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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不做A了?。ù┰剑┰诰€閱讀 - 分卷(103)

分卷(103)

    林池早已熟悉這樣的目光。

    在他還是第一指揮官的時候,什么目光不會落在他的身上?只不過現(xiàn)在比起曾經(jīng),還少了一點(diǎn)來自O(shè)mega跟Beta的憧憬向往大概是墨蘭斯的威懾力確實(shí)很強(qiáng)吧。

    林池特意湊到了桑德羅意的身邊,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抱著肥橘的首席執(zhí)行官,此時此刻卻抱著一束純白的滿天星。

    滿天星很漂亮,也很適合這樣的場合。

    于是,林池從他手里順走了這一小束花。

    桑德羅意:林閣下

    林池的視線并沒有落到他的身上:諾雅是不是自從邵光葬身敬途星域以后就表現(xiàn)得很不正常?

    桑德羅意垂了垂翠綠的眼眸:是。

    林池:據(jù)你所知,她在邵光出事的消息爆出來了以后,跟哪幾方的人接觸過?

    桑德羅意:我

    他猶豫了一秒:不知道。

    林池詫異地回頭瞥了他一眼,桑德羅意是他親手給墨蘭斯選擇的執(zhí)行官心腹,雖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墨蘭斯自己從中cao作的,但林池依然是跟桑德羅意接觸過的。

    是不知道還是有人不讓你跟我說?

    桑德羅意低下頭:是陛下。

    林池沒有再因?yàn)檫@件事情而責(zé)怪他,畢竟桑德羅意效忠的是墨蘭斯,而并非他。

    這實(shí)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其實(shí)也是他最開始的想法,桑德羅意對墨蘭斯有足夠的忠誠。

    如果以后的墨蘭斯注定成為北銀河最煊赫的大帝,那桑德羅意就是最適合他的首席執(zhí)行官。

    事實(shí)也確實(shí)如此。

    但林池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他嘴上輕輕地罵了墨蘭斯兩句臭小子,緊接著便拎著從桑德羅意手里搶來的白色滿天星,在儀賓結(jié)束悼詞,開始對遺體的告別儀式的第一時間離開了參加葬禮的隊(duì)伍人群。

    俊美挺拔的Alpha一身皇室的日常禮服,禮服略微有一分寬松,更加襯托得林池的消瘦。

    林池在諾雅的衣冠棺材前放下了白色滿天星。

    盡管剛剛桑德羅意并沒有向他透露諾雅在邵光之后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他至少目前已經(jīng)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諾雅確實(shí)有跟什么不應(yīng)該有交集的人出現(xiàn)了交集。

    只不過到底是什么樣的交集,才能讓一個好端端的Omega瘋成這樣?

    林池沉默著走出了葬禮現(xiàn)場。

    這一處墓園屬于O聯(lián)的管轄范疇,園林裝飾都格外的精美細(xì)致。

    可林池并沒有心情來欣賞,他很清楚,星際戰(zhàn)爭隨時都可能爆發(fā)。

    特別是在聯(lián)盟實(shí)際上掌握著那種能夠令A(yù)lpha發(fā)瘋失控的特殊武器的情況下,林池到目前為止,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聯(lián)盟的中樞院在面對第三環(huán)鏈宣告獨(dú).立的情況下,還按兵不動。

    要知道,他們在第三環(huán)鏈獨(dú).立之后可是同時失去了最大的原料跟能源供應(yīng)產(chǎn)地,以及將近一半體積的星域!

    難道是第三環(huán)鏈?zhǔn)掷镎莆罩裁疵孛芪淦鲉幔?/br>
    林池默默否定了這種猜想。

    如果他們真有什么秘密武器,也不可能到目前為止還混得那么慘。

    只能用A少B多來解釋。

    一顆小石子從半空直直地朝著林池投射了過來。

    林池敏銳地察覺了潛在的攻擊意圖,微微向前多跨了一步,那顆石子就落到了他的身后,打在大理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嗡響。

    墓園之外有一圈身著陳舊禮服的男女老少。

    他們的禮服在樣式上沒有任何的共同點(diǎn),除了能夠勉強(qiáng)分辨出他們是貴族以外,并不能從中分析出更多的信息。

    除了一件事。

    他們看起來都很消瘦可憐,而身上的全部衣物都呈現(xiàn)出了一種洗到發(fā)白的頹唐感。

    你還我爸爸!

    林池順著這一聲來源于沉寂人群的清亮大叫看了過去,就看到了之前在迎接他跟墨蘭斯返回帝都星的小型星艦落地位置見過一次的少年。

    他當(dāng)時似乎是被桑德羅意安插在人群里的執(zhí)行官給按住了,而現(xiàn)在,跟在少年身邊的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沉默地按住了他。

    那名中年管家還在林池的視線轉(zhuǎn)移過來的第一時間,取下自己的禮帽,遮擋住了不停掙扎的少年的臉。

    林池覺得這個場面很有意思。

    他就算手上的信息再少,也應(yīng)該猜出來這些人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是在為了曾經(jīng)被他逼迫到死的那些大小貴族而指責(zé)他吧?

    只不過因?yàn)樗纳磉呌心m斯,身后是軍部這個龐然大物,所以這些人并不敢明目張膽地指責(zé)他,只能用這種實(shí)際上毫無建樹的方法來逼迫他站出來。

    盡管是被圍堵的那一個目標(biāo),但林池并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今天會出現(xiàn)在諾雅的葬禮上完全是意外,那么這群人的背后肯定也有什么勢力在推波助瀾。

    林池摸了摸胸口的寶石紐扣。

    他沒有回家,自然也拿不到自己的衣服,只能湊合著穿墨蘭斯的衣服,渾身上下都包裹在淡淡的血腥味信息素里。

    一向細(xì)致的首席禮儀官裴南多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diǎn),那出現(xiàn)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就是墨蘭斯故意的。

    唉

    林池嘆了一口氣。

    這一群仿佛從墓地里走出來的人,帶著強(qiáng)烈的傾向性的怨恨望著林池。

    而林池只是朝著他們走了兩三步,還沒等他近身,那名拉住自己家少爺?shù)闹心旯芗揖土⒖套ブ倌晖笸巳ァ?/br>
    中年管家一退,其他的人也跟著退卻。

    他們并沒有什么力量。

    哪怕是單純的身體力量,他們可能加起來還是無法與林池抗衡。

    普通人跟實(shí)打?qū)嵉亟?jīng)歷過血與火的考驗(yàn)的Alpha是不一樣的。

    人群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一條不寬也不窄的小道。

    兩旁全都是衣著陳舊的大小貴族家屬之流,高高低低參差不齊,他們的衣冠都盡可能地保持著最后的貴族尊嚴(yán),黑白分明夾雜血絲的眼眸當(dāng)中迸射向林池的卻是最惡毒的利劍。

    那是他們的怨恨。

    怨恨林池的指控帶走了他們的親人,或者更多的因?yàn)槟切┍涣殖刂缚囟幚淼挠H人倒下,整個家族都不復(fù)往日的榮光。

    貴族最無法忍受的事情不是痛苦,而是突然有一天,他們引以為傲的貴族身份不再凌駕于普通人之上,甚至為了討生計,維持體面,他們不得不放下身段去與普通人為伍,乃至于為普通人工作。

    林池的嘴角始終都啜著涼薄的微笑。

    或許墨蘭斯的說法也沒錯,他就是那種有天生反骨的人。

    不要說如今只有一千個人無聲地指責(zé)他,就算是一萬一億的貴族來指責(zé)他,他也不會因?yàn)樗麄兊闹肛?zé)而感到任何的愧疚。

    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

    一切剝削都在暗中標(biāo)注了應(yīng)有的終點(diǎn),一切不公都必然會走向消亡如果沒有,那就讓它有!

    從某些方面來看,林池確實(shí)是最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

    他并不懼怕任何惡意制造出來的輿論壓力,因?yàn)樗逍训刂雷约浩鋵?shí)并沒有做錯什么。

    如果他不用最強(qiáng)硬的手段來清除軍部里潛藏的隱形蛀蟲,那整個帝國的將來都會走向無可挽回的衰亡。

    事實(shí)上,在林池腦海里的原文當(dāng)中,帝國方面最后被耶語舒、蘭斯洛特等人組織起來了自救的力量,甚至連原本隸屬于林指揮官的部分都積極投入了合作自救,然而這樣的自救卻因?yàn)楦鞣N各樣的蛀蟲毀于一旦。

    人類也許真的有過自救的希望。

    但那樣的希望在原本就已然傾倒的大廈面前也不過是一星螢火,聊勝于無。

    林池有時候甚至都會去想,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離開帝國,因?yàn)槿祟惖奈磥硭坪醪⒉皇且粋€難以駕馭風(fēng)雨飄搖的帝國所能挽回的。

    只是一直以來跟墨蘭斯的過多交集蒙蔽了他的眼睛,讓他無法斷然地割舍掉帝國。

    天空落下了冷冷的細(xì)雨,霧蒙蒙的陰沉天空一片暗色。

    林池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揣進(jìn)了口袋里,他出門的時候就沒有特意挑選過自己的衣著,畢竟那時候還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

    人群當(dāng)中的惡意宛如實(shí)質(zhì),簡直隨時都能凝聚成刀劍刺入林池跳動的心臟。

    他還沒有完全走出極具壓迫感的人墻狹道,但這群充斥著不甘痛苦仇恨的人卻早已退讓出了一整條狹道,仿佛只要他們繼續(xù)用眼神精神上的冷暴力來壓迫林池,林池就會痛哭流涕地懺悔自己的過錯當(dāng)場投降似的。

    那根本不可能。

    林池看見了人墻盡頭停駐的懸浮車,懸浮車的后脊上紋飾著皇室的星空玫瑰圖樣。

    懸浮車似乎剛剛停下,緊接著車門打開,連撐傘的人都沒有,白金色的長發(fā)先飄出了車門,宛如垂落的迢迢星河,然后是完美貼身的皇室禮服,與人。

    沉默的人群往更靠近林池的方向收縮了一下。

    墨蘭斯的手里拿著傘,不動聲色地踏出了懸浮車。

    冷硬的狩獵長靴踏在潮濕的地面上,發(fā)出悶響。

    盡管手中有傘,但墨蘭斯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一絲要撐傘的意向。

    他冰藍(lán)色的眼眸定定地凝望著林池,似乎要從他的身上看穿那一層無形的厚重的盔甲偽裝。

    林池看著俊美絕倫的墨蘭斯跟他一起淋著無傷大雅的小雨,雙手插在口袋里,挺拔的脊背都多了一絲難以描述的力量加持。

    冷冷的冰雨落在墨蘭斯的額前,落在他高挺的鼻尖,落在他濃密修長的羽睫,像碎開的華麗鉆石。

    垂散的長發(fā)因?yàn)轱L(fēng)雨而凌亂。

    但他依然很美。

    美得像落入凡塵善惡難辨的神明。

    所有人就這么看著林池停下了腳步,嘴角的弧度揚(yáng)得越來越高。

    林池忽然抬手,人群立刻本能地往后退避,因?yàn)樵谒麄兊乃姓J(rèn)知概念里,林池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

    吁

    但他只是吹了一聲清亮的口哨,然后舉起手,朝墨蘭斯揚(yáng)了揚(yáng),似乎是在打招呼。

    眉眼都透著坦然與灑脫。

    墨蘭斯沒動。

    因?yàn)樗谶@一刻,才切切實(shí)實(shí)地在林池的身上感覺到了他跟林指揮官是一個人的真實(shí)感。

    不是做夢。

    是真的存在的偏愛他的林指揮官。

    林池朝著墨蘭斯笑了笑,笑容里有一點(diǎn)臨時想起來自己是□□出來的心虛。

    他繼續(xù)往墨蘭斯走,連步伐都不自覺地邁大了幾分。

    然而,在他即將走出怨毒的人群,與墨蘭斯交會的那一瞬間,一只手從人群當(dāng)中伸了出來,硬生生地將他阻攔在原地。

    就算林池并不在意這些人的看法,他也不會完全無視對方的實(shí)際阻攔。

    深琥珀色的眼眸低垂,清透地瞳仁懶懶地順著阻攔自己的障礙物看過去,緊接著便看見了一封被告函。

    信函上燙了金,字體偏花斜,是很典型的帝國作風(fēng)。

    【致林池閣下?!?/br>
    給我的?

    林池朝著拿著信的人看了過去,只看見對方用衛(wèi)衣的帽子包著頭,一副不敢露正臉的樣子。

    那雙握著被告函的手格外的蒼白,還長了薄薄的一層繭。

    竟然有一絲莫名的眼熟。

    但林池認(rèn)真想了想,他認(rèn)識的人絕大部分都是粗糙的Alpha,就算真的有跟這只手一樣的,也不可能有這么蒼白。

    這種蒼白是長時間不見天日、缺乏運(yùn)動所帶來的,失血的不健康的鬼魅顏色。

    林池并沒有去深究對方的身份,反正他們不會是一路人就對了。

    事實(shí)上,他就沒打算在帝都星找什么一路人。

    偌大一個帝國,就沒有適合跟他一路人生長的土壤。

    他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被告函,低低地道了一聲:謝謝。

    在林池取走被告信以后,對方就立刻收回了手,像是生怕被誰記恨一樣,更加謹(jǐn)慎地扯著衣領(lǐng)捂住了自己。

    林池終于走出了壓抑灰暗的人群,他曾經(jīng)直接或者間接的害死他們的親人朋友,親手摧毀了他們賴以維生的頂梁柱,劃破了他們頭頂?shù)摹酢酢?/br>
    不管他們有什么反應(yīng),林池都覺得是正常的。

    但他絕不諒解,因?yàn)樗麤]有資格。

    就像在故鄉(xiāng)的時候,林雅跟他說的那樣他們也沒有資格代替所有被害死去的人對加害者表示原諒。

    壓在林雅他們身上的是六十億的亡靈,而壓在林池身上的則是根本無法計數(shù)的被迫害致死的軍部士官。

    僅敬途一役,就是三千Alpha精英。

    墨蘭斯的表現(xiàn)太過平靜。

    這種時候,即便是林池都無法看出他的真實(shí)想法。

    所以他只是大步走到了墨蘭斯的跟前,同樣平靜含笑問他:為什么不撐傘?

    墨蘭斯歪了歪腦袋,他大概能從所有的影像資料記錄里看出來,林池對他故意賣萌根本沒有多少的抵抗力。

    長發(fā)散落如瀑,他的薄唇輕啟,反問林池:為什么要撐傘?

    林池不在意地笑了笑,干脆從墨蘭斯的手里接過了黑傘。

    行叭。

    他親自撐起了復(fù)古的長柄黑傘,但這把傘并沒有被他用來遮擋頭頂?shù)慕z雨,反而是用來遮蔽了那群人看向他們的視線。

    寬闊的傘面在半空中一旋,暗色的反光陰影打在了林池跟墨蘭斯的頭頂。

    林池直接往前了一步,整個人幾乎與墨蘭斯完全貼在了一起。

    他微微墊高軍靴加裝了金屬邊鋒的硬頭,摟住墨蘭斯的脖頸,張嘴含住了他的薄唇。

    雨聲交錯里旁人根本無從窺探黑傘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只有帶著一隊(duì)執(zhí)行官過來埋伏在四周的裴南多淡淡地坐在外面看不見的懸浮車?yán)飮@了一口氣,每當(dāng)這種時刻,林長官考慮到了所有人,卻總是唯獨(dú)考慮不到他。

    裴南多只能自己自覺地別開視線,當(dāng)作沒看見。

    在這一刻,他是真心覺得,桑德羅意一個人在外面帶隊(duì)保護(hù)是很好的安排。

    也只有像他那種沒心沒肺的直A才能扛得住這兩位喪心病狂毫無回避的戀愛酸澀氛圍。

    可是在裴南多隨便調(diào)轉(zhuǎn)視線的時候,他忽然間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東西。

    他立刻開啟終端通訊。

    一隊(duì),一隊(duì)A位置,用記錄掃描看看靠近陛下的人群里的全部人臉。重復(f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