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聽見孟點(diǎn)鳳用鄰居跟奶牛廠有關(guān)系，她自然興奮起來，覺得懸案可能終于要有點(diǎn)眉目了：“他幫牛奶廠做事？做了什么事？他又是什么原因進(jìn)了不牛奶廠用？”

    “他做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為什么進(jìn)不了牛奶廠。”

    就聽孟點(diǎn)鳳神秘兮兮地說：“薩仁同志，就是因?yàn)槟惆?！?/br>
    “??？我都不認(rèn)識他們，跟我能有什么關(guān)系?！彼_仁覺得莫名其妙。

    孟點(diǎn)鳳卻笑著說：“進(jìn)牛奶廠得有健康證，得去醫(yī)院做體檢，醫(yī)院用人說這健康證就是你弄出來用，怎么就跟你沒關(guān)系了！”

    第285章 秘密

    薩仁早就忘了健康證的事,原來是這點(diǎn)關(guān)系，就算自己不提出來，也遲早會有類似的規(guī)定,跟食品接觸的工人不做體檢怎么行呢。

    “你鄰居家也知道健康證跟我有關(guān)系？甚至把這事怪到了我頭上嗎？”

    “對啊,當(dāng)時他被篩查出來就在家里罵過你?！泵洗篪P說著又壓低聲音,“夏天的時候,大家都在樓下乘涼嘛,我還聽他媽說你在那達(dá)慕上吸引了好多小伙子,反正那語氣酸不拉幾的,就是想說你壞話。”

    “說我壞話的人多了,你不是說他跟我們牧場的火災(zāi)有關(guān)系嘛,為什么這么說？你聽到什么了？”

    “就是聽到他說有人因?yàn)榛馂?zāi)燒了草場餓死了牛羊,說你是災(zāi)星，以前你的本事是用邪術(shù)換來的，現(xiàn)在開始走背字了，遲早有一天你的牧場還會起火,到時候會把你所有的牛羊都燒死?！?/br>
    “就這？”薩仁無語。

    “這還不惡毒嗎？”孟大鳳激動地說,“薩仁,我看你牧場的大火肯定跟他脫不了關(guān)系，他甚至還想著再給你放一把火，你可得小心點(diǎn)。”

    薩仁無奈道：“確實(shí)很惡毒，但他這是在詛咒我，并沒有提到誰放的火,我還以為你聽到了確切的話，或者知道些什么。你剛才說他給牛奶廠的人辦了點(diǎn)事，他才破格被招入了，他幫著做了什么事？”

    孟大鳳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反正是說他不合格，可因?yàn)閹土嗣?，被招進(jìn)去了。”

    薩仁又追問，甚至差點(diǎn)盤問起來，不過她語氣輕松就跟閑聊一樣，孟大鳳本就是愛八卦的人，沒事都能被她說出事來，還跟薩仁聊得很開心。

    然后薩仁就知道了，這位是因?yàn)樽非筻従有「绮怀?，惱羞成怒，開始說他壞話了，這位也挺惡毒啊，因愛生恨嗎？

    就聽孟大鳳說：“我都不嫌棄他有病，他居然還嫌棄我胖，他的病看不好，我的rou卻能減下去，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后悔。”

    說完她又往門口張望幾眼，再次小聲說：“你們別跟別人說啊，這事連我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們得替我保密?！?/br>
    就剛才她那音量，薩仁不覺得需要自己保密。

    這姑娘其實(shí)算不上胖，就是臉圓，胸有點(diǎn)大，豐滿型的，薩仁就說：“你減了后悔的不是他，是你，就保持現(xiàn)在這樣，喜歡你的人多著呢?！?/br>
    “真的嗎？”孟大鳳還從來沒被人肯定過，聽見薩仁說喜歡她的人會很多，立馬裂開嘴笑了。

    薩仁打量著她：“要求不要太高，不要非在一棵樹上吊死，當(dāng)然是真的。以后不要把頭發(fā)扎太緊，留個頭簾，或是直接剪個學(xué)生頭，看著臉小了，人就顯痩，去內(nèi)衣店買個合適的內(nèi)衣，再穿衣服就好看多了?！?/br>
    孟大鳳臉一紅：“哪有內(nèi)衣店??？我怎么不知道？”

    薩仁跟她聊著去呼市哪兒買衣服，該怎么打扮自己，孟大鳳越說越放松，什么話都出來了。

    “我們樓上那戶是個寡婦，四十多了帶著兩個孩子找了個年輕的蒙古族小伙子，長得可俊呢。我媽天天跟我說我不如人家，那寡婦長得也就那樣吧，人家怎么就能找到好對象！”

    她滿臉不服：“你們不知道，外邊誰不拿她家當(dāng)笑話，偏我媽覺得人家有本事。那寡婦就是工資高還有她死了的那個男人的補(bǔ)貼，而且還在牛奶廠里當(dāng)個小主任，那小伙子沖什么去的，誰看不出來，雖說是領(lǐng)證了，可我們都覺得長久不了。”

    這寡婦也是牛奶廠的？還是個小主任？薩仁好奇極了：“這小伙子哪兒的人？咱們左旗本地的嗎？”

    “牧民，他們嘎查名字我忘記了，一個個繞口的不行，好像叫什么查嘎查，更繞口了?！?/br>
    薩仁皺眉，試探著問：“是查達(dá)嘎查嗎？”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br>
    張春惠跟孟大鳳說：“你還真找對人了，薩仁就是那里的啊?！?/br>
    “啊？”孟大鳳還真不知道，“那小伙子跟你一個村啊?！?/br>
    “沒錯，我猜的不錯的話，他不會叫阿勒坦吧。”

    “對，對，就是這名字?！?/br>
    薩仁苦笑，不會吧，阿勒坦淪落到跟帶孩子的寡婦結(jié)婚了？

    不對，她也是被孟大鳳帶的先入為主了，人家也許是愛情呢，四十多怎么了？寡婦怎么了？兩個孩子怎么了，有時候感覺對了，有些人是不在乎這些的。

    哪想到孟大鳳又跟薩仁說：“他家里人都不同意他的婚事，據(jù)說是不跟他來往了，喬寡婦讓他進(jìn)牛奶廠當(dāng)臨時工，她當(dāng)著小領(lǐng)導(dǎo)，以后有機(jī)會就能轉(zhuǎn)正啊，可人家不肯，說是在家里看孩子，可孩子大的十二，小的也九歲了，都上學(xué)呢，不用他看啊。反正飯也不做家里事也不管，天天煙酒不離手，大家都笑他找喬寡婦就是找了個鐵飯碗?！?/br>
    薩仁想起以前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后邊問東問西的少年，不想再聽下去了。跟孟大鳳聊這些有的沒的，就是想看看她還知道些什么，哪知道都是些爛事。

    不過她還是好奇孟大鳳的鄰居到底幫牛奶廠做了什么事，才被特招進(jìn)去。

    “你喜歡的鄰居小哥哥得的什么病，看不好嗎？”

    “肺癆，不過他的病不過人?！?/br>
    肺癆就是肺結(jié)核，有百分之七十不傳染，機(jī)率還是很大的，不過有很多有咳嗽甚至咳痰的癥狀，進(jìn)食品車間顯然不合適。

    “他去牛奶廠做什么？”

    “你放心吧，他不進(jìn)車間，就是看大門的，還去醫(yī)院開了個非傳染病的證明?！?/br>
    “他這種病需要長期休息，沒上班前應(yīng)該是天天在家待著吧，能幫牛奶廠做什么？你就不好奇，就不打聽嗎？”

    張春惠忍不住說：“就她這么八卦的，又是她看上的人，她肯定打聽了?！?/br>
    孟大鳳趕緊說：“我現(xiàn)在可看不上他了，我還等著讓薩仁幫我打扮打扮，找個身體健康的對象呢，他就是個小白臉，我也是一時糊涂，你們可千萬不要往外邊說?！?/br>
    薩仁答應(yīng)著，又追問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小哥給牛奶廠幫了什么忙。孟大鳳嘆口氣：“張姐了解我，我聽到好奇的事肯定會四處打問，可怎么也問不出來，牛奶廠的員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br>
    薩仁沒心思再聊下去，孟大鳳卻拉著她要約定正月里哪天跟她一起去呼市買衣服，薩仁可不想交這種朋友，她都想著以后少來畜牧站了。

    她跟孟大鳳說了豐滿的人該怎么穿衣，又說：“我說的也不一定對，其實(shí)我看啊，你穿蒙族的袍子最好看，缺點(diǎn)都能遮一遮。穿成衣的話你得多試試，呼市成衣多，你過去讓人家店員幫著搭配就行了，我牧場還有很多事，肯定脫不開身?！?/br>
    這姑娘估計(jì)是頭一次聽見別人跟她說穿衣打扮能遮丑，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是怎么樸素怎么來，頭發(fā)恨不得一根不拉的全梳到腦后扎緊，哪有人會研究造型。

    最后還是張春惠幫她把孟大鳳拉住了，薩仁才能順利離開，她一出畜牧站就騎馬直奔牛奶廠的家屬院。

    跟孟大鳳打聽事太費(fèi)勁了，雜七雜八說不到重點(diǎn)，三四個月了，這是薩仁第一次聽到有關(guān)火災(zāi)的事，不管孟大鳳的猜測有沒有道理，她還是想自己過去轉(zhuǎn)轉(zhuǎn)，親自去打聽打聽。

    牛奶廠就在附近鎮(zhèn)上，本來離左旗有六七里地，一擴(kuò)建更近了。他們的家屬院沒挨著廠區(qū)，就在左旗最東邊，屬于新蓋的樓，歸擴(kuò)建的那個區(qū)管。

    薩仁趕到時剛過了中午的飯點(diǎn)，大冷天的，外邊也沒幾個人，薩仁看看馬上的一袋子蔬菜，把馬拴到路邊柱子上，干脆在家屬院門口吆喝起來。

    “賣菜了，賣菜了，新鮮蔬菜??！南邊才有的藕，白菜蘿卜也有！還有青紅椒跟卷心菜，快來買?。　?/br>
    薩仁向來豁得出去，再說擺攤賣東西而已，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家屬院里的人都月月有工資，跟牧民比起來屬于富裕的，大家聽見吆喝聲，還真就出來了幾個人，看年紀(jì)都是退休的。

    薩仁也不為賺錢，再說她也沒稱，干脆就按照她從大師傅那里買的價(jià)格來賣。

    內(nèi)蒙蔬菜本就少，一入冬能買到的菜除了白菜蘿卜土豆洋蔥就是豆腐豆芽，很多時候連這些都買不到，一個大爺看見薩仁這里還有青椒，保存得還挺好，立馬包圓了。

    然后幾個大爺大媽就吵了起來，沒買到的說他霸道，讓他勻出點(diǎn)來。

    薩仁想打聽事，不想讓他們吵，就賣力的推銷那三根大白藕，哪知道人家都不要。

    “這玩意沒吃過，不會做啊?！?/br>
    “這是脆藕，削皮切片用水焯一下，拌涼菜最好吃?！?/br>
    見有個大媽拿起來打量，薩仁干脆抽出腰刀來把藕一切兩半，給他們看。大媽撇撇嘴：“買這不劃算，這么多洞。”

    薩仁無語極了，她這不是按斤稱著賣的，人家這么說也沒毛病，她干脆說：“吃這東西好啊，通透，長心眼，你看這藕多少心眼?！?/br>
    大媽哼了一聲：“我看你這姑娘心眼就不少，不實(shí)誠。”

    “可不嘛，我就吃藕長大的！”

    幾位笑了起來，氣氛融洽，薩仁就問人家怎么才能進(jìn)牛奶廠。

    “什么時候招工啊，我特別倒霉，哪次也趕不上趟，只能來回倒騰些東西，賺個零花錢?！?/br>
    還拿著藕翻來覆去看的大媽抬眼打量著薩仁：“就你這長相，招什么工，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這位說著突然媒婆之魂復(fù)蘇了，放下藕，拉起薩仁的手：“姑娘，你哪兒的人啊？我還真有個合適的?！?/br>
    薩仁可不想多生枝節(jié)，趕緊把卷心菜往大媽手里塞：“買一個卷心菜送四分之一藕?！?/br>
    大媽馬上抓住兩個卷心菜，這玩意能放得住，而且一看就卷得瓷實(shí)，半個就能炒兩盤，夠一家子吃了，還給搭這種稀罕菜，肯定得搶啊。

    其他大爺大媽也搶了起來，他們是常買菜的人，覺得得了實(shí)惠，就有個大爺跟薩仁說：“廠子里擴(kuò)建的時候剛招過工，聽說這幾年不太可能大規(guī)模招工了。”

    另一個大媽說：“這也得看機(jī)遇，前陣子不是有個小伙子進(jìn)廠了嘛，現(xiàn)在光看大門的就五個人?！?/br>
    搶了青椒的那位說：“人家這小伙子給廠里立了功，抓住了要給奶罐里下毒的破壞分子，這才破格進(jìn)的廠?！?/br>
    差點(diǎn)成媒婆的那位趕緊噓了起來，“這事保密，不能往外說。不過這姑娘一看就不是壞人?！?/br>
    “對，往外說了怕別人模仿，誰過的不順心了，或者沒收他的奶就跑去牛奶廠里下毒，那誰受得了，萬一出點(diǎn)事，那可是要出人命的?！?/br>
    薩仁總算弄清楚了，原來是為這事，跟她那兒的火災(zāi)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啊。

    正想再打聽打聽阿勒坦，就聽見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粽f：“喲，看看這是誰??？伊林草原上大名鼎鼎的薩仁居然跑來賣菜了？怎么了？過不了冬了？拉下饑荒了？”

    薩仁不用轉(zhuǎn)頭都知道是誰來了，她知道沒法去盤問阿勒坦，就想詐詐他，于是朝阿勒坦皮笑rou不笑地說：“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這不是得喬裝打扮一番想探聽點(diǎn)你的秘密嘛?！?/br>
    阿勒坦本來還一臉調(diào)笑，聽見秘密兩字，突然跟驚了的馬一樣，轉(zhuǎn)身就朝家屬院跑去。

    第286章 悔過

    薩仁見阿勒坦這心虛的樣子,菜都不賣了，趕緊追上去，身后大爺大媽一疊聲地問：“怎么了這是？”

    “嗬,看這小姑娘跑得利索勁,這是便衣吧,喬寡婦男人犯什么事了？”

    “走走走,趕緊過去看看,可別鬧出事來?！?/br>
    薩仁不知道這些老頭老太跟上來了,她緊盯著阿勒坦,見他跑進(jìn)了三樓左手邊最靠里的房間,就過去敲門。

    這家屬樓就三層,這是頂層,薩仁聽見里邊有動靜，怕人從窗戶跑了，她退后幾步，借著沖勁一腳踹開了房門。現(xiàn)在沒有防盜門,家家就一扇木門,集體的房子建得能有多結(jié)實(shí),她這一腳沒能把門踹開，只踹了個大洞。

    后邊剛爬上樓的大爺大媽都看傻眼了，更加確定了這是便衣公安。

    薩仁這一腳，也把里邊的人嚇了一跳，她剛想伸手過去開門,阿勒坦把門打開了，瞪著眼睛看著她：“薩仁，你干什么？這里是牛奶廠的家屬院，你以為你家啊,你這是搞破壞，我馬上找公安來抓你。”

    剛才薩仁只是一瞥，現(xiàn)在看清了他的樣子，發(fā)現(xiàn)這位都快脫相了，反正跟在草原上時比，痩了得有二三十斤，本就不胖的人，痩太多難看的跟鬼一樣，而且一看他身子就虛得不行。

    薩仁能怕他，她冷笑一聲：“抓我？我看是抓你吧，上次你跟那些特務(wù)混在一起，還幫他們出主意辦事，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得在里邊待著了，什么時候出來的？一看見我就跑，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找公安來是想自首嗎？”

    “我什么時候跟特務(wù)混一起過？我是被他們脅迫的，我舉報(bào)立功了！你別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