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打臉日常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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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應門的馮小小有些遲疑,自三年前搬進這窄巷,除了方云寒,甚少有人前來。這會也不知前來何人,別又是什么媒婆之類的。 她越想越怵,偏玉書也不在。正踟躕不前,身后傳來幾聲壓抑輕咳。新綠的窗紗垂下,隱隱綽綽可以瞧見坐在桌邊的人影。 沉靜穩(wěn)妥。 緊蹙的黛眉舒展,馮小小攏了攏袖口的褶皺,到底不再憂懼,撥開門閂。 “請問,此處可是馮宅?”問詢的女聲柔和,可一抬眸,門口立著的,卻是換了婢子服的金羽。 他本就高大魁梧,也不知臨時從哪尋了一套女子衣裙,單薄的面料,上邊的縫線被撐得老開,似乎只要再動動,就要碎成好幾片。 馮小小驚得眼眸瞪圓,只愣愣的點了點頭。 此人她是熟悉的,在夢境之中,他乃裴衡止的近衛(wèi)。 晨間冷意,也蓋不住金羽面上的別扭,他一手拿著包袱半遮住黝黑的面容,一手翹起蘭花指,捏了嗓子道,“早前我家姑娘說是要進京尋表親,屬下——” 瞥見馮小小發(fā)怔的神色,金羽的聲音陡然變低發(fā)虛,“不,小的.” 想好的說辭一時卡住,窄窄的巷道里,多了幾處虛掩的院門,都是些聽熱鬧的。 也怪不得小侯爺說,若是他以小廝身份冒然上門,只怕那些人又會尋些說道來踩馮姑娘。 這世間多的是捧高踩低之輩,他既是男子,委屈委屈自己,護住一個姑娘名聲,實乃善舉。 左不過就是個厚臉皮的事,金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是以奴婢前來尋人?!?/br> 短短一句話,就燒得五大三粗的漢子滿頭虛汗,總歸那些人都只是躲在暗處偷聽,金羽稍稍緩了口氣,別的不說,他這捏著嗓子學女子說話的聲線,可是經(jīng)由墨羽親自指導,絕不會有紕漏。 裴衡止的用心,頃刻間馮小小便想明白其中關竅,只是委屈了金羽。 “既然是來尋表姐的,快請進吧。”她善意地抿唇而笑,讓開路道,“表姐這幾日染了風寒,你來得正是時候。” 金羽吶吶應了,合上門。 他身量高,跟在馮小小身后,局促間倒是瞥清了她的樣貌。 不得不說,馮姑娘與阮姑娘眉眼的確又幾分相似,只不過阮姑娘總是藏著一縷愁,看起來便柔弱可憐。 也怪不得小侯爺在這總是對馮姑娘在意心軟,原是愛屋及烏。 正想著,身前的少女腳步一停,不輕不重地敲了敲虛掩的房門,“裴公——” 到唇邊的稱呼稍頓,既是做戲,自然得做足。馮小小壓著笑,“表姐,家中來了婢子。” 這一句戲語,嚇得金羽后背發(fā)涼,登時就忘了捏著嗓子說話,“馮姑娘慎言!” 早些年也有人叫了小侯爺jiejie二字,那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金羽頗為同情地瞥了眼踩了小侯爺痛腳還不自知的馮小小,一口氣暗暗嘆得百轉(zhuǎn)千回。 那還是幾年前的除夕,小侯爺受邀進宮守歲。一身海棠紅喜慶長衫,配著瑪瑙銀腰帶,走在宮中,不知迷煞了多少雙眼。 尤其夜里煙花璀璨,明暗交替之間,那雙猶如墨染的桃花眼更顯妖嬈,波光瀲滟。小侯爺又是個頑皮的性子,在宮中端了一日矜貴,早就按捺不住,剛剛走到近外圍宮墻的紫薇閣,便借口累了,坐進了涼亭之中歇息。 “金羽。” 瞥了瞥規(guī)規(guī)矩矩按吩咐在遠處站定的隨侍內(nèi)官,裴衡止下巴朝身后的宮墻一揚,吩咐道,“你在這好生候著,我去街上逛逛便回。” “爺.” 似是知道金羽要問什么,裴衡止揚眉,“放心,至多半個時辰。” 宮宴后的煙花盛典。 去年是嫻妃cao持,得了太后不少嘉獎,今年輪到戚貴妃,以她心高氣傲的性子,這煙花數(shù)量只多不少。裴衡止算過,一來一回,半個時辰恰恰好。 冬季枯樹不比夏日有蔭,好在有金羽做遮蔽。 海棠紅的衣衫到底鮮艷,還未完全攀上宮墻。 “小jiejie。” 也不知從哪冒出個小團子,哭唧唧地扯住小侯爺?shù)囊聰[,“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爹?!?/br> 他哭得響亮,金羽不用回頭,也知遠處的內(nèi)官正往這探了眼神。 “放手!”裴衡止心焦,低低吼著悄悄抹眼淚的小團子,誰知這孩子被驕縱慣了,尋常人被嚇一嚇,都是乖乖放開。 偏這穿了花襖的小童子,嚎得更加響亮,胖乎乎的小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擺,說什么也不肯撒開,“小jiejie,你一點都不溫柔,我爹說,宮里的姊姊們都和氣很?!?/br> “那你還不松開?!” 這小花襖瞧著就跟糯米團子似的,裴衡止是京中貴子,哪里能真動手,只惡聲惡氣,試圖將人攆開。 “嗚嗚,我爹還說了,人,人是心生的,所以漂亮jiejie心善,不會騙我?!?/br> 他哭得抽抽噎噎,金羽使勁眨了眨眼,裴衡止頹然,從墻上滑下,很是嫌棄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袍,“胡說什么,那叫面由心生?!?/br> 他用勁大,沒成想小花襖攥得也緊,這么一拉扯,小花襖就跟脫了坑的蘿卜,滋溜砸進了裴衡止懷里,這小不點看著矮墩墩的,撲過來的力道讓裴衡止連連后退,趔趄了幾步才堪堪站穩(wěn)。 “小jiejie?!?/br>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前襟的疼痛讓裴衡止徹底失了耐心,才想將人攆下去,就被小花襖靈敏地抱住了脖頸,“小jiejie,剛剛是我不好,等找到我爹,我讓爹替你瞧瞧?!?/br> 他圓溜溜的眼眸哭得通紅,討好萬分。裴衡止心頭一軟,緩和了語氣,“只要你不再亂叫小jiejie,我就考慮幫你尋人,如何?” “噯?為什么?” 剛剛還委委屈屈的小花襖順勢將眼淚蹭在裴衡止衣領,邊問邊乖順的改了口,“jiejie?” 裴衡止咬牙,明知不該與這小花襖多講道理,卻也少年心性,“你說,我哪里像個女子?” 摟著脖頸的小胖手輕輕拍在他的前襟,抽噎道,“jiejie這里平平 ,小小,嗝.平平?!?/br> 哭久了的小花襖幾個嗝打得語不成句。 小小平平? 裴衡止眼角一抽,瞪了眼忍笑的金羽,只怕他大大圓圓才有問題。 隨手指了紫薇閣里面的偏殿,少年壞心起,一本正經(jīng)道,“你在那里等我,我就帶你爹過來,如何?” 那里黑黢黢的,好似張著大嘴的獸。 小花襖明顯害怕,又生怕裴衡止反悔,憋著淚乖乖坐在殿門口,小臉被風吹得生紅。軟軟央他快些回來。 天上煙火絢爛,走了一半的裴衡止忽得停住腳步,猶豫地問著身后同樣擔心的金羽,“你說,人在宮里,應該是丟不了的吧?” 第14章 有客上門 小祖宗,您可別說了! 宮里守衛(wèi)森嚴,丟是丟不了。 只不過他們那天折回去時,那小花襖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托了隨行內(nèi)侍去打問,才知道哭著要找爹的小團子可能是凈身房跑早前出來的,這會既是找到了人,也就行了公事,送去了內(nèi)侍館歇著。 刀起刀落,叫金羽每每想起,都嗟嘆不已。 更別提當年小侯爺聽見這消息,也愣愣地緩了好半日。 不過—— 馮姑娘既是女子,又是他們此行的目標,小侯爺應當會寬容大量。 金羽悄悄往窗里瞥了幾眼。 他與裴衡止極為熟悉,坐在桌邊的人影瀟灑,可肩頭卻是緊繃。起身而來,每一步都踏得又沉又緩。 金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吱呀—— 打開的木門里露出半張俊容,似笑非笑,“這粗苯的「婢子」的確是我家中之人,名喚金羽。裴某既是擔了姑娘一聲表姐,日后金羽亦可隨姑娘調(diào)遣?!?/br> 這是他的誠意。 馮小小并未推辭,黝黑的水眸轉(zhuǎn)了轉(zhuǎn),道,“不知裴公子打算怎么安頓金羽。我那還有一床多余的被褥。” “他一個外男,怎么好用姑娘家的枕頭褥子。”郎君搖頭,清朗的聲線拒絕地徹底。 馮小小一怔,眼神飄忽忽瞅向束起紗幔的床榻,被褥上的繡活,都是她一針一線做的,不知該不該提醒裴衡止。 他亦是外男,卻正用著她的被褥枕頭。 面前的少女,呆呆愣愣,耳尖還有可疑的紅。 染了笑意的眼角上揚,裴衡止睨了眼惴惴不安的侍衛(wèi),“至于住的地?!?/br> 金羽上道,“爺不必憂心,小的住有瓦遮頭就行?!?/br> “是還有間客房,不過那里屋檐漏風,前兩日你家公子還因此得了病,正虛弱著。” 彎彎黛眉緊蹙,頗為憂慮地看了眼倚門而立的郎君,這臉色,可比之前又蒼白了不少。 她眼神憐憫。 “馮,馮姑娘,無礙的。小的一會抽空將瓦補上就是?!苯鹩鹦闹械刮豢跊鰵猓可桨l(fā)緊張,恨不能直接捂上馮小小的嘴。 小祖宗,您可消停會吧! 從他一進門到現(xiàn)在,馮小小的每句話,每個眼神,無一不戳人心窩子。 原本這些擱在常人也不算什么,偏一年前西南有個邊陲小國,也不知怎么得了小侯爺?shù)漠嬒?,竟然派人前來求娶,更放言只要小侯爺答應,愿世世代代稱臣,為大晉附屬國。 其中的言辭,用得全是諸如似美婦人,弱柳扶風這一類,使臣一到,這事就傳做了權貴笑資。 老侯爺和夫人去得早,京都之中也就太后還惦念著這一血脈。 是以次月,小侯爺便請旨出征。 如今那邊陲小國早就沒了蹤跡,西南一片安定。 想當初,少年鮮衣怒馬,傲然歸京。不僅重新扛起了安慶侯的名聲,也將那些權貴好好震懾了一番,是以京都之中,無人再敢小看裴姓兒郎,無人再以容貌做笑。 金羽不著痕跡地活動了下手腕,護主心切。 只要小侯爺面有怒色,即便馮姑娘無意,也須得吃些苦頭,漲漲記性。 偷偷用余光瞄了眼立在門邊的裴衡止,盡忠職守的侍衛(wèi)一呆,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那雙美極的桃花眼沉靜,薄唇噙笑,正和著她道,“還好有馮姑娘的細心照料?!闭f罷,修長的手指攏拳,輕輕咳了幾聲,似是應景。 迷迷糊糊抬腳跟著領他熟悉院落的馮小小,金羽腦子發(fā)懵,他家小侯爺?shù)娘L寒不是早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