斯拉開她,伸手撫摸她額頭上的痕跡,問:“痛嗎?” “沒事,”景玉扯著他的手,在臉頰溫度變高之前,拉下來,“繼續(xù)跳?!?/br> 景玉在夜店里一直玩到三點半,腳和腿都跳的酸酸痛痛,聲音也喊不出來了——這家夜店一直持續(xù)經(jīng)營到凌晨四點鐘。他們離開的時候,夜店中的人還是有很多,酒的味道很濃郁,在空氣中活躍。 景玉和克勞斯從里面出來,推開門,她呼吸到新鮮空氣,有種從墮落狂歡地獄來到人間的感覺。 克勞斯雖然并沒有喝酒,但因為被景玉拉著跳了很久的舞,臉頰上還帶著一點點的紅。方才的音樂聲太大,這讓每一個剛從里面出來的人耳朵里面都像是有無數(shù)只蝴蝶在飛舞。 克勞斯紳士地提議:“我送你回曼海姆?” 景玉猶豫兩秒,裹緊外套,道謝:“好的,謝謝你?!?/br> 正常情況下,現(xiàn)在的景玉應(yīng)該在睡覺。 但今天的她一點兒也不困,精神奕奕,活力四射。 就是有點點累。 克勞斯也是,這個男人身上有著令景玉驚訝的精力。 上車之后,景玉也有點累了。 她整個人蜷縮在座椅上,不想動。 克勞斯傾身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對方要吻,往旁邊躲了一下,問他:“干嘛?” “不做什么,”克勞斯伸手,將安全帶的卡扣精準(zhǔn)無誤地取出來,金色的頭發(fā)垂下來,他仔細替她扣上安全帶,聲音帶了點笑,“幫累癱的小龍綁好她的安全罩?!?/br> 輕微的一聲,這應(yīng)當(dāng)是安全帶卡扣合攏的聲音。 應(yīng)當(dāng)。 克勞斯先生側(cè)身過來的時候,景玉看到他濃綠的眼睛,金色的睫毛像蝶翼,像堵在她喉嚨間無數(shù)的、一張開嘴巴就會涌出來的蝴蝶。 “難道你覺著我會對你做什么?”克勞斯放緩聲音,調(diào)侃地問她,“你剛剛在想什么?龍寶寶?” fug bastard. 景玉悄悄地罵了一句。 克勞斯又用了這個昵稱。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明白。 明知故問,他說的每一個問題,他都知道答案,卻還要這樣溫柔地問出來。 今晚的克勞斯先生用了她最喜歡的香水,穿了她眼饞的黑色t恤,陪她看了一下午的電影,從深夜跳舞跳到凌晨。 每一次舞步里,不小心的觸碰,擦手腕,額頭觸碰胸膛,手牽手,撥弄頭發(fā)。 他是故意的。 他在刻意地誘、惑她,準(zhǔn)備捕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