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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渣男總有天收(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6)

分卷(16)

    各大領(lǐng)主實(shí)則就是各大邦國的君主。沒有他們的擁護(hù),格洛瑞將不復(fù)存在,國王之位也就形同虛設(shè)。這個道理,安德烈親王還是懂的。

    站在陽臺上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簡喬指著這些人,低聲問道:如果沒有你,我是不是連受邀的資格都沒有?

    是的。雷哲一點(diǎn)兒也不擔(dān)心刺傷伯爵先生脆弱的自尊心,進(jìn)一步說道:在這里,你只是一只小螞蟻。這么這么小,明白嗎?話落用拇指掐住小指,比劃了一下。

    簡喬:

    無奈之下,他沖這個幼稚鬼翻了一個白眼。

    雷哲故作震驚地喊道:是我眼花了嗎?在我心目中算得上最優(yōu)雅,最高貴的花都伯爵,剛才竟然沖我翻了一個最不優(yōu)雅,最不高貴的白眼!天吶,這真的太讓我幻滅了。

    事實(shí)上,他一點(diǎn)兒都不覺得幻滅。會沖自己露出這種古靈精怪表情的簡喬,恰似一株沉睡于雪原中的植物,當(dāng)寒冷徹骨的冰霜被春風(fēng)吹拂至融化后,他便長出一叢叢嫩綠的芽。

    他活了,有了溫度,有了芳香,有了朝氣。這才是真實(shí)的他,一個隱藏在厚重心防下的小男孩。

    雷哲繞著這樣的簡喬走了兩圈,嘴里發(fā)出嘖嘖的感嘆。

    簡喬揉了揉額頭,似乎十分嫌棄這人的調(diào)侃和聒噪,眼睛里卻閃爍出亮光。

    兩人一邊互相挖苦一邊朝樓下走去,像一對兒認(rèn)識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兩小時后,與各大領(lǐng)主都建立了良好關(guān)系的簡喬端著一杯紅酒走向最安靜的角落。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雷哲端著一杯果汁朝他走去,調(diào)侃道:你的臉頰紅得像猴子屁股,快把你的酒杯放下,喝點(diǎn)別的。說完便用果汁換掉了簡喬的酒水。

    你真好。簡喬用手扶住自己昏沉的腦袋,滿懷感激地嘆息。

    簡簡單單三個字,沒有什么夸張的修辭手法,也沒有跌宕起伏的語氣助詞,卻讓雷哲的心撲通一跳。

    我哪里好?他展開雙臂,搭放在沙發(fā)靠背上,用這樣的坐姿間接地把簡喬摟入懷中。

    毫無所覺的簡喬靠倒在沙發(fā)上,在旁人看來卻是靠倒在雷哲懷里。兩人之間的親密氛圍慢慢變得濃郁。

    你哪兒哪兒都好。簡喬飛快答道。

    雷哲卻覺得很不滿意:你是在敷衍我。你根本就沒有認(rèn)真思考這個問題。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要好好回答。我到底哪里好?

    不知道為什么,他很在意簡喬的看法。然而在此之前,許許多多的人曾當(dāng)著他的面大聲唾罵他是魔鬼,還說要用余生的每一天來詛咒他下地獄,卻也沒讓他的心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動搖。

    他似乎只在意簡喬,這真的太奇怪了。

    胡思亂想中,他聽見了簡喬帶著滿足氣息的喟嘆:不是敷衍啊,是真的。古老的東方有一句諺語,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是一位絕世美女。當(dāng)我們愛著對方的時候,哪怕對方是一個丑八怪,我們也會覺得他是最美的那一個。你不是我的情人,可你是我唯一的,最為重要的,也最為珍惜的朋友。所以,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簡喬指了指自己漆黑的瞳孔,再次強(qiáng)調(diào):我看不見你的缺點(diǎn),因?yàn)楫?dāng)我的大腦在思考有關(guān)于你的事時,我的情感不可避免地戰(zhàn)勝了理智。

    雷哲:

    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diǎn)就爆了粗口。別誤會。他當(dāng)然不可能唾罵伯爵先生,他只是想用激烈的話語來宣泄心中四處亂竄的熱流。

    他舔了舔尖銳的虎牙,然后止不住地?fù)P起嘴角,露出燦笑。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問道:你有沒有情人?

    簡喬搖搖頭:沒有。

    雷哲死死盯著伯爵先生美麗無雙的臉龐,繼續(xù)追問:以前有沒有?

    以前也沒有。簡喬繼續(xù)搖頭。

    那你想不想在格蘭德找一個情人帶回去?這里的美人比任何地方的美人都出眾。嘴里說著蠱惑的話,雷哲的眼神卻暗藏陰鷙。

    簡喬想也不想地拒絕:不,不會有情人。我有你就夠了。

    他只要朋友,不要愛人。愛是占有、紛爭與毀滅。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過往的遭遇曾一再向他證明了這個論調(diào)。

    雷哲愣了足足幾秒鐘才意識到伯爵先生說了多曖昧的一句話。雖然他能夠理解這句話本來的意思,心緒卻還是沸騰起來。他端起酒杯,暢飲了一大口,眼眸里閃閃發(fā)光。

    簡喬轉(zhuǎn)頭看他,好奇地問道:你交往過幾個情人?

    燦爛的笑容凝固在雷哲臉上,尚未完全吞咽下去的酒水差點(diǎn)把他嗆咳嗽。他連忙擺出不耐煩的表情,擺手道:這個問題不討論了。

    簡喬斜眼看他。

    他便尷尬地?fù)狭藫媳羌狻?/br>
    就在這時,安德烈親王率領(lǐng)一眾貴族走過來,興致勃勃地問道:雷,據(jù)說你邀請了坎達(dá)斯的加西亞?我們怎么沒看見她?

    男人想要跨入公爵府的門檻必須擁有財富、權(quán)力和地位,但女人卻大為不同。只要她們擁有足夠美麗的外表,足夠迷人的氣質(zhì),足夠卓越的才情和聲望,她們就能受邀進(jìn)入任何一場宴會。

    說得更直白一點(diǎn),她們是來給各位大人助興的,身份、地位和財富,之于她們自然也就不重要了。她們只是這場宴會的裝飾品。

    安德烈親王口中的加西亞是坎達(dá)斯城的第一名妓。據(jù)說她的美貌足以與查理三世的新寵米婭夫人一較高下。

    最近,她恰好云游至格蘭德,于是便收到了公爵府的邀請函。

    宴會開始前她遞了口信,說是有事耽誤了,下半程才會到。雷哲取出懷表看了看,沉吟道:我想她很快就要來了。

    他話音剛落,宴會廳的大門便緩緩開啟,一名絕世佳人踩著印滿玫瑰花的絨毛地毯,一步一步走進(jìn)來。她金紅色的裙擺像一片沾染了晚霞的云朵,散發(fā)出瑰麗的光彩,同時也攝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站在門口,環(huán)視四周,翠綠的眼眸映入燈火輝煌,也映入賓客滿堂。但奇異的是,她明明看得見,卻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的高傲,冷漠與孤獨(dú),仿佛與生俱來。

    這樣的出場方式比任何一位大貴族的蒞臨更為隆重。

    第 23 章

    站立在門口的絕色美人吸引了所有賓客的目光。

    就連正在演奏舞曲的樂師們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作,整個宴會廳為之一靜,然后便是小小的驚嘆聲和抽氣聲。

    坎達(dá)斯的加西亞果然名不虛傳。她把自己的頭發(fā)梳成高髻,又在其中摻雜了一些假發(fā),這讓她的發(fā)量多到驚人,卻又完全不顯得厚重笨拙,反而像云霧一般蓬松輕盈。

    她不像時下的貴族女性,喜歡把所有裝飾品都堆砌在高髻上,從而顯得整個人珠光寶氣,浮夸奢靡。她只在鬢邊佩戴了兩朵嫣紅的山茶花,又在山茶花周圍固定了幾顆極為罕見的黑珍珠。

    血一般的深紅與瑩瑩有光的烏黑,在她金色發(fā)絲地襯托下顯得那樣明艷鮮活,也那樣具有色彩的沖擊力。她小巧的耳垂也同樣佩戴著兩顆黑珍珠,這又形成了一種首尾呼應(yīng)的趣味。

    她把自己的面容涂成蒼白的顏色,臉頰卻微微染成春桃一般的粉,唇色同樣白里透粉十分寡淡,乍一看像是剛生了一場大病,虛弱中卻又帶著一點(diǎn)兒朝氣。

    翠綠的眼眸本該是春意盎然的,安放在她臉上卻顯得那么冷清。

    她似乎早已習(xí)慣了所有人為自己癡迷的場景,環(huán)視一圈后便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進(jìn)宴會廳。印在她腳下的朵朵玫瑰,比不上她本人十分之一的嬌艷。

    一名大貴族連忙朝她走去,嗓音里滿是激動:親愛的,能在這里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自從上次一別,我只能在夢里苦苦思念你。求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機(jī)會陪你跳支舞!

    加西亞盯著這人看了幾眼,似乎沒認(rèn)出對方是哪位。愛慕她的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如果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那足以排成一條從波爾薩到迪索萊特的長隊(duì)。

    但她很快就隱去了眼中的疑惑,抬起手,嗓音輕柔地說道:能與您共舞是我的榮幸。

    嘴上說著榮幸,可她美麗的臉龐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旁人很難在她幽深的眼瞳里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點(diǎn)笑意。

    當(dāng)她開啟紅唇,吐露黃鸝鳥兒一般美妙的聲音時,寂靜的大廳變得更為寂靜,足足幾秒鐘后才又活了過來。樂音、談笑、碰杯,各種各樣的聲音剎那間擠滿了這座富麗堂皇的城堡。

    許多男人朝加西亞走去,步履那么急切,表情那么癡迷。他們簇?fù)碇@位絕代佳人,爭著搶著要同她說幾句話,跳幾支舞。

    貴女和交際花們雖然臉上還帶著得體的笑容,眼神里卻滿是不屑。

    婊/子!或許她們早在心里這樣罵開了。太過美麗的事物總是遭人妒忌的。

    簡喬一手支著額頭,一手輕輕摩挲盛滿果汁的玻璃杯的圓肚,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位加西亞。身為一名珠寶設(shè)計師,他當(dāng)然懂得如何去欣賞周遭的美麗。

    她美嗎?雷哲面無表情地喝光一杯紅酒,嗓音低沉地問道。

    美。簡喬言簡意賅地回答。

    雷哲咧咧嘴,似乎在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他沖侍者招手喚道:拿一瓶烈酒過來。

    很快,一瓶烈酒便送到了他手里。他替自己滿上一杯,一口飲盡,眸色越發(fā)暗沉了幾分。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覺得很不高興!他甚至認(rèn)為邀請加西亞來參加宴會是一個錯誤!

    坐在他身旁的安德烈親王眼眸也是暗的。他死死盯著加西亞,嗓音沙啞地說道:據(jù)說她從未找過賓主。是真的嗎?

    所謂賓主就是包養(yǎng)人。

    這些大貴族喜歡流連花叢,卻不希望自己看上的花朵同時被很多人嗅聞。為了隔絕外面那些蜜蜂的sao擾,他們可以把這朵花移入自己的花圃,成為它的主人。

    當(dāng)然,他們必須確保自己能夠提供足夠的肥料來供養(yǎng)這朵花,以便讓它只為自己開放。

    每一個交際花都想找一位身份尊貴的賓主,這是她們能為自己安排的最好的結(jié)局。查理三世的情婦杜彭夫人之前就是一名交際花。她正是因?yàn)榕噬狭艘粋€好賓主才實(shí)現(xiàn)了階層的跨越。

    是的,她從未找過賓主,這真的很奇怪。雷哲擰眉說道。

    像加西亞這種明明有資本上岸,卻還在污水里暢游的人真的很罕見。她似乎十分享受自己的身份所帶來的一切,但她的身份偏偏又那么卑賤。

    也因此,雷哲不免產(chǎn)生了幾分疑慮。此時此刻,他能找出一萬個理由去挑剔這位女性。

    安德烈親王自信滿滿地說道:不,這一點(diǎn)兒也不奇怪。她知道自己的價值,所以她在尋找一個最好的歸宿。她待價而沽的行為非常明智,而且她等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那就是我。

    雷哲:

    簡喬撇開頭,掩飾自己目中的嘲諷。

    其余貴族卻紛紛附和安德烈親王的說辭,還慫恿他趕緊去美人跟前獻(xiàn)殷勤。說不定今天晚上他就能把對方帶回家,好好疼愛一番。

    一名面生的賓客混跡在這群大貴族之間,小聲說道:加西亞有一個習(xí)慣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賓主對她來說只是一道枷鎖,除了綁住她自由自在的靈魂,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她從來不找賓主。

    但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尋找一名情人。云游到下一個城池之前,她會傾盡所有柔情與這人相愛。他們耳鬢廝磨,水乳/交融,放肆享樂。他們忘了身份與地位的阻隔,忘了倫理與道德的限制,忘了一切的一切,只為眼前的幸福。她要的是純粹的,如火一般炙熱的愛。當(dāng)你們用庸俗的價值觀去衡量她的思想和行為時,你們就真的把她看低了。

    這人口中所描述的加西亞,無疑是一名至情至性的奇女子。

    簡喬撇開的頭轉(zhuǎn)了回來,深深看了這名賓客一眼。

    雷哲注意到他被吸引了,臉色不由陰沉下來。

    安德烈親王和一眾大貴族們卻聽得如癡如醉,神往不已。

    加西亞身上既有冰霜的堅硬和冷冽,又有春風(fēng)的和煦與溫柔,還有火焰的瘋狂與熱烈,而這種矛盾的特質(zhì)讓她帶上了致命的吸引力。

    沒有哪個男人不想征服這樣一個女人!

    我一定要得到她!安德烈親王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被許多男人簇?fù)碓谥虚g的女人。

    想要得到她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面生的賓客繼續(xù)介紹情況:據(jù)說每到一座城池,第一個把她逗到開懷大笑的人,最后都成了她的情人。列位,你們可以試試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

    只要第一個逗笑她就可以?不等安德烈親王開口,就有一名貴族迫不及待地追問。

    看來他也對加西亞動了心思。

    在座所有貴族都露出了蠢蠢欲動的表情。沒有他們的支持,安德烈親王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們?nèi)羰窍敫鷮Ψ綋寲|西,內(nèi)心根本不存在顧慮。

    是的,只要成為第一個讓她開懷大笑的人就行。她的每一個情人都是這么來的。面生賓客篤定點(diǎn)頭。

    安德烈,你多了一個競爭者。一名貴族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也加入。

    還有我!

    大家一個接一個舉手,于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便打響了。安德烈親王縱使有一百個不情愿,嘴上也不能說什么。

    唯有雷哲不曾表態(tài)。非但如此,他眉眼間還掛滿了淡淡的嘲諷和不屑。逗笑那個女人能比逗笑伯爵先生更難嗎?他不這么認(rèn)為。

    與其花費(fèi)諸多心思去討那個女人的歡心,他還不如想想辦法去取悅伯爵先生。伯爵先生那張美麗無雙的臉龐若是綻放笑容,該是何等瑰麗的景色?

    想到這里,雷哲的眼眸竟然浮上一絲神往。

    簡喬正好捕捉到這一絲神往,便低聲問道:你也想?yún)⒓樱?/br>
    不!完全不想!雷哲連忙搖頭,堅決否認(rèn)。

    他可不敢當(dāng)著伯爵先生的面摻和這種破事。

    安德烈親王打趣道:親愛的,你回答得那么惶恐干什么?你難道害怕惹簡喬生氣?上帝啊,你別告訴我你跟簡喬是玩真的,你被他徹底拴死了。這樣的話,我必須給你一句忠告男人跟男人只是欲望的宣泄,男人跟女人才是陰陽的合一。來吧,加入我們的游戲吧,去征服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以前的你可是常勝將軍!

    誰怕他?誰被他拴死了?完全沒有這回事!心臟的某處被這些話狠狠戳中的雷哲產(chǎn)生了難以名狀的慌亂感。而這份慌亂感促使他想也不想地開口:行,我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