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拉開擋路的華雪，過去優(yōu)雅地一伸腳，陶主任本就腳步慌亂想躲出去，立馬被她絆倒，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最倒霉的是他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薩仁進(jìn)來時沒關(guān)門，這一摔倒，陶主任半個身子摔到了包外。

    外邊正在試著熬奶茶的考察團(tuán)成員，還有等著宰羊的牧民不知道這羊還殺不殺，都支愣著耳朵聽里邊的動靜呢，然后就見陶主任從門里撲了出來，啃了一嘴的泥！

    第132章 碰瓷

    跟著陶主任來的那些人看著匍匐在地的陶主任,都愣在那里，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們威風(fēng)凜凜說一不二的陶主任怎么就摔了個狗啃屎呢？

    還直接摔出包外，他是各種作威作福被牧民打了嗎？大家一邊擔(dān)心一邊慶幸自己沒跟著同流合污。

    程支書看著趴在地上,正掙扎起身的陶主任，也傻了眼,他看不慣陶主任這作派,但小劉隊長一味捧著，他也不好總唱反調(diào)。

    他不想跟他們聊天就帶其他人熬奶茶,給他們介紹草原上敬茶的規(guī)矩。

    剛才程支書先見華雪怒氣沖沖地抱著小羊進(jìn)去,還想她的身份正好，一個女知青，舍不得看小羊羔斃命,合情合理,陶主任就算生氣也不好說什么。

    而且陶主任跟小劉隊長對華雪印象都不錯，應(yīng)該不會太生氣。

    結(jié)果就聽里邊吵起來了，顯然華雪不只要救走羊羔,還要指責(zé)他們。程支書還沒決定要不要進(jìn)去勸勸，薩仁又到了,一看薩仁過來,程支書就有點擔(dān)心,這姑娘可是不管不顧慣了,估計勸不了架，還得火上澆油。

    他把勺子遞給一個干事，想過去看看，然后就聽支部包里啊的一聲，又是啪的一聲，然后陶主任哎呦哎呀地摔了出來,這姿勢也幸虧包前是土地，要是水泥地，非得磕掉大牙不可。

    程支書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快走兩步想去扶陶主任，卻見薩仁已經(jīng)出來了。

    就見薩仁一臉擔(dān)心，一出來就彎腰往起扶陶主任，陶主任摔倒的毫無防備，滿嘴是土，此時又驚又懼，見她來扶更怕了，用力一甩胳膊，然后薩仁直接撞到了包圍上，就聽薩仁叫了一聲，胳膊耷拉下來，她眼里含著淚花說：“陶主任，我是想幫你啊，你干嗎推我！我胳膊斷了！”

    蒙古包的包圍外邊是氈里邊卻是堅硬的支架，人撞到上邊生疼，程支書信以為真，趕緊去扶薩仁，卻見薩仁沖他眨眨眼。

    程支書那個氣啊，裝得可真像，這是惹了禍，要倒打一耙嗎？

    陶主任吐了兩口吐沫，嘴里還是土腥子氣，他氣急敗壞地指著薩仁：“你少碰瓷，誰推你了？明明是你伸腳絆我，才害我跌跤，我就甩開你的手而已，你胳膊怎么會斷！”

    薩仁用左手拎了下自己的右手臂，手臂姿勢奇怪地晃動了下，很明顯是脫臼了，她指著自己的胳膊，又指指包圍：“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摔到的，我一進(jìn)去就見你跟小劉隊長要搶小羊甚至想打華雪，我急著勸你們冷靜，什么時候伸腳絆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摔到的，我好心扶你，你把我推到包圍上，我胳膊現(xiàn)在都不能動了，陶主任，你大小也是個領(lǐng)導(dǎo)，不要這么任性妄為倒打一耙吧。”

    陶主任好懸沒氣的背過氣去，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指著薩仁，“誰想打華雪了？到底是誰在倒打一耙？”

    薩仁眼睛一瞪，他指著她的手又往回縮了縮，生怕她也來掰自己的手指。

    薩仁卻苦著臉說：“陶主任，您太欺負(fù)人了，您來我們這兒視察，我們各種捧著，頭一天冒雪找了你們半天感冒了好幾個，我們都沒說什么，你們想吃狼就帶你們?nèi)ゴ蚶?，想吃黃羊，達(dá)卡爺爺那么大歲數(shù)了還出去幫你們找羊，今天就為兩只小羊羔你就要翻臉打人，打了人還不敢認(rèn)，太過份了吧?！?/br>
    “誰打你了，你那胳膊是脫臼了！”陶主任也怕她拿這些事往外說，趕緊喊著。

    此時小劉隊長和華雪也跟著出來了，小劉隊長這時也知道玩砸了，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看見華雪抱著小羊往薩仁身后躲，看他的眼神更加鄙視，他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再聽薩仁倒打一耙說陶主任打了她，就更氣了：“薩仁，你是不是覺得你把持著查達(dá)，就可以顛倒黑白了？明明是你打了我又絆倒陶主任，誰打你了?！?/br>
    “我打了你？打你哪兒了？”薩仁一臉迷茫，剛剛看了全程的華雪看到她這表情，甚至懷疑她瞬間失憶了。

    薩仁力氣不小，小劉隊長食指根還隱隱做痛，半邊臉也火辣辣的疼，可他見大家都盯著他看，還真說不出被薩仁扇了耳光的話來。

    小劉隊長權(quán)衡利弊，終于咬牙道：“也沒打哪兒，就是推搡時難免碰到。”

    對嘛，這才聰明，這種自認(rèn)是男子漢總想著逞英雄搶功勞的人哪好意思承認(rèn)自己被女人打了耳光。

    陶主任看薩仁的眼神更加瘆人，這還真是個臉皮厚，還能裝會演的人物，怪不得那么多人在她這里吃了虧。

    薩仁胳膊還耷拉著，雖然是她自己弄的，但也不舒服啊，她也不想跟他們耗了，見小劉隊長識趣的不再糾纏，就說：“我確實不想讓你們殺小羊，繁育中心還在做實驗，每只羊羔都是有數(shù)的，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判斷這兩只活不了的，我在這里跟你們保證，這兩只小羊肯定能順利長大，以后陶主任要是再帶人來草原，沒準(zhǔn)我們可以用長大的小羊來招待你們。”

    看得眼花繚亂跟不上節(jié)奏的華雪抱著小羊后退一步，這倆小生命也太可憐了，這是遲早要交代??！

    只聽薩仁又說：“剛才為了搶小羊推搡了幾下，陶主任不知怎么就摔出來了，我好心扶你，你還覺得我在害你，我這胳膊傷到了可做不了假，這么多人看著你把我甩到包圍上，這也做不了假吧，可你們遠(yuǎn)來是客，我不想追究……”

    陶主任咬著牙說：“你不想追究？”

    “那您這意思是讓我追究了？那就按您說的報警吧，反正派出所我不只去過一次了，也沒什么好怕的，再說這次我是受害人，那就先去派出所報案再去醫(yī)院驗傷吧?！?/br>
    考察團(tuán)里的一個中年女干部這時出來說：“薩仁小同志，我看你這也不叫傷，估計就是使力不對，胳膊脫臼了。我家二小子小時候就是習(xí)慣性脫臼，后來看了骨科才好，我常給他按胳膊，要不我來幫你治吧，我們大家剛才也看到了，陶主任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讓你扶他，甩了一下手，估計是力氣用大了，但也沒惡意，去什么派出所啊?！?/br>
    陶主任瞪她一眼，真用不著她充好人，可看其他幾個人也都站在中年女干部身邊，幫著勸薩仁，他就明白沒人想把事鬧大。

    這地方是偏遠(yuǎn)，他們跑這兒跑那兒的玩吧吃吧也算得上考察，狼跟黃羊都是野物，吃了也就吃了，可今天要殺的是剛生出來的小羊羔，這些牧民要是較真，這就是事端，人家真要去舉報，夠他們喝一壺了。

    陶主任在心里衡量著，沒去阻止這些人打圓場，就見薩仁可憐巴巴地看著那個中年女干部：“阿姨，我也不想去派出所，到時候還得害得我阿爸阿媽擔(dān)心，這不是陶主任要去嗎，他非說我把他了絆倒了，我哪敢啊。一聽說你們要來，我們牧場各種收拾就怕你們不滿意，聽說你們迷路了，我們冒著雪到處去找你們。終于把你們盼來了，我才知道陶主任對我有偏見，也不知道他是聽了什么傳言。我沒法解釋，只好躲著你們，生怕惹他不快，可今天為了兩只小羊羔還是鬧翻了?！?/br>
    陶主任想說他沒偏見，薩仁不給他機(jī)會，直接把華雪推出來，讓大家看她懷里的兩只小羊羔：“你們看看，這么小點剛出生還沒喝上第一口奶就要被烤了，多可憐啊?！?/br>
    中年女干部看著咩咩叫著在華雪胳膊上找奶的小羊，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上了桌也許她會動筷子，但要讓她看著小羊被殺，確實是不忍心。

    “我們真沒想吃小羊，估計陶主任還以為這是你們這兒待客的規(guī)矩，那天不是還有幾個年輕人來給我們載歌載舞的說是待客的規(guī)矩嗎？就是個誤會，是吧，陶主任。”

    陶主任見大家都看著他，只好點頭應(yīng)承了，這一絆之仇現(xiàn)在是不能報了，只能先記著，他說：“我在包里就跟華雪同志說了，我沒想著吃小羊，都是小劉隊長做主抱過來的，也是他叫人來殺羊的。”

    小劉隊長現(xiàn)在心里真是日了狗了，他十分想罵人，又不知道罵誰好，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該罵，他這么做不是為了讓考察團(tuán)的吃好喝好嗎？怎么一出事就全推到他頭上了？明明是陶主任問小羊rou嫩不嫩的，這么明顯的暗示他能不接著嗎？

    他招待好考察團(tuán)不是為了隊里嗎？可看看華雪用仇人的眼神看著他，程支書也沖著他皺眉，連那兩個被叫來宰羊的都滿臉不贊同地看著他，這叫什么事啊，就為兩只小羊，他里外不是人！

    只薩仁的眼神不同，這位狠人也在看他，滿眼都是幸災(zāi)樂禍，小劉隊長手指根又疼了起來，媽的，他是跟薩仁犯沖吧。

    “都是我的錯，我是真以為這兩只小羊不行了，想著別浪費嘛，就抱回來了，沒想到它們在火邊待了會兒居然緩過來了，那可太好了，華知青你趕緊把小羊抱回去交給小李，他照顧羊羔有一套?！?/br>
    說完他又跟陶主任還有考察團(tuán)的人致歉：“真不好意思，你們能來我們太高興了，一心想著招待好你們，結(jié)果還給你們?nèi)橇寺闊?。”他說著又跟薩仁招手，“薩仁啊，這事都是我的錯，你別多想，你剛才說的那是什么？陶主任對你能有什么偏見，他更不可能推你，你那胳膊就是脫臼趕緊讓劉干事幫你治好就行了，再說他們不總說你是神醫(yī)嗎？這點傷自己不能治？眼看天都快黑了，別折騰了?！?/br>
    薩仁問：“那這事就這樣了？”

    “可不就這樣了嘛！”小劉隊長心里的忍字已經(jīng)寫了無數(shù)遍。

    那個女干部就是劉干事，她也笑著說：“對啊，本來就沒多大事，都是誤會，來，薩仁同志，我來幫你弄胳膊?！?/br>
    “不用了?！?/br>
    薩仁說著左手扶住右手只一推就好了，她轉(zhuǎn)轉(zhuǎn)右胳膊，又踢踢腿，笑著說：“這不就好了嗎，看看多利索，掄起來打人都沒事?！?/br>
    小劉隊長跟陶主任瞬間臉黑了，這他媽的什么人啊！占了便宜還賣乖，氣死人不償命??！

    第133章 奶制品

    程支書看小劉隊長跟陶主任那臉色,生怕又打起來，趕緊給薩仁使眼色讓她先走。

    薩仁也沒打算把他們怎么樣，跟劉干事道聲謝,就轉(zhuǎn)身回家了。

    華雪也抱著小羊緊跟著走了，她把小羊送回畜牧棚,大李小李欣喜不已,大李說：“我們還怕你去晚了救不下來了，看來他們對你確實不錯啊,居然就這么把小羊給你了？”

    華雪一臉激動：“怎么可能？我想把小羊抱走,小劉隊長伸手就攔我，還厲聲呵斥讓我把羊放下，那個陶主任也不肯放我走,就在這時薩仁如神兵突降,大聲斥責(zé)他們，右手一揮就把小劉隊長給打了，左腳一踢又把陶主任踹到了地上,把兩人嚇得都哆嗦了。”

    大李小李面面相覷，薩仁不是讓華雪去出頭的嗎？她怎么也去了？還打起來了？

    小李不敢置信地問：“你說真的嗎？薩仁敢打他們倆？還打贏了？”

    “也不算打贏,因為后來薩仁心軟去扶陶主任,結(jié)果陶主任趁機(jī)把薩仁胳膊給弄脫臼了。薩仁就抓住這件事一通說,然后小劉隊長跟陶主任都不肯承認(rèn)自己被打了,太搞笑了，兩個大男人，被打了也不敢說，薩仁真威武，我最多也就是罵他們幾句，她直接就上手了,而且我看他們還挺怕的，看來對付這種人就得來硬的?！比A雪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越說越激動。

    薩仁本想回家，后來又不放心這兩只小羊就過來看看，一到畜牧棚就見大李小李一人抱一只小羊在喂奶，華雪在一邊連筆劃帶說的講著她的光榮事跡，聽她話里的意思很想學(xué)習(xí)一下。

    薩仁生怕帶歪了人家，忙說：“今天的事我是有點沖動了，平時我可不會動手?！?/br>
    小李一見她來就激動起來：“薩仁，是我錯怪你了，我還以為遇事你就躲了，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厲害，敢跟他們對著干？”

    大李也說：“是啊，你可太勇了，不過萬一他們記仇怎么辦？以后會不會什么事都針對咱們牧場。”

    “肯定會，我估計陶主任這次考察的結(jié)果一定是牧區(qū)改農(nóng)區(qū)非常有必要，不過這種決定上邊不會輕易下，沒準(zhǔn)還會有別的考察團(tuán)來?！?/br>
    華雪上次被薩仁懟的啞口無言，回去后也反思過，薩仁說得沒錯，她什么都不了解，只憑著種糧食能飽肚這一點就不停寫信給農(nóng)業(yè)局提建議，確實有點莽撞。

    這時也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陶主任其實是我引來的，可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br>
    薩仁嘆口氣，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么，只道：“沒事，我知道你也是為了牧區(qū)為了牧民好，只希望你下次再有這樣的奇思妙想時，先跟周圍人商量商量，再去做做調(diào)查，別一意孤行?！?/br>
    要是以前華雪聽她這么說自己，肯定會羞惱，可見識了薩仁強(qiáng)硬的處理方式后，她覺得人家已經(jīng)很給自己留情面了，于是她十分懇切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薩仁也這被她這態(tài)度弄的愣了下，擺擺手走了，華雪興奮勁還沒過呢，繼續(xù)跟大李小李說剛才的事。

    小劉隊長以為自己不承認(rèn)被打過別人就不可能知道，可那一聲脆響外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巴掌印，他自己只覺得臉疼，也看不到，可別人看得到啊。

    再想到薩仁問的那句‘打你哪兒了?！?/br>
    大家就知道小劉隊長是被薩仁扇了耳光，居然還不敢承認(rèn)！

    傳播這事的不只華雪，很快大家就全都知道了，就連考察團(tuán)那些人也對小劉隊長頗有微詞，要不是他非要弄小羊羔吃，陶主任能丟這么大臉嗎，陶主任丟臉就是他們整個考察團(tuán)丟臉，他們說起這事來也毫不客氣。

    陶主任畢竟是外來的，雖然大家傳他打了薩仁，但想到薩仁的彪悍勁，又都覺得不太可能，反正這事被說得最多的就是小劉隊長，然后他走到哪兒都覺得別人在偷偷含笑打量他，等他一走就開始竊竊私語。

    小劉隊長偶爾聽到兩句，差點氣炸，他當(dāng)時忍下氣，就是怕別人知道他被人打了耳光，現(xiàn)在還是被人知道了，能不氣嗎？

    但陶主任還一身低氣壓的在支部待著呢，他還是得忍著。

    此時陶主任正奮筆疾書寫報告呢，程支書看他咬著牙，筆握得死緊，不由擔(dān)心起來，估計他寫的全都是對查達(dá)不利的。

    這個薩仁啊，也太能惹事了，再怎么不滿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等第四天上午，考察團(tuán)終于要走了，薩仁從昨天后一直沒露面，陶主任走時居然還笑著問呢：“看來薩仁同志是真覺得我推了她，把她胳膊弄傷了，也不說來送送我們，都說了是誤會嘛?！?/br>
    他要是再不提薩仁，或是一提起她就咬牙切齒的，程支書還能放心點，可他這態(tài)度，讓程支書心里打顫，這位絕對是個口蜜腹劍的，真不如薩仁這種丁是丁卯是卯，該罵罵該打打的爽利。

    程支書這么想著又不免鄙視自己，又被薩仁帶歪了啊，打什么打！

    哪想到陶主任剛吐槽過，薩仁就來了，還帶了不少東西：“這些都是我們牧場做的，上邊寫著保質(zhì)期，你們可以帶回去嘗嘗。”

    她帶來的東西，有奶干奶酪還有酸奶，奶干做成了奶片，銅錢大小的一個小圓片片，用玻璃紙包著，看起來精致極了。奶酪是硬質(zhì)的，橢圓形的奶酪插在草棍上，做成了雪糕的形狀，很干容易儲存。酸奶是裝在飲料瓶里的，玻璃瓶旁邊還沾著一根綠色的吸管。

    所有東西都很精致，劉干事卻琢磨起了那根吸管，“這是草嗎？”

    “對，是蒲草，里邊中空，用來做吸管最合適了，放心，都是清理過消過毒的?！爆F(xiàn)在塑料吸管還不流行，再說塑料這東西確實太污染環(huán)境了，薩仁做酸奶時就想找一款更好的替代品，蒲草生長在灘子和洼地，向水而生，十分堅韌，最關(guān)鍵的是這種草桿是中空的，不用特殊處理直接剪成段就能拿來用，最合適不過。

    考察團(tuán)的人昨天以為薩仁就是個瘋丫頭，仗著上邊有人，仗著這是她的一畝三分地，就敢囂張打人，還倒打一耙，根本不考慮后果，得罪了陶主任，他回去了肯定要給薩仁穿小鞋。

    反正大家都覺得薩仁是個野蠻又無知無懼的低智牧民。

    現(xiàn)在看著這些干凈精致的吃食，他們再次顛覆了對她的看法，也突然后悔昨天沒去參觀奶制品制作，不就戴個帽子嘛，陶主任不肯，他們完全可以接受，進(jìn)去看看瞧瞧，嘗嘗，多好的事啊，要不是陶主任……

    陶主任真沒想到薩仁會出現(xiàn)，而且還是在他剛剛吐槽過她不肯來送的時候出現(xiàn)的。

    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再見薩仁拿出這些東西，他就繃著臉說：“做這么好看，需要不少工序吧，現(xiàn)在好多人還在餓肚子，絕對不能允許這種小資主義的抬頭?！?/br>
    薩仁笑著說：“陶主任這就說錯了，做成這樣是為了方便儲存和運輸，可不是為了好看，你看我們這吸管都用草做的，多節(jié)儉多環(huán)保，您怎么能說是小資主義呢？”

    陶主任看著她笑意盈盈的眼睛，總覺得她在嘲諷自己，想反駁吧，就見劉干事還有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拆開包裝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