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聽了紀聽的敘述,她原本還生出了憐憫之心。沒想到,連這也是紀聽故意為之。先是打消她的戒心,再是妄圖拿顧云深作伐,讓她心甘情愿幫助她。 步步算計,示弱和威脅都是如此的恰到好處。若是她不留神,十有八|九會被繞進去。 想明白這些,時錦笑吟吟地糾正:“紀姑娘誤會了。” 對上紀聽疑惑的眼神,時錦和煦道,“告訴你不要對他下手,是我好心提醒,不想見我的同類走岔路。紀姑娘若要一意孤行,我也不會阻攔?!?/br> 換言之,她根本不擔心紀聽能把顧云深勾到手。 紀聽揚了下眉:“夫人這么自信?” 時錦胸有成竹:“姑娘大可一試?!?/br> 兩人沉默無聲地對視。 時錦任由她打量。 半晌,紀聽咧開嘴,眼中帶笑:“相爺在政事上玲瓏心竅,在感情上竟如此遲鈍,都沒發(fā)現(xiàn)夫人這么有趣的一面,真是他的損失?!?/br> 時錦:“他早晚會看到的?!?/br> “那我就祝夫人旗開得勝?”紀聽朝她伸出一只手。 不必挑明,時錦已經(jīng)明白了紀聽的意思。她一笑,與紀聽擊掌:“承姑娘吉言?!?/br> * 來靖州之前,顧云深承諾會帶著她一道散心??蓵r錦心里清楚,靖州的事不會比成堆的奏折好處理,因此她已經(jīng)做好了自娛自樂的準備。 好在如今有紀聽。 紀聽能夠主動放棄,著實給時錦省了很多事。畢竟在靖州駐足的時間不會太短,刺史又明說了讓紀聽作陪,若是她硬要一意孤行,委實掃興。 兩個平日里都層層偽裝的人,難得在對方面前找到了喘息之機。短短幾日,兩人之間的友情實現(xiàn)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 時錦一手做唇脂的好手藝,紀聽對此垂涎已久,纏了好些時日才尋到機會讓時錦教她。 時錦游刃有余地將工具和原料一一擺好,手一頓,側頭望向在外間凈手的紀聽,揚聲問:“還差一味蘇合香!” “那一堆沒有?”紀聽抽不開身,回道,“許是在妝臺上,你找找!” 時錦應了聲,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挪到妝臺前,扒拉著找了半晌,沒見到蘇合香,反而看到了別的令她驚訝的東西。 正巧紀聽念叨著走進來,時錦舉起手中的玉佩,好奇問:“這玉佩都碎了一半,你怎么還留著?” 紀聽定睛一看,解釋道,“這玉佩是我前些天出門上香,回來時不小心把人給撞了,從那人身上掉落的。那人走得急,沒來得及還回去,就一直放著了?!?/br> 時錦看著這塊玉佩的眼神不單單只有好奇,想了下,紀聽問,“這玉佩可是有什么淵源?” “我之前認識位男子,身上也有這樣的玉佩。我以為是故人。”時錦半真半假道。 紀聽并未起疑,笑道,“真是巧了,我撞的那個人也是男子。說不準真是故人,正巧我要還玉佩,等明日我們一道去見見! 她把時錦推回桌案前,興沖沖道,“如今我們先做唇脂!” 翌日,紀聽果然如約帶著時錦出門。 她是在那人門前撞得人,所以徑直去了那人的住處。只是撲了個空,鄰居說這人剛搬走沒多久。 紀聽看了眼玉佩,深覺遺憾。 時錦主動安慰:“許是無緣。不過你若是在意,可以先將玉佩給我,日后見了故人,我替你將玉佩還回去。” 紀聽無可無不可,很是痛快地將半塊玉佩給了時錦。 回府回得走,時錦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仔細端詳這塊特殊的玉佩。 她暗自慶幸,來靖州這一趟真是收獲頗豐。她將徽記的畫樣給了長思,想讓長思幫忙探查消息。沒想到,竟在靖州有了收獲。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時至黃昏。 門口傳來腳步聲。 時錦飛快將玉佩放好,猜測著是顧云深回來了。 正想著。 顧云深推門進來,沒等時錦開口,當先發(fā)問:“聽說你今日和紀姑娘去見了外男?” 第28章 “是啊?!睍r錦點點頭,收回視線,“相爺消息倒是靈通?!?/br> 顧云深走到她對面坐下,倒沒瞞著:“是今日和刺史議事時偶然聽到的?!?/br> “沒想到在刺史府竟然也要處處被監(jiān)視。”時錦無聲諷笑,直接了當?shù)貑?,“是盯著我的,還是盯著紀姑娘的?” “都不是?!鳖櫾粕畋凰镁瓒旱眯α讼?,“是刺史的七姑娘,今日去找刺史,無意間提到的?!?/br> 時錦一愣:“刺史的七姑娘?” 怕她誤會更深,顧云深略一思索,手掌在空中比了個姿勢:“這么高,約莫六七歲?!?/br> 時錦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來小女童的身影。 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小女童聽見了她和紀聽的對話,在大夫人的指使下,故意在顧云深面前說了“出去見外男”的話,想要借此抹黑紀聽,斷了紀聽入相府為妾的路。 可惜大夫人棋差一招,不知顧云深壓根兒就沒有納妾的心思。 抹黑的話說得再多,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這也正好給了時錦提醒。她們將侍女都屏退了才敢說些私密話,結果還是有漏網(wǎng)之魚。改天見到紀聽,定要提醒她一二。 顧云深不知道時錦心中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