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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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海姆的中餐廳并不算多,即使是亞洲餐廳也多是泰國風(fēng)味或者東南亞那邊的其他國家。 而為了格雷琴女士著想,景玉也不會在家中吃這種東西。 要知道,上次隔壁鄰居家為拍攝tiktok而開了鯡魚罐頭,無法忍受的格雷琴女士直接選擇報警。 相比之下,將這種東西當(dāng)作黑暗料理卻仍舊容忍她食用的克勞斯先生,簡直就像天使。 ——不過,在只有景玉一方面開心地食用完畢之后,克勞斯委婉地提出,還是需要洗一洗澡,才可以進(jìn)行深度的約會。 景玉對此表示了嚴(yán)肅的抗議:“你聽說過‘愛屋及烏’這個成語嗎?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進(jìn)行約會,那就也得接受我最愛的螺螄粉;不然,我會懷疑你不能接受我的全部。你只接受了我的優(yōu)點——” 好脾氣的克勞斯先生捂住景玉的嘴巴,強行把這只喋喋不休的小龍用力按進(jìn)浴缸,從內(nèi)到外、認(rèn)真清洗了一下。 包括她的嘴巴,也被強硬地塞進(jìn)去牙刷。 “甜心,”克勞斯提醒她看清楚現(xiàn)實,“如果我不能接受你的全部,現(xiàn)在你的臀部已經(jīng)開花了?!?/br> 景玉下意識捂住自己屁股。 “聽說中國會用‘龍種’來形容重要的胚胎,”克勞斯摸了摸景玉的腦袋,“我確定了,你以后懷孕,應(yīng)該也是個‘霸王龍種’?!?/br> 景玉:“……話聽著是好話,怎么從你嘴巴里說出來就這么怪呢?” 克勞斯先生笑了一聲,他并沒有過多地關(guān)注這點,低頭,親親景玉的臉頰。 景玉嘴巴還沒有沖洗干凈,還有一些牙膏泡泡,但這些并不重要了,克勞斯先生已經(jīng)準(zhǔn)備進(jìn)浴缸了,水被壓出去,屬于景玉的空間越來越小,盡管可以容納雙人,但克勞斯吻著她的手背,步步靠近她,直到?jīng)]有距離再到負(fù)距離。 景玉沉浸在克勞斯先生精心準(zhǔn)備好的愉悅夢境中了,和這些使用沐浴露打出來的泡泡一樣,密密麻麻噼里啪啦地豐盈起來,有著檸檬和甜羅勒草的氣息。 就像很久很久沒有喝到奶茶,景玉小口小口地品嘗著久違的香醇;又像激烈的800米體測結(jié)束之后,猛灌一口從冰箱中拿出來的冰可樂。 又涼又爽,無數(shù)個碳酸氣泡在身體里面炸開,一口可樂從嗓子往下,又火辣又暢快。 景玉隱約意識到,克勞斯先生似乎想讓她迷上這種感覺。 在很久很久之前,欒半雪就曾經(jīng)煞有介事地告訴過景玉,不可以睡同一個男人超過三次。 相比較起來,男性更容易“上腎”,而女性更容易“上頭”。 女性很容易把那幾分鐘荷爾蒙的蕩漾和多巴胺的分泌誤解為愛情。 景玉想,她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清醒的。 她保護(hù)的很好。 但是當(dāng)克勞斯親吻她的時候,她仍舊不可自抑地抖了一下心跳。 就好像一聲春雷過后,第一滴雨水落在大地上,擋不住的冰雪笑容,蓬勃的綠草擠開土壤、密密麻麻地生長。 景玉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 第二天氣溫很好,因為雕先生中午燉了乳鴿湯,因此景玉“不得不”等到午飯后再離開。 除此之外,還有個意外之喜—— 克勞斯先生先前訂購了一只鉑金包,據(jù)他所說,因為工藝和設(shè)計師的原因,一直到了上個月才送過來。 克勞斯先生并沒有其他交往的女伴或者適合這只包的女性親屬,因此大方地送給了景玉。 鉑金包送來的時候,克勞斯先生在泳池中游泳,而景玉換好白色的泳衣,正用腳尖試探著水溫,猶豫著要不要下水。 她感覺水的溫度有那么一點點低。 克勞斯先生可是敢在冬天洗冷水澡的人,景玉的小身板并不能和他相比較。 ——景玉不得不感嘆,克勞斯先生的身體基礎(chǔ)條件真的棒,昨天白天還在感冒,晚上就能生龍活虎地屠龍;今天清晨例行吃龍rou后,現(xiàn)在還能神采奕奕地去游泳。 景玉嚴(yán)重懷疑,克勞斯身上說不定還有戰(zhàn)斗民族的血脈。 來不及懷疑,她的鉑金包包被送了過來。 景玉欣喜不已地拿到手里看,只是剛看沒幾眼,就聽見克勞斯先生問:“這只包有什么特殊?” 景玉寶貝般地捧著包左看右看,回答他:“管它呢,只要值錢就好?!?/br> 這樣說著,克勞斯站起來,他看著景玉如此寶貝包的模樣,伸手:“給我看看?!?/br> 景玉看了看他手上的水,猶豫兩秒,用絲絨袋子包在包柄上,謹(jǐn)慎地遞給克勞斯先生,不忘囑托他:“小心點啊?!?/br> 克勞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他將包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忽然不經(jīng)意間痛哼一聲。 在景玉的目光之下,她剛到手的嶄新鉑金包啪唧落到水中。 與此同時,克勞斯先生也徹底浸入深水區(qū)——這泳池最深處有2.3米,他好像腿抽筋了,一臉不舒服地浸泡下去。 珠寶和男人同時遇到危險,這不是景玉第一次遇到。 之前滑雪時,景玉的鉆石項鏈和克勞斯先生同時掉進(jìn)一個未來得及排查的雪窩子中,景玉想都沒想,先扒拉著雪找項鏈,還往克勞斯先生臉上刨了幾爪子雪。 ——后果是克勞斯先生狠抽了一頓龍臀。 但這一次,景玉想都沒想,她在海濱城市長大,水性極佳,費力地拽著克勞斯先生的手往上拉。 她力氣小,拖不太動,真連嗦粉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才堪堪拖動一點點。 ——好在克勞斯先生的不適很快緩解過來,他摟住景玉的腰,將這個臉都憋紅的小龍輕松帶上水面、靠近泳池邊緣。 景玉咳了兩聲。 她剛剛用力過猛,不小心嗆了一點點水。 耳朵里面的水還沒排干凈,她就聽到克勞斯的聲音。 克勞斯先生頭發(fā)和眼睫都濕了,映襯著眼睛像雨后的叢林。 他仍舊扶著景玉的腰,問:“為什么先拉我?” 克勞斯強調(diào)一句:“我喜歡誠實的人?!?/br> 景玉打了一聲噴嚏,老老實實回答:“先拉你的話,好處更多;不拉,屁股可能挨揍?!?/br> 克勞斯說:“……你以為這樣回答,屁股就不會挨打了嗎?” 景玉睜大眼睛,抗議:“明明是你說,喜歡誠實的人?。?!” “是的,”克勞斯坦然地說,“但我沒讓你這么誠實?!?/br> 景玉:“……” 真是一個陰險、狡詐的黑心資本主義家。 她作為無產(chǎn)階級,的確不應(yīng)該和這種人辯論的。 “你剛剛真的沒有感覺嗎?”克勞斯摟住景玉的肩膀,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被水打濕,襯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體溫很高,他將景玉舉起來,讓她坐在泳池的邊緣,又問一句,“——先坐好?!?/br> 景玉重重地又打了個噴嚏。 其實這時候的空氣算不上多么冷,只是她剛剛驟然跳下泳池,沒有做好熱身準(zhǔn)備。泳池的水是涼的,克勞斯先生不喜歡在有溫度的水中游泳。 但景玉最近一個月都沒有在這么涼的水中游泳。 景玉眼巴巴地看著克勞斯。 克勞斯又問一句:“真的沒感覺?” 景玉伸手,rou痛地捂著胸口處,說:“我有感覺,太有感覺了。我的鉑金包掉進(jìn)了水里面,你要是再不幫我撈起來,我會更有感覺……” 她的心臟這樣不安地跳動著,分不清楚是因為什么,大概是剛才的水太涼了。 景玉真希望是水太冷,是冷水和陽光的溫差刺激的。 而不是因為其他。 但克勞斯先生笑了。 他說:“我知道你擅長這個,不過沒關(guān)系?!?/br> 魔王知道龍擅長裝傻,知道龍的不安,龍喜歡把自己埋進(jìn)藏著珠寶的小山洞中,只露出一個屁股和尾巴在外面。 龍一直以為這樣能夠保護(hù)好自己不受傷害。 克勞斯將景玉摟住,在她仍舊滴水的頭發(fā)上落下一吻。 他說:“我很有感覺?!?/br> 將景玉捂在心口窩的手扯下來,克勞斯看著景玉的眼睛,嘆口氣:“很遺憾,我原本想要感謝勇敢的景玉小姐,謝謝她不顧錢財挽救我,沒想到原來是我多想了?!?/br> 他頓了頓,平靜地說:“看來,為了感謝的那兩個鉑金包也不用買了——” “等等,”景玉醍醐灌頂,立刻打斷他,“尊敬的克勞斯先生,感覺好像來了?!?/br> 克勞斯先生坐在了泳池邊,他沒有刨根問底,要求對方講出是什么“感覺”。 那一定是錢。 風(fēng)吹動泳池表層碧藍(lán)色的水,蕩起一圈又一圈動人的波紋,景玉的小腿泡在水里面,恍然間像回到童年。 她也曾喜歡在外公家的泳池中這樣玩耍。 克勞斯忽然問:“東方的女性,更喜歡委婉地表達(dá)自己情緒嗎?” “不,這是一個刻板印象,克勞斯先生,”景玉嚴(yán)肅地告訴他,“委婉表達(dá)還是熱烈表達(dá),和地域、國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個只和人的性格有關(guān)系?!?/br> “嗯?” 克勞斯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他看上去很樂意聽景玉為他分析、講解。 景玉頭頂有一小搓并不太安分的頭發(fā),像草芽一樣倔強地挺立起來,克勞斯伸手給她壓下去。 “告訴我吧,”克勞斯說,“來糾正我的錯誤觀點。” 景玉很喜歡克勞斯這一副“愿聞其詳”的模樣,盡管他可能不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 克勞斯先生需要從她這里獲取一些知識——這個認(rèn)知會讓景玉擁有一些成就感。 原來克勞斯先生也并非無所不能,原來她的引導(dǎo)者偶爾也會需要她的解答。 景玉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她侃侃而談:“舉個例子,美劇里面的女性,也有一些羞赧的少女形象啊,她們在和心上人親密的時候,會喜歡將一只腳翹起來,用來隱晦地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br> 這樣說著,景玉把自己的腳從泳池水中抽出來,微微翹起一個可愛的弧度,示范給克勞斯看:“喏,看到了嗎?你看過美劇嗎?” 克勞斯若有所思,答非所問:“我從來沒有見你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