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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妾身從小被娘親給賣了,是不受歡迎的,不受喜愛的?!?/br> 這是她以前用來向佟貴妃賣慘求得信任的手段。 今日她也想,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慢慢的由淺入深的了解她。 可康熙來了一句:“你真會鉆著空子夸自己美?!?/br> 亂拳打死老師傅,蘇漾接下來的話竟被他憋得給咽了回去,干巴巴道:“那是我本人就長得好,怎么叫自己夸自己?難道夸不得?!那皇上你說。” 她腳步站定,拿著漂亮的宮燈,側(cè)過身,仰起頭,兇巴巴道:“你說妾身美不美!” 那意思像是,若從康熙口中說出一句不中聽的,她立馬打道回府。 康熙:“……” 她露在斗篷外的臉被冷風吹得發(fā)白,氣息呼出瞬間變成了裊裊白霧,消失不見。 蘇漾睫毛微微顫栗,一雙潤了水的清亮眼眸,剎那間竟比宮燈還美了兩分。 青年康熙不動聲色,又像是在掩飾什么,把她斗篷帽子呼嚕起來,蓋住她腦袋,輕輕拍了兩下,又接過她手里的宮燈:“哪個像你敢這樣逼問朕?!?/br> 蘇漾心中把握分寸,并未追根究底。 不管康熙嘴巴是怎么倔,剛剛那眼中的驚艷不似作假。 她眼前視線被斗篷陡然遮住,又被康熙拉著走,腳下亂踩,踉蹌差點來了個平地起摔。 “不許拿起來?!?/br> 康熙淡淡道,“就當你此刻瞎了,看不見?!?/br> 蘇漾:“……” 她只能認命的當一會兒熊瞎子,又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反手抱住康熙的胳膊,力圖不讓自己待會給摔了。 不用看路的感覺,奇奇怪怪的。 她很想看看,康熙臉上的表情。 是什么心態(tài),才能讓斗篷蒙住她的眼,然后不讓她拿開,反而要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 蘇漾很少走過夜路,那晚七夕在宮外,滿街的光看著也不黑,身邊還有個不知哪來的俊俏男子陪伴,也不覺得可怕。 若是讓她一個人走夜路,她是怕的。 這種怕,不是看不見的怕。 康熙突然出聲問:“你這么冷?” 暖爐已經(jīng)不太熱了,蘇漾手摸著斗篷里凝冬縫的小包包,放進去。 “不冷?!碧K漾吸了口氣,說,“妾身有一身正氣可以驅(qū)寒?!?/br> 康熙在斗篷外,似乎是笑了笑,道:“你猜這到哪來了?” 蘇漾抓緊他的胳膊,輕嗤:“這又看不見,妾身哪知道東西南北?” 康熙說:“你不是好奇梁九功去哪了么?!?/br> “朕讓梁九功,去御膳房拎了飯菜過來?!?/br> “承乾宮你過生日,朕見你沒吃多少,特意帶你出來吃點東西,感不感動?” “不感動,妾身不餓。” 蘇漾話音一落,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咕咕叫了兩下。 “不餓,那朕讓梁九功拎回去吧?!?/br> “別!”蘇漾阻止道,“餓了餓了。” 康熙淡淡道:“不是說不餓。” 蘇漾:“皇上,您作為一個男人,當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餓不餓時,好比給她買包包買首飾,表面還是要意思意思,矜持一下的,直接一口就答應(yīng)了,那是不是就會覺得這個女人,太隨意太好騙,勾勾手指就來了,就不會珍惜的?!?/br> “哪來的歪理,胡說八道?!笨滴踺p斥,卻沒讓梁九功給拎著打道回府。 平日里,康熙不翻綠頭牌,就睡在乾清宮。 乾清宮的西暖閣里,蘇漾是第二次來。 這次她也在這,被康熙揭開了帽子,忽然蒙住她的眼,好一會兒才放開。 蘇漾似笑非笑道:“皇上,你今天怎么待妾身如此好?” 往常冷冷淡淡的,生怕靠得太近,過分逾越。 今日很反常的,處處體貼。 有些地方看去,倒也真的不像個皇帝了。 康熙讓梁九功把熱好的飯菜端上桌,坐下來后,說:“曾經(jīng)有人跟我說,一個女孩子的生日,若是不能大cao大辦,心中定會難過的?!?/br> 他拿了筷子過去,遞給蘇漾:“她說自己,就沒怎么過生日,有次過生日,人挺多的,突然另外有一個女孩也過生日,就差人把他們都叫了去?!?/br> “從那以后,她就不過了。就算過,也只跟一兩個朋友過?!?/br> 康熙音色低沉,在幽幽夜幕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溫和。 “她跟朕說,若是朕遇上了這么一個女孩子,替她做做好事?!?/br> 蘇漾:“……” 我可謝謝她。 蘇漾不陰不陽:“將來有機會,定要見見這個妙人?!?/br> 也不知道是哪個,長什么樣的女孩子,竟然能在康熙心里,留下這么一道濃墨重彩。 康熙沒說其他話,只是讓她吃。 蘇漾猛地定睛一瞧,這大晚上的好幾樣葷菜素菜,雖說不必像佟貴妃那樣鋪張,但此時肚子空空,竟然也食欲大開。 她吃香斯斯文文,這是骨子里掩飾不了的。 哪怕就在剛剛,她說自己年幼時,被母親賣了銀子,送入佟府,那時什么都不懂,還落人嘲笑。 可在蘇漾身上,是見不到那些不好的習氣的。 似乎在康熙見到她以后,從來沒看到過,蘇漾她口中說的狼狽和落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