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軌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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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錢就能還完了嗎?” 靳朝看上去很隨意的樣子:“差不多吧?!?/br> 這算是那天姜暮和他為了這事爭執(zhí)以來,靳朝第一次正面給她的答復,半年的期限,姜暮稍微松了口氣。 靳朝余光看見她如釋負重的模樣,眸光深沉,不再多言。 姜暮從來沒有看過凌晨的雪景,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靳朝車子開得也不快,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蘇州也會下雪,但不是每年都會,即使有時候下場雪第二天起床街上的雪已經被清理掉了,到了下午差不多都化了。 所以姜暮一到下雪天總會很興奮,特別是銅崗這里的雪,厚到讓人忍不住想去踩踩。 她記得小時候只要下雪,她和靳朝準得一大早出門尋找沒被踏過的雪地一頓猛踩,如果出門晚了,樓下干凈的雪被其他小朋友破壞了,姜暮總會很失望。 車子開到一片空曠的廣場前,放眼望去,一整片白茫茫的雪地,以前要是能找到這樣一片雪地對他們來說是很珍貴的,姜暮眼巴巴地看著,扭頭對靳朝說:“能停嗎?我想下去玩會?!?/br> 靳朝緩緩將車子停在路邊提醒他:“外面冷?!?/br> “就一會?!?/br> 靳朝看她蠢蠢欲動的模樣,知道她想干嘛,只有陪著她下車。 雪已經到姜暮腳踝了,她一下車就朝那塊空地奔去,靳朝在后面朝她喊道:“別跑,還沒摔夠?” 姜暮哪能顧得上他的話,回過頭來對靳朝說:“你等我下,我要踩出個形狀,然后你幫我拍張照,記錄新年的第一天?!?/br> 靳朝不明白女孩為什么對拍照這種事情如此執(zhí)著,但也只能在旁邊等著她。 于是姜暮賣力地踩雪時,靳朝便站在廣場邊的路燈下點燃一根煙,在銅崗生活了這么多年,每年冬天都會下大雪,有時候一下就很多天,他已經沒了兒時對雪地的新鮮感,也褪去了年少玩樂的興趣,但他依然站在天寒地凍里看著那個女孩興奮的身影,陪著她挨凍。 姜暮慢慢踩出了一個愛心的形狀,她站在心尖上抬起頭看向靳朝,他的身影鍍上一層光暈,被路燈拉得頎長,絲絲縷縷的煙霧從他手指間燃燒著,星火點點,夢回舊景,花非花,霧非霧,人卻還是那個人。 姜暮臉上的笑在茫茫天地間明艷得不可方物,她舉起雙手放在頭頂對著靳朝比了個心,他夾在手指間的煙被他捏緊,下一秒當聽見姜暮朝他喊道:“我擺好姿勢了,你照呀?!?/br> 他捏在手中的煙才漸漸松了…… 第41章 41 暮暮與朝朝 姜暮玩盡興了, 褲角和鞋子也都全濕了,一上車就不停哆嗦著:“哥,我好冷, 怎么這么冷呀?” 靳朝把暖氣開大了些, 對她說:“把鞋子脫了?!?/br> 姜暮把濕掉后冰冷冷的鞋子和襪子都脫掉了, 腳被凍得都快沒有知覺了,人一直往靳朝那里縮, 靳朝低眸看著她縮成一團的模樣, 只有側過身子替她綁好安全帶, 無奈道:“坐好, 我開車?!?/br> 小區(qū)里面積雪已經很深了,車子開不進去, 靳朝只能將車子停在外面,下了車繞到副駕駛背過身去, 姜暮拎著自己的鞋子爬到了靳朝的背上, 靳朝用外套包住她環(huán)在他身前的小腳,帶著她往小區(qū)深處走。 小時候靳朝也會背她,每次陪他去模型店,他和其他小伙伴如果玩久了, 姜暮會撐不住睡在旁邊的小沙發(fā)上, 她小時候睡著總是很突然,玩著玩著突然就困了,每次都是靳朝把她背回家。 家門口人總是笑他們兄妹是大孩子背著小孩子, 即使那樣靳朝也從來不忍心喊醒她,當然,大多數情況他想喊也是喊不醒的。 可現在的靳朝已經是個成熟男人的樣子了,他的背很寬, 很有安全感,讓姜暮不禁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之間,他身上還有才沐浴過的薄荷味和淡淡的酒氣,讓她有些著迷。 她微甜的氣息從靳朝的衣領鉆了進去,他的腳步沒停,脖子卻有點不自然地僵著,出聲問她:“困了嗎?” 姜暮呢喃地“唔”了一聲,靳朝便一口氣將她背到了五樓,她真的以為這輩子他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背著她上樓了,黑暗的樓道,徘徊的心跳,寂靜的夜將這幅畫面翻成老舊的時光,姜暮好似回到了小時候,變回了那個在靳朝面前毫無保留的自己,隨心所欲地依賴著他。 到了靳強家門前,靳朝對她說:“開門。” “我先下來?!?/br> 于是靳朝一只手伸到了后面環(huán)過她的腰直接將她提到了身前,姜暮不知道他是怎么cao作的,他的力氣真的很大,黑暗中只是感覺身子一晃已經到了他面前,可他始終沒有讓她腳沾地。 姜暮赤著雙腳踩在他的鞋子上掏著家門鑰匙,靳朝的手虛扶在她腰側護著她,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頭頂,距離近到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姜暮抬起視線,他眼底發(fā)燙的光蕩到了她心底,人在身前,在他的掌間,像被揉碎了化在他的眸中,意識模糊到甚至忘了掏鑰匙。 靳朝見她不動了,垂下視線看著她柔潤的面龐,那圓乎乎的小臉已經長成如今動人的輪廓,眼睛像蒙了水汽,他想象過很多次她長大后的模樣,每一種都帶著兒時的可愛和稚嫩,卻從未想過那個活在他記憶中一直是小孩子的她會像今天這樣,眉眼間透著少女的嫵媚,雖然依然有些女孩子的不成熟,但這樣青澀嬌羞的模樣對男人來說是要命的。 姜暮腰間的手收緊了,他低下頭來嘴唇微抿,喉結伴隨著光影緩緩滑動,那一瞬,姜暮的腦子懵掉了,雙眼不停閃爍,緊張得心跳驟停。 然而靳朝只是彎腰從她口袋中替她拿出了鑰匙,便直起身子將大門打開,提起姜暮放在柔軟的地墊上,給她拿拖鞋。 姜暮的雙腳落地后,呼吸還是停滯的,胸腔的空氣仿佛被奪走,無法自主呼吸,腦子是暈乎的。 她褲角濕了,只能匆忙回房拿著換洗衣服,期間他們兩一句話也沒說,姜暮是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說什么,可她不知道為什么靳朝進門后也沒有出聲,只是走到玻璃缸前用手敲了敲,查看靳昕養(yǎng)的兩只烏龜。 等姜暮拿著衣服準備走進浴室的時候,回過頭看見靳朝已經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她連忙問了句:“哥,你要走了嗎?” 靳朝轉頭看向她:“不走干嗎?” 姜暮眨了下眼,氣息無聲地流動著,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柔軟:“小時候我們都是一起守歲的,你怕我睡著還會跟我說很多好玩的故事,你好久沒給我說故事了?!?/br> 靳朝失笑起來:“你每次一個故事都堅持不了?!?/br> “這次我不睡?!?/br> 靳朝垂下眼簾,默了幾秒提醒道:“你不小了?!?/br>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提醒她,還是在提醒自己。 姜暮明白靳朝的意思,她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不能再無所顧忌地躺在一起天馬行空,可她真的很懷念那樣的日子啊,好多年了,她的大年夜都是自己守歲的,今年,她不想再一個人了,姜暮嗅了嗅鼻子說道:“沒你大我永遠都是小的。” 說完雙眼瑩潤地望著他:“好嗎?” 靳朝拿起手機看了眼:“最多待一個小時?!?/br> 姜暮便趕緊走進浴室簡單洗了下,換上她絨絨的睡衣,靳強住的是老房子,暖氣效果并不是很好,她出來后就往房間跑去對客廳里的靳朝喊道:“哥,幫我拿下吹風機?!?/br> 說完后她坐在床上就笑了起來,如果他們后來沒有分開,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話也是這種狀態(tài)吧,會因為生活上的瑣事使喚著對方。 不一會靳朝拿著吹風機進來,走到床頭幫她插好插頭,剛想把吹風機遞給她,姜暮已經很自覺地挪到了床邊上把頭伸了過去,靳朝只有打開熱風站在床邊替她吹著頭發(fā)。 他記得她小時候是長發(fā)的,每天上幼兒園都要早點起來梳辮子,而且都是閉著眼坐在小板凳上打盹,那時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么還有人能坐著睡覺,后來發(fā)現她不僅能坐著睡覺,還能站著睡。 有一次放暑假姜迎寒早上出去有事了,姜暮醒了找mama沒找到,就抱著她的小兔子跑到他房間拉開被角鉆進他的被窩一頭埋進他胸口繼續(xù)睡,他還能記得那個早上她起床后披頭散發(fā)的樣子,他把姜迎寒留好的飯熱給她吃,結果她頭一低,頭發(fā)就掉進了碗里,非要纏著他幫她把頭發(fā)扎好,不然不肯吃飯。 他哪里會弄小女孩的頭發(fā),只能自己瞎搗鼓,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最后扎得她一頭的小辮子,像個外星人一樣,出門還被樓下那個姓王的小孩嘲笑了,追著她喊她是花園寶寶唔西·迪西,那天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家門口的小朋友都叫她唔西·迪西。 可把小暮暮氣壞了,哭著跑回來找靳朝,要他認真學習梳辮子,于是他個大男孩還真把梳辮子學會了。 現在的姜暮已經不需要扎辮子了,頭發(fā)很短,風一吹亂七八糟地頂在頭上,但依然是細軟的觸感。 姜暮余光還能看見那個飛鏢盤,信件已經在她臨走時重新綁了回去,只是現在她知道那個后面有著他們這么多年來對彼此的惦記,心里仿若灌了蜜一樣。 暖風從發(fā)根而過,靳朝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fā)絲間,很輕很柔很舒服。 她閉著眼對他說:“之前問你,你不是說過年會回爸家過的嗎?” 風聲夾雜著靳朝低磁的嗓音,他也只是云淡風輕地說:“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姜暮心里不是滋味,雖然往年過年她家里人也不多,可姜迎寒一直沒有再婚,她到底還是能和mama在一起的,然而靳朝的處境卻和她不一樣,他可以和靳強、趙美娟相處,但讓他去趙美娟的父母家,到底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吧。 所以這么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年的嗎? 姜暮沒忍心問,就是想到便感覺心口疼,她情不自禁將腦袋搭在他的胸口,靳朝握著吹風機的手頓了下,他微微蹙起眉,幾秒過后,他將風關小了一個檔,喊了聲:“暮暮?!?/br> 姜暮的聲音埋在他的胸口“嗯”了一聲。 “你……” 他也只說了個“你”字,后面的話卡在喉間,半晌才問道:“你媽這次過來有沒有對你說什么?” “你指哪方面?” “她既然提到我身上的債,也應該叫你和我保持距離吧?” 姜暮垂著頭沒有說話,靳朝的表情一直凝著,只是默默幫她把頭發(fā)吹干,然后關上吹風機準備出去,姜暮卻忽然扯住他的衣角,靳朝回過頭來,她將臉從頭發(fā)絲中露了出來,對他說:“如果爸也對你說同樣的話呢?” “假如今天是我出了事,靳強讓你和我保持距離,你也會答應他嗎?” 姜暮繼而替他回答道:“你不會的,又憑什么讓我聽媽的話?!?/br> 靳朝只是若無其事地丟下句:“嗯,看出來了,你現在進入叛逆期了?!?/br> 姜暮盯著他的背影笑得“咯咯”的。 靳朝把吹風機放好,姜暮對他喊道:“哥,我要喝水?!?/br> 不一會靳朝端了兩個杯子進來,把她的水遞給她,說了句:“事這么多,怪不得說不嫁人,還挺有思想覺悟?!?/br> 姜暮接過水杯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不是好妻子呢?” 靳朝拖了個墊子過來放在床邊的地板上,然后靠在床頭柜上,彎起眼角評價道:“難?!?/br> 姜暮不服:“我可溫柔,可賢惠,可善解人意了,你不懂?!?/br> 靳朝挑起眉梢斜睨著她:“你說的這人我認識嗎?” 姜暮拿起枕頭就要砸他,靳朝手擋了下笑著奪過枕頭對她道:“還有家暴傾向,可別禍害人了?!?/br> 姜暮氣道:“我才不禍害別人呢,我就禍害你?!?/br> 靳朝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垂下視線將枕頭放在腿上,沒再看她。 姜暮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咬了下自己亂說話的嘴唇老實起來。 兩個人一個靠在床頭,一個坐在床下,靳朝的突然沉默讓姜暮又緊張起來,她偷偷去看他,他手中的水杯冒著熱氣,煙霧裊裊融在空氣中成了曖昧不清的味道,夜很靜,人也很近,禁忌的刺激感讓姜暮不敢動彈。 靳朝緩緩喝了口熱水,將枕頭遞給她:“真打算不睡覺了?” 姜暮搖了搖頭:“還是要睡的,我明天還要去看閃電,一起去嗎?” “等你睡醒吧?!?/br> “我不可能睡醒的,你記得喊我。” 靳朝看了看時間,姜暮怕他要走了,把枕頭放在床邊,下巴搭在枕頭上說道:“哥,你能給我說說小時候的事嗎?好多我都記不得了。” 靳朝側過頭來瞧著她:“你想聽什么?” “想知道爸媽因為什么事才決定離婚的?我知道他們老是吵架,可是總有個事情讓他們下定決心不是嗎?” 靳朝眼神微抬,窗簾在墻上投出晃動的影子,也仿若把他的思緒晃回了童年。 第42章 42 暮暮與朝朝 那天是個傍晚, 吃完飯后沒多久姜迎寒帶暮暮洗澡,靳朝在房間寫作業(yè),靳強收拾碗筷, 沒有什么特殊的, 再平凡不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