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可愛矛盾得跟小甜甜本人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張紙條,林池是越看越難過。 他在想,連墨蘭斯小時候都有自己,可是小甜甜呢? 他誰也沒有吧。 林池不知道墨蘭斯有沒有用載體去陪伴過小甜甜, 可能有,但也可能小甜甜從來都不知道那些陪伴他的人都是他的父皇。 眼角有一點點濕潤。 太多愁善感了。 這可能是抑制劑還沒有完全發(fā)揮藥效的意外。 林池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開口命令星艦智能給他安排一些材料, 星艦智能掌控著整艘星艦,找些本來就掃描登記在冊的材料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界昏暗。 中間林池還抽空再確認了一遍墨蘭斯的位置, 他不敢命令星艦智能提醒他, 因為他記得原文里的墨蘭斯極其的多疑,會給身邊的一切可控智能體下達指令,任何詢問跟他有關信息的人都會被記入名單, 而詢問他的位置的人的信息則會直接被提醒給墨蘭斯。 盡管這個墨蘭斯對自己很好,但林池知道他應該是原文里的墨蘭斯。 有一些莫名的難過。 雖然林池知道自己的墨蘭斯并沒有消失,可當他發(fā)現自己努力保護的墨蘭斯其實已經經歷過了所有原文里的痛苦時,他就忍不住難過。 他并不知道墨蘭斯曾經有沒有怨恨過他,可能是有的,也可能很深重。 唯獨不可能一點怨恨都沒有。 林池想,他太應該怨恨自己了。 因為按照原文,墨蘭斯一生被暗殺過無數次,但只有林池的暗殺讓他瀕臨死亡的危險整整五次。 雖然不太清楚細節(jié),也不太記得所有的重要情節(jié),但林池還能回憶起一些特殊的原文碎片。 他記得墨蘭斯是怎么死的,也記得林池在原文里到底是怎么將墨蘭斯硬生生地逼到油盡燈枯的。 林池的手里捏著扎娃娃用的帶子,指尖捏著帶子的邊緣微微發(fā)白,扎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扎娃娃對別的Alpha來說或許是件難以想象的困難事情,但對林池來說并不困難。 他其實很喜歡呆在帝都星貴O學院里那一段安寧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是O畢竟從帝國建國以來,就沒有哪個Alpha無聊到偽裝Omega,還成功了的于是林池就好像完全被帝國瘋狂的權力漩渦給遺忘了似的,直接拋在了腦后。 林池甚至都還記得自己在貴O學院的花園里違規(guī)種的小白菜,每一顆他都記得,因為每一顆小白菜都被他被O聯判定為無藥可救而圈禁的無聊舍友們取了名字。 如果不是要經常跑出去照顧墨蘭斯的話,他可能已經把整個漂亮華貴的小花園給翻過來秘密地種上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 嘶 一想到貴O學院的老Omega先生教導主任可能露出的牙疼表情,林池就忍不住想笑。 笑著笑著眼淚就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其實他還想到了更多。 想到了不知道多久以前那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少年時期,他十幾歲的時候認識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朋友,那些朋友幾乎每一個都能被單獨拉出來稱之為腦子有坑。 跟那群人呆久了以后,連他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如果說原本他就只是一個想混吃等死的酒吧小老板的話,后來他的夢想被那群奇奇怪怪的人給硬帶跑偏成了星辰大海。 只不過后來即使真的混成了正式的外交官,他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初心,偶爾脾氣上來了,硬懟全世界的媒體時,他還會自稱臨時工大不了背鍋引咎辭職,反正他不允許任何人辱罵他的祖國自己人也不行。 也正是因為這種經歷,在得到原文的記憶并且在星際重新醒來的第一時間,林池選擇了盡力去保護自己現在的祖國,保護那個可能拯救人類的年幼希望。 他根本無法忍受未成年的小崽子遭受那么多的苦難,更何況他以后將要遭受的苦難與非議還會更多,明明他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保護人類。 林池又想到了被摧毀過一次的地球。 地球啊地下城里的泡沫箱子一看就是種菜用的,果然不管到了哪里,他熟悉的那些同胞們都會開始原地種菜但他們都被傷害了,無端傷害,飛來橫禍。 林池不知道那個沒有自己的未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大概能猜測出來是因為能源枯竭在第四世代的能源枯竭,一旦沒有更合適的能源技術上的世代突破,人類就可能被永遠地困在地球,與億萬年后走向滅亡的恒星一起走向滅亡,或者滅亡得更早。 沒有星辰大海了。 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是屬于知識儲備足夠的精英階層的,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的光耀失去明媚的未來,更不允許自己的階級跌落。 林池甚至能想象出登上聯合全球之力構建的遠航飛船的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 最多的如釋重負。 當一個殺死六十億同胞的屠.殺決定由幾億人做出的時候,似乎所有沉重的責任都因為數字上的失去實際感而變得同樣失去真實感。 娃娃扎好了。 但是像墨蘭斯。 林池實在是忍受不住腰部的酸軟,一頭躺進了由軟綿綿的衣物堆積而成的巢xue。 身邊到處都是墨蘭斯的味道。 原本林池是想扎一個自己的娃娃送給小甜甜的,可是手上扎著扎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變成了墨蘭斯的模樣。 林池忽然間有一點想念墨蘭斯了。 他不想去想太多的事情,因為那些事情每一件都太痛苦太復雜了。 只有墨蘭斯的味道能夠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產生一線斗志一點興奮,支撐著自己繼續(xù)走下去。 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身邊的某一件毛呢外套,厚重的質感握在掌心,摩擦產生了酥麻的觸感,很舒服的感覺。 林池往衣物堆的更深處鉆了鉆,強烈的屬于另外一名Alpha的圈地領域感令他的身體本能地分泌腎上腺素,一般是促進身體機能輔助對抗的,可它現在只能讓林池強打精神,不要睡著。 可能墨蘭斯喂給林池的抑制劑還是起作用了,盡管林池已經有了一定的抗藥性,但這并不能完全阻止抑制劑發(fā)揮作用。 林池并沒有像墨蘭斯那樣失控。 他只是可能有些不正常。 唔 跟柔軟奢華的衣物面料貼貼很舒服。 林池漸漸地漸漸地將自己埋進了衣物堆里,蒼白的指節(jié)緊緊握住其中的某一件襯衫的紐扣或者衣角。 墨蘭斯對于他而言似乎是一個安全領域的代名詞,明明Alpha只能覺得另外一名Alpha危險,但或許林池天生就是個喜歡游走在危險邊緣的人,所有的慎重都是他偽裝出來必要的表象。 第二個娃娃扎得很快,林池抱著墨蘭斯的大量衣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調整成了蜷縮的姿態(tài),蜷縮在更多的墨蘭斯的衣服里,活脫脫一只躲在木屑里拱來拱去的小倉鼠。 他好像確實有些不正常。 四周好像確實很黑暗,黑暗到林池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伸出巢xue的外面。 會被吃掉的。 他全身上下都浸透了墨蘭斯的味道,而墨蘭斯的味道似乎還在源源不斷地從他身體里逸散出來,裹挾著他自己的檸檬奶味。 第二個娃娃扎好了。 但林池一個失手,就讓它掉到了不遠處的床底下,跟之前掉下去的那個娃娃滾到了一塊兒。 林池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黑暗,發(fā)紅的眼角打碎了他的冷凝。 他突然很沒有安全感。 像萬丈高空墜落深淵的孤鴻,來不及粉身碎骨,又無法有任何踏實的觸覺。 只能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長腿從看不見的一端悄無聲息地收回來,極盡謹慎,仿佛黑暗里真的多了什么怪獸在捕獵。 外面好危險 林池有點神志不清地想著,努力蜷縮起自己的長腿,頭頂披著軍禮服寬大的外套,懷里擁著一堆分不清的柔軟衣物,蜷縮著蜷縮著他就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面對著一片黑暗。 他似乎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行,沒有什么比躲起來保護好自己更重要的了! 外面很危險! 空氣里到處彌漫著兇獸的氣息 而且漆黑一片 毛茸茸的味道真好聞 蹭蹭 喵 等墨蘭斯回到自己的臥室時,他發(fā)現原本在床上睡覺的林池跟小甜甜都不見了。 墨蘭斯: 他才離開了不到三四個小時。 但他下一秒,就發(fā)現了自己房間的不對勁。 多了一塊陌生的空間。 按理來說這種突然多出來的新空間應該是很容易辨識的,但墨蘭斯沒想到新出現的空間里充斥著他的信息素。 冰藍色的眼眸微瞇,墨蘭斯謹慎地踏進了那片衣柜后的空間。 根據他長期被林指揮官暗殺的經驗,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問題。 他一步一步地在昏暗的空間里摸索,但還沒摸索出幾步,就差點踹到某個盒子。 盒子里不知道裝著什么,墨蘭斯微微垂眸觀察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異樣。 但他嗅到了空氣里屬于林池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酸甜的,苦澀的。 此時的林池已經被易感期的混亂攪和得暈暈乎乎,好在他還有一圈舒服的衣物能夠把他緊緊地包裹在里面,跟外面的一片黑暗分隔開,很有安全感。 林池? 驟然響起了屬于墨蘭斯的聲音。 林池立刻睜開眼睛,悉悉索索得別過臉,看向聲音來的地方。 墨蘭斯只能在昏暗當中看見一堆屬于他的衣物扭在一塊,而在這座小山似的衣物底下,有一雙亮晶晶的深琥珀色眼睛。 但那雙眼睛此時此刻并沒有焦距。 他好像看不見他。 墨蘭斯微微皺眉,他抿了抿唇,認真辨別著空氣當中的Alpha信息素。 屬于林池的信息素被他的信息素裹挾了,但如果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分辨出來不一樣的林池在易感期! 幾乎是辨認出林池易感期的瞬間,墨蘭斯的身體就立刻緊繃了。 在他并不完善的生理概念里Alpha的易感期應該是個很危險的東西他畢竟是個在很大一部分應該正常接受教育的時間里卻被流放的悲慘皇太子,后來也沒有時間給他學習這種根本用不上的生理知識。 墨蘭斯有一些茫然地看著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裹在軟綿綿的衣物堆里的林池。 他蜷縮成了一團,修長筆挺的長腿可憐地屈折,俊美的眼眸失了凌厲,有些霧蒙蒙地越過衣物跟被子的縫隙看向外面,仿佛一汪醉人的清光。 太可憐了。 Alpha的易感期都這么惹人憐愛的么? 不不要過來 聲音悶悶地隔著厚重的細軟衣物。 也不知道林池到底看見了什么。 墨蘭斯僅僅猶豫了一秒,就輕手輕腳地湊到了林池裹成的那一團的身邊。 他伸出手喵! 林池瞬間就如同炸毛的流浪貓似的,不管不顧地張嘴,突然襲擊地從衣物堆里探出頭,惡狠狠地咬住了墨蘭斯伸過來的手腕。 Alpha天然鋒利的犬齒幾乎是在咬合的瞬間就令傷口涌出了鮮血。 艷麗的顏色浸透了墨蘭斯白皙有力的手腕,也同樣浸潤了林池淡色的唇,宛如最完美的紅寶石。 墨蘭斯好看的眉頭微皺,多了一分冷意。 但他并沒有將自己的手從林池的口中硬扯出來,而是任由他咬著,反手就將他控制住,困在厚重的衣物堆底下,牢牢地掌控。 濃郁的來自墨蘭斯的鮮活的Alpha氣息讓林池感到舒服的同時,也引起了他本能的惶恐,他的內心警鈴大作,幾乎是立刻就扭動著腰身,手腳并用地想要掙脫對方的壓制。 但即使是在林池清醒的時候,他也未必能掙脫墨蘭斯的禁錮,更何況是在嚴重的易感期的本能精神虛弱的誘導下。 堅韌的腰身挺拔,Alpha很努力地調動著全身上下每一塊肌rou,努力抗爭。 別動。 明明是恐怖的易感期Alpha擺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勢。 可在昏暗的暖色光下,墨蘭斯竟然覺得林池看起來像只剛學會同手同腳走路的小貓咪,張牙舞爪跌跌撞撞地就要去探索世界努力捕獵。 他忍不住將臉埋進了林池的頸窩。 林池強烈的混亂掙扎只能讓他自己被纏成一團的衣物所束縛,變成一只超大的毛毛蟲,更加方便墨蘭斯壓著他。 墨蘭斯深吸了一口氣。 林池的身上幾乎被他的信息素覆蓋了個透。 盡管還有原本的一丁點兒檸檬奶味,可那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素更像個調味料,可憐巴巴地若隱若現。 墨蘭斯的手腕還抵在林池的唇齒間,時不時地被軟糯濕熱的舌.尖無意識地觸碰,有一種別樣的 別蹭! 隱含怒意刻意壓低的嗓音里滿是野草般瘋漲的念。 墨蘭斯迫不得已只能將林池更用力壓進懷里,用他的身體來阻止他變味的掙扎。 理智告訴墨蘭斯他現在應該用隨手能觸及的衣物做繩子束縛住林池,讓他保持低危險狀態(tài),但某些已然刻進他骨子里的習慣在叫囂著,命令他撕咬懷里被他的信息素圈緊的Alpha,咬回來!標.記他!讓他哭泣!迫使他臣服! 如果不是驚人的理智宛如一條勒進血rou里的韁繩,這會兒的林池恐怕只能小聲啜泣地咬著被角喵喵叫了。 不滿被壓制的林池立刻本能地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他咬得更深了。 強烈的疼痛感在稀釋墨蘭斯的理智,但他依然沒有失控地跟林池打起來,反而是強制性地壓住了林池所有能夠動彈的位置 動彈不得的林池想要撕咬墨蘭斯的手腕,可下一秒,他就被墨蘭斯強行擰轉的堅硬腕骨硬生生地掰開了上下顎,本來就因為不能咬合而有些失控的津液頓時從嘴角如決堤般緩緩滑落。 墨蘭斯收回了自己被咬出深可見骨傷口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