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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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拖拉機,一路抖抖抖的回了村,司機大叔把他們放在公社門口,然后繼續(xù)開著拖拉機,往公社糧倉前進。楚酒酒還是第一回 到公社來,站在外面,她看了看里面,發(fā)現(xiàn)這里都是統(tǒng)一的小白樓,建設(shè)的還挺好,每面墻上都有紅色標(biāo)語,讓人看著就感覺精神一振。 以及屁股一緊。 ……有種在這說話必須要小心的感覺。 公社離青竹村不遠,村口到公社門口,直線距離也就是十幾分鐘,徒步回到青竹村,雨徹底不下了,天空上還多了一道不怎么明顯的彩虹。坐在家里,楚紹拿出信紙,準(zhǔn)備這就給楚立強寫信,在身上掏出那根新得到的鋼筆,剛要用,他想起來,訂報只送鋼筆,不送墨水。 沒辦法,他只好把鋼筆放下,重新找了一根鉛筆出來。 楚紹在家寫信,楚酒酒又跑出去了,她帶著打包的紅燒排骨去找韓生義,想跟他說收到回信的好消息,到了牛棚,韓奶奶和韓爺爺都在家,韓生義卻不在,不過也沒關(guān)系,跟韓奶奶和韓爺爺說是一樣的。 盤腿坐在韓家的床上,楚酒酒自來熟的仿佛這是自己家。 她從郵遞員開始說,一直說到國營飯店的服務(wù)員,也多虧了她肺活量大,不然平常人說這么多,早就累死了。 “……馮科長人特別好,她讓我們以后再去打電話,就去她那里打,楚紹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打電話要花這么多錢,現(xiàn)在好啦,以后不用錢了,省下的錢,可以干好多事呢?!?/br> 韓爺爺面帶微笑的聽她說,一點都不覺得煩,他問:“酒酒,聽到爸爸的聲音,開不開心吶?” 從郵局出來,楚紹就告訴楚酒酒,以后他們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事情在好轉(zhuǎn),他爸爸也回到部隊了,往后他們會經(jīng)常收信寄信,總是語焉不詳,反而招人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了。只是也別逢人就說,像大隊長、韓爺爺韓奶奶這種跟家里關(guān)系好的,可以說,其他八卦的村民,他們不問,就別提起來。 聽到韓爺爺?shù)膯栴},楚酒酒眨了眨眼,她沒有編一個回答出來,而是實話實說道:“開心,但是還有點害怕?!?/br> 韓爺爺哈哈笑起來,“你爸爸在部隊,肯定比一般人要兇一點,看楚紹就知道了,他就是隨你爸爸更多?!?/br> 楚酒酒抿著唇,只樂不說話。 她給韓家?guī)Я艘环菖殴?,雖然說了這是半價買的,才七毛五一盤,都沒要票,但韓奶奶還是執(zhí)意要給她錢,誰知道,楚酒酒比韓奶奶都犟,她就是不收,到最后,她梗著脖子、頗有一種大義凜然的風(fēng)范,仿佛韓奶奶是要給她送去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沉默片刻,韓奶奶放棄了。 還是別浪費時間了,有這扯皮的工夫,她干點什么不好。 …… 心累的揮了揮手,韓奶奶讓楚酒酒把曬好的靈芝和銀耳都拿走,香菇她只給了楚酒酒三分之一,因為楚酒酒非常不喜歡香菇的味道,就算拿回去,也只有楚紹會吃,這些足夠他們吃半年了,再給多的話,恐怕就要放在柜子里發(fā)霉了。 臨走前,韓奶奶不禁叮囑楚酒酒:“靈芝和銀耳,如果你們不賣,那找時間就吃了吧,不然隔段時間就得拿出來再曬一回,咱們這水汽太大,不適合放這種東西,你心里記著點,別浪費了。” 楚酒酒看了看縮水一半的靈芝,她笑道:“放心吧,我馬上就把它們用了。” 韓奶奶:“……” 倒也不必這么快。 說到底這也是楚酒酒的東西,韓奶奶沉默一會兒,最后還是閉了嘴,楚酒酒帶著這些東西回家,到家就開始找能裝的容器。 楚紹寫信到一半,出來問她:“你找什么呢?” “找罐子,爺爺,咱家有沒有玻璃罐?鐵罐也行,韓奶奶把靈芝和銀耳都曬好了,我想給太爺爺寄過去,你聽到他在電話里咳嗽了嗎?我聽著還挺嚴(yán)重的呢,跟一般人的咳嗽都不一樣。” 楚紹詫異:“你連這個都聽得出來?” 楚酒酒直起腰,她也詫異,“很明顯啊,普通人咳嗽是咳咳咳,太爺爺咳嗽是咳咳呵咳,我們家小區(qū)公園里,有個老爺爺咳嗽就是這樣的,他說他是有一年冬泳,在湖里迷路了,游了半天都找不到岸,在水里凍了太長時間,傷到肺,上來以后就總是咳嗽了?!?/br> 楚紹:“你的社交面還真廣,連老爺爺你都說得上話?!?/br> 楚酒酒:“是他主動來找我的,他在小區(qū)里鍛煉,但是迷路找不到家了,所以來問問我,回家的路要怎么走?!?/br> 楚紹:“……” 這么近的路都能找不到,這位老爺爺以后還是別出門比較好。 “家里沒有罐子,你要是想寄這些東西,用牛皮紙包一下就行了?!背B提議。 楚酒酒卻搖了搖頭:“不行,我要熬好了再寄過去,牛皮紙裝,那還不全灑了?!?/br> 楚紹:“你還真不嫌麻煩,而且你確定熬好以后再寄不會發(fā)霉?” 楚酒酒轉(zhuǎn)過身,對楚紹呲牙一笑,“不確定,試試唄?!?/br> 楚紹:“……” 敗家子。 想是這么想,但楚酒酒很堅持,楚紹就只能答應(yīng)她,到時候給她找個不會漏的罐子來?;氐轿堇?,繼續(xù)寫信,寫了沒兩行,楚紹又出來了,同時還遞給楚酒酒一張信紙。 “你也寫?!?/br> 楚酒酒愣住,“我也寫?” 楚紹點頭,“嗯,以后咱們都一起寫?!?/br> 楚酒酒有些無措,“可……我寫什么呀?!?/br> 楚紹:“想寫什么就寫什么,你也不用緊張,他是你的長輩,不會把你怎么樣。你多寫一點,寫上幾年,等那時候,再讓他看見你,他就是想不接受你,都說不出口了?!?/br> 楚紹說的胸有成竹,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 楚酒酒:“……” 聽著有點耳熟,怎么這么像之前她對付楚紹的辦法。 楚酒酒接過信紙,有些懷疑的問:“你覺得太爺爺很有可能不會接受我嗎?” 楚紹:“他能接受你,但他肯定不能接受你的來歷。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么開明?” 楚酒酒:“……” 這話她沒法接。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楚酒酒握起小拳頭,“好吧!我從現(xiàn)在開始要努力了,努力跟太爺爺拉近關(guān)系,讓他早點把我認(rèn)回家里,我這就去寫信!” “爺爺,你也別閑著了,快去給我找罐子!” 楚紹:“……” 楚酒酒說風(fēng)就是雨,剛決定好一件事,就要把這件事給辦了,楚紹卻不會真的跟她一起瘋,他寫完自己的信,然后就默默拎著背簍出去撿柴了,而楚酒酒伏案狂寫一通以后,心頭的熱血也慢慢冷卻了下來。 楚紹寫信很精簡,只說重要的事,然后適當(dāng)?shù)年P(guān)心一下楚立強,這就完了。而楚酒酒,她寫信事無巨細,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村里人怎么樣,她和楚紹被某些人欺負(fù),她又是怎么大展拳腳,狠狠的欺負(fù)回去,她寫的洋洋灑灑,最后寫到自己手指都覺得疼了,她才放下筆。 楚紹撿柴回來,發(fā)現(xiàn)她寫完了,便拿起一張讀了一下。 還沒看內(nèi)容,只看她寫的字,他就笑了一聲。 楚酒酒聽到他的笑聲里有嘲笑的成分,不禁跳起來,把信紙搶了回來,她警惕的看著楚紹,大有他敢說自己寫字不好看,就當(dāng)場跟他絕交的意思。 “你笑什么?” 楚紹唔了一聲:“你寫的字……”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他抬起眼,發(fā)現(xiàn)楚酒酒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楚紹:“……” “風(fēng)格很獨特。” 嘴里的話繞了一個彎,楚紹鎮(zhèn)定的回答,他覺得自己回答的挺好,應(yīng)該不會點炸楚酒酒這顆小炮彈,誰知道,她還是選擇了自爆。 楚酒酒:“你說我寫的難看,我再也不理你了!” 楚紹:“???” 他哪說了,不要肆意曲解他的話好不好! 然而沒用,楚酒酒生氣了,氣到連晚上的飯都不愿意跟楚紹一起吃,她搶走了那半張烤馕,帶著去韓家吃晚飯,只給楚紹留下中午吃剩的排骨和豆腐,還有幾個涼了的窩頭。 韓家三口聽說了來龍去脈以后,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韓奶奶讓韓生義去把楚紹叫過來,楚紹把那些剩菜也帶了過來,他進門的時候,楚酒酒正坐在新馬扎上,而她對面,韓爺爺拿著一根木枝,正在地上一筆一劃的教她寫字。 “豎,橫折鉤,誒,鉤——鉤的時候要提起來?!?/br> 韓家沒有紙筆,但韓爺爺明顯是個書法大家,哪怕用木枝,都能把字寫得鐵畫銀鉤,楚酒酒覺得楚紹的字已經(jīng)很棒了,沒想到韓爺爺更厲害,雙手托著下巴,楚酒酒看韓爺爺寫完的字,不禁發(fā)出“哇~”的驚嘆。 韓爺爺?shù)靡獾目粗?,“怎么樣,好看吧。?/br> “多練幾年,酒酒的字也能這么好看?!?/br> 楚酒酒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嗎?我畫畫寫字都不行,我是不是沒有天賦呀。” 韓爺爺想了想,笑起來:“誰知道呢,也許酒酒你是真的沒天賦,可是練字這種事,跟天賦沒有關(guān)系。書法是咱們的國粹,就像武術(shù)、京劇,不論天賦如何,作為中國人,你總要了解一點,會上一兩段,哪怕花拳繡腿,能擺個樣子也是好的,你說是吧?” 感覺韓爺爺說的有點道理,楚酒酒不禁直起腰,眼睛亮亮的看著他:“那韓爺爺,你能教我嗎?我覺得韓爺爺?shù)淖质俏乙娺^最好看的,不像某個人,花拳繡腿,還嘲笑我寫的不好看?!?/br> 楚紹:“……” 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被奉承了,韓爺爺高興的一口答應(yīng)下來,順便,他還抬起頭,看向韓生義:“生義也練練吧,還有楚紹,干脆你們?nèi)齻€一起來學(xué),我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就這手字還能教給你們了?!?/br> 說到這,他壓低一點聲音,不贊成的對楚紹說:“以后別再嘲笑你meimei,她還小呢,你打擊她,她當(dāng)真了,以后都沒自信了。” 聞言,楚紹轉(zhuǎn)過一點視線,看向正幼稚的向他做鬼臉的楚酒酒。 沒自信,楚酒酒? 韓爺爺,你是在開玩笑嗎? 第42章 五個人圍坐在一張小折疊桌邊上,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吃完以后,楚紹和楚酒酒離開了,韓生義則跟他們倆一起回去。楚紹要去公社寄信,韓生義也要去公社找人,正好順路。 幾個孩子都走了,韓爺爺今天來了興致,一直在地上寫寫畫畫,韓奶奶收拾完碗筷,來到他身邊坐下。 “老韓,跟你商量一個事?!?/br> 韓爺爺手一抖,差點把木枝撅斷了。 他驚悚的睜大雙眼,“啥事啊,怎么還用上商量這個詞了,別別別,別跟我商量,咱們家的事一向不都是你來cao持嗎?我不主事,也不想主事,真的,應(yīng)萍,你相信我,我絕沒有當(dāng)家的心!” 韓奶奶:“……” 有這么一瞬間,她確實是不想再跟韓爺爺商量了,當(dāng)初她到底怎么想的,在這么多好男人里面,一眼看中了要啥啥沒有的韓爺爺,嫁過來要替別人養(yǎng)孩子不說,都到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沒個正經(jīng)。 “我是要跟你說生義,還有酒酒跟楚紹的事?!?/br> 韓爺爺一愣,“說他們的什么事?” 該不會是不讓他教他們?nèi)齻€練字吧? 韓爺爺內(nèi)心忐忑,幸好,韓奶奶打消了他的顧慮,“我覺得你想教幾個孩子練字的想法很好,生義在青竹村住了兩年,學(xué)習(xí)上一點都沒有長進,我之前一直想請肖寧夫妻教他,但又不好開口,現(xiàn)在酒酒和楚紹也不上學(xué),他們的爸爸又在那么遠的地方,根本照顧不了兩個孩子,我想著,要不然,咱們?nèi)枂栃幒袜噰€有方為平,請他們每天晚上抽出一點時間來給孩子教課,作為報酬,咱們把糧食和錢拿出來一部分?!?/br> 牛棚人員也有糧食,只是這糧食份額是固定的,不僅少,而且質(zhì)量還不好。青竹村土地肥沃,給他們的糧食比別的地方還多一些,但僅僅能維持他們生活,想頓頓吃飽,那是不可能的。 韓生義能上山,又能種菜,再加上每隔幾個月就有一筆錢送來,老韓夫妻的生活一向比其他人滋潤一些,別人卻沒有這么好的待遇。