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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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么想的。 淮安微信電話打過來她第一時間點接聽,跟她預(yù)計相差不到五分鐘,應(yīng)該是落地后馬上聯(lián)系她。 她聲音的異常同樣被對方第一時間察覺,不舒服? 嗯。隋然鼻頭微酸,昨晚著涼了,有點感冒。已經(jīng)吃過藥了。你那邊天氣怎么樣? 下雨了。 兩人低聲說話,就像在馮老家,在那間以氣墊床充當寢具的房間,說些細想起來其實沒有實質(zhì)性內(nèi)容的話,討論天氣、飲食和接下來的行程。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想多聽對方的聲音,哪怕只是聽對方的呼吸。 倆人有過隋然以為將要突破最后一步,然而被不請自來的貓打斷的親密時光,那時淮安的呼吸就這樣灑在耳側(cè),清晰,繾綣。 隋然說:想你了。 有些受不了自己這么直白和突兀,說完沒等對面回應(yīng),她生硬地切換了話題,說:今天??偨o了我一個好大的驚喜,她自己覺得是驚喜,對我來說完全是驚嚇。 淮安感興趣地問:是什么? 工作上的。隋然避重就輕,反正我真的好怕驚喜。 驚喜,驚在前,喜未必。往往容易變成驚嚇。 她問:淮總沒有給我準備驚喜吧?她把試探表露得明明白白。她知道淮總聽得出來。 淮安沒有立刻回答。 隋然雙手蓋住耳朵,隔絕了本就微弱的環(huán)境音,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入耳式耳機,分辨對面的所有聲音。 行李箱滾輪滑動的聲音,鞋跟均勻敲打地面的聲音,兩名男性高聲交談的聲音,機場廣播用不同語言播報航班信息的聲音。 還有,平緩的呼吸哦,這是來自她自己。 隋然遙望著江面上一艘渡輪緩緩駛向?qū)Π?,屏息凝氣等待著?/br> 等聲音翻山越嶺,飄過無邊無際的海洋,再被傳輸媒介渲染、過濾,像一片羽毛輕飄飄落進她耳朵。 沒有。 隋然關(guān)上房間所有的燈,黑暗湮滅了屏幕亮度,有什么東西隨之離去。 然后,再度亮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老板:平野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老板:此刺磁 2個;飄啊飄不起來、ML、無聊的我、不知道、平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老板:天才兒童、什么是什么 15瓶;少吃泡面、009q 10瓶;而或 6瓶;不是誰 1瓶; 感謝感謝,做個好夢~ 第88章 主角[嘻嘻] MIF大廈的玄黑立牌高聳剛硬, 隋然仰頭看了會兒上面遒勁的中英字體,摸出嗡嗡震動的手機,繞過立牌往前走了50米, 轉(zhuǎn)進沿江跑道。 海澄在群里@所有人下午四點半開會, 必須到公司。又單獨給她發(fā)了條, 說:「四點半之前回公司, 你今天是主角[嘻嘻]」 隋然估算了下, 兩小時內(nèi)怎么著也完事兒了。她要跟遇安老板談的case不小, 但應(yīng)該也不大, 不必占用老板們太多時間。 離約定的兩點鐘還有十五分鐘, 她沒興趣探究是什么主角, 回??偅骸甘盏健?,開始往MIF大廈走。 MIF門禁森嚴,門口保安24小時值守, 來訪必須登記, 進大堂有人臉識別的閘機, 電梯卡對應(yīng)所屬樓層。 登記完, 隋然給淮安的助理Linda發(fā)了條信息,麻煩Linda下來接應(yīng)。 她目不轉(zhuǎn)睛望著電梯間,猜測魏先生恐怕沒有屬于自己的電梯卡。就算有, 恐怕也被取消了權(quán)限。 結(jié)果下來接她的是恩月姐。 小隋你來就來了, 搞什么預(yù)約呢?Linda都覺得奇怪,還問我是不是弄錯了。 隋然受寵若驚, 要約的。 淮安總是一口一個恩月姐,和芮嵐一樣,兩人對她有著顯而易見的依賴和信任。??偙救说拇_有種春風(fēng)化雨的氣質(zhì),即便偶爾來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捉弄別人,仍會給人感覺只要有她在,所有困難便會迎刃而解。無論你做了什么,她都會包容你。 她集合了成熟女性的優(yōu)點,溫柔、包容,但同時,敏銳、強大。 所以此時此刻,隋然再怵她不過。 恩月姐帶她上樓,穿過了辦公大廳,來到內(nèi)側(cè)掛有標識的會議室。三面落地窗囊括了一線江景,視野開闊明亮。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江面波光粼粼極是耀眼,反光與日光勾勒出雙重的城市天際線,如夢如幻。 果汁還是水?淮說你過了兩點不喝咖啡,晚上會睡不著覺。恩月姐打開嵌入墻體的冰箱,問,紅茶怎么樣? 不用不用,太客氣了。 果汁吧,Linda這次換的牌子還不錯,保質(zhì)期挺短,不喝就浪費了。恩月姐把橙黃的果汁遞給她,示意她坐,自己拿了小瓶純凈水。 謝謝。 隋然坐下來的動作很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她知道自己緊張時有些控制不住的小動作,很多人都有。她也知道越是掩飾,越容易暴露,尤其是在恩月姐的火眼金睛下。 她開門見山,魏先生昨天來找我了。聲音顫抖的幅度非常適中,多一分顯得做作,少一分難免虛偽。 恩月姐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說話也很隨意,真不害臊。 隋然說:他請了律師。 恩月姐付之哂笑:挺好,學(xué)聰明了,有點當家做主的架勢了。 隋然接下不去,于是低頭擰瓶蓋。 他那邊給你開價多少?恩月姐抿了口水,問。 一個隋然年輕時做白日夢才會設(shè)想的數(shù)字,她咽下酸甜可口的果汁,報出了金額。 呼,這回挺大方的嘛。恩月姐似乎發(fā)出了哨音,也還好,他有這個支付能力。 隋然干巴巴地嗯了聲。 魏先生的律師在電話里報出這個數(shù)字并說明可現(xiàn)金到賬,她好久沒反應(yīng)過來。 讓她清醒的是律師隨后透露的紫微垣的交易價格。 比起可為給紫微垣的報價,魏先生開給隋然的數(shù)字只能算零頭。但她怎么能想到淮安那時開玩笑似的給她的2%的股權(quán)最后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直接決定是否出售紫微垣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行使投票權(quán),還搞不清楚股權(quán)和股份的區(qū)別。 他有沒有給你保證?恩月姐曖昧地笑,他這人過河拆橋的能力跟他專業(yè)能力不相上下。 有。隋然說,魏先生的律師好像是錦天的,和我通過電話,打了一堆保票。 雷律師是個聲若洪鐘的中年男性,腔調(diào)和措辭都有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他在電話接通時便提醒隋然可以錄音。 他說:隋小姐,今天我們在電話里,以及未來我們面談,你都可以保留錄音或視頻作為證據(jù),魏先生已全權(quán)委托我,稍后我會發(fā)你委托書,你大可放心。 雷律師辦事風(fēng)格簡單直接,他沒有將魏先生置于完全受害者的地位,擺出己方的優(yōu)勢后,他把拿錢收買人的用意表露得明明白白。隋然不得不去想,雷律師其實沒把她當回事,以為出那么高的價格,她一小中介還不得趕緊雙手捧著銀行卡上門簽協(xié)議。 因此,雷律師聽說她要考慮一下,還挺意外,但馬上聯(lián)想到她可能要找遇安比價,斬釘截鐵地說:對方不會出這么高。 聽到雷律師的斷言,恩月姐聳聳肩:我們確實出不起。這次交易我們和下家條件基本談妥,已經(jīng)做好交接準備。 但雷律說,如果我不同意,交易存在中止的可能。隋然掐著手心,后悔不該喝光了果汁,她想去洗手間,我當然是向著您你們的。再說了,沒有淮總,我本來不會有這2%的股權(quán)。她不想聽對方說出類似的話,故而搶先說明。 恩月姐端詳著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微微帶著笑,她有一張極具親和力的面孔,所以她偶爾捉弄人,會讓人輕而易舉上鉤,也會讓中了惡作劇的人生不出氣。 然后,她撳下內(nèi)線電話,F(xiàn)iona,麻煩來歐米伽。 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經(jīng)營紫微垣,你們一開始就計劃轉(zhuǎn)手。隋然緩緩呼出一口氣,壓下去洗手間的沖動,不想緊要關(guān)頭離開,太沒氣勢了,我知道,但是魏先生不知道,你們沒有跟他說明。 一些產(chǎn)品明珠蒙塵走向沒落,泰半是沒有好的推廣應(yīng)用渠道,無法進入市場,不能進入市場就沒辦法接受市場檢驗。你可以說有很多產(chǎn)品顛覆了消費者的使用習(xí)慣。可惜,紫微垣不是。要讓紫微垣發(fā)揮更大作用,并在以后的應(yīng)用場景升級迭代,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作用,需要一個成熟的平臺。恩月姐柔聲解釋,你要相信,我們這么做是為了紫微垣,魏在開發(fā)上頗有天賦建樹,但他算不上一個好的經(jīng)營者 恩月姐說魏先生乍富之后不免膨脹,追求作為成功人士的派頭,要求公司配備相應(yīng)的生活福利; 說他無心推進紫微垣的開發(fā)進展,過分在意名氣。 隋然心不在焉地聽著。 有些談判是為了達成合作,雙方目標一致,只不過在實際cao作和利益分配上有分歧,需要協(xié)商。 有些談判則至少其中一方抱有底線,想要爭取更多利益。 但底線會在談判過程中因為各種各樣的客觀因素被對手加以利用,混淆,最終底線發(fā)生變化。 很難有人在談判桌上保持絕對的冷靜。 隋然了解遇安的三個老板,知道盡管私下一團和氣,但只要涉及到工作,上了談判桌,她們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哦,也不一定,對付她還用不著大開大合。 她在來之前仔仔細細回想了魏先生和遇安簽約那天所有她能想起來的細節(jié)。 所幸,她的記憶力勉強夠用。 她想起來,芮嵐說要把紫微垣賣給可為,魏先生的老東家?;窗舱f你去談唄。 她想起來,淮安在雙方簽字蓋章后,跟芮嵐說:比預(yù)計高了一成。芮嵐則回她:沒關(guān)系,恩月姐給你留了兩成空間。 她們都不會放底牌,連自己人也不會。 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把底牌拿出來。 隋然預(yù)料到魏先生昨天講的故事肯定會有另一個版本,恩月姐果真娓娓道出了另一個版本,但她無心去聽。 她想,我知道我要什么,我必須拿到。 魏先生和我約了周四下午和律師見面談。Fiona進來時,隋然說,我要同樣的數(shù)字,周四上午十點之前就要。不然我下午就和魏先生雷律師簽約。 她站起身,客氣地略略欠身,就這樣吧,我不打擾您了。 Fiona幾乎在一瞬間了解了現(xiàn)場形勢,聲色俱厲:不可能。 那一聲驚得隋然下意識往后看,卻見恩月姐沖Fiona微微搖頭,轉(zhuǎn)向她時目光依然柔潤,小隋慢點,我送你。 你今天來的事情,淮不知道吧?從洗手間出來,恩月姐問,不待隋然給出反應(yīng),她說,她一定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會告訴我和芮嵐的。你來這一出,說實話打得我措手不及,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會跟她講明,隋然回避了她善意的警告,抱著一點期望問,如果可以,您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想自己跟她說。 有句狗屁不通的老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好像給所有人包括女性本身洗腦,給人灌輸一種女性本心善妒,彼此間充滿勾心斗角的意識。覺得女性之間很容易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或者莫名其妙的東西搞內(nèi)斗,耍心機。 恩月姐答非所問,甚或推心置腹。 我們經(jīng)常有分歧,也吵架。哪能不吵架?但是我們有一條界線,我們是伙伴,我們之間沒有超過24小時的秘密,所以我們才能一起并肩協(xié)力走到現(xiàn)在。 隋然眨眨眼,沒讓眼淚涌出來,她淮總也這么說。 無論遇安內(nèi)部和其他股東、合作方如何角力,恩月姐、芮嵐和淮安是三足鼎立的核心。 費女士也是恩月姐為了鞏固鐵三角請來的鯰魚。 恩月姐和芮嵐都是淮安全心全意信賴的伙伴。 因為是伙伴,可以放心把后背留給她們,相信她們會為她保留一席之地,但也不愿讓她們共同承擔(dān)風(fēng)險。 淮安終究告訴了她實情,因為其他人給了恩月姐和芮嵐太多壓力,她選擇退出遇安決策層,只象征性地保留了一點股份。她不再是遇安的淮總。 她用股份換了一大筆資金,足夠啟動以馮老為核心的研究項目。 淮安在電話里自嘲挺軸的,隋然無法不認同。 淮總是真軸,走火入魔的軸。明明馮老從來沒有明確表態(tài)愿意跟她合作,她還偏偏剃頭挑子一頭熱,自以為是,自作聰明,把全部身家投向未知,就因為隋然有天晚上問了一句你想做么想做馮老領(lǐng)頭的那個項目嗎? 時隔多日,淮安用切身行動表達了想的決心。 兩人還沒走到電梯廳,芮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過來,咬牙切齒地喊:隋然。 隋然一瑟縮,條件反射地躲到恩月姐背后,漫無邊際地想:芮總也不叫她英文名了。 你他媽對得起 芮嵐出離憤怒,是那種指著人鼻子罵的憤慨。高跟鞋力透地毯,敲出一聲聲悶響,敲得隋然忍不住打哆嗦。 芮嵐!恩月姐低喝了聲,眼疾手快地把隋然推進電梯,沖芮嵐和疾步走來的Fiona擺手,你們回去。 不管芮嵐,小脾氣爆的,我愿意相信你,小隋。電梯里,恩月姐扶住隋然的肩膀,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好么? 隋然不敢直視她,低著頭重復(fù)說:周四上午十點前。我的賬號你們有。 回到公司,隋然什么話都沒說,把自己關(guān)進??傓k公室的小隔間,窩在沙發(fā)里一動不動。 她感覺自己困進一團泥潭,甚至埋怨淮安。她們都在自找麻煩,自己給自己找不舒坦,一定要去挑戰(zhàn)根本與她們無關(guān)的困難。 這股喪氣壓根沒進海澄的眼,四點二十五分,海總拎著領(lǐng)子把她提溜進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