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cao|著損傷嚴重的喉管發(fā)出了沙啞的聲音，一句一嗆咳地艱難開口：

    “中原太太，您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您是我們港|黑的人，沒必要這樣。您的先生中也大人也不會想看到您與他為敵的?！?/br>
    我嗤笑：“中原太太……”

    “或許吧?！?/br>
    “但……你不想殺了我嗎？”我湊近了盯著他。

    他瞳孔猛地一縮，強裝的鎮(zhèn)定土崩瓦解，臉色霎時間變白了。

    不等他辯駁，我自顧自說了下去：“雖然按照森鷗外的吩咐，倘若我展現(xiàn)出足夠的實力能離開，你應(yīng)該不插手才是?！?/br>
    “但剛才那種冒犯的話都說了，你真的不會等我放你出去就立刻殺了我滅口么？”

    “畢竟就算我有放過你的意思，但如果這話讓森鷗外或者中也知道了……即使是單純做給我看，他們也未必會放過你。”

    他的臉色灰白了下來，強烈的危機感讓他想找些什么借口自救。

    但我并不介意給他一個明白。

    “因為森鷗外找到你，給你灌了一通雞湯，你就以為自己機會來了？”

    我盯著他倉惶躲閃的眼神嘲諷道：“你還真是……”

    “森鷗外告訴你我是中也的情人吧？那你明知道這次森鷗外的算計是瞞著中也針對我的。你怎么會真的相信他會放你這個唯一的知情人活下去啊……你是干部嗎？或者你以為他會用更高的職位封你的口？”

    我看著他眼神變得驚愕，打碎了他最后一點念想：“你猜森歐外為什么要讓你盡量延后時間，盡量拖到回大本營之前再殺了我？”

    我俯下身盯著他：“因為他在等著你把我一路上的反應(yīng)傳遞給他啊?！?/br>
    “然后呢？逃不掉的我就該作為廢物被你處理了。”

    “倘若等我被抓進到處都是敵人的大本營，要殺我就需要有更高權(quán)限的臥底才做得到了啊?！?/br>
    “——既然是注定要死的人……干嘛浪費一個更有價值的臥底呢？”

    “被森鷗外選中的那一刻，你就注定要做祭品了啊?！?/br>
    他顫抖著眼神不敢置信地瞪著我。在我滿含惡意的眼神里，他終于崩潰地發(fā)起了瘋！

    強烈的恨意讓他拼命往我這邊抓撓，血淚混著脖子上傷口汩汩的血液在他趴著的身下積成了新的一攤血洼，活像地獄爬回人間復(fù)仇的厲鬼邪神。

    我感受到異能支撐變得吃力了，于是壓住情緒努力收回心底正猖狂的小惡魔，面如霜雪。

    “最后，我不是港|黑的人，永遠不會是。”

    **

    兩具幾乎流干了血的殘軀被我扔出空間，一瞬間就因為失去了空間規(guī)則的保護而立時氣絕身亡。

    他們在離報廢的車輛不遠的水中沉浮著，順著水流的方向被裹挾前進……

    第9章 海邊的墓碑

    或許這個世界屬于我的痕跡真的都消失不見了。

    我失魂落魄地蜷縮在這條無人的小巷，望著昏黑的天色，消化今天的發(fā)現(xiàn)。

    *

    從那條河里轉(zhuǎn)出來后，我先去了我的店里。

    若不其然，那個位置現(xiàn)在是一家陌生的商鋪，似乎是個寵物店還是寵物醫(yī)院。已全然沒了我熟悉的樣子。

    那條街也比我原先在時多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和陌生的店鋪，一眼望去要更亂更舊一些。

    我確認過后就又悄悄離開了，暫時不敢在外亂晃。

    *

    剛結(jié)婚時，某天我因為和新來橫濱的五金店老板發(fā)生爭執(zhí)氣呼呼地回家了。我忍不住對著中也小聲嘟囔：如果我當街把人打個半死被拍到了，警察會來找我嗎？

    中也翻著文件想也沒想：誰惹你了？你不用管，芥川會處理好的。

    我：“……”

    啊，的確。那估計到時候我但凡有點良心都得去給那幾個警察上柱香。

    太宰撂挑子走人之后，這人真的快變成狂犬了……關(guān)鍵森鷗外這狗東西就看著這個孩子越來越偏激，手段越來越殘忍，小弱身板還照著007工作！

    森鷗外他不制止就算了，還順勢把他打造成了港|黑的招牌？這什么垃圾上司？

    想想那個五金店老板，又實在覺得讓他面對芥川有點太過分了。

    我毫不懷疑我說“揍一頓讓他躺兩天好了”傳到芥川的耳朵里就是“這人可以長眠了”。

    當然我絕不承認我一想到芥川他見到我就“請告訴在下太宰先生究竟在何處！”的復(fù)讀機宣言就感到窒息又愧疚。

    畢竟這孩子是唯一一個認真緝捕太宰的，也是唯一一個不知道太宰現(xiàn)在在哪的……

    深思熟慮片刻后，我委婉提議：中也你還是找人替我黑了監(jiān)控吧。

    ……

    現(xiàn)在好了。

    我縮在小巷角落里看著外面街道人來人往，頹廢得像只樹懶。

    港|黑要是黑了市政監(jiān)控來找我，那可真是哭都沒人讓我抱著哭。

    *

    從我離開那條河起，外面的大街上就逐漸多了不少黑西裝。

    是那種不知情的人看著似乎與平日沒什么不同，而略知道些內(nèi)情的似乎隱隱能看出不對勁的程度。

    森鷗外搜查的面子功夫做得實在很熟練。

    任哪個敵對組織看了都是“丟了高層家眷拼命隱瞞消息同時四處搜尋”的好組織樣子。

    然后這些敵對組織可不就會跟打了雞血一樣跟港|黑玩生死競速，跟搶錢似地搶著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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