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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苗初識那人,他尚只有一個“聽”字。待他奪得三月閣魁首的盛名,占了三月閣主之位,也因此一并承下藺家主位的時候,便被尊稱為藺聽,藺閣主。 想他當年在隆冬雪夜,懷抱一個襁褓嬰兒,叩響三月閣的門。他咬破手指,簽下賣身契,連帶也簽了與那嬰兒恩斷義絕的托囑。 漆苗原想當他掌權后,一是會報復害他淪落至此的仇敵,但他沒有;二是猜測他合該會與鶴公子來個父子相認,但同樣沒猜對。不止沒猜對,更甚者,他對鶴公子還是不待見的。 直到那一日,鶴公子去找藺閣主,提出想要離開三月閣的事。他滿口應下藺閣主提出的兩點要求,承諾他一定可以做到。但他卻是不知,藺閣主對他的厭惡在那一瞬間到達了頂峰。 * 白茉莉得了柳家的援助,逃出生天。她始一出三月閣,接連沿著幾條房檐急行而走,白晃晃一個身影,如一枚風向旗,引得追兵紛紛朝著正西方追趕。 眼見即將到了城墻根下,再無路可走, 追兵大喜,正要布合堵之勢,但見那人身形一抖, 竟是憑空消了失,再無蹤跡。 白茉莉一招移形換影的分/身,瀟灑地甩開追兵。復而折返,她依照原本的計劃,趕去城東柳家。 柳家主、柳大、柳二視線正直直盯住廳堂大門,一手按腰間佩劍,嚴陣以待。而柳三游離,目光不經(jīng)意地一瞥,卻是先人一步瞧見了不遠處□□而入的白色身影。 白茉莉穩(wěn)穩(wěn)落地,不急不慌地,先四下探查了一番。 柳和靜快步走出來,也沒走近,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問她:“看什么呢?” 白茉莉笑吟吟地說:“我怕有伏兵?!?/br> 她一開口,其余柳家人都注意到了她。 柳大喜上眉梢,道:“meimei等的伏兵,便就是我吧!”說著出招就要戰(zhàn)。這通常是兩人見面常有的戲碼,非得打上一架,分個勝負,才有閑情去說旁的什么。 柳和靜伸手一攔,護道:“茉莉重傷方愈,大哥贏也是勝之不武?!?/br> 柳大恍然, 道:“meimei身體不比從前,怎的恢復如此之慢, 為兄很心痛。” 白茉莉懶得多說, 直接出手一枚暗器,取他命門。暗器如星子,倏然而至,柳大側身閃過,繼而再閃,同樣躲開了從另一方向疾奔而來的第二枚暗器。兩枚暗器出自不同人手, 力道不均,在空中“?!钡米渤龌ɑ穑瑓s是白茉莉的那枚先碎了開,掉在了地上。 柳二得意不已,道:“我的新型暗器如何?” 白茉莉眼前一亮,撒腿就往他身邊跑。她小炮子般沖到柳二面前,兩手并排,伸直了討要:“給我吧?!?/br> 柳二慎重地在她的手心,放下三枚五角星的鐵器。 白茉莉不為所動,依舊是期待地說:“這三枚給你, 其余都給我?!?/br> 柳二無奈地再往她手心放了一枚,解釋道:“此次一共做了六枚,除卻用了兩枚,其余可是都給你了?!?/br> 白茉莉尤不滿意,再行要求:“我的短匕送了人,二哥再給我打一柄吧?!?/br> 柳二爽朗一笑,連聲道:“巧了巧了。”他從懷里摸出一柄造型細長的輕巧匕首,丟給白茉莉,“試試這個。早就想給你來著,一直沒機會。” 白茉莉抽出短匕,入目一道雪刃白光。柳二此次不知換了什么材料,匕首甚為鋒利,削石如泥,但重量不及原來的三分之一。她心滿意足地收下了,眸子晃一晃,道:“你救出的那兩個人呢?” 這話是對柳和靜說得,但她視線卻沒瞧他。 但凡遇見白茉莉,柳和靜自覺是如此的沉不住氣。兩人沒走出多遠,勉強算是避開了柳家的其他人, 他神思復雜, 心中已然翻滾涌出千般萬般地話,非要與她講個明白。 他突然轉身,便見眼前白光一現(xiàn)。 白茉莉急速后退兩步,拔劍抵于身前, 全然戒備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努力更新的我,不配開空調(跟自己嘔氣 * 感謝: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正在輸入‥ 4個; 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啊單 1個; 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桑桑今天變鵝了嗎 3瓶; * 鶴公子(強行碰瓷):蟹蟹茉莉喜歡我! 第27章 生殺宿???nbsp;3 宛如決裂般,白茉莉與他拔劍相對。 柳和靜心中一時震驚,一時激憤,儼然忘了方才要說的話,脫口先是一句指責:“你防我?”言辭間,學了白茉莉幾分不講理的風采,直把她本人問得也是忡愣。 白茉莉出招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此時收招,歸劍入鞘,可思慮間,人依舊微蹙了眉,糾結地嘀咕:“我總感覺你很奇怪?!?/br> 柳和靜冷冷一笑,道:“莫不是你覺得,我對你與鶴公子之間的事毫無芥蒂,尚能若無其事地待你?” 白茉莉后知后覺,一臉“是這樣啊”的恍然,看得柳和靜更是心頭窩火。再過分地,她靠他近一些,渾不在意地調侃,“你這般酸,得要吃多少糖才能甜回來?” 不是酸,是苦。一滴苦墨深入水,在柳和靜的心間泛起黑絲漣漪。 偏生白茉莉若無所覺,她眉眼盈笑,道:“待此間事了,就去給你買糖?!?/br> 這大抵就是她最大限度的妥協(xié),和顏悅色地,胡亂地哄他幾句,但他一心所求、最重要的解釋,卻一句也不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