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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他保養(yǎng)得宜,快三十歲的閹人,在晚上這種昏黃燈暈下,就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公公,毫無城府。 “壯士若不信,您瞧——” 他指著馬車散架那處,“宮中都說瑜妃娘娘甚是喜歡甜食糕點,又愛粉嫩白色披風(fēng),還喜歡吃上兩口燒雞,壯士你,你們瞧!這哪有糕點甜食,燒雞?全是一堆木頭??!” “而且這瑜妃娘娘懷有四五月的身孕。皇上出行,定是謹(jǐn)慎又謹(jǐn)慎的!” “那你剛剛喊什么皇帝趕快走!”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不吃他這一套,狠辣道:“你若有半分虛假,老子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說!皇帝在哪!” “奴才說,奴才說!”梁九功痛哭流涕道,“壯士,您挪一挪劍,奴才害怕,一害怕就容易忘事,萬一指錯了方向害得壯士們找錯了,就對不住你們了?!?/br> 他哽咽著,“奴,奴才害怕……” 黑衣人彼此對視一眼,這才拿了長劍收回負在身后,冷冷道:“快說!” 梁九功忍住淚意,朦朧間胡亂一指后,大聲道: “皇上,奴才對不住您!奴才罪該萬死!來世,奴才再努力到您身邊伺候您吧!” 說時遲那時快,他也不知從哪摸出來的一個刀子,直接往胸口一刺,仰天狂噴一口血后,直愣愣往地上一倒,不動了。 這cao作搞得倆黑衣人呆了片刻。 其中一人蹲下身,探了探他脖頸的氣息,幾息后收回手起身,冷笑道:“沒想到這閹人中,也竟有這忠心為主不怕死的?!?/br> “剛剛說了那半天,估計就是在拖延時間,怕是從那竹林里逃了?!?/br> 另一黑衣人聲音粗狂低啞,哈哈一笑道:“來,讓老子補上一劍!” “這嘍啰死了就死了,追狗皇帝要緊!”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拽著他往回跑,與剩下的匆匆趕來的黑衣人匯合后:“咱們搜林,今晚務(wù)必要活捉狗皇帝!” “聽說那狗皇帝身邊的瑜妃,相貌是一等一的好!這懷了身孕的女人啊,在床上是更勝一籌!這狗皇帝享受過的,咱們兄弟哥幾個,也享受享受。” yin邪的笑語不斷。 幾個黑衣人對視后,露出的會心一笑。 隨后又有一些身著粗布衣裳的男人,與他們一同往林子中跑去。 今晚開始搜林! 一塊寬敞的地面上,死去的馬兒尸身已經(jīng)徹底涼了。 馬車零落無比,只剩下散架的碎屑。 好一會兒,那穿著常服的小太監(jiān),終于有了呼吸。 胸口重新?lián)碛衅鸱?/br> 又過了一陣,等空氣中的血腥味都散去了些后,小太監(jiān)才緩緩睜開眼。 他左右看了看,才連滾帶爬的起身,逃命似的跑回了府上。 “不好了不好了!” 他對著侍衛(wèi)首領(lǐng)匆忙道,“皇上遇刺!繼續(xù)加派人手!” * 密林深處,蘇漾小心翼翼的繞開一處淌了泥的地面。 走了這么久,她腿酸已經(jīng)快走不動了,懷著孕的人總是比尋常人身子更柔弱兩分,更多的力氣和營養(yǎng)都去補足了腹中胎兒,導(dǎo)致氣血虛。 康熙又拉著她走了一段后,腳步定住。 他放開蘇漾的手,趴在地上,傾聽地面的風(fēng)聲腳步。 好幾個人,腳步雜亂無章的往這來了。 他直接起身,將蘇漾背在背上,一步步往前走。 蘇漾困倦的靠在他厚實穩(wěn)重的背脊上,低聲說:“我們,我們這次會不會死啊?!?/br> 她腹中的寶寶還沒出生。 她還沒攢到足夠的愿力瓶回家呢。 晚膳吃得少,又受了驚,腹中空空無幾。 這次實屬意外,身上沒有水也沒有食物,一直這么走下去也不是個道理。 康熙壓低著聲音安撫她,“別怕,我知道有一處地方,隱蔽安全,我們都會沒事的?!?/br> 只要等到天亮,天亮以后,城外的八旗子弟以及蒙古的人,都會進城。 到時候他會揪出這批人,一個一個殺了干凈! 那處隱蔽的地方,在崖山的背后一面。 需要小心踩著,一邊抓著東西才能勉強的安全網(wǎng)下,又過去這么多年了,是天然的屏障。 康熙背著無力的蘇漾,沉下心來,雙腳狠狠抓住那處坎,之后背著她一躍而下,隨后悄無聲息的躲進這處隱蔽的山洞。 外間是藤蔓雜生。 看似濕潤,里面山洞內(nèi)倒是干燥。 蘇漾自行走路時,腳上沾了泥濘,里面白襪臟了且濕透了。 人一被放下來,她就忍不住想脫下襪子。 康熙制止了她:“你等一等?!?/br> 他靠在洞壁旁,傾聽崖上傳來的人聲: “人呢!找到?jīng)]有!” “大哥,這是崖邊,除非長了翅膀飛對面去了!這人也不可能插翅而逃!” “定是在這周圍!” 其中一人冷冷道,“今夜最佳時機,萬莫錯過,將來要是在想找到這種機會,就是難上加難,那狗皇帝一兩年松了精神,被老子給鉆了空子,活該!” 沉重的腳步聲在遠處越來越近。 幾乎眨眼間,就來到了那隱蔽山洞的上方。 夜晚看不清楚,他用長劍戳刺了一番,將外面的藤蔓都給砍了好一些,摔下崖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