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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孽岸(骨科)在線閱讀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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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令我窘迫,因為我不僅沒有好好寫,而且試卷一角還畫了個豬鼻子老師,頭上火冒叁丈。

    兄長倒沒指責(zé)我,合上書頁,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起我嘴角紅痕:“怎么傷了?”

    我避開他的視線:“不小心磕的。”

    他沒有說話,在看到我摔破洞的書包后,再望向我時,眼中帶了微茫的笑意。

    我的頭愈發(fā)低。

    影子躍動交纏在墻壁,這是我頭一次發(fā)覺這個與我有一半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這樣高,這樣令人心安。

    多年后,當(dāng)我同他糾纏在圣莫里茨的別墅大床,我將煙吐向他不復(fù)沉靜的面孔:“你那時候就想這樣cao我了吧?”

    男人不語,盡管性器沉而深地破開我,吻卻極為溫柔,我感到惡心,一撇頭,這個吻便擦唇而過。

    他不惱,因熟悉我的rou體,胯下斜斜一搗,我便軟透,任他擺布,那雙素來無風(fēng)無雨的眸已然浸透欲念,舌尖鉆進(jìn)我口中,無情掠奪,最后,他狠狠用胯抵住我,jingye仿佛惡毒的種子噴灑進(jìn)我的身體。

    我痛苦而茫然地望向窗外,那雪,遠(yuǎn)比華國大,足以掩蓋一切時光。

    男人閉眼摟住我,聲音縹緲像是在回憶遙遠(yuǎn)過往:“希希,我不想的?!?/br>
    是啊,他只不過想利用我,我那時確是無人可依,貧瘠如荒山,旁人的一點善意就能叫我珍藏,灌溉心靈。

    日夜補習(xí),關(guān)心入微,從不假借他人之手,一切都叫我對他褪下防備,他確是眾人口中溫潤善良的周家少爺。

    至于另一個他,被我拋去腦后。

    周笙很久沒尋我麻煩,我想大約那位即將過生日的表親是她的好友,我不僅聽周一提起,更從愛嚼舌根的仆人口中聽到些難聽的話,無非是私生上不了臺面,若非能聯(lián)姻獲利,藏都來不及藏。

    不到第二天,那天下午,我就再沒看見他們,他們沒說錯,周家從不養(yǎng)閑人,那么我呢,日后若連我的血都不用了,我又該何去何從。

    見我神色凝重,周一打哈哈道:“生日宴上金山銀山,都不如希希的一碗紅燒rou?!?/br>
    我沒繃住笑出聲:“黃鼠狼給雞拜年?!?/br>
    我們都以為兄長不會回來了,沒成想,正鬧騰著,門被打開了,落了滿身白雪的兄長正立在門外,神情微愣。

    周一比小鈴殷勤,取衣遞巾,還邀請他一同用餐,完全的借花獻(xiàn)佛,還是我將滿臉通紅的小晴介紹給兄長。

    他難得回來一趟,為的是告訴我生日宴我也得一塊出席的事,我點頭,在二樓走廊分別,門即將合上之時,他笑道:“我很喜歡你的菜,謝謝?!?/br>
    第二天是個久違的晴天,兄長頭一次送我上學(xué)。

    他大概最喜歡黑白灰,從沒見過他穿別的顏色,黑發(fā)黑衣,襯得他更唇紅齒白,微薄陽光從葉間疏漏而下,跳躍在他如玉的面龐,一會兒鉆進(jìn)他棕色瞳孔,一會兒伏在他玫瑰色的雙唇間,輕輕搖曳。

    周笙大約聽說了,朝圣似的趕來班級門口,親昵地喚他堂哥,卻只得到兄長不異于常人地“嗯”。

    他望著周笙離開的背影,再望了望教室內(nèi),抬手微滯,終究落在我頭頂輕撫,輕嘆口氣:“進(jìn)去吧?!?/br>
    后來以我命名的教學(xué)樓圖書館,叁叁兩兩拔地而起時,我才明白兄長那天來做了什么。

    我那時只知道日子好過不少,老師同學(xué)一律變得和藹,美術(shù)老師終于看到我,在我的期末考試成績上畫了一個大大的A。

    宛如棺槨的老宅,在除夕夜終于有了點喜色,老祖面色好看不少,往日青色的皮膚也變得紅潤,自從那次病危,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她比以往氣色更好了,像一個早已干癟的rou體,硬生生注入新鮮血液,流動著暗色的污穢。

    我比他們都早一步到,偷藏在二樓露臺,朝樓下發(fā)愣。

    這是我到周家過的第一個年,過完年我就十九歲了,阿森年長我一歲,也是個半大的小伙子了。

    往年的除夕夜,都是我和阿森一起過,在小院子里堆一雙雪人,矮一點的是我,高一點是阿森,還要用廚房偷兩根胡蘿卜出來做鼻子,頭頂海帶,手握掃把,小黑狗看得直吠,阿森就在我身旁,輕輕牽住我的手。

    再晚一點,我們把買來的一響的沖天炮點燃,看一點火光沖飛上天,啪地炸開滿天星火,只是那絢麗的景象只有一瞬,很快就散開零落成煙,飛散到天邊去,不見蹤影。

    我不舍得,還要再看。

    阿森摸摸我的頭,輕聲說:“煙花,可不就是這樣的嗎,眠眠,沒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br>
    我那時候還沒長大,聽不懂阿森的話,只是懵懂地點點頭,靠近他懷中,問一些不著調(diào)的混話:“那阿森呢,阿森會永遠(yuǎn)喜歡我,陪在我身邊嗎?”

    阿森笑著承諾:“我會的?!?/br>
    我始終記得他說這話時,黑色的瞳孔里印照著點點星火,璀璨奪目,我不自覺就吻上去,我要阿森永遠(yuǎn)這樣幸福。

    現(xiàn)如今,我抬頭,遠(yuǎn)方早有人家絡(luò)繹不絕點燃煙火,不絕于耳的響聲,滿天的美景,卻遠(yuǎn)不如桃花鎮(zhèn)阿森買的那一響的好看,你說怪不怪,明明我和阿森就同在一片星空下,我卻覺得離他很遠(yuǎn),遠(yuǎn)到好像是南柯一夢。

    身后有人咳嗽,是兄長,他往我身旁走了走,我這才看清,他今天脖間圍了條紅色圍巾。

    謫仙一樣的人,終于有了煙火味。

    兄長不自然地用右手捋了下圍巾,似乎不太習(xí)慣似的,我猜是兄長那位溫婉女友織的,他害羞了。

    我露出一點笑容。

    “在看什么?”

    兄長同我一起立在露臺前,天邊炸起霓虹般的霧花,我仰頭看,答道:“在看煙花?!?/br>
    豪車氣缸轟鳴,叁叁兩兩年輕人的嬉笑,仆人匆亂的腳步,由遠(yuǎn)至近,我和兄長躲在這小小的天地,闃靜無聲,默默看盡煙花綻放,消散。

    我偷偷扭過臉,用余光覷身旁人,他嘴角帶著笑,長指攥著胸前的圍巾,風(fēng)吹過,撩起一點他的發(fā)。

    我再次調(diào)頭,一朵紫色的煙花正開到極致,霸占了整片天空,我忍不住小聲“哇”了一下,兄長側(cè)頭看了我一眼,再看向天空,煙花已經(jīng)消逝。

    我感嘆:“真可惜?!?/br>
    兄長大概會錯意,竟從二樓露臺一躍而下,動作矯健,穩(wěn)穩(wěn)立在樓下,朝我伸手:“來,希希?!?/br>
    這露臺在宅子的背面,從這里跳下去溜走再合適不過,我的確不想留在這里守夜。

    不過幾秒,兄長又將雙臂朝我伸了伸,昂著的臉上滿是希冀,我咬咬牙,閉著眼跳下去,果然落進(jìn)一個寬廣而溫暖的懷抱,鼻子埋進(jìn)圍巾里,熟悉的冷香撲鼻而來。

    兄長放下我,拉著我的手,另一只手比了個“噓”,我們彎著腰,從修剪整齊的灌木叢逃出。

    走到大路上,我不可自抑地笑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笑,大概是因為這使我想到和阿森在一起的日子,我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過,發(fā)現(xiàn)兄長正笑著看我。

    漫步在街道,路兩旁愛熱鬧的人家早早張燈結(jié)彩,一家?guī)卓谝黄鹫f笑著,感嘆今夜煙花真美,我們忽然又沉默起來。

    兄長放慢步伐,和我同腳,長長的腿,邁小小的步子,影子忽長忽短,我們走出很遠(yuǎn),路過一個小店的時候,停下。

    兄長一襲高級定制風(fēng)衣,玉身長立,跟這里格格不入,他卻渾然不覺,還問我要不要再多拿一點。

    尋了塊空地,已經(jīng)將至午夜,不少孩子手里拿著呲著火星的煙火棒,開心地跳著,兄長放下一響的沖天炮,蹲下,叫我躲遠(yuǎn)些,我依言開心地站遠(yuǎn)了些。

    轟——

    一朵簡單的煙花沖上天幕。

    轟——

    又是一朵。

    人愈來愈多,午夜鐘聲敲響的時候,人們正圍觀著叁十六響的煙火,我雙手捂著耳朵,那些飛速消逝的火光印照在兄長臉上,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這樣明朗。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側(cè)頭叮囑道:“快許愿?!?/br>
    我連忙放下手,雙手合十,那炮仗仍在耳旁炸著,一雙溫?zé)岬氖终坪鋈桓采衔业亩?,隔絕了一切紛擾。

    睜開眼,對上兄長的眸,他緩緩伏身湊近我的耳朵道:“我已經(jīng)許過了,希??煸S吧。”

    在鐘聲,人們的笑聲,炸裂的煙火聲中,我誠心像神明許愿——

    我愿同阿森共度一生,愿兄長安康順?biāo)臁?/br>
    終于在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消失前,我許下了新的一年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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