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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會想, 如果我不是生在周家,而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 我應該活不到現(xiàn)在吧。 沒有朋友,我時常一個人玩玩具, 一個人看書, 一個人畫畫,一個人看電視,我已經(jīng)忘了那段時光,我是如何慢慢長大。 十四歲的時候, 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結婚了,他的妻子是某位高官的千金,據(jù)說那位高官人脈廣泛,哥哥和嫂子的結合,與其說是郎情妾意,不如說是各求所需。 我的母親告訴我,想要在周氏鞏固自己的權勢和財富,找一個家世顯赫的女人是最好的途徑,周氏未來的掌舵人,必須是一個有能力、有手腕、權勢滔天的人。 為此,我的母親給我物色一個女孩,她叫寧瑛,是正耀集團的千金。 第一次見到寧瑛,是在一次酒宴上,她穿一身華麗的禮裙,稚氣的臉濃妝艷抹,她的身材像豆芽菜一樣,細細長長,沒什么曲線。 這很正常,十五歲的女孩身體在發(fā)育,自然沒有成熟女人那樣的妖嬈曲線,這個年齡段的女孩都渴望快點長大,所以她學著大人穿性感的晚禮裙,化著濃艷的妝。 母親帶她來到我面前,介紹她的身份時,我看到這個女孩眼睛在放光。 幾乎一秒,我便知道了,她喜歡我,或者說她喜歡我的長相。 寧瑛很漂亮,大眼睛、嬌挺鼻子和櫻桃小嘴,皮膚白皙細膩,像個洋娃娃。 我并不反感她,如果她是我母親物色的兒媳婦,我可以跟她結婚,反正我遲早會像哥哥那樣結婚,隨便找一個女孩,倒不如找一個家人都滿意的。 我開始念高中,因為身體不好,我遲到一個月才去學校,最后莫名其妙成了學校的校草,成為京市二中校草這件事,還是寧瑛告訴我的,她說她跟所有人都說,我是她的未婚夫,她說她很驕傲,為此我沒有任何異議,未來的某一天,我應該會跟她訂婚,最后和她結婚。 高一的時候,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長相的特別,大概是很受女孩子喜歡那一種。 每次去學校,都有別班的女孩簇擁經(jīng)過教室走廊,她們都是來看我的,很多時候我都能捕捉到她們的目光,每次撞上她們的目光,女孩們又會嬌羞跑遠,然后下一次課間,或者下下個課間,她們還是會來。 再后來,有女孩給我寫情書,她們偷偷塞進我的抽屜或者我的書冊里,然而我一封都沒有看,在我看來,和女孩們玩這種曖昧游戲很幼稚。 所有情書最后都被寧瑛拿走,她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宣誓她的主權,而我默許了這一切。 我以為寧瑛只是虛榮在作祟,她只是想證明,我是她的未婚夫,畢竟我給她長臉了,我讓她感到驕傲。 然而并不只是這樣,或許她是真心喜歡我。 有一次,有一個女孩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加了我的企鵝號,出于好奇,我陪她聊了幾句,她問我要照片,我說沒有,我問她要照片,她發(fā)來了一大堆,她問我自己是不是不夠漂亮,其實沒有,她很可愛,臉上還有嬰兒肥。 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寧瑛知道了這件事,她在學校欺負那個嬰兒肥女生,或者說是校園霸凌,我也是經(jīng)過這件事,才漸漸知道寧瑛的品格。 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女孩,至少不是欺凌弱者的施暴者。 我開始疏離寧瑛,她跑到我面前哭鬧,說我不愛她了。 愛? 她把我對她的縱容當成了愛,然而我從來就沒有愛過誰。 其實如果她安分,她單純且善良,我可以繼續(xù)縱容她,直到我們訂婚,甚至結婚。 無意間,我在爺爺書房里找到幾張老照片,照片模糊陳舊,卻依稀能看清里面的風景,寂寞深巷,枯藤老樹,小橋流水,我問奶奶這是什么地方,她說江河城。 和繁華喧囂的京市不同,江河城有一種恬淡古樸的氣息,它似乎更貼近自然,人和自然以一種和諧的姿態(tài)共生。 我說想去江河城,老太太離開家鄉(xiāng)幾十年,可能也想回鄉(xiāng)看看,最后我們在一群保姆的陪伴下來到了江河城。 回來之前,我對江河城并未抱太多的期待,畢竟時隔幾十年,城市在發(fā)展,過去小城鎮(zhèn)景色或許不復存在,然而當我踏入江河城的街道,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發(fā)展遲緩,幾十年過去,小城街道也不過多了幾排低矮的房屋。 老一輩人講究落葉歸根,爺爺和曾祖父的根在江河城,因而他們在這里建一棟氣派的城堡別墅,整個江河公園都是周家的花園。 別墅很大,因常年無人居住,這里更像一處鬼宅,我和奶奶暫住偏院的一套小居室,偏院只占城堡別墅的一個小角,然而即便如此,房屋依舊很空曠寬敞。 我沒想到,會在江河城遇見林宛,我此生唯一深愛的女孩。 那一天,我坐在公園長椅上,本來只是想看看公園里的風景,或者呼吸新鮮的空氣,或者觀察小城來來往往的行人,而她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闖入我的視野。 她在樹下跳舞,模樣很專注,甚至是陶醉其中,她穿一件土氣的、不合身的碎花裙,看起來很別扭,就好像人們總喜歡把衣服套在寵物狗身上那樣。 當時我在想,這個女生真是樂觀又平凡,普通又自信,于是我笑了。 誰曾想到,她跑到我面前跳起了舞,臉上表情很豐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