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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娘娘……” 蘇漾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此行南巡,外面可有好玩的事情?” 說好玩的事情,太子大概就知道了,她不會和皇上說,剛剛發(fā)生的事。 幾個阿哥都松了口氣,過來嘰嘰喳喳的說路上見聞。 皇帝先去了慈寧宮見皇瑪嬤,估計現在應該在來乾清宮的路上。 這幾個人小鬼大的阿哥們,興奮的在乾清宮內打鬧。 其他守在門外的太監(jiān),多勸無用,只緊盯著讓他們不往書房去,其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漾等他們說完,才問太子:“這次你阿瑪南巡,路途可有遇上危險?” 太子想了想,滿眼星星,敬佩、孺慕又自豪:“有是有,不過都被阿瑪解決掉了!” 他還想說兩句,門外突然想起梁九功那富有特點的嗓門。 皇帝隨后入內,見這兩三個阿哥,圍著坐下的貴妃,團成一個圈,似和諧融洽。 他笑著走過去,問:“蘇蘇,你怎么過來了?” 不用他趕人,這幾個小不點也老大不小的,識趣的一溜煙往外跑。 蘇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信中皇上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問妾身念不念您……今日怎么突然問起這話來了,妾身不念您,怎么聽你回宮,就馬不停蹄的跑過來?!?/br> 康熙被她語氣里的玩笑給逗樂了。 “信中你回得官方,好像在處理六宮事物一樣?!?/br> 他跟沒事人似的,將她用力按在懷里。 如果這里不是乾清宮,他也許會親上去。 蘇漾卻推開她,抖了抖衣裳起身,“皇上一路奔波辛勞,可曾用膳?沒用膳,現在讓梁公公傳膳去?!?/br> 站在邊上當隱形人的梁九功:“……嗻。” 把礙事的人都趕走了。 蘇漾帶著笑意的臉,微微斂住。 她像小貓似的,在空氣中輕輕嗅了嗅。 “有女人味?!?/br> 難得見她如此作態(tài),可愛有趣。 康熙打趣她:“面前這個不就是小女人,女人味,當然是你?!?/br> 蘇漾輕呵一聲,解開披風放置一旁,再次坐下。 她這次像是來興師問罪來著。 康熙微挑著眉,去內間換了身衣裳后,才出來,見她還坐在那,走過去坐在她側邊的椅子里。 “誰惹jiejie生氣了?” “jiejie告訴玄兒,玄兒定會好好收拾她的!” 蘇漾低頭,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子,神色淡淡。 “你這次南巡……妾身聽人說,似乎見到了舊人?!?/br> 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就這樣將這陣子困擾她的事,給直白的露了出來。 大概那封匿名信背后的主人,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兇殘。 兇殘到把她以為的,蘇漾會因此隱忍下來,而與帝王心生嫌隙,再漸行漸遠。 因蘇漾在外的形象,一貫是好說話,溫順柔和的人,哪怕位居貴妃,也少有仗著位分,來囂張跋扈責罰人。 當然,那些被她整治過的宮妃除外。 蘇漾喜歡速戰(zhàn)速決。 信中寫過去,發(fā)飆難免會影響到皇帝南巡的狀態(tài),當然這是她覺得的,會不會真的影響到,也失去了如果這個前提。 她沒有在皇帝來信,回信中說到此事。 康熙一回宮,就面對著她這番言辭,幾乎有些措手不及。 詭異的沉默在兩人當中徘徊。 良久,是蘇漾率先開了口。 “明日,妾身需要再喝人meimei的茶么?” 這話相當于挑明了。 康熙很快給出答復:“不會?!?/br> 他剛剛沉默這片刻時間,是在想,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風聲。 竟讓蘇漾得知了此事。 他有一種錯覺,若是蘇漾再問一次的后果……會大到他難以忍受,承受不住。 “在山東平原縣七里鋪,縣城主夜間準備吃食,準備了好些個舞女起舞。” 康熙漸漸回憶起那一晚。 剛從德州南關抵達平原縣七里鋪,修整一晚,準備第二日再啟程。晚間在夜宴上,翩翩舞女起舞時,梁九功一臉難色的在他耳邊說話。 “奴才去您宿住的房間里,撞見了城主送來的幾個女人。” 康熙頭也不抬地,席間臉色就冷了下來,“讓她們滾?!?/br> 見梁九功遲遲未動,他才抬起頭來問:“還有何事?” “萬歲爺……您自己去看吧,奴才,奴才也不好說?!?/br> 康熙又過了一會兒,才從席間離開,回到入住的房間內。 幾個被送來的女子,被梁九功趕了還剩最后一個:身著薄紗,隱約精致的鎖骨,與修長的腿,在薄紗里若隱若現,撩人得很。 康熙不為所動,正喊讓他們滾時,忽地看見了酷似仁孝皇后的那張臉。 仁孝皇后已經去世多年了。 她不可能是仁孝。 仁孝與他是少年夫妻,確確實實,當初是在后宮顛簸中,與前朝風浪里,一同走了過來。 那時鰲拜還大權在握,時刻威脅著大清江山。 一不注意,江山易主。 后來仁孝皇后生保成,血崩而亡。 除了感情這回事不能勉強,他到底是虧欠的仁孝的,哪怕仁孝說,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