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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13節(jié)

    回到家里,牛愛玲連忙讓自己的秋花去找楚酒酒,恰好,楚酒酒就在張家附近,她記得韓生義說過的話,沒有往遠處走。

    秋花來找她,說家里來客人了,要她回去。楚酒酒沒多想,真的跟著秋花一起回去,只是半路上,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你們家的客人,要我回去干什么?”

    秋花比楚酒酒小兩歲,但是看著還沒五歲的孩子心智成熟,“娘說就是來看你的?!?/br>
    楚酒酒皺了皺眉,還以為真是張家的親戚來了,聽說張鳳娟多了一個女兒,所以過來看看。又走了幾步,楚酒酒瞥向身邊的秋花,發(fā)現(xiàn)她嘴一直在動,嘴里含著一塊臟兮兮的糖塊,手指還時不時往里捅一下,楚酒酒頓時嫌棄的往旁邊挪了一點。

    她無語道:“吃糖就好好吃,知道你家里窮,用不著體現(xiàn)在吃相上?!?/br>
    秋花反駁,“我家才不窮呢,我家有好多好多錢。”

    吹吧。

    楚酒酒一臉的不信。

    秋花嘴里含著糖,口齒不清,“騙你是小狗,我家有兩百塊呢,你見過兩百塊嗎?窮鬼!”

    秋花跟著牛愛玲,別的沒學會,罵人的話倒是會不少,楚酒酒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她哦了一聲,“兩百塊,真多,這么多錢,你爸爸從哪弄來的?”

    張慶國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如果有兩百塊,肯定不是他自己掙的,楚酒酒就是這么隨口一問,人人都有狗屎運,說不定張慶國就是找到一個狗窩了呢。

    然后,秋花的下一句話就讓她震驚了。

    “從大姑家拿的,紅箱子,兩百塊,都在奶奶那里呢,奶奶的,就是我家的。”

    所以……

    張慶國偷的狗窩,是她家的?!

    第17章

    楚酒酒也不管臟不臟了,她拉著秋花,就想讓她把話說清楚,可是牛愛玲站在院門口,遠遠看見,她招呼秋花過去,秋花一溜煙的跑了,楚酒酒只能跟著一起跑過去。

    明明秋花先到,牛愛玲卻牽起了楚酒酒的手,她力氣特別大,跟鉗子一樣,幾乎是把楚酒酒拽進了院子里,“快來,酒酒,跟大舅娘進去,大舅娘買糖了。”

    楚酒酒一看她這態(tài)度心里就警鈴大作,她想跑,卻被拖進了大屋,里面有個中年男人,她一進來,就緊緊盯著她看。

    牛愛玲問:“怎么樣,不錯吧,我可沒騙你。”

    男人搓著手,連連點頭,“是,是,這娃真好看?!?/br>
    楚酒酒愣了一下,她依稀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轉(zhuǎn)身便想跑,牛愛玲逮著她,厲聲道:“死丫頭,別動!”

    “放開——”

    一看她要喊,牛愛玲連忙捂她的嘴,捂了嘴,就不能兩只手都抓著楚酒酒,楚酒酒趁這個空檔咬向牛愛玲的手心,牛愛玲吃痛松手,楚酒酒連忙逃走,見狀,牛愛玲連手都顧不上了,一拍大腿,“壞了,不能讓她跑出去!”

    牛愛玲去追,男人也去追,這么漂亮的女娃娃,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于是,他追的比牛愛玲還快。

    張婆子剛進院門,就被一個身影撞了一下,還不等她罵出聲來,一個男人又從家里跑了出來,張婆子懵逼了,緊跟著第三個人跑到自己身邊,張婆子總算反應過來,拽住牛愛玲,“咋回事?剛才那個男的是誰?!”

    牛愛玲急得要命,“娘,快把楚酒酒抓回來,別讓她跑了!”

    “跑?她跑就跑唄,不對啊,她為啥要跑?”

    牛愛玲想去追,張婆子卻死活不撒手,牛愛玲急的連實話都說了,“娘啊,那個人要花二百二十塊買楚酒酒當童養(yǎng)媳,咱們把人抓回來,還能跟他抬抬價呢,賣個二百五不是問題,咱們得趕緊抓?。 ?/br>
    張婆子瞠目結(jié)舌,“二百五?!”

    這丫頭片子,原來這么值錢的嗎?

    天吶,這是一個多么龐大的數(shù)字!果然,只有她張婆子,才適合擁有這樣的數(shù)字!

    張婆子當機立斷,跟兒媳婦一起去追楚酒酒。楚酒酒一邊跑一邊喊救命,這時,豆大的雨點也砸下來了,雨聲嘩嘩的,蓋過了楚酒酒喊的聲音,她連自己跑的方向是什么都沒看清,嗓子啞了,她還在喊,可就這么不巧,周圍一個聽到的人都沒有。

    韓生義帶著芭蕉,開始下雨的時候他就往回跑,只是想到昨天和楚酒酒約好了,要把芭蕉帶給她吃,韓生義便拐了個彎,打算從張家門口經(jīng)過,要是碰上楚酒酒,就把芭蕉給她,碰不到就算了。

    哪知道還沒到張家,他先聽到了楚酒酒的喊聲。

    和那天對著張婆子完全不同,那時候她是做戲,聲音高亢,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而現(xiàn)在,她喊的嗓子都啞了,其中的驚懼和恐慌幾乎要化成實質(zhì),韓生義條件反射的往聲音來源方向沖去,芭蕉掉在地上,濺起一片泥點。

    雨來得太快,楚酒酒已經(jīng)被那個男人抓住了,男人一只手鉗著她的脖子,一只手捂著她的嘴,她被從地上架起來,兩條腿無助的亂蹬,眼淚嘩嘩的往外流,卻只能發(fā)出唔唔如同小獸哽咽般的聲音。

    男人架著她要往回走,砰的一下,他被人撞了一個趔趄,胳膊被人猛地掰開,那人差點把他胳膊掰斷,男人疼的喊了一聲,定睛再看,楚酒酒已經(jīng)被來人救走了,男人一開始還有點害怕,怕是村子里其他男人,沒想到,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

    男人秒變臉,惡狠狠道:“滾開,別找死!把她給我!”

    韓生義才不聽他說什么,他拉著楚酒酒快速往小路里跑,他比楚酒酒有方向多了,他直接朝著趙連長家里跑去。

    趙連長是當?shù)氐拿癖B長趙前進,他家正好離菜地近,下大雨了,趙連長的媳婦剛出來收東西,就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狼狽的沖進自己家,嚇得她高聲尖叫,大黑狗看見陌生人,嗓子里的“汪”還沒發(fā)出來,緊接著,又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

    大黑狗迅速判斷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比那倆小孩還陌生,于是它嗖的沖出去,對男人一通狂吠。

    男人被嚇得屁滾尿流,韓生義摟著楚酒酒,楚酒酒卻突然掙脫了他的手,“不行,不能讓他跑了。”

    韓生義一愣,楚酒酒已經(jīng)跑了出去,拽住男人的胳膊就喊:“抓人販子!快抓人販子啊!”

    男人遇見大黑狗的時候就不打算繼續(xù)了,此時想跑,但是楚酒酒死活不讓他走,男人一急,踹向楚酒酒的腰,“撒手!”

    楚酒酒被踹的摔倒在地,混著泥的雨水糊了她一臉,牛愛玲和張婆子追到這,看見這一幕,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突然,楚酒酒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男人以為她還要追自己,誰知道,他跑遠了,楚酒酒都沒追上來,一回頭,卻看到她抱著張婆子的腰,同樣喊:“抓人販子!快抓人販子??!”

    一下雨,有些地方就不能再干活了,部分村民結(jié)伴回來,聽到“人販子”三個字,立刻往這邊跑來。張婆子急的心臟都要驟停了,她扯著楚酒酒的手,“死丫頭給我放開!誰是人販子,我不是人販子!”

    楚酒酒鐵了心,就是不松,然后張婆子就采取了和男人一樣的辦法,她也要踹楚酒酒,可是在踹過去的前一秒,楚酒酒被韓生義撕開了,張婆子的腳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一個鞋印。

    腿腳快的村民已經(jīng)跑了過來,正伸著脖子往這邊看。大雨滂沱,細密的雨線遮擋了大家的視線,在大雨的遮擋下,楚酒酒突然推開韓生義的手,讓自己失重一般跌落到雨水里,后腦重重碰到地上,沉悶的響聲像是一記重錘,砸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而楚酒酒仰面躺在地上,極緩的眨了兩下眼睛,然后就沒了意識。

    第18章

    “呀!這不是楚酒酒嘛,這是咋了呀!”

    村民們看見孩子跌倒,立刻一窩蜂的湊了上來,還七嘴八舌的說著:“快,把娃背起來,去找黃大夫?!?/br>
    “可不得了,這是撞了頭了!”

    一個男人放下自己的背簍,在別人的幫助下把楚酒酒背了起來,幾個人簇擁著他,一起往黃大夫家跑去,張婆子趁亂想跑,韓生義卻不放過她,在雨中,他的聲音有幾分不真切,卻足夠讓人聽見。

    “你不能走,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br>
    剩下的村民一聽,立刻看向張婆子,張婆子滿臉都是雨水,她使勁拽自己的胳膊,竟然拽不出來,“誰害她了,我可沒有!”

    “就是你,你打她,踹她,你跟人販子是一伙的!”

    韓生義平時說話溫聲細語,他從不高聲大喊,此時為了讓所有人都聽見,他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大家本來還在納悶,這小孩是誰家的,現(xiàn)在聽見人販子三個字,大家頓時想起來,楚酒酒暈倒之前,好像是喊過抓人販子。

    好家伙!出大事了,人販子跟張婆子勾搭,竟然進村了!

    村民把張婆子圍了起來,至于牛愛玲,她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韓生義看他們圍住張婆子,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了卻,他才稍微放下心,然后快步往黃大夫家跑去。

    黃大夫是青竹村唯一的大夫,學名叫赤腳醫(yī)生,當年他流浪到了青竹村,在這里安家落戶以后,一直都是孤家寡人,為了給村民看病方便,平時就住在隊部內(nèi)院的一個小房間里。

    一群人急吼吼的背著一個孩子進來,頓時驚動了生產(chǎn)隊的領(lǐng)導們,大隊長、副隊長、婦女主任全都圍在黃大夫的房間里,雨點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頂上,讓氣氛變得安靜又嘈雜。

    楚酒酒被放在黃大夫的床上,黃大夫一會兒摸摸她的脈,一會兒扒開眼皮,看看她的眼睛,表情十分凝重。

    大隊長被他嚇得心臟都快停跳了,“不、不會是……”

    黃大夫直起腰,沉痛的搖搖頭:“我看不出來有啥毛病?!?/br>
    大隊長:“……”

    其他人:“……”

    大老爺們不敢靠近濕漉漉的女娃娃,婦女主任沒有這些顧忌,她坐在楚酒酒床邊,問黃大夫:“沒毛病,咋還不醒呢?”

    黃大夫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回答:“不是撞到頭了嘛,腦袋這么脆弱,被撞一下,暈幾天也很正常?!?/br>
    婦女主任:“啥,要暈幾天?”

    黃大夫摸摸胡茬,“也可能暈一會兒。”

    眾人:“……”

    您到底有沒有準。

    楚酒酒暈著,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況,大隊長皺了皺眉,轉(zhuǎn)身問送楚酒酒過來的人,“咋回事?”

    在場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情況說了一遍,“我們也不知道啊,下雨以后,我們就下工了,剛走過來,就聽見有娃子喊,抓人販子。”

    “是咧,我們一聽,這還得了,趕緊跑過去看,結(jié)果人販子沒見到,就看見張婆子和這個娃子打起來了,張婆子一推,娃子躺地上,就起不來了?!?/br>
    “不對,是踹的?!?/br>
    “???我記得是推啊?!?/br>
    大隊長聽的糊涂,恰好,韓生義跑了進來,他氣喘吁吁的,看到楚酒酒安靜躺在靠墻的單人床上,他心一緊,剛想過去看看,一個村民就拉住了他。

    他不知道韓生義是誰,還以為韓生義是村里的小孩。

    “對了,隊長,你問他,他就在那,看的比我們清楚?!?/br>
    大隊長詫異的看著韓生義,韓家爺孫到青竹村兩年了,韓爺爺除了下地就是臥床,見人就呵呵笑,看著跟老年癡呆差不多。韓奶奶則是永遠板著一張臉,讓人不敢親近,至于這個韓生義,存在感最低,大隊長每回見到他,都要回憶一下他是誰才行。

    說句不好聽的,韓生義過的就和那老鼠差不多,白天見不著,晚上才能看見一個影子。

    這還是頭一回,大隊長看見他出現(xiàn)在村民中間,壓下心里的驚奇,他對韓生義點了點頭,“生義,你把情況說一遍,慢慢說,不著急。”

    韓生義下意識看了一眼躺床上的楚酒酒,此時所有人都望著韓生義,誰也沒發(fā)現(xiàn),楚酒酒睜開了一條眼縫,然后又迅速閉上了。

    韓生義:“……”

    心里的巨石轟然落下,韓生義身體松快了,腦子也飛速的轉(zhuǎn)了起來。

    他條理清晰的說道:“我回家的路上,聽到有人喊救命,跑過去發(fā)現(xiàn),楚酒酒被一個中年男人捂著嘴,我把楚酒酒救下來,他卻說讓我把楚酒酒還給他,楚酒酒說他是人販子,張婆子叫來的他,要把楚酒酒賣給這個人?!?/br>
    眾人聽了,都是一臉的驚訝和憤怒,買賣人口是犯法的,張婆子怎么能干這種事!

    韓生義頓了頓,繼續(xù)說:“楚酒酒不愿意,張婆子就對她拳打腳踢,非要把她賣掉?!?/br>
    “太過分了!”

    “張婆子真不是人!”

    大家義憤填膺,大隊長更是額頭青筋一跳一跳,他快步走出黃大夫的房間,吼道:“張婆子人呢?!”

    “這呢這呢?!庇写迕裢浦鴱埰抛油@邊走,張婆子嘴里還在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