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鬧時只是要他哄哄，真的什么反應都不給了，恐怕也是不想要什么了……

    “我們結婚前……醫(yī)生私下里告訴我，因為你的腹部和腰椎受過穿刺傷，zigong或許承受不住孕育胎兒的負擔……我、我……”

    青木昭手上融出一片光暈，那個讓她此刻看著來氣的漂亮小孩就又變回了貓咪。

    “所以我們偉大的中原先生就決心不讓我承受這種痛苦，干脆告訴我我不能生育，啊——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

    [中原中也]心里一慌，想要上前攬住抱著貓咪的青木昭，卻被她揮手掃開了。

    ……

    幾年前的[中原中也]會因為“為她好”的心理毫無負擔地做出“善意的欺騙”；現(xiàn)在的[中原中也]卻已經(jīng)明白，有些事情的關鍵未必在于“選擇什么”，只是在于“誰做選擇”。

    他當然可以冠冕堂皇地解釋——那時你的自尊心太強了，強烈的自尊下掩飾的卻是不安和自卑。它像一根利刺一樣扎在你的肌rou里，隨著每一次發(fā)力刺出尖銳的疼痛。

    我的隱瞞事實上保護了你不會因為不甘心而陷入新的痛苦。

    但這不僅僅是聽起來像居高臨下地把錯誤推給對方的說辭，重要的是，[中原中也]無法否認自己曾經(jīng)幼稚的觀念本身就是一種不應當被輕輕揭過的錯誤。

    “……對不起。”

    *

    “這真是……”

    我有些失神地看向遠處林立的高樓。

    談戀愛時，一個看上了對方就裝矜持裝乖巧給對方環(huán)環(huán)下套，一個克制著自己當紳士裝無害就怕把人嚇跑。

    填上婚姻屆后，兩個人都以為自己是最終贏家。

    反倒是結了婚了，兩個人都像是被栓了鏈子的大雁，飛起來牽絆著拉拉扯扯。

    互相的為你考慮、日常的患得患失……

    “兩個戀愛滿分婚姻掛科選手啊……”

    我沉沉嘆息著盯著遠方學校的方向。

    余光瞥見中也忐忑又難過的眼神，我心里悄悄冷哼一聲——才不告訴你我大部分事情都想起來了！

    我做得也沒比你強到哪去……

    “也許我們比較適合談戀愛而不是結婚?！鳖j喪之下，我滄桑地做了總結。

    “??？！”

    中也的臉色可太精彩了，顯然腦補了一堆不知道什么怪東西。

    他又湊上來摟我，但這次我推開他的手被他一把抓住了。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

    被他扣在懷抱里，盡管知道他看不見我的表情，我還是努力繃著面孔。

    “憑什么？”

    “……憑、憑我長得好看吧……”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大約是害怕冒犯到我。

    “……”

    中也，你墮落了。

    *

    “好了好了，我要去學校?！?/br>
    [中原中也]懵了：“為什么還要去？”

    她不是已經(jīng)清醒了嗎？還去學校干嘛？

    “因為六十周年校慶我發(fā)燒錯過了，現(xiàn)在有得玩兒，想補?！?/br>
    “哦……那……”

    [中原中也]覺得他應該關注的是眼下最緊要的問題，而不是什么校慶。

    “啊，還有……”青木昭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校慶家長也會來，讓你見見我爸媽?！?/br>
    雖然是假的，但……讓你認個臉好了。

    “？?。　?/br>
    [中原中也]一時有些啞口無言，但很快發(fā)現(xiàn)了盲點：“你不生氣啦？”

    大概他更想問的是——“你不想離婚啦？”

    青木昭不咸不淡地回答：“你可以問問我爸?！?/br>
    突然面對“岳父難題”的[中原中也]：……

    ***

    昨日還毫無相關兆頭的學校如今果然已經(jīng)洋溢著一片歡樂了。

    “昭昭！我們可以換那個裙子！”

    張惠興奮的聲音從走廊上響起。

    “她以前是你的朋友么？”

    我知道他的“以前”是指什么。

    “不是?！?/br>
    中也詫異地看著我。

    “也沒什么，我們只是認識。原本倒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可惜直到最后也沒機會?！?/br>
    所以深藏的遺憾才會讓幻境里的她成為我無話不談的好友啊。

    “……”

    **

    [中原中也]面對好奇打量他的兩個中年人，即使知道不是真的，也依舊僵硬地幾乎要同手同腳。

    “閨女……這怎么是個外國人呢還？”

    ——你要去國外？那怎么行？！

    “老父親”表示不贊同。

    “沒事沒事！混血兒長得好看！”

    ——這小伙兒長得忒俊了！

    “老母親”覺得也不是不行！

    [中原中也]磕磕巴巴地自我介紹完了，卻見他們兩個還是沒什么反應，立刻意識到事實上的主導者青木昭壓根就是想為難他了！

    “阿昭……”

    [中原中也]難得做出了委屈的姿態(tài)。

    “誒？跟我有什么關系？”

    青木昭裝傻。

    “……阿昭……”

    “……好吧，”青木昭心不在焉地看向舞臺上正進行著的舞蹈表演，“那你給我個難以拒絕的理由嘛！”

    “……”

    [中原中也]眨巴著眼睛沉思了片刻，突然注意到了她今天穿的裙子，大裙擺像公主裙一樣隨著走動搖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