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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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了整整一下午,楚立強才終于醒過來,聶白一直守著他,自然已經(jīng)看到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了,聶白盼著楚立強能快點醒,可他真醒了,聶白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都是大老爺們,看著楚立強從英姿勃發(fā),再到現(xiàn)在的萬念俱灰,聶白心里難受的要命。 不過這種心情,在楚立強醒了很久,都還沒說過一句話以后,就變成了忐忑不安。 把護士請出去,看著楚立強沒什么表情的臉,聶白緊張道:“政委……” “我不是政委了,”楚立強淡淡道,“你應(yīng)該叫我名字。” 他哪敢?。?/br> 聶白張了張口,最后折中了一下,“楚哥,你也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 “我不難過?!背姶驍嗨?。 聶白一噎。 皺著眉,楚立強望向?qū)γ妫鴮γ媸裁炊紱]有,就是一面白撲撲的墻,“我只是覺得不值?!?/br> 聶白呆了呆,“?。俊?/br> 他沒聽懂楚立強的話,而楚立強也閉上了嘴,不打算解釋了。他終于開了口,聶白卻比之前更忐忑,之前他雖然擔心,卻覺得楚立強的反應(yīng)很正常,然而現(xiàn)在,他開始害怕了。 他怕楚立強被刺激到,做出什么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因為這一出,聶白連家都不回了,連續(xù)好幾天,晚上都睡在另一張床上,惹得聶白媳婦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親自過來找了一趟。 而事情也不出聶白的所料,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楚立強突然下了床,他在病房里翻箱倒柜,聶白被驚醒,問他想干什么,楚立強回答:“我要給我兒子寫回信?!?/br> 聽到這話,聶白一個翻身坐起來,“寫回信?你不是怕連累你兒子嗎?” 楚立強穿著病號服,手上還貼著扎針留下的紗布,從抽屜里找到筆和紙,他坐下,一邊寫,一邊說道:“我怕不怕的,都已經(jīng)連累他了,不然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首都上學,而不是待在那個村子里?!?/br> 聶白:“你可別沖動,千萬別沖動,這事不是這么簡單的,政委,咱好好想想,實在不行,你明天再給他寫也來得及啊?!?/br> 一緊張,他把稱呼又換回來了,楚立強拿筆的手一頓,在昏黃的燈光下,他轉(zhuǎn)過頭,望向聶白,“我好好想了,這幾天,只要我醒著,我就在好好想,可我不管怎么想,我的妻子都不在了,楚紹都沒有mama了?!?/br> “我兒子現(xiàn)在只有我了,我必須給他寫信,你明白嗎?” 聶白喉嚨發(fā)澀,他看著楚立強,忍不住低下了頭,“我現(xiàn)在明白了?!?/br> 聽到這個回答,楚立強把頭轉(zhuǎn)了回來,重新拿起筆,他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正相反,以后我只會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 死是解脫。 活著是殘忍。 對他,更是對那些恨不得他死的人的殘忍。 第36章 進了雨季以后,青竹村的天氣就跟川劇特色一樣,時不時變臉。 上一秒還是瓢潑大雨,下一秒烏云散去,太陽露了出來,曬得人頭暈腦脹,如果此時抬頭看天,眼前就會留下一個特別明顯的小黑點,要等上好長時間,這個小黑點才會消失。 有時候也會反過來,上一秒還是陽光明媚,緊跟著,風來了,烏云也來了,轉(zhuǎn)瞬之間,天地色變,電閃雷鳴,村子里到處都是急匆匆的腳步聲,大人們著急忙慌的躲雨,小孩子則興奮的在地上的水坑里跳來跳去,直到大人生氣了,連名帶姓的喊他們,這群身上全是泥點子的小孩才作鳥獸散。 只是人雖然跑回家了,心卻還在外面待著,他們心想,一會兒等雨停了,一定要再出來一趟,帶著竹竿和棉花,跟小伙伴一起去釣青蛙。 這時候沒有多少娛樂活動,城市孩子和農(nóng)村孩子的生活都是一樣匱乏,城里孩子推鐵環(huán),農(nóng)村孩子釣青蛙,基本上整個國家,小孩的童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至于楚酒酒,她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她的樂趣都在吃上。 …… 這些天來,就跟老天爺非要跟他們作對似的,白天大雨嘩嘩下,等到晚上,月上中天了,雨反而停了,把大家的心勾起來以后,第二天天剛亮,細密的雨點又落了下來,搞得大家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自己家里睡大覺。 好不容易,初七這天白天是個大晴天,楚酒酒睜開眼,看見外面的陽光以后,她立刻坐起來,啪啪的拍楚紹胳膊。 “爺爺,爺爺!快醒醒,天亮了,今天不下雨,咱們趕緊上山采蘑菇去??!” 楚紹:“……”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用手指按了按眼球,過了好幾秒,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走下床,楚紹把窗戶推高,望著外面穿透云層的陽光,他判斷了一下現(xiàn)在的時間,一臉麻木的轉(zhuǎn)回頭,“你知道現(xiàn)在還不到五點鐘嗎?” 八月份四點天就亮了,說現(xiàn)在不到五點都不準確,應(yīng)該說現(xiàn)在是四點零幾分,遠處的天還是橙色的呢,一看就是太陽才升起來。 楚酒酒一邊熟練的給自己穿鞋,一邊理直氣壯的反問楚紹:“那你知道我有多久沒吃到蘑菇了嗎?” 楚紹:“……” 行吧。 誰讓他是楚酒酒的爺爺呢。 楚紹老爺爺認命的推開門,出去洗了把臉,然后回到屋里,翻出一直放在角落當籃子用的背簍。蘑菇不等人,早去早摘,要是去晚了,山上全是人,好的蘑菇都被人摘走了,那他們豈不是白去一趟。 因此,楚紹和楚酒酒連早飯都沒吃,一人揪兩根黃瓜,再把最后的黃油餅干分了,這就算是吃過飯了,楚紹背著背簍,楚酒酒則挎著一個小籃子,走出大門,楚酒酒猛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后飛快的跑向韓家。 楚紹跟著她,在她要咣咣砸門之前,把她攔了下來。 “小點聲,別人都還睡覺呢?!?/br> 楚酒酒一聽,連忙放下拳頭,然后湊近門縫,小聲的對里面問:“生義哥,你起了嗎?” 韓生義淺眠,本來沒醒,也被楚酒酒叫醒了。從竹席上坐起來,韓生義揉了揉睡得有些麻的肩膀,他打開門,陽光瞬間灑進來,而跟著陽光一起進來的,還有兩根黃瓜。 韓生義:“……” 楚紹把兩根黃瓜遞到他眼前,沒什么表情的說道:“她要吃蘑菇?!?/br> 就這五個字,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了,既不解釋為什么大清早把他叫醒,也不解釋這兩根黃瓜什么意思,盯著黃瓜看了一秒,韓生義接過來,一邊轉(zhuǎn)身一邊說:“等一會兒,我找找背簍?!?/br> 楚酒酒:“……” 這驚人的默契。 怕中途下雨,楚紹把家里的紅雨傘也帶上了,韓生義吃著黃瓜,跟在兩人身邊。楚酒酒小嘴一張一合的,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 “昨天我跟楚紹抓到了好多好多魚,不是在青石河邊上,而是荷塘那里,現(xiàn)在荷花都謝了,有的荷葉也枯了,楚紹眼睛特別尖,他能看見水底下有東西游過去,然后再去拿魚簍撈,就一撈一個準了。小魚我準備都熬成魚湯,大魚一共四條,兩條紅燒,兩條清蒸,生義哥,韓奶奶能幫我嗎?她做的紅燒魚好好吃,比我厲害多了。” 韓生義對她笑了笑,“下山以后你去問她,只要你問,奶奶一定會答應(yīng)。” 鄰里之間的互幫互助韓奶奶從不拒絕,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從韓生義嘴里說出來,就好像楚酒酒很特殊,韓奶奶是因為她,才愿意幫這個忙一樣。聽到這話,楚酒酒感覺很開心,往前走的步伐更加輕快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山腳下,這段時間一直下雨,山上的泥土濕潤又松軟,踩上去感覺怪怪的,好像踩在蛋糕上,楚酒酒怕摔倒,一路都拽著楚紹的衣角。楚紹在前面開路,楚酒酒跟著他的腳步,韓生義則在楚酒酒的后面,防止她一腳踩滑,掉下來。 大山連續(xù)幾天沒有人光顧了,樹根上、草叢間、落葉里,到處都是圓滾滾、胖乎乎的小蘑菇,來到經(jīng)常長蘑菇的那片區(qū)域,楚酒酒興奮的叫了一聲,連忙蹲下來,掰掉那些能吃的,然后裝進自己的小籃子里。 楚紹以前采過蘑菇,還是張鳳娟教的他,畢竟張鳳娟童年就是在這座山上過的,她離家十幾年,這些知識卻還印在她的腦海里。 楚酒酒采的蘑菇都在表層,都是最顯眼的那種,楚紹則不斷的翻動落葉,沒一會兒,他背簍里就鋪了一層的松菌,不論個頭還是品種,都比楚酒酒找到的有價值多了。 他們?nèi)齻€人在不同的地方翻找,但相距都不遠,韓生義找到一窩簇擁在一起的蘑菇,看顏色感覺可以吃,但他沒見過這種,于是,他回過頭喊了一聲楚紹。 楚紹過來以后,他指指這堆褐色的蘑菇,“你看這是什么,能吃嗎?” 楚紹愣了一下,心道真是狗屎運,“能吃,而且特別好吃,這叫雞樅菌,大家都用來燉湯,就是挖的時候要小心點,你讓開,我來挖吧。” 聽到好吃這倆字,楚酒酒已經(jīng)竄過來了,她聽過雞樅菌的名字,也吃過從網(wǎng)上買的雞樅醬,但她不知道這種蘑菇本身是長這樣的,楚酒酒蹲下來,跟觀察外星生物一樣,仔仔細細的把這叢蘑菇看了一遍。 “原來這就是雞樅菌啊,燉湯用不了這么多,剩下的留著就壞了,要不咱們拿回去以后炒了吧?” 楚紹一邊挖,一邊問她:“拿什么炒?” 楚酒酒摸了摸雞樅菌的頭,自然而然的說道:“怎么炒都行,有素炒雞樅,還有rou炒雞樅,不過最好吃的辦法是做成油炒雞樅,一百克雞樅菌,一百克油,兩小勺鹽,一大勺干花椒,一個八角,干辣椒五六個,用小火慢煎,煎至表面不再冒泡,即可食用?!?/br> 楚紹一開始還認真的聽,聽到后面,他陷入了沉默,等到楚酒酒說完,他半蹲著轉(zhuǎn)過頭,“炒一個蘑菇用二兩油,究竟是我敗家,還是你敗家?” 楚酒酒:“……” 他們家每個月總共才能買到二兩油,要是真做了油炒雞樅,他們這個月就不用再吃其他的菜了,被楚紹這么一說,楚酒酒也想起了這個關(guān)節(jié),干笑一聲,楚酒酒道:“我就這么一說嘛,素炒,還是素炒更好?!?/br> 韓生義正在清理被楚紹挖出來的雞樅菌上的泥土,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他不禁笑了一聲。 雞樅難得,他們所在的這個地區(qū),本來就不盛產(chǎn)這種蘑菇,能找到一兩叢,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更多的還是紅菇、白菇、香菇這些常見的蘑菇,除了蘑菇,一路上看到的果子他們也不放過。楚紹爬上一棵野生的無花果樹,把已經(jīng)成熟的、沒被蟲子吃的無花果全都摘了下來,好多果子因為下雨,已經(jīng)掉在地上跟泥和在一起了,楚紹他們算是趕上了一個大早,要是等中午來,這棵樹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就沒他們能吃的了。 野生的無花果一般味道都差點,這棵樹卻不一樣,每個果子都甜到人心里,楚酒酒只吃過果園養(yǎng)殖的,還沒吃過這么甜的,她一連吃了三個,直到楚紹制止她,她還有點戀戀不舍。 “太好吃了,楚紹,咱們留一個埋在院子里吧,看它能不能再長出一棵無花果樹來?!?/br> 楚紹:“你以為種樹和種菜一樣簡單呢,里面門道多了去了,種下種子,還要長成樹苗,等成了樹苗,還得等上幾年,才能結(jié)出果子,你能等上這么長時間?” 韓生義:“無花果和別的樹不一樣,現(xiàn)在種下,明年秋天就能結(jié)果了?!?/br> 楚酒酒一聽,立刻扭頭看向楚紹。 楚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韓生義笑了笑,“公社有個陳干事,他負責發(fā)種子和樹苗,我去領(lǐng)的時候,他跟我說的?!?/br> 陳干事,這名字一聽就是專業(yè)人士啊! 楚酒酒看向楚紹的眼神更加熱烈,幾乎就是在用眼神說,“爺爺~爺爺~讓我種吧~” 楚紹:“……” 沉默一會兒,楚紹妥協(xié)道:“給你留三個,夠了吧?” 楚酒酒:“夠了夠了,一個就夠!” 她一臉的喜滋滋,看的楚紹和韓生義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懂她怎么就這么自信,認為她種下的果子一定能長成樹苗。 他們不知道,楚酒酒已經(jīng)把項鏈的功能都摸的一清二楚了,前段時間,她每次去韓家,都要帶上一竹筒的綠豆湯,韓生義察覺不到任何變化,而韓奶奶和韓爺爺,都有身體越來越輕快的感覺。這還是楚酒酒稀釋又稀釋的結(jié)果,她怕被人發(fā)現(xiàn)異樣,都不敢加大劑量,假如她把項鏈扔水缸里泡上個三天三夜,再讓韓爺爺把那一缸水都喝了,他的風濕肯定早就好了。 不過要是真的讓韓爺爺喝下一整缸的水,恐怕風濕好的同時,胃下垂的毛病也要找來了。 …… 項鏈水能治人的病,也能治植物的病,除非她種的無花果剛種就死了,不然有她每天勤快的澆水,那果子就是想不發(fā)芽,都難。 蘑菇喜陰,這片地方被他們?nèi)齻€找完了,楚紹又帶著他們倆轉(zhuǎn)戰(zhàn)別的地方。 楚紹之前就喜歡上山,后來又跟著大伙一起上山找張鳳娟,他對這片山熟悉的很,哪的蘑菇多,他最清楚了,而且他找的地方都是別人不知道的,也不怕有人跟自己搶。 來到新的地方,楚酒酒都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人聲,那些人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就是繞不到這邊來。 對于這種現(xiàn)象,楚紹的解釋是,大家的尋路方法都是一樣的,朝水走、朝南走,繞開荊棘、繞開密林。思維有了定勢,這片隱藏在密林后面的小天地,自然就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楚酒酒一臉恍悟的點了點頭,然后麻利的蹲下去,繼續(xù)采蘑菇。 他們得趕在中午前回去,肖阿姨還等著她過去幫忙做巧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