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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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你擋什么,把他眼睛弄瞎了我就能好好折磨這臭和尚了! 折磨個頭,誰許你折磨他了? 不折磨還供著他啊,師尊,拜托啦,就讓我玩一回嘛。 陳璞瑜在后面撒嬌,遲遲沒有上前,不過是因為延明那雙眼太過于克制他,生怕對方眼睛一睜又給他廢了,這樣即使跟在陸飲溪身邊,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計劃著怎樣才能一刀給臭和尚給斃了,至于那個魔界小鬼頭,他可以煉化了吃了,圓陸飲溪一個師徒相見的夢想。 陸飲溪不知道他心里念著什么小九九,他扶著延明的身體,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有些不太對勁,照理說,延明有金身,是修仙者中最難突破的類型,但他的樣子卻像是被那紅玉噬了心智,看樣子是離走火入魔不遠(yuǎn)了。 延明,延明!清醒點,你的身體怎么了? 和尚的臉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他似乎在竭力克制著什么東西,嘴巴被他咬破,黑色的血又汩汩冒了出來,陸飲溪擦都來不及。 延明!到底是怎么回事,肖默呢?肖默怎么樣了? 那名字從他嘴里出來的那一刻,延明忽然止了動作,只見對方慢吞吞地將臉朝過來,眼睛睜開來,透著茫然的光。 肖 默? 陸飲溪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延明的眼睛,延明天生佛眼,是最純粹的黃金瞳,而眼前這雙眼,黑中摻雜著血色。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是覺得,是肖默在看他。 嗯?臭和尚眼睛壞了? 陳璞瑜剛走過來,戲謔地打著趣,那雙眼金光一扇,他又被刺得翻出十里地,慘叫聲不絕于耳。 陸飲溪沒去管他,反正這變態(tài)命大,他止不住延明身上的血,腦子都無法正常轉(zhuǎn)動。 就在他在崩潰之際,延明的手忽然握緊了他的手腕,男人氣若游絲,幾乎要氣絕:他 他在 在我體內(nèi) 在你體內(nèi)?誰?你是誰? 延明無法回答,他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陸飲溪這才意識到,他正在親眼所見兩瓣靈魂的結(jié)合。 原來延明也是碎片之一嗎? 他甚至沒有察覺到,但轉(zhuǎn)念一想,延明和陳璞瑜是同時來到這個世界的,說不定就地分裂成了兩個,一善一惡,也說得通。 但他轉(zhuǎn)瞬又遲疑了起來若是每一次魂魄的融合都這么殘忍,那那個人,到底能不能承受住這么多次的折磨? 殺 殺了 我,殺 我不會殺了你的。 陸飲溪從布兜里掏出鈴鐺來,那是他從涂山澗藏寶閣最底下順來的道具,花了點經(jīng)驗值弄清楚該怎么使用,說實話這種越邪門的道具使用起來越簡單,只消用點血,再來一個吻,就大功告成了。 就是最終融合的時候比較麻煩,需要獻(xiàn)祭一個人的性命。 反正,獻(xiàn)祭他就好啦。 他往后看一眼,確認(rèn)陳璞瑜還沒回來,劃了手掌,正準(zhǔn)備俯下身,卻見陳璞瑜立在他面前,定定地看著他。 你準(zhǔn)備做什么? 不用你管。 你從哪找來的這鈴鐺? 說了,不用你管。 陸飲溪, 陳璞瑜走上前去,震碎了陸飲溪手里的玩意兒,冷眼看著他,你別以為,你能在我面前,死第三次。 血濺在陸飲溪臉上,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懷里人已經(jīng)斷氣了。 不 不要!不要!不要死,不要死!不要 陳璞瑜掐著他的脖子,將他舉起來,再一腳踹開延明的尸體。 你要死,也是被我玩弄死,折磨死,死在我手里,絕對不是你自取滅亡。 陸飲溪絕望地看著對方,渾身止不住顫抖。 這下好了,他還沒知道那個人是誰,就已經(jīng)沒有希望再復(fù)活那個人了。 第74章 碎片 不慌哈,都是計劃好的,小陸他男人超棒 滿月回到了主神空間,一路暢通來到關(guān)押景弘深的小隔間,聽說男人在里面不眠不休已經(jīng)五天五夜了,她心里忍不住冒出疑問來。 仿生人也能意識到自己疲勞么? 她推開門去,男人依舊保持著她之前離開時的樣子,外面的各個位面與主神空間內(nèi)時間流速都不一致,而陸飲溪所在的那個位面速度極為快,于是她在那里晃悠了那么久,主神空間內(nèi)也不過是過了幾個鐘頭。 景弘深頭也沒抬:他怎么樣了? 滿月聳聳肩,隨意坐到了文件堆中狹小的空地上:他比你想象得要如魚得水得多。 男人這時停下手中的動作來,笑了笑:我知道,他不傻,就是黏人。 女生愣了下,他看著景弘深眼底那樣柔情似水的光,懷疑自己走的這幾天里面,對方是不是換了個內(nèi)里。 為什么要格式化我的記憶? 哈? 滿月騰得站了起來,像是貓被踩到了尾巴,我為啥要格式化你的記憶?不是說了么,你記憶出現(xiàn)問題,和你的宿主有關(guān),和我沒半毛錢關(guān)系。 哦。 景弘深這才抬起頭來,雙眼幽幽地盯著滿月,顯得極為淡然,那我換個問法為什么要隱瞞我的記憶? 滿月無語凝噎,木在原地說不出話。 其實她一直知道,景弘深會發(fā)現(xiàn),那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對方有心去查,恢復(fù)那些被格式化掉的記憶,于他而言根本不是難事。 但她總有那種私心,想,萬一對方?jīng)]找到,是不是還有一線余地。 你是我?guī)У牡谝粋€系統(tǒng),對我來說意義不一樣,而且 不管怎樣,只要你認(rèn)真工作,主系統(tǒng)就無法真正意義上懲罰你。 女生底氣越來越不足,最后聲音干脆小到聽不見,抿著唇不說話。 念在我們的交情,我不和你追究什么。 景弘深看向滿月,沒有表情,但既然我是他的一部分,要瘋起來,其實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滿月的心往下一沉。 她接手的第一個系統(tǒng),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瘋子。 他告訴她,自己無名無姓,只用分發(fā)下來的代號稱呼他就好,從做系統(tǒng)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在不斷破解著整個主系統(tǒng)后的運行規(guī)則,是他意識到主系統(tǒng)靠人的意志力為生,是他發(fā)現(xiàn)宿主全是不甘心之人,也是他注意到了,整個龐大的位面不需要每個都正常運行,所以哪怕宿主自取滅亡,只要他能夠給予主系統(tǒng)足夠的能量,就不會對主系統(tǒng)出現(xiàn)任何影響。 所以他的每一個位面任務(wù),都完成得快速而效率,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人。 他的小鹿,他的喝水小鹿。 他要等那個人的死亡,再將他拖入到這場游戲里來,又為了讓對方在這場游戲里面順利進(jìn)行,他將主系統(tǒng)所有資源榨取干凈。 而他唯一越軌的行為,就是脫離宿主,去看那個人怎么樣了。 第一次去,因為沒有前車之鑒,幾乎是亡命徒般的橫沖直撞,所以當(dāng)他強行進(jìn)入到陸飲溪的世界里時,他無法做出表情,也判斷不了方位,可以說是個半成品人類,因為模樣駭人,所以無法接近陸飲溪身邊,陸飲溪連他的存在都不曾知曉,而他就是在遠(yuǎn)處遠(yuǎn)遠(yuǎn)望著,不分晝夜地凝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直到被強行召喚回主神空間。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溫柔的樣子,大晚上像蜘蛛俠一樣從醫(yī)院的下水管道爬到五樓去,差一點就被跌得稀巴爛,翻進(jìn)窗口里時,她差點以為男人要對床上熟睡的少年做出什么變態(tài)之事,可男人只是緩緩蹲下身,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懸在對方臉蛋的上方,遲遲沒有落下去。 就像是最底層的生命妄想觸碰他的神明,那么虔誠,那么敬畏。 那時候她就想,若是那人能哭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第二次去,雖然解決了表情問題,卻也是目不能視,似乎主系統(tǒng)已經(jīng)察覺了他這樣瘋狂而膽大的行徑,畢竟若是被發(fā)現(xiàn)已死之人還活著,對原本的位面都會造成不可修復(fù)的影響,但卻并不阻礙男人的腳步。 不能看,就聽,他冒充著為孩子們禱告的僧人,走投無路的父母們卻很吃這套,當(dāng)時聯(lián)系不上陸飲溪的父母,他無法為他做那假冒的法事,卻不妨礙那個從小就熱愛和人說話的奶娃娃接近他。 你好,你的眼睛看不見嗎? 小少年軟軟的手撫在他拿著木魚的手上,有些好奇地去摸他手上的傷疤。 嗯,看不見。 我的,我的心臟,有時候也跳不動! 小少年樂得笑出他正在換的大門牙,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可以。 他就是為了來見他一面的,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他終于鼓起勇氣,把小少年抱在懷里,臉埋在他新長的發(fā)間。 那是他第一次那樣肆無忌憚地觸碰著對方,小少年坐在他懷里,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樣,也不做別的事情,光是很乖地倚靠在他懷里。 醫(yī)生說,我最近恢復(fù)得很好,說不定可以去學(xué)校里呆幾天。 好。 但是,我從來沒去過學(xué)校,感覺有點可怕。 我也沒去過。 你也沒去過嗎? 小少年仰起頭來看他,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摸黑。 少年尖細(xì)的小嗓門里全是興奮:那我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他輕輕一笑,回答一個字,對。 那是男人最開心的一次,他們之間說的話不超過十個字,他卻把那段對話反反復(fù)復(fù)咀嚼了成百上千遍,直到那新嫩的嗓音永遠(yuǎn)留存于他的腦海里,時光的洪流都無法沖淡回憶里任何微不足道的語氣。 再后來,就是那場幼稚的婚禮,那是他第一次那樣如魚得水地變換著自己的外貌,甚至混在病人堆里面好幾天。 他們早就結(jié)婚了,早就在攜手走在紅地毯上,在牧師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發(fā)誓生老病死不離棄,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時候她就知道,男人不管想做什么,都最終會實現(xiàn),他不顧一切,就是為了將他的小鹿拉扯到自己身邊。 但也就是在那一次以后,男人忽然同他說,自己要和她告別了。 他不明白所謂告別是什么意思,主系統(tǒng)也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手下辭職,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要做多過問,因為和男人對抗,傷到的只能是自己,所以當(dāng)?shù)诙?,男人照常來接任?wù)的時候,她還有些詫異,但等她注意到對方說話的方式時,她就明白,男人真的走了。 留下來的,是用他一部分的思維塑成的空殼,他依舊接著任務(wù),完成得幾近完美,但那些都是機械性的程序,留下的系統(tǒng)腦中,只有工作二字。 再沒有一個瘋子成天逼著她掩護,也沒有一個瘋子不眠不休只為了看心上人一眼,剩下的那副殼子,優(yōu)秀,溫柔,細(xì)膩,強大,有著一切和完美搭邊的氣質(zhì),她曾經(jīng)疑惑于男人為什么要給自己捏這么一副殼子,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想,不是白便宜了其他宿主么? 結(jié)果等到他接下任務(wù),成為陸飲溪的系統(tǒng)時,她才明白。 男人還是不自信,那么多次接觸,他仍舊是畏首畏尾,所以這樣一個完美的殼子,無非是為了讓對方安心。 安心他除了是個瘋子外,還有那樣正常的一面。 那天她知道系統(tǒng)為了替他完成任務(wù),消耗巨大能量只為給自己一個身體,還笨拙地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她都忍不住嘲笑。 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 他媽的,這就是愛情么,原來陸飲溪嘴里的談戀愛就能拯救世界,是這個意思么。 陸飲溪一直以為自己愛著一個幻影,那是男人最后一次去那個世界見他,講得好聽叫臨終關(guān)懷,講得難聽點,就是終于盼到他死了。 陸飲溪最終還是沒扛過去,那個不屬于他的心臟始終和他不太搭調(diào),在進(jìn)行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次手術(shù)以后,仍舊只能勉強將他的生命吊在了 21 歲。 歲,一個別人剛剛綻放的日子,他凋零了。 他的父母到最后都沒來得及看自己兒子最后一眼,看著陸飲溪咽氣的,是男人。 他盼望了那么久,盼望到陸飲溪終于死了,最后還是沒忍住,在病床前哭得像個孩子。 你別哭 別哭。 他的小鹿已經(jīng)快要說不出話了,他瘦得很厲害,喘氣很累,卻還是抬起手來,替他擦眼淚,如果,如果有,下輩子,我去找你玩 你,別走了。 好,你來找我。 男人低頭,把哽咽咽回去,我不走了,我們倆待一塊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遠(yuǎn)不讓你孤孤單單一個人。 陸飲溪朝他甜甜一笑:好哦,你別撒謊。 話音剛落,儀器上就成了一條直線。 他連一句 嗯 都沒來得及說上。 那是男人在那個世界里留得最久的一次,看著對方父母將他的遺體送去火化,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送他下葬,說起來也是可笑,他生前似乎從沒見過這么多人圍在他身邊,死后倒是了了心愿。 守靈守了七天整,男人一直跪著,看著遺像上,陸飲溪抱著一直小鹿,歪個腦袋,笑出八顆白白的牙齒。 男人最后在那個世界,給陸飲溪的墓上了三炷香,便再也沒回去過了。 滿月也再也沒看見過那個男人。 他似乎消失在了整個系統(tǒng)里面,直到陸飲溪成功登錄成為了新的宿主,她才一個接著一個,看見了男人曾經(jīng)的分身。 那時候她的心里就有了個大膽到不可思議的猜想,而這個猜想,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我?guī)н^的宿主里,只有一任,任務(wù)失敗,但那個位面并沒有出事,宿主也停留在了那個位面之中。 景弘深將檔案往她面前一扔,滿月低頭看去,宿主姓名那一欄,赫然寫著 習(xí)舟 二字。 看到地板松動的瞬間,陸飲溪說不驚喜那是假的。 但看見光頭探出來的那刻,想殺人的心也是真的。 嘿,陸道長,好久不見哈。還記得我不,習(x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