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軌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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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已經(jīng)很不想回憶這件事了,結(jié)果第二天早晨一到學校,潘愷就圍著她問道:“你怎么認識所長的???” 姜暮一頭霧水:“所長?哪個所的所長?” “廁所?。 ?/br> “……” 姜暮愣是看了潘愷足足五秒,突然想起昨天靳朝喊他國字臉,要不是這個稱呼姜暮平時還真沒注意到潘愷的臉長得像磨具印出來的,過于方正了,她莫名笑了下,繞開他回到座位,這一笑把潘愷看懵了,回身拽著剛從廁所方便回來的嚴曉依:“姜姜對我笑了,她會不會對我有好感?” “我早上還看見她對著本子里的亞里士多德雕像笑了,那她對亞里士多德應該也挺有好感?!?/br> “……”這天沒法聊了。 潘愷回身走進教室往姜暮前面的空位上一座,跟姜暮解釋了一番,他口中的所長原名章帆,是高三1班的,他們那群人都是不準備考大學的,整天混日子,之所以喊他所長,是因為他們老喜歡在廁所里干壞事,每次把三樓廁所一封,躲在里面抽煙,搞得其他人只能繞到二樓廁所,久而久之,三樓廁所成了不良少年聚集地,而這個廁所的所長正是章帆。 潘愷還在叨叨,說讓姜暮離章帆遠點,那就整個不是好人,然而姜暮的腦中卻浮起這個章帆昨天晚上對靳朝畢恭畢敬的樣子。 她猛然抬頭盯著潘愷,把潘愷看得小心臟一哆嗦,弱弱地問:“你又咋了?鬼上身了?” 姜暮直接問道:“你剛才說所長幾班的?” “一班啊?!?/br> 話音剛落,姜暮筆一丟就往一班走去,潘愷急急忙忙地跟在她身后勸道:“你不會還要去找他吧?哎喲喂,都叫你不要跟他來往了,他就是個社會人,你知道社會人什么意思嗎?姜暮,姜姜…..” 潘愷喊了一路,引來不少人的側(cè)目,姜暮就感覺一只巨大無比的蒼蠅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她轉(zhuǎn)過頭對他丟下兩個字:“閉嘴?!?/br> 潘愷清脆地應了聲:“好嘞?!?/br> 然后兩人來到了一班門口,姜暮對潘愷使了個眼色:“你去。” 潘愷倒認識不少一班的人,隨便喊了個男的問道:“所長呢?” 那人好奇地盯著潘愷身后的女生看了眼,回道:“今天沒來啊,好像請假了?!?/br> 說罷又問道:“那女的誰?。俊?/br> 潘愷壓低聲音悄咪咪在這人耳邊說了句:“你未來的嫂夫人。” 兩人玩笑了幾句,再一回頭,身后空無一人,姜暮已經(jīng)走了,潘愷趕緊跟這人招呼了聲又追了上去。 姜暮見他跟上來,偏頭問道:“你聽過頭七嗎?” “聽過啊,回魂夜嘛,我爺爺頭七的時候,全家守夜,我爸他們搓麻將,我在我爺爺原來的房間打游戲,半夜十二點的時候,老聽到有人喊小愷小愷,害得我送了好幾個人頭,我一上火拉開窗簾,就在窗戶玻璃上看到了我爺爺?shù)挠白?,臥槽,我爺爺家在三樓啊,窗外飄個影子……” 他見姜暮越走越快,急道:“唉,等等我啊,我沒吹牛逼,真的啊,你別不信?!?/br> 姜暮在快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告訴他:“我說的頭七是個人?!?/br> 潘愷一愣,嘴角抽搐:“那這人挺邪門!” 第9章 9 朝朝與暮暮 姜暮懷疑靳朝背著靳強在外面干些違法亂紀的事,如果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這件事還會危及人命,她就無法坐視不理了。 好在她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潘愷口中的所長。 靳朝既然特地來附中找這人,那么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奈何姜暮蹲了他幾天都沒蹲到。 這個章帆遲到早退,下課就窩在男廁所,還真對得起所長這個稱號,盡職盡責,姜暮又不可能沖進男廁所找人,就這樣耗了幾天。 附中高三生周六也需要到校,好處是,周五不用上晚自習,所以姜暮提早收拾好東西,一放學就直奔一班,運氣比較好,正好給她碰上章帆晃著兩個胳膊走出班級。 她當即喊了他一聲:“章帆?!?/br> 章帆四下望了望一臉茫然,姜暮的身影藏在柱子后面又叫了他一聲:“這邊?!?/br> 章帆聽見聲音回過頭看見了姜暮,他走過去一下子認出姜暮是那天上有酒哥車的女生,態(tài)度變得和善起來:“是你啊。” 姜暮從柱子后面走出來,瞧著他問道:“你認識靳…我是說你認識有酒哥吧?” “怎么了?” “我那天看到你找他,你跟他很熟嗎?” 章帆的回答倒是讓姜暮有些意外,他對她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酒哥,之前只是經(jīng)常聽我哥提起他?!?/br> 姜暮順著他的話問道:“你哥是?” “我哥和有酒哥原來高中是一個班的,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 姜暮想起靳朝說他在學校不是什么正面人物,讓她不要說認識他,她頓了片刻回道:“我是他家房客,對了,你那天給他一包什么東西?” 姜暮問出這句話時自己還有點緊張,怕觸及到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然而章帆卻直接告訴了她:“圖紙啊,我哥讓我?guī)Ыo有酒哥的?!?/br> 這個回答大大出乎了姜暮的預料,她詫異地問道:“圖紙?什么圖紙?” 章帆笑了:“我連函數(shù)圖都看不懂,你問我什么圖紙?” 姜暮垂下視線,腦中的思緒不停翻涌著,片刻,她又抬起頭問章帆:“你馬上有事嗎?” “約了人去網(wǎng)吧,怎么了?” 姜暮把早已想好的說辭一口氣講了出來:“我找有酒哥有事,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他嗎?” 章帆回了句:“店里吧,你打他電話?!?/br> “剛才打了,他在忙沒接,能麻煩你帶我跑一趟嗎?我不認識他那。” 章帆倒是沒多想,回道:“成啊,我?guī)闳??!?/br> 出了校門章帆直接攔了輛出租車,起步價的距離車子停在銅仁里的街道旁,剛下車章帆就指著馬路對面說道:“就是那里,走吧?!?/br> 姜暮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將他直接扯到了旁邊的白蠟樹后,她默默打量著街對面那家店,門面不大,卷簾門上面有個紅色招牌,寫著“飛馳修車行”,門前的空地上零零散散停了幾輛私家車,卷簾門的里面還有輛車被吊了起來,有兩個小工忙碌的身影。 不知道誰喊了句,停在門口被起落架升起來的車子下面突然探出一個人,姜暮這才看清那個人就是靳朝,他半個人移了出來在和人說話,汗水浸濕了身上連體的藍色cao作服,臟得快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顏色,周圍的地上攤著黑色的機油和雜亂的零件,在這么高溫的室外躺在地上作業(yè)。 破敗的街道、生銹的鐵門、吠叫的土狗、光著上半身抽煙的男人,東倒西歪的電瓶車,這是整條街的面貌。 姜暮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畫面,哪怕靳朝真的膽大包天去干些鋌而走險的事,她也無法想象現(xiàn)在的他會躺在骯臟的地面上干著這些又苦又累的活計。 在她的印象中,哥哥從小就很愛干凈,天熱出去踢球,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把臟衣服洗了,她沒有見過他邋遢的樣子,也始終覺得他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在后來的很多年里,她幾乎忘記了哥哥的長相,卻能記得他身上干凈好聞的陽光味。 十一、二歲的他自信飛揚,他對她說過:“我以后爭取做個科學家,最好是天文學家,去研究宇宙的奧秘?!?/br> 那時的姜暮對哥哥的話深信不疑,以至于他們分別后,姜暮想象過他長大后的樣子,律師、醫(yī)生、教師、或者出入寫字樓的上班族,也或許真的會去搞科研,但無論他從事什么職業(yè),一定是周周整整,意氣風發(fā)的,未曾想眼前的一幕徹徹底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其實她早該察覺的,她剛來銅崗那天,靳朝的白色t恤上就沾上了臟,她注意到時,他狀似隨意地卷了起來,將自己的現(xiàn)狀也一并藏了起來。 她問過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但他從未正面回應過她,他并不想讓她知道他的生活,這點在來到這里之前是姜暮從未想過的。 章帆見她光躲在樹后面偷看,也不過去,不禁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找有酒哥有事嗎?他在那呢?!?/br> 姜暮突然后悔了,此時此刻她心里悶悶的,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堵得她難受,她搖了搖頭:“不找了,走吧?!?/br> 章帆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賊兮兮地笑了起來:“你特地跑過來就是為了看有酒哥一眼?你不會暗戀他吧?” 姜暮愣了下,對章帆道:“別亂說?!?/br> 章帆顯然不太能理解姜暮的行為,拽著她的書包玩笑道:“怕什么,去打個招呼啊,我最看不慣你們這種喜歡個人還墨跡半天的。” 姜暮扯住自己的書包身體往后退急道:“別鬧,我真不去,我要回去了。” 兩人拉扯間,剛從車行隔壁寵物店出來的三賴看見了,朝馬路對面瞧了眼,喊道:“章帆。” 章帆松開姜暮的書包看了過去,聽見三賴朝他吼道:“在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此時姜暮也看見了那人,正是有過兩面之緣的瘦高胡子男,他這一嗓子把修車行門口小工們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姜暮趕忙轉(zhuǎn)過身,卻聽見身旁的章帆喊了句:“這姑娘看上有酒哥了,自己又不好意思過去打招呼?!?/br> 姜暮驚詫地瞪著章帆,對面幾個男人都笑了起來,有人喊著“有酒,有妹子找你”,有人拍了拍那輛被起落架支起的紅色朗逸,靳朝聞言從車底出來,緩緩立起身。 他旁邊的小陽湊上前往街對面一指,天色暗了下來,街邊的路燈齊齊亮了,在靳朝投來視線的剎那,頭頂?shù)穆窡舭呀旱纳碛罢盏妹髁?,她試圖往白蠟樹后躲,奈何樹干太細根本遮不住她,反倒有些掩耳盜鈴的滑稽感。 靳朝先是瞇起了雙眼,臉色沉了下,待看見她試圖東躲西藏的身影時,輕嘆了聲,對著她招了下手。 姜暮無法假裝看不見,只能老實巴交地從白蠟樹后面走了出來,聽見章帆還在身旁叨叨:“你看,有酒哥都讓你過去了,你怕什么?膽子大點,女追男隔層紗?!?/br> 姜暮毫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落了句:“有人跟你說過你閉嘴的樣子像金城武嗎?” 說完她徑直朝著車行走去,彼時車行前男人們的目光全都落在姜暮身上,有兩個和靳朝相熟的車主,還有兩個小工,大家都一臉笑意地瞧著她,瞧得她極其不自然。 走近了才看清那兩個小工姜暮見過,就是那天和靳朝一起來附中的兩人,那兩人顯然也認出了姜暮,跟她打著招呼:“嗨,小meimei?!?/br> 姜暮抬起手僵硬地朝他們晃了晃,又偷瞄了一眼靳朝,靳朝站在離她三步開外的大鐵桶旁,將沾滿黑污的手套拿了下來放在鐵桶上,眼神暗沉地注視著她。 姜暮不得不承認靳朝的眼神很有壓迫感,即使他沒有問她一句來這里干嘛?但就他這種自帶威懾力的眼神,讓她莫名感覺自己犯了什么錯似的。 她轉(zhuǎn)身朝他邁了一步,垂著視線小聲解釋道:“我就是…來問你借把家門鑰匙,我沒說今天沒有晚自習,我怕他們?nèi)コ辛恕?/br> 姜暮蒼白地解釋著,她的靠近讓靳朝退了一步,姜暮這才抬起視線看見即使他戴了手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還是沾著灰黑的臟,衣服上的機油散發(fā)出不太好聞的味道,這套連體工裝看上去很厚,根本就不透氣,靳朝出了一身汗,刻意和她拉開了距離。 他這樣的舉動讓姜暮感到心酸,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徹底失了聲,靳朝拿起輪胎扳手淡淡地問了她一句:“看到了,失望嗎?” 一句話問得姜暮眼眶發(fā)澀,她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靳朝對她說:“去旁邊待著,等吃飯?!?/br> 說完他又去干活了,姜暮覺得自己該離開了,她轉(zhuǎn)身準備走,瘦高胡子男端著個茶杯晃到了她面前,笑瞇瞇地說:“走什么???有酒都讓你吃完飯再走了,來,我給你找個板凳。” 他熟門熟路地走到車行里,拿了個木制小板凳出來放在店門口,見姜暮還背著書包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笑道:“包里有金條舍不得拿下來???” 姜暮不自然地把書包拿了下來,抱著書包坐在小板凳上,瘦高胡子男就靠在她旁邊給她介紹道:“那個是小陽,有酒徒弟,另一個叫鐵公雞,一毛不拔?!?/br> 鐵公雞在旁邊干活聽到這話,拿起一顆螺絲就回頭砸向三賴罵道:“我像你?散財公子,不會過日子?!?/br> 三賴身子讓了一下,螺絲擦著他的短褲飛了過去,他笑罵道:“看著點,別砸到小美女。” 而后又低下頭對她說:“他們都叫我三賴,記清楚了嗎?” 姜暮點了下頭:“三賴?!?/br> 他糾正道:“是三賴哥?!?/br> “……” 鐵公雞回頭嚷道:“知道他為什么叫三賴嗎?整天賴在別人的地盤,占著茅坑不拉屎?!?/br> 耳邊是三賴和鐵公雞你一言我一語打著嘴炮,姜暮把視線落向另一邊的靳朝身上,他干起活很認真,在給一輛車換著胎,車主比他大,但對他態(tài)度依然挺客氣的,半蹲下身問他:“有酒啊,要不要四個胎全換掉?” 靳朝回他:“沒必要,省點錢,前面的換到后面用,先換兩個。” 車主連連點頭:“你看著辦。” 姜暮默默看著他,深藍色連體工裝被他挺拔的身形撐得飽滿,他從店里扛了一個新輪胎出來,不費吹灰之力,蹲下身時扯出背闊肌的形狀,手臂是唯一露在外面的,充滿力量感,姜暮之前并非沒有注意到,只是她以為靳朝平時注重健身,卻不知他這一身肌rou是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