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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速很快,低沉的嗓音里是明顯的擔憂。 盛夏懵了兩秒,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幾個問題是一向沉穩(wěn)淡定的白大律師問的。 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追尾,她因為慣性額頭極輕地撞了下皮質(zhì)座椅,頭暈?眼花?還想吐? 就算真有什么,也不至于這么快吧。 “我沒事。”盛夏看了他一眼,“你呢?” “你沒事就好?!?/br> 隱約響起敲打窗戶的聲音,白蕭收回視線。 車窗降下,一個保養(yǎng)得宜的中年女人撐著傘,微弓著身子看著車內(nèi),白皙的手遞過來一張名片,“抱歉,是我不小心撞到你車了,我今天趕時間,理賠的問題,你后面可以聯(lián)系我。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 因為慣性,盛夏的手機滑落到車內(nèi)了,手機剛好滑到主駕座椅下方,她彎腰,伸出兩根手指剛把手機夾出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隨著雨水聲一起往車內(nèi)鉆。 她如遭雷擊,手頓時像失了力,手機從手里滑落。 “不用。”白蕭壓根就不關心這個,他沒伸手接。 隱約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白蕭回頭,后座的人弓著身子,頭埋得低低的,有點僵硬的維持著一個姿勢,白蕭以為她不舒服,有些慌的喊她的名字:“夏夏?” 車窗外,始終一臉平靜的中年女人因為這兩個字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動容。 她目光這才看向車內(nèi)。 與此同時,盛夏緩緩起身,一雙漂亮的臉蛋猝不及防的闖入女人的眸子里。 捏著傘柄的手無意識收緊,中年女人臉色微變,唇一張一合,好半晌,一句話都沒有說。 盛夏坐直身子,背脊挺直,她沒看窗外的人,只是道,“名片拿著吧!該她賠的,既然做錯事就要承擔后果?!?/br> 她表情冷到極致,9月初,即便下著雨,熱氣依舊籠罩在整個城市上方,她將頭偏向另一邊,連余光都看不到那個人了,內(nèi)心才徹底靜了下來。 主駕上,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又松,大概是窗戶開著的原因,熱氣直往里鉆。 即便和他分手時,她也從未冷淡成這樣,好像,被寒冬臘月的冰環(huán)繞著。半秒后,他聽到后座的人說。 “有點冷,能關窗嗎?” -- 君也。 早上9點,男人信步走進來,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瞅了一眼,頓時噤若寒蟬。 直到那道修長身影進了辦公室,眾人才打呼一口氣。 江月月鼓嘴吹了吹劉海,“老大今天怎么了,臉色那么難看?最近這段時間不是心情一直挺好的嗎?” “這還用問嗎?多半是被前女友拒絕了……” 君也上下都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只要白蕭反常,必然和盛夏有關。 “老大好摻……”江月月有點同情起白蕭了,她有點沒辦法想象,一向情緒自控極好的白蕭也會被一個人,完完全全的控制了心情。 “行了,上班,別閑聊?!崩蠲髂弥募镒摺?/br> 眾人看著李明的背影,嘖嘖兩聲,感慨道?!袄罡缯媸怯率垦剑黠@見老大心情不好,還敢往槍口撞?!?/br> 白蕭的辦公室門沒關,李明有些詫異,他走進才發(fā)現(xiàn),男人甚至連燈都沒有開。 李明有點擔心了,這次是被拒絕得特別狠? 他站在門口,正猶豫要不要進去,辦公桌前的人若有所覺的看過來,李明以為他要文件,快步走過去,正準備遞過去,男人忽的問:“你難過的時候,會希望有人陪著嗎?” “???”李明估摸著這個問題應該也和圣盛夏有關,“當然,一個人的話,可能會更難過吧?!?/br> 白蕭陷入深思,他難過的時候,永遠都是自我調(diào)節(jié),不喜歡被人看到他難過的一面,也不希望有人陪著。 他以前總覺得那些陪伴并沒有任何意義,始終都是要靠自己走出來。 男人垂眸,思緒忽的飄到很遠,他忽的想起盛夏急急忙忙要去找溫雪的那個晚上,她說:“她那么難過,但是我卻不能陪在他身邊?!?/br> 男人將文件一合,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 白蕭到的時候,盛夏工作室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白顯榮沒骨頭似的攤在椅子上,手機拿著手機,正低頭在編輯什么,正在修圖的小姑娘聽到動靜回頭,有些吃驚的站起來:“白律師,你來找夏夏姐的嗎?” 她們這段時間蹭了不少免費的奶茶,對白蕭倒也不抵觸,只不過,以往白蕭幾乎都是在樓下等盛夏,幾乎從未上來過。 今天,怎么忽然上來了? 白顯榮聽到聲音,從沙灘椅上跳起來,他這會兒不像以往那般吊兒郎當,兩步走進,他壓低聲音,“哥,小嫂嫂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她心情……好像不是特別好?!?/br> 她以往就不會把那些煩心事告訴他,在隱藏情緒上,她向來擅長。 白蕭控制不住的心煩,“她人呢?” “在攝影棚?!卑罪@榮見人已經(jīng)往攝影棚走,想阻攔他,“你別去,我剛?cè)?,就被小嫂嫂趕出來了?!?/br> 男人置若罔聞,快步邁向攝影棚。 攝影棚里,盛夏正在給一個男模拍攝一組宣傳照,反光板打得很亮,白蕭剛走進去就看到被燈光照亮的八塊腹肌。 他上半身露著,肌rou線條紋理感極強,整個人看起來很有力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