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見嗎
第一次的沉迷放縱就以這么一場混亂收尾,黎思著實羞惱了好久。隔天她回了學校,在路上看見肖茜,便是對著她一頓埋怨。 “肖茜,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說好和我不醉不歸的,怎么就拋棄我去找了小帥哥?” “哎呀,小平平都追我好久了嘛。那天在酒吧,我從廁所出來。他在門口堵我,說要我做他女朋友,不然就不讓我走,我真的抵抗不住!你知道嗎,他當時那個眼神,哇!專注而溫柔,我感覺我自己陷在了里面出不來,順勢就答應了,然后……我就倒在了他懷里……我抗拒不了小平平嘛!” 她一邊描述一邊重現(xiàn)著當時的場景,看得黎思一陣惡寒。 “咦~~~還小平平,真的受不了你了!” 陷在愛情里的女人,太可怕。 “哎對了,你那天就沒有什么不一樣的經(jīng)歷嗎?”她神秘兮兮地看向她。 “?”“為什么這樣問?” 肖茜神秘兮兮地湊向黎思,壓低了聲音道: “…我那天帶你去的那間酒吧‘Gusto’,是一家西班牙人開的店,名為‘味道’。他們家的酒品都帶有一股迷人的香韻?!?/br> “我給你的那款‘望心’,它的迷香有調情的作用。經(jīng)常飲酒的人喝了倒是沒什么事,頂多就只是普通的醉酒,但如果是對酒精很敏感的人,喝了后調情的作用就會很明顯?!?/br> 聽了這話,她頓時羞惱急了,“你!你還拿我當朋友嗎?有你這么坑朋友的嗎?”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越喝越熱,熱到最后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撲上去啃咬,以致最后還強上了人家。 這不靠譜的女人竟然還敢把酒勁發(fā)作的她扔一邊,自己去跟小帥哥廝混,萬一自己出了什么事呢,黎思氣得想吐血。 “哎哎哎別氣啦,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碰上小平平也純屬偶然嘛。本來沒想丟下你一個人的……”她委屈又內疚地說道。 “再說了那家酒吧是會員制,能到這家店來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向她他們的安保設施也很強。即便你真的醉了,也不用擔心會被心懷不軌的人傷害的。放心吧?!?/br> 她斜睨了她一眼,憤懣又無語。 “我是看你為那人過得太憋屈了,想讓你來點激情發(fā)泄發(fā)泄。你不要生氣了?!彼贿吶鰦梢贿呄蛩忉?。 賊心未泯,又繼續(xù)著她剛才的問題, “話說Gusto的優(yōu)質帥哥真的很多的哎,你那天就沒什么艷遇嗎?”她兩眼放著光,仿佛在挖什么頂級八卦一樣。 “沒有。”她斬釘截鐵道。 “真的沒有嗎” “我喝醉了,就回家了,然后什么都沒有。走了,該上課了?!?/br> 她一臉淡定地回答,不管對方的答復便轉頭向教室走去。 留下肖茜一臉失望地站在原地。 那不是什么好記憶,她盡力不去回想。 即便是跟前任最熱戀的時候,他們也未曾跨越最后那條界線,如今輕易就跟一個陌生男人一夜翻滾。她的良知實在過不去,仿佛自己是個隨意放蕩的女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上午她在圖書館里攥寫文稿,查找資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時常放在包里的那本《楚辭》不見了。 那是一本極珍貴的絕版書,市面上再難見到的版本。這還是她本科畢業(yè)時教她古代文學的老師送她的。那位老教授是中華詩詞文化研究委員會的成員,與她同樣愛著宋玉,愛著漢代以前的詩篇文賦。 黎思大學時期時常與那位老師一塊研究楚辭,討論各時期各人各文的特點。老師知她即將到九澤大學攻讀中文碩士,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絕版書贈與了她,勉勵她一個好的前程。 因為喜愛,她平日里便將它放在身邊,時不時地翻看,將上面的詩賦讀上一遍又一遍,這已成了習慣。那一句一逗的文字,仿佛承載的她的夢想,她熱愛下去的信念與支撐,她視若珍寶。如今丟了,她好似內心缺失了一塊什么,一直都懨懨的,十分失落。 去了酒店詢問,工作人員對她說并沒有見到她的書,只讓她先留了電話有消息再告知她。 幾天后,她才等來了一通電話,陌生的11位數(shù)字,不像是酒店打來的。 她接通,那邊傳來的是低沉爽朗的男聲: “是黎小姐嗎?” 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呵呵,”男人輕笑兩聲,“不記得我了嗎,19號,‘Gusto’,你主動找上了我,然后,我們在酒店不是有一夜好時光嗎?” 她臉騰的一下紅了,是那個人。 “啊……是你啊,有什么事嗎” “你好像落下了一本書,《楚辭》,1973年文淵出版社出版的?!?/br> 是她不見的那本。她立馬點頭,聲音瞬時激動起來, “對對對! 那本確實是我的。我平時都放在包里,可能那會走的時候太急了給忘掉了。” 是的,酒店里沒有,那就是那個男人拿走了,她怎么就沒想到去找那人問呢,大概是下意識得避免與他接觸吧。還好沒丟,現(xiàn)在至少是完好無損的,她松了口氣,隨即又想到什么,將電話又放回耳邊。 “哎請問你是怎么打到我這里的,我們那天……好像并沒有留聯(lián)系方式吧?!?/br> “你給酒店找書留了電話,然后他們又找到了我?!?/br> 這樣啊… “那請問你現(xiàn)在方便嗎,我過去找你拿書?!?/br> 她喜悅過度,好似之前對他的畏怯不曾有過。 那頭似是在思考,有片刻的沉默。 “可以,下午四點,前熙路,無岸明天,204房間?!?/br> “好。謝謝你?!彼郎蕚鋻斓綦娫?,又似乎想到什么,“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頭似乎笑了笑 “時運丞。時間的時,運氣的運,丞相的丞?!?/br> 她怔住,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一字一字擦過心尖,留下淡淡的劃痕。 她腦海里似烙刻下了這叁個字,忘不掉,一直飄蕩在心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