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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花中走,猶如畫中行。 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臥于隨風(fēng)蕩曳的秋千之上,輕盈似霧的裙裾輕舞飛揚(yáng)。滿頭青絲自然披散猶如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清風(fēng)撩動著根根分明的發(fā)絲,如云煙般自由飄逸。夕陽斜照穿透花枝,篩出斑駁點(diǎn)點(diǎn)的金色光暈,溫柔地打在那抹如仙似幻的身影之上。 她靜靜地臥在那兒,一動未動,仿佛舒服的已經(jīng)睡過去。許是殘陽耀眼,一本展開的書卷輕輕遮于面上,把嬌小精致的面容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纖纖細(xì)指微握成形自然垂于身側(cè),蜷縮在裙裾之下的一雙白凈圓潤的小腳丫若隱若現(xiàn)…… 穿過花叢,花香沾衣。李榮賑悄悄來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 雙手負(fù)于身后,一臉溫柔。 看著她睡得正酣香,實(shí)在不舍得出聲喚醒她。 溫惟雙目微闔,氣定神閑,身心舒展,心情愜意。 恍惚間她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有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側(cè)。 眼未睜,身未動。 只是慵懶地咕噥了一句:“我不是跟阿姆說了,晚飯無需等我,你們先用便是”。 以為來者是呼蘭,溫惟見她不說話,又沒有走的意思。 估計一定是受不了阮媼那嘮叨勁,非要等著自己前去一同用膳。 溫惟張開胳膊大剌剌得伸了個懶腰,幽幽地呼了口長氣 “……剛才不小心踩到泥淖里,有雙干凈的新鞋幫我拿來……”說著,她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石階。 李榮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去而復(fù)返,見她依舊懶懶得躺在那里,紋絲不動,怕不是又睡了過去。 他勾唇一笑,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 最后彎下腰,一手拿著繡鞋,一手顫顫悠悠地伸向她的玉足。 他當(dāng)然知道女子的腳男子摸不得,但他卻鬼使神差的上手了…… 他從沒為人做過這等事兒,所以動作格外僵硬生疏,許是笨手笨腳不小心碰到了她腳心的癢癢rou。 圓嘟嘟的可愛腳指一下子緊緊縮成一團(tuán),忍不住發(fā)出咯咯的笑聲,最后笑得身子都跟著輕顫起來。 李榮賑極力憋住笑意,果斷握住她的腳踝,將鞋子小心翼翼的地套在她瑩白的赤足上。 這時,笑聲戛然而止,兩只腳下意識往回用力一抽,立刻脫離了他溫?zé)岬恼菩摹?/br> 不對! 這觸感…… 絕對不是女子的手! 這寬厚粗糲的手掌…… 溫惟抬手一把扯下遮在臉上的書卷,一個利落的起身,端坐而起! 長眸圓瞪 逆著夕陽刺眼的光輝,金燦燦的光芒直射在那人的身上,瞬間勾勒出一個偉岸挺直的身形。 仔細(xì)一瞧 心頭一跳! …… 第52章 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他、 就這樣猝不及防得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目光所及, 如此真實(shí)。 抬眸一顧,莞爾一笑,山輝川媚, 光華相映。 壓抑著內(nèi)心無比的震驚與悸動,極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溫惟凝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沒有披袍擐甲, 只是穿了一身尋常天青色云紋錦袍, 身姿挺闊,面容倦怠,一雙深邃的黑眸卻炯炯有神, 五官立體的面龐因黑瘦變更加棱角分明,還沒來的及修刮的青色胡茬顯得整個人更加老成持重…… 見他不說話,溫惟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衣衫,從秋千上站起,端莊行禮。 不是君臣官方之禮,而是男女相見之禮。 禮畢,又溫和地道了一句:“你,回來了?!?/br> 溫惟亦沒有用敬稱,就好像尋常人之間的談話, 語氣親切自然。 李榮賑點(diǎn)頭,對溫惟打量一番, 低聲問道:“這些時日你可安好?” “爾爾辭晚,朝朝辭暮, 依依東望, 念茲在茲?!睖匚┯昧攘葦?shù)言將近些日子自己的生活精簡概括。 李榮賑何嘗不知她的難處,心記家鄉(xiāng)父母,舉步維艱身不由已。 心疼她的同時, 也慶幸她沒有因一時沖動而離開京都城。 來的路上,他曾在心里做過最壞的打算,她會因東平戰(zhàn)事主動請辭離京,以李榮賑對長姐昔太后的了解當(dāng)然不會答應(yīng),假如她沉不住氣不顧一切抗旨離京,那么即便東平此番勝了奴國,后面緊接著也會受到朝廷的發(fā)難。 所以,他一路上快馬加鞭,夜以繼日,長途奔波。 除了想見她,也是為了避免此事發(fā)生。 他一入京都城,沒有急于進(jìn)宮復(fù)命,也沒回府稍作休息,而是忍著如潮汐一般陣陣襲來的疲倦直奔溫惟住處,一聽她人在府中,這才釋然安心。 想到她擔(dān)心家中父母,趕忙道了句“東平已無事,你父母親也尚好。” “嗯,我已知曉?!?/br> 李榮賑這才意識到她大概已經(jīng)看過他寫給全生的信函。想到這兒,不禁懊惱,自己當(dāng)時怎么就這么慫,明明是寫給她,拐彎抹角思前想后,最后手一哆嗦竟寫上全生的名字。 “你怎的突然回來?”溫惟問道 “我……”李榮賑肯定不會明說心中所想,可一時又想不出理由敷衍。 看他欲言又止,溫惟訕然一笑,眉頭一皺,打趣道:“你該不會擔(dān)心我會逃跑吧?” 女人太聰明果然太可怕,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直戳他心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