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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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個村的,趕緊送醫(yī)院吧,看這臉白的,嚇都嚇死了?!?/br> “對了,剛才他兒子不是過來了嗎?他兒子呢?” 韓生義:“……” 聽到這,韓生義快步走上前,也不管楚酒酒愿不愿意,拉著她就走,楚酒酒仍然在狀況外,不過出于小動物的直覺,楚酒酒不敢忤逆現(xiàn)在的韓生義,她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身后的楚紹。 楚紹在后面慢悠悠的跟著他們,發(fā)現(xiàn)楚酒酒看向自己,他扯起一邊嘴角,露出了一個殺氣四溢的陰森笑容。 楚酒酒:“……” 天吶,爺爺他變態(tài)了! 第27章 韓生義不說話,楚紹也不說話。 楚酒酒倒是想說話,可她不敢。 一開始,韓生義步子邁的很快,等周圍漸漸沒人了,他就慢了下來,周邊越來越荒涼,草比人長得都高,要不是楚紹在身后跟著,楚酒酒八成要以為韓生義想害自己。 終于,來到一條獨木橋邊上,韓生義松開了手,轉(zhuǎn)過身來,低頭望著她。 楚酒酒本來就忐忑,一路上被安靜又緊繃的氣氛感染到,就算她沒做壞事,現(xiàn)在也心虛的要命了,對上韓生義略顯復(fù)雜的目光,她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見她的反應(yīng),韓生義愣了一下,旋即,他像是認輸一般,輕嘆一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然后半蹲下來,無奈的仰視著楚酒酒:“你剛才去哪了?” 他換成這個姿勢,楚酒酒果然就沒那么緊張了,身體放松下來,她還偷偷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楚紹,楚紹仍然站在他們身邊,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有眼睛一點不錯開的盯著楚酒酒。 楚酒酒一臉無辜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哪也沒去啊,我就是在河邊轉(zhuǎn)了轉(zhuǎn),想抓幾條魚?!?/br> 韓生義往楚酒酒胳膊上挎著的魚簍看了一眼,里面確實有魚,兩條幾厘米長的小草魚,就算楚酒酒自己吃,都不夠塞牙縫的。 韓生義皺了皺眉,還沒說什么,楚紹突然爆發(fā)了。 他掰過楚酒酒的肩膀,讓她被迫轉(zhuǎn)身,面對著自己。 “胡說八道!” 楚紹怒不可遏的看著她:“我剛才在河邊找了兩圈,都沒看見你!說實話,你到底去哪了?!” 這是楚紹第一回 對她高聲說話,楚酒酒整個人都懵了,她不明白楚紹為什么這么生氣,就只能仰著頭,呆呆又惶惶的看著他,韓生義見狀,立刻站起身來。 “你干什么?”他問楚紹。 楚紹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搭理他,“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br> “我知道跟我沒關(guān)系,但你能不能冷靜一點?!?/br> 韓生義的語氣有些嚴肅,楚紹便多看了他一眼,還別說,這一眼挺管用的,楚紹那顆即將氣炸的心,稍微理智了一點,不過也僅僅是一點罷了。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楚酒酒自尊心很強,有些話,最好還是拿回家去說。于是,他忍了忍,按捺下自己的脾氣,楚紹重新看向楚酒酒,“跟我回家?!?/br> 楚酒酒聽見,卻沒挪動步子,她低著頭,默不作聲,楚紹反應(yīng)過來,脾氣又開始往上涌,他不是喜歡拉鋸戰(zhàn)的人,遇到這種狀況,他的做法更加直接,上前一步,他想把楚酒酒直接帶回家去,誰知道,眼前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默契。看見他過來,楚酒酒的第一反應(yīng)是往韓生義身后躲,韓生義的第一反應(yīng)則是用身體把楚酒酒擋住。 做完這個動作,韓生義沒什么想法,楚酒酒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妥,她抬起頭,想補救一下,“楚紹,我……” 楚紹陰沉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不回是吧,行,那我也不管你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楚酒酒這才真的感覺到了害怕,她想也不想的追上去,哪怕楚紹把她打一頓,她都不會再躲了。 韓生義卻突然拽住了她,楚酒酒拼命掙扎,“放開我,我要回去?!?/br> “他在氣頭上,你回去只會惹他更生氣?!?/br> 楚酒酒:“可、可我要是不回去,他不要我了怎么辦!” 韓生義張了張口,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停頓了一瞬,才說出下一句話:“不會的,他只要還愿意跟你生氣,那他就永遠都不會不要你?!?/br> 楚酒酒掙扎的幅度弱了下來,漸漸地,她不動了,只是用那種很疑惑的眼神看著韓生義,似乎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韓生義沒有放開她的手,只是稍微變了一下姿勢,牽著她走到獨木橋邊的石墩上坐下來,跟她說了一遍落水烏龍的事情。 楚酒酒聽著聽著,就張大了嘴。 她目瞪口呆的問:“是誰說我掉河里了,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太可惡了!” 韓生義哪知道那個人是誰,要是知道的話,他早就過去打人了。楚紹估計也是這個想法,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是誰報的信,楚酒酒又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撞上了槍口,也難怪楚紹對她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明白了來龍去脈,楚酒酒就安心多了,甚至還小聲的抱怨了起來,“又不是我的錯,干什么對我發(fā)火……” 韓生義溫聲給她講道理:“我們都知道不是你的錯,但這種事情,很少有人能控制得住。楚紹太害怕了,而害怕這種情緒,總是很不講道理?!?/br> 又來了,韓生義有時候講話,總是讓楚酒酒感到一知半解。楚酒酒在心里接受了這種說法,只是還有點疑惑,“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兩人坐在同一個巨大的石墩上,楚酒酒的腳蕩在空中,韓生義則踩在地面上,發(fā)現(xiàn)楚酒酒坐的有點歪,他還伸出手,托了一下她的小身板。 一邊做著這些小動作,他一邊垂眸回答:“因為我也害怕。” 小孩子說話總是很直白,比如楚酒酒,聽到以后,她立刻直白的反問了回去,“你也怕我淹死嗎?” 這句話傳進韓生義的耳朵,讓他整個人都為之頓了一下,楚酒酒一直歪頭看著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對此時的韓生義而言多么不合適的話,她只是看到韓生義的睫毛上下扇動了兩次,又輕又慢,輕的她心懷愧疚,慢的她坐立不安。 然而這些情緒都是很隱秘的,楚酒酒感受到了,卻無法對它們抽絲剝繭。 她只能看著韓生義轉(zhuǎn)過頭,對她笑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像是覺得這樣還不夠表達肯定的意思,他又嗯了一聲,簡單說道:“怕?!?/br> 楚酒酒怔住,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韓生義描述自己的心情,她坐在石墩上,兩只手放在身側(cè)不停的亂動,眼神也飄忽起來,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韓生義。 隔了一秒,她才糯糯的開口:“那你之前還說……” 他說過什么,韓生義比楚酒酒記得更清楚,前面已經(jīng)開了頭,后面的話就更容易說出口了,承認錯誤,對有些人來說不難,對有些人來說卻是難如登天,韓生義是后者,但他認錯認得很從容,不是他大氣,而是他豁得出去。 …… “對不起?!?/br> 楚酒酒抬起眼睛。 韓生義:“我好像……不懂怎么和人親近的相處。你覺得很平常的事情,對我來說,有些困難??蛇@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我不適應(yīng),所以在出現(xiàn)一些情況以后,我總是條件反射的想要逃開,今天不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那天看到你暈倒在雨里,我就已經(jīng)害怕過了?!?/br> 輕嘆一口氣,韓生義繼續(xù)說:“楚紹害怕的方式是,對你發(fā)脾氣,而我害怕的方式是,把你遠遠的推開。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別人是別人,你是你,我從沒有把你們混在一起過?!?/br> 楚酒酒抿了抿唇。 她沒跟任何人說過,其實她心里最介意的,不是韓生義說的兩清,而是那句“你家太復(fù)雜”。 并攏雙腿,把手放在膝蓋上,楚酒酒低下頭。 “你說我家復(fù)雜的時候,我真的好生氣?!?/br> 韓生義看著她的頭頂,“我知道。” 本就是為了讓她生氣才說的。 楚酒酒:“我生氣,是因為你說得對。我就是再不想承認,張婆子、張慶國、牛愛玲、趙石榴,他們也還是我的親人,哪怕我走很遠、活到了七老八十,只要血緣關(guān)系還在,我就躲不開?!?/br> 楚酒酒抬起一半的臉,表情十分委屈,“我覺得好丟人,丟人到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可你竟然用這個當做嫌棄我的理由,你實在太過分了?!?/br> 韓生義聽著楚酒酒的控訴,過了一會兒,才再度發(fā)出聲音,“……我知道?!?/br> 又是這三個字,聽起來有些沉重。在楚酒酒耳朵里,她自動把這三個字翻譯成了對不起,只是聽到道歉還不夠,想起自己那天有多難過,她的怒火又燃燒了起來,刷的一下抬起頭,她特別兇特別兇的望著韓生義,“我們老楚家沒有好欺負的,韓生義,你以后要是再這樣,我保證,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再搭理你一個字?!?/br> 她的眼睛又清又亮,流轉(zhuǎn)著靈光,相比之下,韓生義的眼睛像是兩顆通透的黑寶石,看上去可以一眼望到底,實際上,通透的只有淺淺一層,更深的內(nèi)里,還藏著更多濃郁又沉暗的東西。 兩人都在看著對方,楚酒酒是在等承諾,而韓生義,是在斟酌又斟酌。 終于,他張開口,“我不會了,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也不會再讓你難過,那你是不是也可以保證,這輩子,下輩子,只要我不再犯,你就永遠都不能不理我?!?/br> 楚酒酒眨了眨眼睛,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yīng)下來,“當然?!?/br> 多大點事,不就是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老實說,她還覺得韓生義這一番話有點幼稚,像幼兒園小孩過家家,一步都不讓。 她沒注意到,韓生義雖然是套用了她剛剛說的話,但他在里面加了一個不起眼的詞——永遠。 看似不起眼,可仔細想想,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詞的意義有多么重大。 楚酒酒答應(yīng)的毫無心理壓力,韓生義可能已經(jīng)看出來了,不過他還是笑了笑,然后對楚酒酒伸出一根小拇指。 “那,拉勾?!?/br> 楚酒酒聳聳肩,也伸出手來,兩人的尾指勾在一起,共同念出一句跨越了幾十年的約定之語。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異口同聲的說完,這下楚酒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飛揚,她就坐不住了,一下子從石墩上跳下來,仰著頭,逆著光,她開心的轉(zhuǎn)過身,望向韓生義,后者也站了起來,重新恢復(fù)元氣,楚酒酒蹦蹦跳跳的往回走。有些村民經(jīng)過,再度看見這一對普通又不普通的組合,都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 他們不知道楚酒酒和韓生義吵過架,甚至都不知道楚酒酒和韓生義是誰,對他倆,村民的印象分別是老張家破鞋大閨女的女娃,以及住在牛棚管東邊那塊菜地的不知名男娃。 出身都不咋好,湊一塊倒也正常,魚找魚,蝦找蝦嘛。 回去的一路上,楚酒酒逐漸發(fā)現(xiàn)了韓生義現(xiàn)在對她有求必應(yīng)的態(tài)度,這一發(fā)現(xiàn),她就飄了,開始獅子大張口,各種提要求。 “我都好久沒上山了,明天割完牛草,你陪我上山?!?/br> 韓生義:“好?!?/br> “我想吃如意菇,你給我挖?!?/br> 韓生義:“嗯?!?/br> “我最近在練習做飯,你陪我練,好不好吃都要吃。” 韓生義:“行?!?/br> 不管楚酒酒說什么,韓生義都答應(yīng),答應(yīng)以后就在心里謀劃著,什么時候上山比較合適,如意菇長得比較高,不如還是自己去摘,別帶上楚酒酒了。 他答應(yīng)的事情必然會做到,這是一個好品質(zhì),只是楚酒酒沒想過,他不是只對自己的承諾這樣,他對所有承諾都這樣,尤其是別人答應(yīng)過他的。 …… 快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楚酒酒就沒那么囂張了,她越來越緊張,甚至有些不敢靠近家門,韓生義看出她的躑躅,也沒有催促她,直到看見楚酒酒繞著一棵大樹轉(zhuǎn)了三圈,他才問道:“楚紹有沒有告訴過你,你mama是怎么過世的?” 楚酒酒繞樹的腳步一停,她條件反射就要說,楚紹怎么會告訴她mama的事情,張開嘴,她才反應(yīng)過來,此mama非彼mama,韓生義現(xiàn)在說的是張鳳娟。 冒充兄妹就這點不好,倫理關(guān)系亂成一團,每次都要反應(yīng)一會兒才能捋清。 啊了一聲,楚酒酒撓頭,“沒有,他只說是出了意外,他不說,我……我就不敢問?!?/br> 韓生義以為她是怕問了以后,讓自己太傷心,其實她是怕讓楚紹傷心。血緣這種東西,一代薄于一代,對于父母,芝麻大點的小事也是天大的事,可要是對于三四代往上、都可以稱之為祖宗的親屬,天大的事也是芝麻大點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